《十年_by_暗夜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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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_by_暗夜流光-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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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喝足,我们挤在那张小床上继续看片子,先前谁还注意得到它后来讲了什么?整个看完,我为黎耀辉高兴但也有些遗憾,何宝荣应该是爱他的,如果他们再重新开始的话又会怎样呢?  

说了会话,李唯森犹豫着告诉我他嫂子前几天生了孩子,是个女孩,言下之意就是他作为家里最后的希望,肯定得结婚。  

我笑笑让他接着讲,他眼神有点混乱的看着我:“在我心里你跟别人是不一样,所以……我更不能骗你,我放不下你,但也放不下她……起初我没想跟她认真,可她对我太好了,我……我脑子很乱,不知道该怎么做,你比我成熟,还是你帮我拿主意吧?”  

现实真是来得太快,他居然让我告诉他怎么做,难道我说你干脆甩了她,一辈子别结婚?  

想了好一会儿,我尚算冷静玩起那老一套:“……那是你的事。”  

“难道不是你的事?”  

“……那好,你一心一意对她,我们俩……只做朋友。”  

“……这个……我做不到,我就想象现在这样!”  

他大声拒绝了我,任性与自私的脸在我眼里依然可爱。  

我第三次苦笑,告诉他我不能接受,他理直气壮的质问我:“你将来不是也得结婚吗?”  

“我不会。你忘了我是个同性恋?我这辈子都不会结婚,我决定了,所以……你还是听我的好了。”  

“我说了我做不到!……算了,我不跟你吵,我回去好好想想,改天再找你,你休息吧。”  

说完这句话,他快速的换上衣服离开了我家……看得出来,他在拼命压抑跟我大吵一架的冲动,留下的我看着一床凌乱,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  
 
 


第七章  



“高郁,你告诉我,你为什么非得这样?”  

“……我本来,就是这么个人。”  


久违的失眠再次造访,那天我又一整晚睡不着,收拾屋子的时候我把那版《春光乍泄》锁进抽屉,对自己先前的感慨颇有几分嘲讽,事不关己可以遗憾宽容,临到自身却那么死心眼,我的任性和自私并不比李唯森少。我对他做的事不过是对自己的一个补偿,为我的过去几年划上完美的句号,好让自己可以无憾的离别。  

我在午后的阳光下微笑着拥抱了他,对他许下永不相忘的期望然后放弃他,这样的我早已不是当初爱他到无争无欲的那个少年,跟他作爱的时候我所想的是:我们没有以后,今天就是完结,因此才能有条不紊的做完一切,他那句“喜欢”的意义仅在于“曾经”,我的人生决不会为这句话而有所改变曾经……我的爱不再是单恋,他也爱过我,我们曾经是一对恋人,期限是一个下午……这就是他和我之间的全部,我一生中快乐的巅峰,尽管我看似浪漫的用心实际上非常卑劣。  

两天之后我接到他的电话,内容是借出差的机会约我一起去四川玩,为期十天左右。  

我想了一下,告诉他我有工作要忙,任他缠了老半天也不松口。我听见他在电话那头狠捶桌子的声音,随后是一句充满火药味的话:“你不去我就找别人去了!”  

其实我当然有空,但我很明白一件事:如果这次我去了,就是默认了他的“提议”,我看不到自己的脸色,只能拼命控制语调力求其轻柔和缓:“……行啊,祝你们玩得开……”  

“心”字尚未出口,听筒里只剩盲音他很性格的摔掉了我的电话。  

把无辜的电话慢慢压好,我又开始收拾屋子,从厨房到客厅、从房间到浴室;扔垃圾、整理书柜、把窗户抹得一尘不染……平时没干完的活儿一会儿全干了,等拖地拖到第四遍,我实在找不出什么没做完的,只得把音箱音量开得很大,狂听了一下午摇滚,墙壁上时不时传来“咚咚”的敲击声,我也没搭理一次。  

十天,仿佛很短可也太长,我一再压抑自己揣测他们都做了些什么,跟朋友在酒吧我经常走神,那暗蓝色的灯光从来没这么讨厌过,我总是拉他们早早换个地方喝酒,路边的大排档才能高高兴兴待着。  

熬了一个星期,我的黑眼圈越来越明显,小川看见我的时候吓得跳起来问我:“你撞邪了?”  

我说没什么,这几天忙着跟人打牌,赢了不少,他给我当头一喝:“你疯了!什么不好玩迷上赌博!”  

除了后悔找错借口我还能怎么样?为了这个谎言我对小川发了几百次誓:罪孽深重、洗心革面、下不为例、天地作证……为什么我总会作茧自缚呢?难道这也是天生的?  


