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未黎,光年似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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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未黎,光年似锦-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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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未黎看着他侃得越来越欢,时不时地还冲自己笑得诡异只是狐疑,无奈又听不懂他到底在说什么,只是一个人在车座上坐如针毡。郑楠从前座转过来,冲着她唇语手势一块并用好半天才解释清楚:“没事没事,是他妹妹。”
妹妹?夏未黎只听见脑海里嗡的一响,什么没事?这才是大事好不好!老天爷啊,平时他的简历背那么熟,关键时刻真的是忘得一点都不剩,像是回收站刚刚被清空了一样,心中无限恐慌,行为做事都没有什么所谓理智可言了。
她完全就是忘记了旁边还有一个人打电话打得正欢,什么礼节矜持淑女仪态的统统扔到脑后,只是一个劲地抓着郑楠问:“怎么办怎么办?楠姐我该怎么办啊?”
这下别说是郑楠了,就连煲电话粥煲得正欢的叶锦年也被吓了一跳,电话那头自然有所觉察:“哥,那边那个是谁啊?好像不是楠姐的声音哎。”
形象全无,夏未黎窘得简直想跳车,叶锦年倒是心情很好的地回应:“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个女孩子,她和我一起出差。”这次换回了他标志性的港普,好像生怕自己听不懂一样。
夏未黎在这边伸手过去抢着要按电话,叶锦年手长,倏忽间就绕到她后背,对着听筒遥喊:“哎,我让她和你讲话啊!”说着便把手机塞到她手里,冲着她挤眉弄眼:“快点啊,我妹妹。”
夏未黎恨得想杀人,无奈没有办法,只好伸手接过来,电话那边的声音出乎意料的甜美,国语说得极好,和叶锦年半通不通的香港口音有着天壤之别:“夏未黎吗?我是叶良辰,Jimmy早就和我提起过你了,这次和我哥一起去考察场地?”
明明是公差,被她这么一说到让人产生无限暧昧遐想,夏未黎窘得满脸发热,忙不迭纠正:“是演唱会场地。”叶良辰在那边笑得狡黠:“我又没说是别的场地。”
叶锦年在旁边已经憋不住了整个人横着倒在车座上。此地无银三百两,还真是一母双生的亲兄妹,一开口就能把自己绕进去。夏未黎恨得抬手就要往他腿上敲过去,手选到半空中偏偏又停下来,心里百转千回只是舍不得,只好回过手来狠狠砸自己的腿,才一下敲下去就被叶锦年拉住:“干嘛啊,良辰和你开玩笑呢。”
那边良辰倒像是真听见了:“哎未黎,玩笑归玩笑,你也该催催我哥了,老大不小了什么还不想成家,妈嘴上不说,心里都急得和什么一样了……”慌得她连忙把电话扔回去,简直像在丢一个定时炸弹:“还给你还给你,你们慢慢聊……”
这下不光是叶锦年,就连前座的郑楠还有司机小张都一起笑得前仰后合。气得夏未黎在心里发誓,这一路上要是再有电话,不管是谁的,都一定把它扔到看不见得地方去!
真的就是怕什么来什么,人品对她来说从来就是个虚构名词。刚下飞机还没走出机场舒朝颜的追命夺魂CALL就不紧不慢地响起来:“未黎,你在哪儿啊?哎你们家小爷的病好点没?”吓得夏未黎连电话都拿不温走台阶一个趔趄差点摔个朝天,叶锦年在后面伸手一扶:“当心一点啊,怎么走路不看脚下的啊!”
一个尾音就把舒朝颜敏锐的八卦细胞瞬间激活:“那声音不是…喂喂喂夏未黎你可以啊,发展这么迅速大?”急得夏未黎恨不得从听筒里钻过去堵住她的嘴:“你要死啊,说话小声点行不行!这是在机场啊大姐,你不要命我还要命呢!”
