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未黎,光年似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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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未黎,光年似锦-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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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
应该是某个台湾娱乐采访节目,为了宣传新戏造型还没有改过来。脖子上的围巾潮得有些可爱唇上有青色的胡渣,很Man的感觉。
身后有人嗑着瓜子:“真的没变唉,我记得当年初中的时候他好像就是这个样子的。”
刚刚的一个话题正好是关于如何保持年轻形容。十八年始终如一,多少人都好奇得不行。他倒是在那边如数家珍:“其实就是让自己简单一点。比如说吃素……按时睡觉,保证良好作息……只喝水,不要喝饮料,我已经忘了我上一次喝可乐是什么时候了……”
他说一句主持人就抽一口冷气,惊叹声一波接一波,恶搞的音响师甚至还放出了“南无阿弥陀佛”的音乐,弄得电视这边的一群人笑倒在沙发上。
舒朝颜凑在她耳边低语:“真的假的,你家小爷日子过得这么苦啊?带发修行算了!”
她没有说话。
她只是想到了一首歌,好像上天故意要和自己开玩笑一般,沉默着淌过岁月的河,她突然就在这个时刻,想到了这首歌:最怕此生已经决定自己过,没有你,却又突然,听到你的消息。
综艺节目的主持人明显就是不怀好意,还不等他回过神来紧跟着就问:“那当你的女朋友岂不是很痛苦?又要吃素,又要十一点睡觉…还是说她也就是这样子的?”
舒朝颜一愣:“女朋友?他不是绯闻绝缘体吗?”话还没说话那边就有个男生紧跟着嗤笑:“什么绝缘体啊,你忘了前几年那个绯闻炒得铺天盖地地,不过话说回来,我到现在都还没弄清楚那个女的到底是谁……”
舒朝颜一扬眉:“你是记者还是导播啊?一个大男人怎么比我们女生还八婆?”
荧幕那边的叶锦年回应得很平静:“以前是,现在…应该还是吧。她也喜欢吃素的其实,喜欢吃薏仁面。然后还是她交代我说胃不好就只能吃粥,然后不要喝饮料,就喝水,少吃多餐,按时睡觉,让自己简单一点…”
手里的茶杯突然间晃了起来,像是拿捏不住,也不知道是因为太冷还是太热。滚烫的水溅到手背上,夏未黎竟不觉得疼,只是怔怔地盯着茶几玻璃板下那灼灼盛放的牡丹图案发愣,任凭那水滴混合着忽近忽远的声音字眼,一个一个烙在皮肤上。
主持人趁热打铁一副八卦表情:“她现在怎么样?”
叶锦年想了想,说:“她…她活得很好。”
身边的朋友轰得一声笑开了:“真的是火星人啊,这是什么回答。”主持人也是啼笑皆非:“活得很好…你,你确定吗?”
他点头说:“我确定。她活得很开心。”
铺垫的已经够了,七拐八拐了半天的台湾腔言辞犀利直奔主题:“所以你在做事的时候会越来越在意她的感受……你,你爱她吗?”
他不假思索:“我爱她…爱她……”摊开手掌,修长有力的指尖对着镜头一笔一画地轻轻滑动。他写的很慢,认真仔细,像是有意要让所有人看清楚。
她看见他手上那枚银白色的尾戒,从同一只母胚中割裂开来,一只向左伸张的翅膀,隐隐地嵌在那金属宽阔的指环上,细密的碎钻铺垫,切割的时候没有注意到尺寸,所以看上去显得紧。她以为他一早就已经摘掉了,却未曾想到他仍旧固执地不愿舍弃。
只怕现在,已经摘不下来了吧?
原来很多事情,真的就是命中注定的。
曾经,她已经决定了要独自走过此生。 
而现在,就是那样安静璀璨的光芒,紧紧地卡在他无名指的第二指节上。
“是的,我爱她。”
夏未黎抬起头去看他的眼睛,星眸澄澈,仍旧是隔着荧幕,像多年以前那样长久地凝视,不哭不笑不尖叫不说话,安静地沉默着。
舒朝颜整个人恨不得贴到屏幕上去:“那个…那个他手上的是戒指吗?你们家小爷结婚了?”一语未了,身后已然乱哄哄的一片议论纷纷。
她摇头,嘴角牵起一个宁和淡漠的笑容。
有些人,等之不来,便只能离开;有些东西,要之不得,便只能放弃;有些过去,关于幸福或伤痛,只能埋于心底;有些冀望,关于现在或将来,只能选择遗忘。
手指捻着那枚凉丝丝的铂金指环,上面的细钻缭绕着浅浅的薰衣草气息。
是的小爷,拥抱着那段关于你的梦境,我活得很好。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完结……


第 28 章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一直在想,如果夏未黎真的就这样不声不响地离开,在很多年之后一直过着属于自己的生活,舍弃最美好的部分,心里真的就没有一点点的遗憾和失落吗?

还是,在这样的爱恋面前,太过于软弱无助的女孩子,才会显得更加坚韧执着?

