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爷是喜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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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爷是喜脉-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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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总弄不明白,我活着干什么呢?父皇眼里根本就看不到我,母妃……”他摇摇头,哼了一声:“母妃大约觉着将我养废了最好吧。三哥确实对我挺好,可他有他的事情要忙。要是没有我,大概大家也都没什么不同,兴许我娘活着,父皇还能高兴一些。我活着,除了让他看见一次烦一次,也就没别的用处了……”

方沐阳一翻白眼,忍不住了:“你够了啊!有完没完啊你?就在那儿叨叨叨,打量我乐意听还是怎么?谁活着死了对这世界有什么影响啊?省省吧你,就是你爹死了,这太阳该升照样升起,河水照样流淌,从来就没有缺了谁日子就过不下去了。你父皇母妃怎么就对不起你了?搞得自己像是琼瑶奶奶家的小白花似的,我咋以前就没看出来你还有忧郁文青四十五度角小忧伤的倾向啊?你家是缺你吃还是少你穿了,是打断你腿还是挖了你的眼了?”

“你还多少是个皇子呢!你试过挨饿的滋味没有?不是一天不吃,是一连几个月都没得吃,只能啃树皮草根挖泥巴,吃了肚子胀可还得吃,看着身边的人活活胀死、饿死,就为了活下去用尽各种方法。每天早上起来,身边就有人死去,那种滋味你试过没有?没有吧?你活得好好的吧?你说你在这儿哀伤个毛线啊你?”

“特么你不是成天端个冰块脸对谁都爱理不理的么?你不觉得你这会儿玩忧伤有点对不起读者啊你?我说六殿下您能省省不?您有家,有兄弟,想吃啥有啥,想穿啥有啥,您跟这儿穷显摆个什么劲啊!”

大段话说完,方沐阳来了个大喘气,见齐六瞧着自己一副小口微张眼角挂泪珠的小模样,心里气不打一处来。伸手把手里有些烤焦的鱼塞了过去:“拿着自己弄,老纸不伺候了!”

说完做到一边儿,翻个白眼另拿了一条细细烤起来,打定了主意懒得搭理齐六了。

其实齐六这种表现可以归类为一种心理障碍爆发的表现。十几年的宫廷生活带给齐六的是喘不过气的压力,表面上他用冷漠将自己武装起来,可实际上受到的压力因为没有及时发泄和排解反倒愈发严重。而这一次死里逃生相当于是导火索,面对跟自己“有关系”的方沐阳,把他划入自己“可信任”范围之后,齐六就用唠唠叨叨的方式开始发泄了。

至于方沐阳为啥心理无障碍?死了,穿越了,又活了,差点死了,又过好了……方沐阳表示,姐的心理是灰常强大的,点点小事压不垮啦!哈哈!

ps:

感谢磨叽宝儿童鞋打赏的平安符,感谢偷腥的鱼115童鞋投出的小粉红。唔,赶稿还账中,挥挥小手绢……

正文 138 重见天日【补六月欠更】

被方沐阳抢白一顿,齐六耷拉了头没话好说,默默地看着手里焦了一半的烤鱼,微微皱眉。可抬头看方沐阳满脸不耐烦的模样,忽然觉得有些心虚,不敢说什么,只好将注意力放在烤鱼上头。

方沐阳才懒得理会他呢,仔细地烤着手里的鱼,也不做声。一时间空旷的洞里就只剩下了火焰燃烧树枝发出的声音。

吃了一条鱼,才觉得稍微好点。剩的干粮方沐阳还是没舍得吃,拿出来看了眼,又揣了回去。谁知道还要在这里困上多久?谁又知道从这石阶走出去要多长时间?省点总是没错的。

要不是觉得齐六行为怪异,她都想让齐六再跳下去抓几条鱼,烤了带着,有备无患嘛!

可这会儿,她真心不想搭理齐六。咋以前就没看出来呢?冷酷的冰山脸下头,居然有一颗温油的文青心。你特么要是时不时搞这么一出小忧伤的戏码,谁受得了啊?

就是前世看小说,今生看话本,小方姑爷对于那些结局不好的,情节太虐的,一般都是不看。人一辈子的眼泪是有限的,何必没事儿伤春悲秋啊不是?哭也是一天,笑也是一天,笑着开心点不好么?非搞得那么悲催,给谁看呢!

指望别人同情的人一般都不会有人同情。

齐六吃了鱼,缓过劲来了,精神也好些了,只是想起之前的失态,还是忍不住有些尴尬。自己那会儿怎么就像嘴上没了把门儿的,一嘟噜就什么都往外头蹦呢?

所以这会儿见方沐阳盯着火堆不吭声,他也不好说什么,站起来拿了匕首,打算在洞壁上头弄点树枝。休息够了之后就该从那黑黢黢的石洞离开了,没有火把可不行。

方沐阳扭头望着水底的沉船发起呆来。

船找到了,铜锭也都还在船上,可人去哪儿了呢?