舒朝颜“啊”了一声:“机场?你回杭州了?”夏未黎气不打一处来:“无可奉告!”舒朝颜在那边哼哼哈哈:“没良心啊,枉我在订婚典礼上还想着你!未黎啊你知不知道杭州现在在下雪呢!你知道在雪地里穿上婚纱的感觉是什么样子的吗?”
她扭头看向机场巨大的玻璃窗外,一瞬间就被震惊了。那样浩大的雪景,纷扬一地纯白,粉妆玉琢的世界里,阳光在头顶的阴霾中一点点透出来,细碎的金粉色暖暖。
不自觉地,她在这一头无声的微笑。
每个女孩的心里,都藏着一个关于婚礼的梦,梦里有繁华的场景,有华丽的衣服,还有无数衷心的祝福。
夏未黎一直相信每个平凡的女孩结婚时,都能化身成最漂亮的公主。她也希望自己结婚的时候,能够变成最漂亮的公主,有朗眉星目的王子骑着白马翩跹而至,就如同儿时一遍遍吟唱的童话传说。
但面对这个相交六年多的损友她很清楚,如果说出那一番温馨华丽可以媲美琼瑶文笔的祝福词肯定会被骂成矫情:“你就知道挤兑我,等着瞧吧,我结婚的时候肯定是最漂亮的。”
对于她故作妒忌的调侃,舒朝颜的回应显得分外郑重其事:“未黎,你当然会是最漂亮的公主,你会拥有最完美的幸福,因为你的小爷对你真的很好很好。”
张口结舌,夏未黎被她这一句话呛得莫名其妙:“谁……谁说我要嫁给他了!”
舒朝颜在那头笑得阴阳怪气:“我还不知道你!”
叶锦年扭头看着她拖拖拉拉的样子连声催促:“快点啊,谁的电话?这里不能耽搁的。”夏未黎“啊”了一声,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舒朝颜结婚了。”
叶锦年有些狐疑地看着她问:“怎么了,她叫你回去当伴娘吗?那我也去。”吓得她只是瞪着眼睛抽冷气:“唯恐天下不乱啊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说得叶锦年一副无辜委屈的表情:“你怎么和楠姐一副口气。”眼神亮晶晶地,照的夏未黎直直发愣,这才醒悟过来自己本来发誓说这一路都不和他说话的。
杭州的雪下得真的很大,刚出机场的时候只不过是撒盐碎屑般零星的点点,没过一会儿就搓绵扯絮飞扬着不亦乐乎。路旁一串串的冰凌折射着阴霾云层中偶尔落下的光亮,忽明忽暗,闪烁不定。车里暖气开得很足,玻璃上因为温差冻着模糊地一层水汽,潮湿湿地蜿蜒下来。夏未黎习惯性地伸出食指到上面去画,扭曲的字迹连自己都认不清楚,只是觉得好玩。
叶锦年从旁边凑过来:“写的什么啊。”
她不理他,继续写,歪歪扭扭地涂鸦不亦乐乎。
叶锦年见她不搭腔倒很沉得住气,安之若素地吩咐司机小张:“前面路口拐弯。”
夏未黎手上一顿,赶紧去抹开斑斓淋漓的雾气,整个脸几乎要贴到玻璃上,眼珠滴溜溜地四下盼顾,终于在找到前方路牌的时候猛地回头,大叫着质问:“什么啊,这…这不是去宾馆的路啊!”
郑楠在前座抿着嘴笑,叶锦年一脸满不在乎地看她:“我有说过要回宾馆么?”
被耍了,又被耍了。夏未黎觉得自己这次根本就不是被耍的问题,简直就是被卖了。
汽车七拐八拐终于在桃花河弄口停下来,夏未黎摇下车窗,盯着雪花纷飞中熠熠生辉的鎏金楷书发愣,回头看看叶锦年,又看看郑楠,完全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
郑楠倒是一副了然的表情:“你和未黎先进去,等完了打电话给我我再过来接你们。”夏未黎还没回过神来,早已经被叶锦年一把拉了下车:“快走吧,你等着被围观啊!”
