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蜃楼兰 by 染锈(疑似___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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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蜃楼兰 by 染锈(疑似___gl)-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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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胡思乱想伤人伤己,朔方也不是需要被过度担心的年纪了。我们之中,伯母的人生历练最丰,该不会不懂所谓交心吧?」 

  「我不要那种人接近我儿子!」 

  「妈,别太过分了!」 

  伯母倒抽了一口气,「朔方,你以前不会这麽对妈说话,一定是那女人教坏你了!」 

  「妈,那种人是哪种人?你怎麽知道我不是那种人?」 

  「不许顶嘴!」 

  「……我从来就不是妈眼中的朔方。」 

  气氛变得很僵,身後社长拉著我,要我「快阻止朔方」。我眯起眼睛,冷哼,「干什麽阻止?伤你的人,全得付出代价。」 

  「你联合外人来顶撞我?!」语调怒不可抑,伯母不谅解的视线全在问完朔方後刺到了我身上。 

  「妈……你若重视我,就请学著尊重我的选择……」乾涩的语气,不抱期待的眼神,我看了,其实是难过的。 

  朔方曾经对我说过:我妈爱的是她心目中的朔方。 

  「是那女人教坏你的!」伯母拉高了音调。而我不置可否地扬起了笑。 

  教坏?谁教谁?怎麽我一直觉得朔方比我更加深藏不露?也罢,反正针对我无妨,不能是世扬。 

  「你很得意吗?搅乱别人的家庭,你很得意吗?」她突然朝我一推,然後,就说了无巧不成书。 

  社长在我身後却恰好不在我被迫移动的方向,而递补其位的,是一座崭新的石灯台。於是,後脑旧伤再一次受创,巧到我事後想起,都会想大笑一番。 

  头呀头,聪明的话,下次就别生在我颈上吧! 

  痛麻感从脑後爆炸,我双腿一软,在跌坐於地前被社长给扶住。 

  耳际一片哄然,我只感觉热、难以忍受之酷热。 

  火烧似的。 

  × × × 

  意识断线仅是一瞬,真的,就只是阖上眼,再缓缓睁开这麽点距离。 

  (26) 

  眨了眨眼,身旁正将左侧前发往耳後顺的人影像是被我的动作电到般大大跳起,然後不顾我意愿地将我从平趟的姿势捞进怀里抱紧。焦距还对得不很清晰,但凭气味我就知道这位粗鲁仁兄是谁。安抚性地拍了拍他,我道:「冷静社长,你弄痛我了。」 

  他放轻力道,却没松手。我耸耸肩任凭他抱,自顾自地开始左右张望。这里是朔方工作的医院,没想到光一个巴掌就能将我打进医院,朔方妈妈真是个狠角色……是说,朔·方·呢? 

  我猛地拉开社长急道:「我问你,朔方他还好吗?」 

  看到我的动作听见我的问句社长不甚高兴地绕了绕眉,凉凉开口:「那家伙好到足以成为祸害!想看祸害,我就去叫他。」 

  好笑地看著社长不甘愿的态度,我静静点头。数分钟後一群人推开房门,除了社长大人和朔方,我亲爱的父母也在其中。刚打照面,母亲以迅雷不急掩耳的速度往我鼻子上招呼,边捏边骂,「我怎给生了个笨蛋?!没事也能撞到头,你啊,真是够笨!」 

