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鹊和她的朋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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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鹊和她的朋友们-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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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回来的解释后,堂鹊把心头所有类似“我去道歉都不敢自己来真不是个男人!”、“我为了你负伤你就过过嘴皮子就算了吗怎么说也要请我吃顿饭吧!”、“赶不回来也可以打个电话说明一下吧这人是活在石器时代吗!”的吐槽都吞了下去,只是点点头说:“没事,我理解的。”、“哦原来是这样,他真是辛苦了啊。”、“我也有不对,太冲动了,你跟家瑞说不要放在心上哈。”
  祝敏黎感动得热泪盈眶,上前抓着堂鹊的手,万分激动地说:“谢谢你!谢谢!”惊得堂鹊有种县里干部下乡去慰问乡村老人,顺道给人送了几斤大米和油后,老人家感激涕零的既视感——这两天在医院里没有wifi,只能看永远只有三个台的病房电视,都看出后遗症了。
  堂鹊打着哈哈又陪祝敏黎聊了一会儿,直到医生过来帮她做最后一次检查。
  “那我先走咯!又什么事记得联系我哈!”
  看到祝敏黎的身影消失得比她的声音还快,堂鹊也就原谅她今天这硬着头皮来打圆场还打得很失败的表演了。
  躺在医院的这两天,堂鹊好好反省了一下当天自己的行为,一种“真他妈丢脸啊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的负罪感和自己恶心到自己的感觉从她心里冒了出来。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一定不会再这么做,而是会假装什么都没看到直接转身走掉。这样的话她就不会受罪,而也不用想着回到工作岗位后那些堆积如山的未完成的工作要怎么交差,更不用担心会不会因为这样被扣掉奖金。
  当然了,以上种种都不是堂鹊产生强烈负罪感和恶心感的来源。
  堂鹊心知肚明,她之所以会觉得自己做错了,最大的原因是这样做了之后,不管事情的结果如何,都会伤害祝敏黎。
  带着这样无奈的心情,堂鹊收拾好了东西提前准备出院了。她不想告诉连笛或者沈愈琴,让她们放下工作或者家庭过来接她,没有这种必要,她又不是残障人士更不是三岁小孩。作为一个合格的闺蜜,她不想事事麻烦她们。她知道沈愈琴两天求了两次人给她们准备单人病房已经很让她丢架了,而连笛暂停工作每天送饭来给她更让她不安。
  这种“一人有难,倾巢出动”的事情,在她们相识这么多年的历史里频频发生。
  记忆犹新的是高二下学期的某一个周六的晚上9点,堂鹊正在家里陪母亲看电视,电话响了起来。堂鹊就坐在电话旁边,接起来后听到的是一个陌生的女声:“请问是堂鹊家吗?”
  “是,请问是哪位?”
  “堂鹊吗?我是余念的姐姐,余念她有没有在你们家?”
  “哈?”
  从和余念姐姐的对话中,堂鹊得知余念当天午饭过后离开家去上美术提高班到现在都没有回去,手机关机,家里人都联系不到她。而在那天早上,余念刚和她妈妈吵了一架,家里人推测余念是一时气盛,离家出走了。
  堂鹊没想过这种电视剧的情节真的会在现实中上演,挂了电话后她马上打给了连笛,说明了情况后连笛也吓得不轻。消息很快在闺蜜圈子里扩散,大家都用尽人脉在全城翻找余念的踪迹。那晚她们几个QQ在线直到深夜,不断地打扰她们所知的每一个可能直到余念踪迹的人,也不断地在Q群里做出各种靠谱的和不靠谱的推测,所有人都悬着一颗心,记挂着余念的安危。
  但生活不是电视剧,所以并没有出现众人苦苦追寻之后余念的下落被查到了的结果。生活给出的结果是,当晚她们找不到余念,在接下来一天的寻找中也没有人能准确说出余念去了哪里。眼看余念离家出走就要超过48小时可以报警了,才传出余念的亲戚在隔壁城市找到了她的消息,几个人心里的石头才算落下了。
  每次堂鹊想起这件事情都会有点小激动——为了姐妹情深,也为了人生如戏。
  正是知道彼此情比金坚但世事艰难,今天她才想一个人静悄悄地出院,不惊动任何人。
  就在堂鹊收拾妥当,准备换鞋离开的时候,有人从门外走了进来。
  “你要出院了吗?看来我来晚了啊。”
  堂鹊疑惑地抬头,自下而上地将来人看了一遍,确定在自己的脑库存里没有这个人的声音、相貌以及其他各项资料的存在后,问:“走错门了?”
  “1408,没错啊。”
  来人看向左边的门板确认了房间号,很肯定自己不是路痴或者文盲。
  堂鹊换好了鞋,站了起来,“我是这房里的病人,可是我不认识你啊。”
  “你是前几天被赵家瑞掐脖子的女生对吧?”
  来人走进来,看着堂鹊的脸再次确定自己没有脸盲。
  “你认识赵家瑞?”
  堂鹊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
  来人解释道,“那天晚上我也在现场,他冲上去的时候我没拦住他,后来在很多人的帮忙下才把他从你身上弄下来。”
  “请你不要用这么奇怪的动词来形容这件事,会给人不好的联想的。”
  吐槽完,堂鹊回想那天赵家瑞身后似乎的确站了一个男人,就是眼前这个吗?
  “哈哈!不好意思。”来人挠挠头发,“我就是过来看看你怎么样了。”
  堂鹊真想翻白眼,“这位先生,你现在来看我不会有点太晚了吗?还是你觉得有人脑震荡要躺在医院一个星期?”