看这处洞穴,便不得不叹息一声劫船的人心思巧妙。将船藏在这里头,从外头江面上看,谁也想不到这瞧着不大的洞口里头有这么大的空间,可以藏下三条船。难怪之前搜索的人在沿江两岸找了几回也没有半点消息。若不是他们凑巧跌落天坑,找到这处洞穴,估计也是苦无头绪的。

江面洞口的天光渐渐暗淡下来,愈发显得洞内的火光温暖。齐六将洞壁上的各种藤蔓、小树砍了一堆拖过来,便瞧见方沐阳趴在火堆边上,已经进入了梦乡。

也不晓得是梦见了什么,他的嘴角带着一丝微笑,眉眼弯弯的,瞧着就让人心生好感,哪里还有半分之前嘲讽他时那不屑的神色。

其实坐下来一想,小方姑爷也没说错。

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谁一定需要谁,谁又离不得谁。他的父皇是北齐至今膝下皇子最多的一位帝王,母妃李娘娘虽然只有齐三一个儿子,可还有两个女儿。而他自己,也不是没有了伺候的人就寸步难行。

就像方沐阳说的,即便是他的父皇,北齐皇帝死了,太阳依然会升起,河水依然会流淌。与其有空想这些有的没有的,倒不如好生想想,这铜船的事情到底是何人所为?若真是大皇兄所为,现在父皇病重,大皇兄到底是想干什么?

想着想着,齐六也抵不住疲惫,缓缓睡了过去。

这一梦倒是香甜。清晨时分,外头又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大雨,洒落在江面之上雾气弥漫。

方沐阳醒来的时候差点以为是在仙境之中,如果这仙境里的水汽不会沾湿衣裳就更好了。火堆里的火势已经减小了不少,只剩下微微的火光。齐六坐在雾气当中,一身黑色小袄,端着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仿佛昨天的发泄只是方沐阳的梦境一般。

见他醒来,冰山头也没抬:“醒了?那走吧!”

“等等!”方沐阳搓了搓脸,跑到河边漱了漱口,又洗了把脸,这才站起来说:“走吧!”

光线微弱的洞穴里,齐六却能清晰地看见方沐阳脸上没来得及擦干的水珠,不知怎么就想到了那回在金江上日出之前见他洗脸的情景,身上一热,赶紧别过头去。把手里的火把在火堆里头点燃,领先朝着铺好石阶的洞里走去。

方沐阳却没有及时跟上,她想了想,从河里掬了两捧水,浇熄了燃烧着的火堆,这才跟上来。

“这是干什么?”齐六不解。

方沐阳总不好说这是前世外出旅游留下的习惯吧?耸了耸肩道:“顺手罢了。”

齐六不再多言,两人沉默着顺石阶网上攀爬。

有石阶的这处洞穴显然也是天然的。连着河面洞穴的一段稍微狭窄一点,也可以容两人并肩而行,走了约莫百来步,便豁然开朗起来,再往前两百多步,就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臭味。

这股味道昨日齐六探洞的时候也闻到了,只是不知道从何而来,加上洞中黑暗,他也没带火把,看不清楚,并没细想。现在有了火把,可以瞧见这里的洞穴变得开阔起来,除了这石阶所在,旁处的地面渐渐凹陷下去,四周的岩壁上有大小不等的洞穴五六个。

越往上走,旁边的凹陷越深,岩壁上的洞穴渐渐减少。直到这恶臭变得最为浓烈的时候,两人都忍不住拿手捂紧了鼻子,也防不住那股臭味往鼻腔里头钻。

齐六拿着火把往下一照,两人顺着火光看下去,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就在石阶旁边不过十来步远的坑洞里头,散乱着几十具尸首,瞧那服色,有金帮的水手,也有押船的兵士。劫船之人竟然将他们全部坑杀在这洞穴里头,抛尸在坑洞里。石阶上隐隐还有干涸的血迹,空气中弥漫着尸体腐烂的臭味。方沐阳忍不住连连干呕起来,眼泪跟着就下来了。

齐六也跟着干呕,一只手举着火把,一只手拖着方沐阳快步向上攀行。方沐阳却觉得眼泪止不住地往外冒,腿也发软,叫齐六生生拽着,一连走了两百来步,那股恶臭淡了些,两人才筋疲力尽地坐在了石阶上。

方沐阳从来没想到自己会哭得跟方平安似的,她使劲擦着似乎总也流不干的眼泪,一边忍不住连声咒骂:“这帮断子绝孙的死兔崽子,他们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那都是金帮的大小伙子们,年轻的不过十四五岁,年长的也不过三十来岁,家里上有高堂,下有弟妹、子女。这些人劫了船也就罢了,怎么能将他们全部杀害,弃尸在这坑洞里头?要不是她正好掉进天坑,又顺着暗河找到这处洞穴,他们的冤屈岂不是就埋在了这不见天日的坑洞里头?

这些人怎么能这样残忍?一个壮劳力,就是一个家的顶梁柱,这里头还有不少都是父子、兄弟共同守护一条船的,这样一来,岂不是叫人家一家老小全都断了念想?

她哭着哭着,突然转头揪了齐六的衣襟狠狠吼道:“是你大哥干的?是你们大皇子干的,是不是?”