  看来,有好心人替我隐瞒了事实。我一面在心中献上无限谢意,一面尝试拉开母亲的手,「你不知道,那时正巧有个想法在我脑海里转呀转呀,我不过是一时失察。」我陪笑。 

  「最好是!」母亲哼了声,非常慈悲地放开我。她和一旁的父亲交换过视线後开口:「醒了就好,你们慢慢聊,我和你爸下午还得去上班。」 

  我按著自己遭受苦难的鼻子朝母亲挥了挥手,房门阖上,将沉静带回这个空间。也许是躺太久,脖子隐隐有些酸疼,我按著颈项左右动了动,却发现该在的东西不在。 

  「喂,朱实送我的项鍊呢?」 

  「来,给你。」朔方笑著将鍊子递给我,松了口气,我接过戴上。正想问朔方後来同他母亲可有争执,一双大手先一步捧起我的脸,将额头贴上我的。 

  「干嘛?」 

  「雁茗,你还清醒吗?」 

  我失笑,「我看起来像在睡觉?」 

  「雁茗,那项鍊是你送给朱实的,不是她送你的。」 

  「社长,没想到你这麽年轻就已经开始痴呆了,」我下意识抓紧鍊坠,「那是她亲手交给我的。」 

  「雁茗,」世扬平静的语气令我心慌,「记得吗?那是你之前送给她,然後在她头七那天,她母亲交给你作为遗物,想起来了吗?」 

  「她有家人?」得知这个消息我有些不悦,「那前阵子朱实的事情闹这麽大,为什麽没有人出面?而且是朱实她亲口告诉我父母已经过世了的!」 

  「雁茗、雁茗,朱实在你国三那年就过世了。」 

  我在他怀中瞪大眼睛,一些片段像碎布般贴覆上大脑空间,有什麽东西错了,而且,非常非常离谱。 

  呃……我将尾音拉长,不太确定地问:「社长,你叫做世扬没错吧?」 

  他缓缓一笑,「亲爱的雁茗,你再问一次试试?」冷汗滑过额际,我不著痕迹地退了退,再问。 

  「社长,你家有没有养猫?」 

  发现我自以为的「不著痕迹」,他索性放开手。扬眉,社长环胸看向我,道:「雁茗,你知道我家公寓不能养宠物的。」 

  意料中有过的答案,当下却止不住怔愕。某种物质衬著巨大丧失感自灵魂窗口满溢。痛过曾经拥有的,尚能忍,而思念的是无,一种坚持却在那瞬间痛断了。心房一紧,梦盖过的事实被激出了头。我胡乱抹去脸上湿意,兀自低笑起来。 

  如同海市蜃楼,撩起希望之後,却避不过更深的绝望。 

  如同楼兰古国,再如何富丽堂皇的当年,过去成了过去,终是落为尘沙。 

  这般漫长无界却仅局於自家脑海的波涛,冀的是什麽?求的又是何事? 

  低笑倏地中断,我扫了眼一旁被我惊呆了的两位,眼帘半垂,任下一波狂潮大掀。可笑、可笑极了!关键是酒保小姐,我求的仅仅只是一个她不必在我身边,又不会离我而去的世界。 

  一个自私至极的距离。 

  (27) 

  「骗你的啦!」社长焦急地抓著我的肩膀大摇,「我家昆恩今早还吃掉了我两罐罐头!」 

  「知道啦,我现在醒了。」我一面抓开社长的手一面顺气,「行行好,别再摇了。」 

  朔方伸手拦阻已经有些失控的社长大人,皎好双眉紧紧拧起。「雁茗,你和悠怎麽了?」朔方替我调整好头上的绷带,语重心长地继续:「她说她杀了你,我好不容易才劝她回家等著。」 

  「喔?」我用眼神谢过,「我还活著不是?」 

  扔来一记白眼,他道:「她说她杀了你,这才是重点。你头上的伤口,是她所为?」 

  用力打向朔方肩膀,我笑骂:「这怎麽可能?悠太急所以胡言乱语,你还信哪?别闹了!」 

  事实我自己知道就够了,在我提出分手、回身准备离开之时,剧烈冲击猛然降临脑後,接著黑暗……哼…因果皆我造,局外人不必知情。 

  我朝朔方勾了勾手指,於他耳旁低语:「哪,要不要和我结婚?」 

  眼神飘了飘,我俩有志一同地扫向身旁的「羊儿」。 

  数秒後,他低声反问:「可以麽?」 

  「你若是愿意成全他,我自然是没有理由拒绝。」 

  社长大人见状不悦地板起面孔,「喂!你们说什麽悄悄话?!」 

  「买卖。」 

  玩笑般的回应,却仍是给社长听出了端倪,他倒抽一口冷气,接著大吼:「我不准!」 

  「没你的事!」一把推开那只张牙舞爪的……呃,好吧,张牙舞爪的羊,我将朔方停驻於社长气红脸蛋上的视线扳回来,开口:「哪朔方,给我点报酬。」 

  「你说。」 

  「放我一天假。」意即排除万难出院一天。 

  他极为头疼地抚上额际,叹道:「你这贼船……」 

  × × × 

  对著车窗调了调贝雷帽,我仔细遮去额上缠著的绷带,复回身,朝灰底银字的秀雅招牌一笑。伸手抚过上头的「沙华」二字,这里,是酒保小姐的店。 

  是了,这里、就是现实。 

  我压低帽沿轻轻推扉,没有招呼,我直直走向左手边数来第二个位子坐定。视线对上酒保小姐刷白的脸色,听著她没有波纹的声调:「欢迎光临。」 

  「威士忌。」 

  饮料很快就送到我手上,我低下头,除了手表外再也不看其他东西。 

  一个钟头後,我将钱搁於台上,悠哉步出沙华。 

  到底在做什麽呢?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想念她,只是想看看她。 

  器物的碎裂声,和心碎的声音很像。谢天谢地老天爷不喜欢我,不然我岂不是再也见不到她、看不到他们? 

  真是千钧一发。 

  那天,糟糕的极致。 

  交往这麽多年,那天我们第一次亲吻,甜蜜的感觉惹得我一阵反胃,然後,她在我面前失笑。 

  我的解释,她听不下。吐都吐了,怎样解释都提不起说服力。 

  「分手吧。」我说。 

  我很累了,如斯凄惨的笑意,我没把握承受第二次。 

  悠笑了笑,采取了出乎我意料的激烈手段。 

  谁叫我要吐呢?报复得有理。 

  我喜欢悠,只是,我拿不出证据。 

  甫对上公寓主人的视线,她相当不给面子地转身就跑,我当下起脚追赶。「站住!」我一把扯过她,「我是伤患耶!你还有没有良心啊?」 

  「我不会再接近你了!请你放手!」 

  看得出她挣扎地想离开,这让我有点小不悦,什麽态度,我又不会咬人! 