话音还未落下,身后仿佛蓦地光影瞳瞳,闪烁着诡异起来。叶锦年这里一回头,只看见那孤立的路灯狭长着杵在雪地里,寂静无言,落下一滴明黄暖意。
店里空旷得没有一个顾客,柜台里的师傅仿佛早就知道他们要来,一脸笑容慈祥安宁:“先把东西拿出来看看。”
女人真的是一看到首饰珠宝就不要命,夏未黎只顾着流连于玻璃下那颗颗璀璨的流光溢彩,对周身的一切都置若罔闻。直到叶锦年从手上褪下那枚尾戒:“就是这个。我想把它分成一对,你看行不行?”
老人家对着技术灯光仔细端详了很久:“东西是旧了点,但是好,要费些时间。你只管放心好了。”
夏未黎被吓了一跳:“你不要这个戒指了啊?”
叶锦年莫名其妙:“谁说的?怎么可能?”
她一怔,接着不依不饶地追问:“那你把它劈成两个干什么?”
仿佛是在恍惚间,面前这个男子的语调突然之间慢了下来,很轻,很软,很暖,就像是在电视剧里的情节,伴随着那些流淌如河的情歌,一点一滴,敲打到心底。
“因为…我永远都会记得有那样一个女孩子。她用我生日的价格拍走这枚戒指,接着又在我生日的时候把它送还到我面前。那天晚上她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我都清楚地记得,我一直把这枚戒指当做她送给我的护身符,在累到支撑不下去的时候想要放弃的时候看看它,想想她对我说的话。
“现在,我想把这个护身符送给她,两个人拥有一双翅膀,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再分开。”
目光深深,就这样落到她眼睛里。
她的手被他攥在掌中,弯成誓言的弧度。她挣扎了一下,想要挣脱出来,他觉察到了手上加劲,像是要抓住这仅剩的一点温度,不愿放手。
两两相握,她不敢抬头,只是望着那斑斓的灯光沉默。
店里寂静地只剩下灯光,层层叠叠地镀上来,暖气在头顶呼呼地吹拂。
老师傅终于从工作间里走出来:“姑娘,把手伸出来试试。”
纤细狭长的戒面,被抛了光,细细密密地碎钻铺垫,一只向右的翅膀翩跹欲飞。她伸手接过来带到小指上,被叶锦年一下子打掉:“应该戴在中指上啊丫头。”
他亲自给她戴上,指尖相触,金属滑过肌肤,松松垮垮地凉意,老师傅左右端详着:“有些偏大啊,不然再拿回去改改?”
她微微一笑,左手下意地旋转着不愿意脱下来,仿佛是眷恋那一瞬间的温度:“没事,这样挺好的。”说着侧过头去看叶锦年的那半只,简约的流线型,没有碎钻细密纷繁,正巧卡在无名指的第二指节上,看着紧巴巴的。
夏未黎拉过他的手看:“你这太小了,赶快去改大一点,不然影响血液循环可不好。”
叶锦年摇着她的手笑:“卡紧一点跑不掉啊!你就不怕我跑了么?”
不等她搭腔他又紧跟着追上一句,像是喃喃自语一般,可爱的让人忍俊不禁:“倒是你,戒指这么大框不牢,万一跑了怎么办?”





第 20 章

连着几天没日没夜的疯玩。杭州从来没有这样疯狂地下过雪,夏未黎是个疯起来不要命的人,偏偏叶锦年骨子里也是个小孩子,最要命的是夏未黎居然忽略了这一点。
带着他打雪仗,繁华盛大的雪景,当头撒了一脸一身,冰凌沿着领口直灌进脖子里。夏未黎冷得哇哇乱叫:“好啊,你还敢砸我!”回手就是一个雪球砸过去。 
叶锦年在后面躲:“不敢了不敢了,哎你跑慢一点,地上有冰啊……”
她笑得骄傲,然实在是冷得受不了了,手脚冰凉,一蹦一跳地哈气也积攒不起一点暖意。
他跟着凑过来:“怎么了?手冷啊?”夏未黎没好气地瞪他:“被砸成这样了还不冷啊!这里的雪是会化的啊,你看看衣服全都湿了!”
