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了”，然后转身离开。他压根就没注意到，正心惊肉跳地躺在床上的女人是谁。
年轻时代的汉默生已是如此，现在就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旦这个求知欲极强的小老头工作起来，什么都顾不上，眼睛里除了研究资料和实验数据，再容不下其他东西。
尤其是在工作的时候，汉默生最忌讳有人打扰。甚至有一次，因为被护卫在门外来回走动的声音惊扰，这个小老头便气急败坏地跑到了基地指挥官那里大吵大闹。
从那以后，汉默生成了唯一一个不受守卫保护的机要人员，同时也是唯一一个没有助手的项目负责人。
或许是天道酬勤。
由于汉默生对学术研究的痴迷，尽管他生向来都是独自工作，但是他对怪物研究项目作出的贡献，反而是最大的！
正应了那句老话：上天为一个人关闭了一扇门的时候，往往会为他开启另一扇窗户。
可以说，在三个项目负责人当中，汉默生是掌握情报最多的人——如此一来，汉默生也就成了范康寻找的最佳人选。
在范康看来，只有这种离经叛道之人，才不会为了所谓的组织纪律而死守机密，能够让范康得到最详细的资料。
甚至，如果范康能够拿出激发他求知欲的东西，这小老头说不定还会帮范康一把。
范康算了算时间，如果等这只牛头兵找到汉默生，召唤时间也差不多到了上限，压根来不及制服——或者说服汉默生透露情报。
剩下的这几分钟，范康倒不如先去就近的另外一个研究室。至少摸清情况，能为他下一次的潜入做好准备。
当然，为避免自己在寻找怪物研究项目负责人的消息走漏，范康最后还是把那名士兵一刀杀了。
与此同时，和范康一起潜伏在怪物基地外的尤菲莉亚注意到，基地内突然冲出了几名士兵，似乎和入口的那群守卫说了些什么。片刻之后，入口的所有守卫一同冲入了基地。
尤菲莉亚碰了碰范康。“那个谁，你看守卫都回到基地内了，咱们是不是该动身？”
范康翻了翻白眼。“殿下叫我什么来着？我也是有名字的好吧？”
“好吧，那你叫什么名字？”
“殿下现在才问我的名字，未免太没有诚意了些！我也算想通了，殿下是高贵的皇女，像我这样出身低微的渣渣，实在不配让殿下费心去记。”
尤菲莉亚有些生气了。“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叫不出你的名字，你生气。我问你名字，你又不说。还有啊，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救出二皇兄吧？你还有闲工夫在这里说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好吧，好吧，二皇子最重要，我这就去救二皇子。”说完，范康立刻跳下了树梢。
尤菲莉亚以为范康又在赌气，怕范康意气用事，连忙挽留道。“你干什么去？快回来！”
“我这不是去救二皇子嘛。”
“那我也一起去！”
“不，殿下现在必须留在这里。”
“那你一个人多危险……”尤菲莉亚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随后似乎想起什么，又连忙封口。
只不过范康终究还是把这话听进了耳朵里，似笑非笑道。“想不到，殿下还挺关心我？”
尤菲莉亚立刻把脸转到一边。“那你要小心点，一定要活着出来……”
“不是吧？殿下真的忍心，让我一个人冲进危险重重的怪物基地？”
“刚才不是你自己说的么？说要去救二皇兄。”
范康以手扶额。
“拜托！我只是说要去杀几个士兵，等到触发召唤效果，然后再让召唤物去救二皇子。现在里面这么乱，我以人类之身进去，还不被怪物撕成碎片？”
听到这里，尤菲莉亚心头一松，又嘴硬道。“你以为我是笨蛋么？我当然知道你的打算，所以叫你活着出来。”
“哼！殿下才当我是笨蛋吧？刚才明明是想让我亲自冲进去。果然我在殿下心里，充其量只是个工具……殿下别激动，现在可不能让第二人格觉醒……为什么？不能浪费能量啊，等我摸清二皇子的下落，还等着殿下去救呢。”
趁着女超人尚未觉醒，范康立刻以光速逃离现场。
过了几分钟后，范康终于拖着疲惫的身体赶回来。
尤菲莉亚连忙问道。“被人袭击了？”
“没有。”范康闭着眼睛，使劲揉了揉太阳穴道。“只是一次性召唤出了2个召唤物，控制起来太过吃力。”
“2个召唤物？你不会有事吧？”
范康难得地没有调戏尤菲莉亚，只是摆了摆手。“如果是同时控制2只牛头兵，以我目前的状况，恐怕还真的吃不消。不过好在打听二皇子的下落，用一个矮人投手足矣。如果我猜得没错，说不定还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结果尤菲莉亚十分天真地问道。“难道说矮人投手找起人来很厉害？”