齐六无言以对。

若只是劫船,确实没有必要将所有人全部杀害。这些被杀的人里头甚至包括押运铜锭的兵士,一般人没有这么大的能量,能调动人手劫船灭口。动手的人必然有一定的势力,而且身份高贵,能支使得动下头的人。所图极大,否则也不用一次性劫了三船的铜。这样的人,又正逢父皇病重,几位皇子夺权之争愈演愈烈的时候,到底是谁,呼之欲出。

可齐六不能说,他只能将哭泣的方沐阳狠狠按进自己怀里,仰起头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昨天他还在悲伤感怀自己的身世,感怀自己长在父皇的身边,却难以得到他一个鼓励的眼神,感怀无论自己如何努力,也不能像三哥一样享受到母亲的关爱。可今天看着那些躺在坑底的尸体,想到他们曾经鲜活,如今却只能在暗无天日的坑洞里头腐烂,他才发现真的如同方沐阳骂的一样,自己比很多人都要幸福了。

方沐阳哭了一会儿,渐渐止住了眼泪,发现自己被齐六抱在怀里,眼泪鼻涕糊了人家小袄一身,有点不好意思地抬起头来道:“对不起,我有点失控了。”

齐六点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坚定地伸手拉住了方沐阳。方沐阳挣了两下,没有挣脱,也就随他去了。

她刚刚大哭一场,眼睛酸胀难耐,腿脚也不知是不是在石阶上擦破了皮,小腿处火辣辣地疼,整个人都觉得疲惫不已。幸好齐六拽住了她,要不然她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迈得动腿。

虽然只是粗略看了一眼,可那三条船上失踪的人的名字,早就记在方沐阳的心底。除了一部分是从会州的船帮里头合拢过来的,另外有起码三分之二的人,都是李巴鱼带去会州发展的。

给朝廷运输铜锭可是大事,不仅要是技术上过得硬的人,更是本身大家都信得过的人。用方沐阳的话来说,那是技术过硬,根底清白。金帮刚刚铺开了摊子,不能因为用人上头的不慎,毁了整个基业。

谁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么一遭。

想起那些兄弟们的家人还在瑞昌翘首盼着他们回去,方沐阳的鼻子就又开始发酸。她忙吸了吸鼻子,打起精神沿着石阶往上攀爬。

数不清到底走了多少级台阶,中途两人将剩的干粮吃了一点,坐在石阶上略微休息了一会儿,又继续开始了攀爬。石阶渐渐变得陡峭起来,似乎山势更加陡峭。洞壁也渐渐逼仄起来,逐渐缩小到只容一人通过的大小。

在这狭窄的洞中前行了约莫百来步,便隐约能听见刷刷的雨水声,看来是快要出洞口了。石阶也渐渐湿润起来,洞壁上出现了一些苔藓和蕨类植物,此时石阶便消失了,地面的泥土湿润而又平整,眼前似乎有微弱的光线透进洞来。齐六把火把在地上弄熄,果然瞧见微光从左前方透进来。他们走上前去,发现洞口被低矮的灌木和藤蔓挡住,拨开藤蔓,大雨迎面而来。

终于出来了!

站在洞口淋着雨,方沐阳仔细一看,这里离着那天发生泥石流,他们掉落天坑的地方其实并不算远,但是山势要高很多。往前走几步,便能清晰地看见黄色的泥巴夹杂着青色的石块倾斜在地上,围着泥巴、石块,约莫百来人正在轮着铁锹冒雨工作着。

那些人身上披着蓑衣,带着斗笠,瞧不清到底是什么人。

方沐阳和齐六对看了一眼,压抑住兴奋激动的心情,朝着那边慢慢走去。

离得近了,方沐阳在人群中瞧见了满脸焦急的李巴鱼,他正抿紧了唇,盯着挖掘的人目露凶光。还有吊着一条胳膊,浑身脏乱的林嘉,只带了一顶斗笠,绷着脸站在一边一动不动,嘴唇都干裂了也不见他喝一口水。

齐六则一眼就瞧见了挂着黑眼圈的李力,他是齐三的贴身护卫。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居然连在京城的李力都赶了过来。热泪顿时湿了眼眶,虽然一再对自己说方沐阳说的没错,自己不该自怨自艾,可是有人关心着自己,这种感觉……

齐六高高昂了头,便听见身边的方沐阳蹿了出去,高声叫着:“李大哥!林嘉!”

听见这边的叫声,众人回过头,便瞧见苍翠的山林中方沐阳冲了过来,齐六一身黑衣小袄在后,慢慢往前踱着。

李巴鱼怪叫一声迎了上去,林嘉只喊了一声“主子”便瘫软在地。

欢呼声顿时响彻山野。

洞中无日月,可外头已经过了五天了。整整五天,会州的大小官员都说没了救,这泥石流里头夹杂着千吨巨石,大量的土方,人埋在下头,哪里还有命在?

可李巴鱼不信这个邪,林嘉也不信,愣是带着人在不停地挖掘。李力昨日刚刚赶到,收到会州的快报,齐三便慌了神,着他领了一队人马赶往会州。人马还在路上,李力独立连夜赶路进山,一直就没有合过眼。此时见齐六好端端的,也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两人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外伤,回到会州,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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