但是不管怎么样,这并不是他们故事的终结,我想,就算未黎可以在人前笑得如夏花般绚烂,但夜深人静的时候,唱起这首歌,或许,她还是会像很多年前一样,怔怔地落泪的吧……

谨以此歌送给夏未黎,叶锦年,还有和我一样爱着太阳,仰望的太阳的花儿们~“妈妈;妈妈;那边出了什么事情啊?”风和日丽的午后,第一人民医院的花园里春光融融,如果不是那一阵凄厉的急救车鸣笛声撕裂这原本的欢悦寂静;恐怕这三五成群漫步晒太阳的病号一直都会保持着最开始的好心情。

“佳佳别乱跑了!”母亲一把拉过仍旧穿着病号服的孩子,“刚刚才吃了药,你又想让阿姨给你打针了是不是?”

明显是被记忆里的疼痛所震慑,粉妆玉琢的囡囡翘起苍白的小嘴,怯怯:“可是;可是我想去看看那个姐姐到底怎么了啊!”

“到医院里来还能怎么了?当然是生病了啊!”母亲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悠悠地往那一拨又一拨步履匆匆神色慌张的急救护士看了一眼,“只怕,还病得不轻吧?”

“是车祸啊车祸!”身后传来一阵苍老的咳嗽。

“张老伯?今天怎么不歇中觉了?”因处的时间久了;彼此都相熟习惯,母亲一面报以客套的微笑,一面拉了拉身畔的女孩,“佳佳,快叫人啊。”

小丫头却仍旧是对那边的人头攒动分外感兴趣:“妈妈?什么是车祸?”

“车祸就是……”母亲一时语塞,不觉有些失了面子,“小丫头哪里来的这么些怪问题!”倒是一旁的张老伯乐呵呵的回应:“车祸啊,车祸就是一种很严重很严重的病。”

“很严重的病?”佳佳扑闪扑闪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那…是不是要和佳佳一样要打针?要在这里呆好久好久?”

老人家笑着点头:“是啊,要打针,要吃药,要在这里呆好久好久。”

“耶!又有一个姐姐可以陪佳佳玩了!”迎着阳光,小丫头稚嫩的脸上满是喜色。

那边的老人却是微微无奈地叹了口气,眼底浮出一丝喟然:“呵,她倒是高兴了。还不知道救不救的回来呢!”

“不,不会吧?”冷不防听得这么一句,原本含笑看着活蹦乱跳的女儿的母亲不觉怔了。

老人家连连摇头:“怎么不会?刚刚从那边过来,听说在路上就已经不行了,什么送急救啊,不过就是走过场罢了……”

“啊?这么严重?”母亲手里的水瓶忍不住一抖,“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张老伯?”

“就是今天早晨,说是为了一张照片横穿马路。其实本来是绿灯的,结果不知道怎么了,冲出来一辆桑塔纳…那边警察还在忙着找肇事者,你说说哪里还找得到?哎呀可惜了,那么好的姑娘…你没看见她爸妈在那边都哭成什么样子了,好像男朋友也在,那个血啊,弄得满衣服都是……啧啧,真作孽啊!”

“这样啊。”感同身受,母亲也忍不住跟着叹气。

而一旁的佳佳没了束缚,早已一个人跑到那头的花丛边玩耍,大病初愈难免步履蹒跚,跑着跑着不妨脚下一绊,整个人就要凌空摔出去。

“小心啊!”头顶有人微微一扶,声音清亮亮的,佳佳受了惊吓,刚要放声大哭,谁知道一抬头,触上一张熟络亲近的脸,不觉喜滋滋地笑了出来:“熹晨姐姐,你出来啦!”

“是佳佳吧?”少女白得不太正常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孱弱的笑意,“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妈妈呢?”

小丫头对着花坛那边遥遥一指:“妈妈在和张爷爷说话,佳佳自己一个人玩。”

她看着少女水波澹澹却空洞无神的眼睛:“姐姐,你的眼睛好点了没有啊?”

“好多了,医生阿姨说只要找到了适合的眼角膜,姐姐很快就能够看见了。”少女笑着拍了拍佳佳的头,“到时候姐姐就可以不用一直呆在房间里了,可以陪着佳佳一起玩了。”

一句话把小丫头高兴得都快跳了起来:“熹晨姐姐最好了!”

可是,适合的眼角膜什么时候才能够找到呢?沈熹晨无奈地笑了笑,拉起佳佳的手:“乖,带姐姐到妈妈那里去好不好?”

“好的,我认识路的。”小大人一般地郑重点头,佳佳拉起沈熹晨瘦的只剩下指骨的右手,刚刚迈开一步,就听沈熹晨在身后突然说:“等一等。”

“怎么了啊熹晨姐姐?”小丫头不明所以。

沈熹晨摸索着蹲□子:“姐姐好像踩到东西了,佳佳帮姐姐看一看好不好?”

“好的!”童音朗朗,小丫头趴在地上一本正经地把那东西捡起来,“姐姐,好像是一张纸,红色的纸。”

“红色的纸?”沈熹晨微微皱眉,从佳佳手里拿过来放到鼻子下闻了闻,嘴角浮现出一丝苦笑。

这哪里是红色的纸啊小丫头,这明明,明明就是血啊!