范康一愣。“为什么这么说？”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啦。只不过联想到猎犬很善于用嗅觉找人，而你现在又派出了战斗力非常有限的矮人投手，所以我只能这么认为了——难道不是这个原因么？”
这神逻辑——
范康满脑门的冷汗。范康表示无力吐槽。
“矮人投手找人的本领厉不厉害，我不知道。不过我却是刚发现，殿下的想象力倒是极为丰富，逻辑思维也是一流的。我在想，我是不是多此一举了。或许凭着殿下的推理，完全可以找出二皇子的下落嘛……我错了，殿下别激动，冲动是魔鬼，冲动是魔鬼……”
尤菲莉亚揪着范康的耳朵道。“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不然我就让你真的去见魔鬼！”
“殿下恐怕要失望了。像我这样的五好青年，就算是死，见的也是天使……殿下轻点，我说就是了。要是把耳朵揪坏了，以后岂不是听不见殿下动听的声音了？”
“我突然发现，某人伤口恢复的速度特别快，好不容易整形过的脸，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看来下次整形需要彻底一点。”
范康愤愤地道。
“殿下上辈子一定是个魔鬼！算了，为避免殿下担心，我透露一些二皇子的线索吧。刚才我在基地内打听到了著名学者汉默生的消息。相信殿下对这个人有所耳闻。现在这个小老头在里面的地位似乎非常高，我们可以从他那里得知二皇子的下落。”
尤菲莉亚皱眉。“汉默生我倒是听说过，可是按照我对他的了解，他不会去关心二皇兄的事情。他只对学术研究感兴趣。”
“不！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一定知道。”范康很肯定地回答。
以往范康闲暇之余，也偶尔会看一些狗血剧。其中最多的狗血桥段就是：某个英俊潇洒的王子与高贵美丽的公主相爱——为了剧情需要，范康很自然地就把自己代入那个英俊王子了——可惜的是，公主却有个被诅咒的哥哥，或者坏蛋叔叔在阻挠公主和王子的恋情。
于是，王子小宇宙爆发，干掉了那个碍事的大反派，最终与公主性福地，呸！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好吧，范康得承认，以上是美化版的。
按照他目前掌握的情报，最贴近现实的猜测是：二皇子加隆被抓住后，成为了实验小白鼠。不然的话，难以解释乔林斯为何偏偏把二皇子关押在此。而汉默生作为最权威的研究负责人，一定会经手这件事情。
范康也有想过最糟糕的情况——那头断角牛口中的牛王，极有可能就是加隆！
“可是——”尤菲莉亚是个非常爱问“为什么”的好孩子，即便是现在也不例外。“就算汉默生知道二皇兄的下落，为什么他要告诉你？虽然他的求知欲是出了名的强烈，可是二皇兄的事情显然不在他关系的范围内。”
“所以我派去找汉默生的，是矮人投手。而不是牛头兵。”
尤菲莉亚用看傻瓜似的眼神看着范康。“矮人投手有多少战斗力，你应该比我清楚。虽然汉默生打不过它，但是在守卫的帮助下，想要逃跑还是不成问题的。用粗暴的方式逼问，显然行不通。”
范康露出了会心的笑容，非常肯定地说。
“为什么要用粗暴的手段呢？我可是和平主义者。或许他对二皇子的事情不感兴趣。但是我想，他一定会对一个高智商的矮人投手很感兴趣。”
第一百三十三章 学术狂人汉默生！
在范康看来，用死亡威胁是逼问的最快捷，成本也最低的方式。
可是，这并不安全。
尤其是逼问那些信息量庞大的情报。
别人如何，范康不知道。但是换位思考，如果有人拿着刀架在范康脖子上逼问情报，那么范康的选择就是：顺从！
先是顺从对方，借此降低对方的警惕，麻痹对手。然后挑选一些关键的地方，透露假情报。有可能的话，甚至可以给他挖个坑。
人都有惯性思维。
如果前面的情报正确，那么越往后，他对整体情报的疑心也会越小。在庞大的信息量面前，无论多么谨慎的人，都不可能去一一验证情报的真伪。
可能没有足够的时间去验证，也可能没有足够的耐性地辨别，无论如何，假情报的成功率都是极高的。纵然逼问的人最后很有可能不会放过范康，至少范康也能利用假情报摆他一道！
正如现在，如果不是万不得已，范康不会用死亡来胁迫汉默生透露情报。索性，就派了矮人投手过去。
一来，范康确实无力操控两只牛头兵，手里可用的资源有限。
二来，在汉默生的认知中，矮人投手的智力普遍低下。只要范康控制矮人投手，展现出人类的智力，范康有绝对的握引能起汉默生的好奇心。