李唯森走后的第八天,我终于接到了他的电话:“高郁,出来吃饭,我回来了。”  

在一个颇为高档的饭店,他点好了情侣套餐坐在靠窗的位子上等我,那样子看起来既不象要谈判,也不象要斗狠,甚至还笑得很高兴。  

我表情自然的坐在他对面,不无卑鄙为他的表现而难受他玩得很开心?已经想通了?跟女友尘埃落定?即将摆酒设宴?  

无心吃着餐盘里的美食,我一个人沉湎于那些暗沉的情绪,他说话的声音在耳边隐约掠过,我都没仔细听。  

“……高郁……高郁!你又瞎想什么呢?听见我的话了吗?”  

“……你刚才说……”我茫然看向他笑咪咪的脸,手上的动作也停下了。  

他站起来给我倒酒,声音凑近很多:“我一交货就赶着回来,太想你了……”  

八二年的红酒在杯中晃动,这小子真不惜工本,他今天到底有什么阴谋?我睁大眼睛看着他不出声,等他说出下面的正题,可他又规规矩矩的坐下了。  

“……我也没怎么玩,心里不踏实,老想着……”  

说到这儿他停止了语言,我在桌下的腿突然感觉有点异样——这家伙的脚?慢慢爬上我的小腿,还在一直往上撩……  

我吃惊不小,眼睛瞪得更大,嘴也闲不住了:“……你干嘛?……住手!”  
 
“呵呵,我的手好好的放在这儿,没怎么啊。”  

“不是……你别这样,有话就……唔……李唯森!”  

我闷哼一声,又连忙忍住……太过分了,他仗着腿长,已经攻击到我的重点部位,我真不知他是从哪儿学的这么大胆,这儿可是公共场合!虽然桌布挺长的,但还是太危险了,奇怪的是我生理和心理上都倍觉刺激……我的毛病也不小。  

“……怎么?你不舒服?那就走吧。”明知我下面有了反应,他还故意装关心,欺负我现在不敢站起来……我忍住汹涌的欲望,抬起腿狠踢了他一脚,这下是他“唔”了一声,额上跟我一样开始冒汗。  

“……你他妈……太狠了吧?”  

“……请注意……文明礼貌……”  

两个狼狈的男人,一顿要命的晚餐,我们最后用眼神达成了一人退一步的协议。  



很不容易总算“平安”的站起了身,剩下的东西谁都没心情吃,他一到餐厅门口就挽住了我的肩膀,嘴凑到我耳根处说了一句:“跟我上去。”  

“上哪儿?”我怒气尤未平息,但不好在人前失礼。  

“……就是楼上……我订了房,别浪费嘛……”  

“你!”原来早有预谋,我差点大叫出声,他使劲捂住我的嘴,来往行人的目光令我无地自容。  

看我气急败坏的浑身都在抖,他这才松开了手,继续那小小的音量对我挤眉弄眼:“去嘛……反正已经给了钱……”  

在这种最具诱惑力的攻势下,我好像又快晕了,只得飞快移开发直的眼神:“……不去。”  

“你真是……你不去,我就在这儿亲你!”  

他离谱的威胁让我再次睁大眼睛:“……你……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这小子玩浑的了?就喝了那么点红酒还不至于吧?  

“好吧……我跟你上去……”  

听到这话那混蛋咧开了嘴,表情别提有多得意,我赶紧趁着他忘形的机会转身就跑,早已生疏的短跑天赋瞬间回归……跑出大门,我随便叫了辆车,立马让司机开回我家。  

我这辈子还没这么丢脸过,李唯森今天完全是个缠着要糖吃的小孩,他以为这样我们的问题就能解决?……也算是一种天真过头的表现吧。  


坐在车上,我又想哭又想笑,复杂的心绪纠结成一团乱麻。我知道我肯定伤了他,但不能再顺着他的意思了,他和我的一生不是一幕言情剧,用一点任性一点搞笑再加上一点成人的魅惑就可以换来皆大欢喜。若真能那样,是多么美丽的童话,难怪那些小女孩会沉迷并且相信,可我们……永远不会属于那个粉红色的世界。  

回到家里只有一片冷寂,这才是我将会延续下去的生活,每个人都这么过日子,彼此无关痛痒,遇上了就打个招呼。  

电话在进门的一刻就响个不停,一直响了半个钟头,他还在扮演固执的情人,这也是将来可资回忆的幸福,我盯着那个电话机,每响一声都止不住身体深处的颤栗,同时反复告诉自己再等等。  

静静等待心乱过去,我训练好一张冷面接起了它,那头的李唯森居然也没有大发雷霆,他的声音淡淡的、冷冷的、灰灰的,听不出任何热情与激动。  

听完他的话,我沉默了很久很久,连指尖都变得冰凉才缓慢的开口,平稳的音调就象对一个陌生人谈起天气或新闻。  

线路的那一头,同样是长久的沉默……不知到了几点钟,他轻轻放下电话,从此……再无以后。 
平平淡淡过了一个星期,我跑到单位把那一大笔该续的约签了,领完回扣、奖金、工资,对老总说我专业素质太差,想从八月底开始出去进修一年。老总一脸的不以为然:“你业务上挺不错的,进个什么修啊?”  