  「你就这麽想跟我分手?」 

  「是你提分手的!」 

  「所以,我想谈谈。」我抓紧她,走向她的公寓。 

  关上门,插著腰看酒保小姐缩进角落硬是不愿意出来,沉默了两、三秒,我问得无奈:「你连谈都不肯谈?我那麽可怕,那麽令你厌恶?」 

  「……」 

  「就算是,又如何?」嘲讽地指了指额上绷带,我道:「这证明了你有足够能力自卫不是?」 

  沉默依旧,她甚至不给我任何一抹视线。那瞬间,我有些心灰意冷。被害者都毫不畏惧地来找下手之人了,她怕什麽? 

  也许,她是在告诉我,我该放弃了。 

  罢。 

  「追了这麽久,事实证明你技高一筹。」眷恋地吻过她的发稍,我含笑注视她好不容易抬起的面容,「哪,跟我道别,然後,我就离开。」 

  等了许久,悠只是望著我,不说话,也不动。 

  我溢出一声叹,转身离去。 

  三十秒後,酒保小姐呆看我走回她身前。我承认,这麽不乾不脆的我是可耻的。深吸了口气,我缓缓说明来意,「把翠红还我吧,悠。」 

  闻言她倏地起身,将拳头握得死紧:「你吐了,还有什麽好谈的?」 

  「我有心病。」我平静回答。 

  「你吐了!」语气无法隐忍地尖锐起来,酒保小姐抓起身边的钟砸向我,却在脱手前止住。她将身旁抓得到手的东西全数摔在地板上,每一记闷响、每一声碎裂都像是对我的指责,我沉默地看她发泄。 

  平常的悠,是很稳重的。稳重、温柔,善解人意,以黑猫般的高傲性子压下所有不稳定因素,因而,表现坚强。 

  她害怕的事情,我知道,我害怕的事情,她却不曾察觉。 

  在还没有沙华之前,也就是我刚认识她时,酒保小姐做的,是贩卖「爱情」的生意。 

  嘈杂告一段落,悠在满目疮痍中喘著气,无神地望向窗外。 

  「摔够了吗?能听我说话了吗?」我平静的问句立刻惹来一道怒视,酒保小姐一字一句,说得咬牙切齿。 

  「我·不·要·把翠红还给你!」 

  「为什麽?」 

  「因为你只喜欢它。」 

  「我也喜欢你。」 

  「你没有。」 

  没有吗?我自嘲地笑了。若没有,一直以来我为什麽会害怕她离开? 

  「从来,就只有雁茗你一个人那样乾净。」 

  「过奖,我从来就不是什麽乾净的东西。」 

  「我是脏的。」 

  「我被轮暴过。」同样平静的一句话,让四周静了下来。我走向愣住的悠,看著她失笑,「如何,这样你满意了?这样够资格留在你身边了?」尖锐语句脱口而出,我猛然打住,蛮横地去抓她的手。「……悠,我想赢,我很想赢,可是我赢不了。」不敢抬头,我自顾自靠向她,「你不相信我。可是,我是喜欢你的。」 

  一阵沉默後,悠喃喃低语:「雁茗,我总是等不到你的真心话。」 

  有东西剧烈击向胸口,我倏地退开,放声大笑。 

  逃走的那人,是我。 

  (28) 

  我闯进社长家中,对社长该回医院的提醒重重一哼。 

  「我被嫌弃了你还废话一堆!够不够朋友啊你?!」 

  「谁这麽大胆敢嫌弃我们家雁茗?」他牵著我坐入沙发,并且唤来昆恩,「怎麽啦?」 

  「有人在我极为难得地说真心话的时候告诉我她总是等不到我的真心话!然後我这窝囊废转身就跑,该死!」 

  「你跑掉了?」语气微微上扬,他像是听见了什麽不可思议的事。 

  白眼砸去,我负气踩他一脚。「因为是酒保小姐我才会逃跑,换作是别人,我就揍他!」低咒了声,却是想舒缓胸中的紧缩,「看!世扬,我的话不可信、我的情感不可信,那我还有什麽价值?怪不得悠看到我就跟看到鬼一样!」 

  「你们吵架啦?」社长拉过我,看进我眼里。吵架?吵架倒还好,糟的是胶著。酒保小姐不信我,那我也只能在同一件事情上不断不断解释。「为什麽吵架?」他问。 

  我自嘲一笑,「因为我吐了。我天杀的在她吻我的时候推开她,冲到厕所大吐特吐。」 

  「喔?玩笑话?」 

  「没,真话。」 

  「这样吗?」 

  社长有很多小动作和习惯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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