她把那张纸翻过身来细细摩挲,凹凸不平的纹路,力透纸背,应该…应该是情绪激动的时候写下的绝笔吧?

究竟,是些什么话呢?她无奈地抬头,温良明媚的暖阳落到她厚重浓密的刘海上,星星点点,一如散落的金子。

丫头,你要相信:人生充满了幸福、快乐,也一定会遇到失落、无助的时候,人生,就是要永远去面对一连串的难关。老天拿走你什么,一定会留给你一点什么。丫头,不要放弃希望,我会回来的。

小爷,我记得柏拉图说过这样一句话:我以为小鸟飞不过沧海,是因为小鸟没有飞过沧海的勇气,十年以后我才发现,不是小鸟飞不过去,而是沧海的那一头,早已没有了等待。

原谅我,再也不能等你了。

跋——赠夏未黎、叶锦年

是不是谁,还记得那幅画?

画上的你,在呆呆的发傻。

像是在回忆着那句来不及说的,悄悄话。

在镁光灯下,最深情的表达。

已没有人,再记得那幅画。

画前的她,梳着长长的发。

就像多年前的我一样执着的望着你啊,

只为你低眸转瞬的刹那。

向阳的花,她开在尘埃下。

你的微笑是对她最美的回答。

就算是风霜雨雪雷电交加也不曾害怕,

因为你说会陪她一起回家。

向阳的花,今年还会开吗?

在晨昏交界朝曦未黎的初夏。

也许放逐是结束等待的最好办法,

闭上眼睛装作潇洒没有牵挂。

只是心里,偶尔也还会恋恋不下,

那段绚烂如锦的年华。


第 29 章

作者有话要说:和单独番外相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沈熹晨总是反反复复地坐着同样一个梦。


对于一个失明将近五年的人来说;光影琉璃是世界上最奢侈的事情。但沈熹晨觉得梦境的前半段很真实,真实的仿佛就像自己的生活一般,有可以闻见的烟火气息。

父母早逝;哥哥沈微尘长自己一岁多,医科高材生,却絮絮叨叨地像个八婆,三天两头给自己计划着各种相亲活动,打着“关心妹妹终身大事”的旗帜希望自己趁早从这个并不宽敞的房子里搬出去。

然而;像她这样的女孩子——齐刘海大眼睛;瘦削的身材个子不高不矮,最小号的T恤套在身上也可以长过膝盖。穿板鞋扎马尾,肤色白皙得有些不太正常;有事没事就背着硕大的帆布包叼着棒棒糖到处乱晃,牛仔裤上永远沾满了洗不干净的颜料——

这样的女孩子,各大美术学院里一抓一大把。中人之姿,沈熹晨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什么摆在热销产品架上的抢手货。

沈微尘经常骂她:“不思进取啊!除了画画就不知道干点别的事情!你那些涂鸦拿出去卖了钱买的回我给你买的颜料画板吗?”

叉着腰站在门口摆出一副欧巴桑骂街的样子,没有半点绅士风度可言。沈熹晨记得自己在失明前哥哥就一直是这个样子的,而自己,除了嘴上不服输经常跟他抬杠以外,大多数时候,还是愿意选择妥协。

“好啦好啦,我去还不行嘛!不过老哥,我拜托你下次别再找这样的小白脸了,你妹妹我是不好推销,但也不至于沦落到给一群伪娘做饭吧?”

沈微尘瞪她:“那我给你介绍谁?叶锦年?叶锦年好不好?”

沈熹晨瞬间就沉默了。

她是爱幻想的双鱼座,是善于挥笔泼墨的创作派,但这并不代表她会守着一个可笑的童话故事不愿意长大。

梦境的下半段沈熹晨并没有很深的印象,只是恍惚记得是在放学回家的时候,她经过一个十字路口,大雨初霁,身边是开得很好的粉色樱花,风吹过的时候会一片一片地落下来。有阳光,有雨露,湿嗒嗒的叶子,脚边松软的泥土,刚刚破土的嫩草,在七彩的光斑下模糊着看不清楚。

仿佛是在等待什么,她突然停下来不走了,拿着一张连自己也看不清楚的照片,逡巡着徘徊,然后向身边的人重复着同样一个问题:“你见过他吗?”

“请问,你有见过这样一个人吗?”

然后,路的那一端会出现一个女孩子,走在暮光里,没有影子。

一个并不是漂亮,但却很难让人忘记的女孩子。

她有着及肩的酒红色长发,头发很直,脸型是清秀的鹅蛋脸,有着民国时期的优雅风韵。波浪形的刘海下是黑白分明的眸子,清亮亮地,像沁在水里。她的睫毛蜷曲着,很长,像蝴蝶翩跹的翅膀。

她面对着自己安静地沉默,不哭不笑不说话,眼底空落落的有光折射进去,几乎可以耀出自己的影子。

她的脚步很轻盈,像在跳舞,施施然走到自己面前来,带着微笑回答:“我见过他。”

然后,沈熹晨会听见自己惴惴不安的声音:“你认识他?你真的认识他?”

“那…你告诉我,我…可以靠近他吗?”

“…我可以喜欢他吗?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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