“我毕竟是学新闻的,还想干回老本行。”  

“你有什么毛病吧?你现在拿的钱不是更多?”  

“……我自费、停薪,不用单位掏钱。”  

“那你不准备回来了?”  

“回啊,保证只去一年就回来上班。”  

“……得,就这样吧,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我也不做你的指望,你要本事大尽管留在外面!”  

“呵呵,我不是保证了吗,我绝对不会。您就放我逍遥一年吧?回来以后您让我干嘛我就干嘛!”  

讲了一下午,我终于获得老总的首肯,他到最后总算是开了点窍:“我说你小子是不是找个借口……专门出去旅游啊?”  

当然了,我反正是自愿停了薪,他才不管我到哪儿玩,就当是请了个长假呗,唯一的仁慈就是多发我一个月的工资,为这个我还挺感谢他。  

把这事定下来我轻松了很多,接着就联系学校,北方那个繁华的城市是我的目的地,随便一抓就是一大把名牌,我也没准备学出个什么名堂,所谓的“进修”只是顺便有个事儿好混,所以我还真是故意找了一个二流大学,跟他们讲好只要上的课跟新闻媒体拉上点边就行,只有天知道,我这趟到底是去干什么的。 
临到我生日那天,我们三个人照例聚餐,我去的时候小川已经到了,一见我就告诉我李唯森这个月订婚。  

我心里早有准备,只是不懂他为什么不直接结了,还玩什么“订婚”,老早就不时兴的玩艺儿,嘴上则淡淡的说了一句:“他们也谈了几年,是该定下来了。”  

“可他还年轻得很,那么早结婚有什么好的?”小川一脸恐惧的说起“结婚”这两个字:“老夫老妻?想起来都掉胃口!”  

“早结完结还不都要结?你的那个也不短了,什么时候办事?”  

“你饶了我吧,我可没想那么远,我现在这样挺好的。你的呢?怎么还没影啊?”  

“没遇见有感觉的,勉强交一个还不如单身自在。”  

“呵呵,那倒也是……”  

说了这么些闲话,李唯森也到了,西装笔挺、气色不错,就是瘦了一点,小川贼兮兮的开他玩笑:“跟嫂子在四川玩得太开心了?可别操劳过度啊!”  

“切,我有你操劳?就差搬一块儿住了!”  

仍然跟从前一样的口吻,满不在乎又带点粗野,我笑着问小川是不是真的,他面红耳赤的否认:“没有!……只不过……周末去她那儿,我们又没干什么!”  

李唯森笑得快岔气:“高郁,你看小川多他妈可爱?孤男寡女的没干什么?除非是你还差不……”  

我不动声色瞄他一眼,他表情一僵,立刻转移掉话题,刚才没说完的那个字硬生生憋进了喉咙,小川没注意到我们的古怪,还在越描越黑:“我们就是睡觉了……不,是纯睡觉!不是你们说的那种!”  

我只得狠敲了一下小川的头:“得了,别说了,咱们吃饭!”  

菜一上,我们的啤酒也跟着上了,可小川的毛病又来了:“我去一下厕所!你们先别喝,等着我啊!”  

我真是哭笑不得:“你开始不去现在去?”  

“哎呀,这个啤酒……有联想嘛!”  

我跟李唯森都忍不住皱眉唾骂他飞奔的背影:“恶心!”  

小川一走开,我们之间就安静下来,过了几分钟李唯森才低声开口:“你知道了吧?”  

“嗯,小川跟我说了。”我没看他的脸,视线远远投向窗外的蓝天。  

他好像在等我继续说点什么,可我老不出声;他终于耐不住问我:“我订婚,你没话跟我说?”  

“……恭喜。”  

“就这样?”  

“ ……剩下的得留到你结婚那天吧?”  

“………………………………”  

我也不愿猜想他到底要听什么,只能跟他迂回的做起天下最无聊的问答题。  

正当我们的气氛变得僵硬之极,小川就回来救了我一命:“咦,你们在聊什么?脸色这么难看?”  

我勉强挤出笑容告诉他:“没什么,我们在说他订婚的事儿,难免有点感慨嘛。”
小川坐下来连连点头:“就是啊,结这么早的婚,我们以后都不好找你玩了!”  

李唯森比我更“正常”,笑得脸都歪了半边:“有什么不好找我的?歌照唱舞照跳,你们跟我什么交情她又不是不知道!……再说,我这不是还没结吗!”  

“有这句话还差不多!”小川放下了心,又高兴起来,作为一个好兄弟就该象他这样,不是吗?  

饭吃到一半,“恭喜”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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