对汉默生这样的学术狂人来说，与其守着已经研究出来的资料，一定更喜欢用来换取他未知的东西。
也正是看准了这点，范康才决定采用温柔和的方式，试图获取情报。
由于之前牛头兵的打探，范康此时早已将研究室周围的情况差不多都摸清了。因此他现在也没有浪费时间去排查，只是操控着矮人投手，几乎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汉默生的研究室内。
汉默生不过50岁出头，头发却已半白。个子不高，胡子拉碴，时常板着个脸。加上他古怪的脾气，对人爱理不理，让人难以生气亲近之意。
而他那件又脏又破的白色大褂，长年穿在身上。没有人知道这家伙多久才会换一次衣服。
范康（矮人投手）进入研究室的时候，并没有特意压制脚步声。但是汉默生显然过于专注，压根没有注意到范康的闯入。
“你好，汉默生博士。”范康率先打招呼。
汉默生头也不回，冷淡地说了句。“请滚出去。”
“汉默生博士或许还不知道吧，现在基地乱成了一团。大量的怪物集中起来，向基地守卫发起进攻。由于怪物数量过大，守军防线随时可能崩溃。博士最好还是尽快转移。”
汉默生抽了抽鼻子，依旧没有回过头来。“气味中带着些许矮人的气息……把自己的同胞称为怪物，这有些奇怪吧？”
“博士的嗅觉当真厉害！不过，博士难道不认为，当一个物种有了其他种族特有的能力，那他就已经不再原来的物种了吧？”
“譬如说？”
范康随意地在杂乱的研究室内逛了逛，像是在自己家一般信步闲庭。然后漫不经心地道。
“譬如说，当一个妖怪有了人的情感，人的价值观，那么他就不再是妖，而是……人妖。如果一个人有了牛头怪的力量，那么他同样不是人，而是……”
“牛人？”汉默生合上手里的册子，只是用眼角瞥了范康一眼，又打开了一个新文档继续研读起来。
“博士不觉得，任何一个物种的进化，都需要经历一个漫长的过程么？自然界有自然界的规律，它操控着万事万物履行自己的使命。一旦这个规律遭到破坏，很有可能会引起某个物种的灭绝。”
“你想说什么？”终于，汉默生的目光在范康身上停留了2秒钟。
“我只是想告诉博士，您现在正在做的事情，恰恰是导致了人类覆灭的重要原因。更是一个文明断绝传承的先兆。”
汉默生挠了挠半白的头发道。“你以为我会在意这个？”
“我相信，博士自然是能够从这场灾难中幸免的。不过，假如除了博士之外的所有人都死了，作为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生物，博士不会感觉寂寞么？”
汉默生目光一凛。“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至少，我会让一部分人活下来。毕竟，如你所说，一个人的世界太寂寞了些。”
范康走到汉默生面前，与他对视。“我可以向博士保证，您一定会失败的。”
汉默生笑道。“我这个人可不相信诅咒的力量。”
“如果，这是科技的力量呢？忘了自我介绍，我来自未来世界。”
汉默生瞳孔一缩，但是很快就调节回来，满不在乎地说。“未来世界的……矮人族？”
“为什么不能是未来世界的人——或者说，弗瑞大陆的主宰呢？”
“哈哈，有意思。不过，就算人类真的灭绝，大陆何时又会轮到矮人做主？”
范康耸了耸肩。“博士知道的，牛头怪那庞大的脑袋里，大部分都是肌肉。叫他们干干活还可以，但若是思考问题，那简直就是折磨他们！”
“这就是你所说的进化？矮人族的进化？”
“我在逗你玩呢，博士！矮人族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发达的大脑？不瞒你说，其实我是真正意义上的人——或者说，思想上的人类。”
“我能理解为，是人类的思想，转移到矮人族身上么？”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
汉默生沉思片刻，忽然问道。“你说你来自未来世界？”
“准确来说，我曾去过未来的弗瑞大陆。那是一个魔法与炼金技术盛行的世界，但是科技却远远比不上现在的比尔马克帝国。”
汉默生开始来回地走动，若有所思地道。“按照你的说法，似乎弗瑞大陆的人类文明出现了退化？”
“不，不能说是完全的退化！只不过在那个时候，早先的人类走向了另一条进化的道路而已。譬如，魔法文明，和炼金文明！”
汉默生不语。
如果面前这个矮人投手所言非虚，未来弗瑞大陆上的人类抛弃科技，走向了另一条进化道路。那么也就是说，比尔马克时代，也就是现在的人类，已经走到了尽头……
沉默良久，汉默生终于问道。“你说去过未来的弗瑞大陆，这是怎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