叶锦年哭笑不得:“我被你砸得才叫惨好不好……好了好了,那我的手借给你暖暖,来……”
浑身湿透着回到宾馆,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第二天一早叶锦年就出门准备演唱会,临走前特意交代她不要出门乱跑。夏未黎其实是骨子里很宅,再加上会做饭,就算是他不交代自己也懒得出去瞎逛。可是一想到那天在雪地里把自己害得那么惨她就忍不住想抬杠:“干什么?这里是杭州又不是台湾,我怕什么啊?到时候我领一群花痴小女生过来围追堵截,让你签名签到手都软。”
叶锦年看着她笑得开心,突然间一伸手,刮了她一个鼻子,理直气壮:“在北京连着签了那么多张我都没手软!等我回来啊别乱跑,对了别看电视了,有空补习补习我的歌。”
“人身监禁啊!”夏未黎叫嚣着抗议,正式滔滔不绝的慷慨陈词还没开始,叶锦年那边就已经立马松口:“那你要看什么片子,告诉我晚上给你买回来好不好?”
她眼珠一转:“恐怖片,我要看恐怖片!越恐怖越好。”
叶锦年一副不认识她的夸张表情:“恐怖片?你不怕啊!”
夏未黎“切”了一声:“你不知道天秤座是睡棺材板长大的啊,鬼才怕!”
看着她镇定自若的表情,叶锦年马上换上一副无所谓的坏笑:“那好那好,等看到最恐怖的时候别拉着我啊…手不借给你,肩膀也不行……”
她这边一个枕头砸过去:“谁要你的手啊!”心底却是涌起一波又一波的暖流,真好,自己终于可以等他回家了。
中午的时候她出门去楼下的超市买零食,一路上报亭阿姨的目光闪闪烁烁诡异之极盯得她从头到脚都不舒服。就连买零食结账时候的收银员都对着她浑身上下打量了半天,好像在围观什么珍稀品种生物一样。
叶锦年回来的时候正好吃晚饭,夏未黎刚刚给小乖洗完澡,正用大毛巾包着给她擦干,听到脚步声连头也没回:“还说是你女儿呢,都这么脏了也不管。”
他把手里的盒子下来催她:“别弄了先过来试试鞋。”夏未黎不理他,仍旧忙着手里的事情,连催了三四次才放下。
郑楠在名店特意定做的靴子,意大利小牛皮长筒及膝,边角上是镂空的精细花纹,镶着细细的碎钻闪闪烁烁,还有流苏晃下来。鞋跟很细很薄,但穿着舒服,有清香的皮革气息。
夏未黎其实本身就挺高,平日也只穿平跟坡跟再不然就是运动鞋,这样的“技术鞋子”还是头一次,左歪右倒地只是找不到平衡,走了两步连连嚷累,坐下来揉着脚踝:“不行不行,这简直就是活受罪,还没走几步呢脚就废了。”
叶锦年一把拉着她的手不让脱下来:“挺好看的,演唱会那天就穿这双去。”
他从包里拿出新买的衣服给她看。其中有一条花色绚烂的羊毛披肩,数尺来长的流苏密密地挂下来,像是打翻了颜料盒在上面,比着天边酒红色的烟霞一点点浸染出来,让人窒息过去。
她拿起来在身上比划着问:“好看吗?”
明眸善睐,盼顾生姿,叶锦年只是失神:“好看。”
她恋恋不舍地放下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侧眼看到礼盒里纯白的针织长款毛衣,领口绒绒的羽毛翩跹,一串水晶不规则地躺在上面,不禁失笑:“这都谁买的啊?”叶锦年一愣:“我啊,怎么了不喜欢啊?”
夏未黎嗤笑:“不过就是去看你的演唱会么,穿成这样干什么?弄得像要去结婚一样。”
叶锦年应得不慌不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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