  被堂鹊一说,来人面有羞色,“我前两天比较忙……”
  堂鹊听着更莫名其妙了,“你忙就去忙,为什么要特、地来看一个不相干的人?”
  来人一愣,开始顾左右而言他,“你出院,你朋友不来送你吗?”
  “我提前走,没有告诉他们。”
  “哦……”来人的声音低了八度。
  堂鹊的耳朵还算灵敏,“听你的声音很失望啊,怎么了?”
  “没有啊,那祝你出院愉快,我先走了。”
  语罢他转过身抬起脚就要走。
  “等等,回来!”
  但听到堂鹊的声音还是回头了,“还有什么事吗?”
  “这位先生你很奇怪诶,难道说你是看上了我的朋友,想要借此跟她邂逅一下,为后续发展做个铺垫?”
  堂鹊兴致勃勃地说出刚浮上心头的猜想。
  “哈?”
  对方回以一个“你说啥?”的表情。
  堂鹊继续推理,“看上了哪一个?以你那天的角度,最有可能的就是……冲过来抱着我的那个!”
  “诶?!”
  这次声音高了八度。
  她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名侦探毛利小五郎在向她招手!
  “是的话就点头!快!”
  然后她看到对方傻楞傻楞地点了一下头。
  堂鹊满意地笑了,清清嗓子给出最后一击,“小伙子啊,你是真的来晚了。你一见钟情的那个姑娘,已经,结、婚、了!”
  “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三章(1)

  钟鼎今天终于有空到广州来了。
  上周日他家堂哥结婚,喜宴从早上摆到下午都没有散场的意思,他赶着要去广州开会,就提早走了。在酒店的地下停车场,碰到了之前有一面之缘的赵家瑞。
  “钟少,你要去广州吗?能不能搭我一程?”
  赵家瑞是广州一家皮革厂老板的儿子,钟鼎之前到广州办事的时候,他们一家特地请了他吃饭,所以他记得赵家瑞的脸。见赵家瑞很紧张的样子,钟鼎就问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赵家夫妇还在喜宴内,他就要急着回广州。
  “我女朋友在医院,我要去看她。”
  听到是这种理由,钟鼎也不好拒绝,就让赵家瑞上了车。
  车开到广州市区内,赵家瑞忽然提出请求,“钟少,你等下能陪我一起上去么?”
  钟鼎略有不快,他已经跟赵家瑞说了他赶时间,“我等会儿有事,恐怕我只能送你到医院楼下了,不好意思。”
  赵家瑞恳求道,“就露一面好吗?我和她说我是有事在深圳开会,如果让我女朋友知道我是来参加钟先生的婚礼而没有第一时间回来看她,我怕她不高兴……麻烦你装作是我同事,刚和我一起开完会回来。”
  钟鼎不悦地抿了抿嘴角,“抱歉,我真的有事。”
  赵家瑞双手合十,低着头请求,“拜托你了钟少,不会耽误你很多时间的!”
  钟鼎不理会赵家瑞的请求,专心致志地开车。
  等到车开上了大转盘,钟鼎的手机响了起来,按下接听键后,秘书的声音传了出来:
  “钟先生,今晚和环球市场的会议由于对方外资代表的飞机航班延误,需要推迟一个小时进行。”
  于是无端多出一小时空闲时间的钟鼎勉为其难地答应了赵家瑞的再三请求,一起去看望赵家瑞的女朋友。
  临上楼前,赵家瑞还借了他的公文包装样子。
  电梯停稳后赵家瑞迫不及待地冲向护士站问了女友的房间号就冲了过去,钟鼎跟在他身后。到了病房门口,钟鼎看到房门虚掩着,病房里有人在讲话的声音。他只能听到零星的只言片语:“……有种你去对着赵家瑞痛痛快快骂一顿?!洗胃吊水,你嫌命长是吧?别告诉我你还觉得自己这样特别有为爱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觉悟!……你也不看看,他赵家瑞是人吗?……这种男人还能要?分手!马上分手!”
  看来是娘家人在数落女生不该把终身托付给一个不靠谱的男人的戏码。
  钟鼎看到赵家瑞的背影剧烈起伏,想来他听到的比身后钟鼎听到的要难听得多。钟鼎犹豫着接下来该是央视8点档或者CCTV8海外剧场的戏码,自己是不是该先撤了比较明智?
  有一阵子没有声音后,忽然又响起了一个中气十足的女声,而且声量大小还是逐级递进的,“……以后你爱怎么和赵家瑞过就怎么过,祝你幸福!”
  然后房门被推开,一个人撞了出来。钟鼎没来得及看清是谁,就听到一记响亮的耳光——“你他妈还有脸站在这!”
  然后他才意识到赵家瑞被打了。
  电光火石间,原本与他离着半步距离的赵家瑞向前扑去,钟鼎脑筋一转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他想喝止赵家瑞,却只发出一个不明意义的“喂!”
  好在钟鼎的身体反应比脑子要快得多,他及时从背后拉住了赵家瑞,缓冲了一下力道。闻声赶来的医生护士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赵家瑞拉开,钟鼎抓着赵家瑞的手腕往后拽,防止他再冲上去掐人。
  这时他才发现被掐的那人早就昏过去了。
  昏过去的女人面无血色地倒在另一个女人的怀里,两人的姿势竟让钟鼎想到圣母和圣子的壁画,而扮演圣母的女人正在哭泣,“医生!快送她去抢救!把那个神经病关起来啊!”
  就像天启一般,那个瞬间钟鼎被击中了心房,他止不住惊叹:居然还有哭得这么好看的人!
  从医院离开后他心里记挂着那个圣母一般的女人,可他毕竟不住在广州,只能等到工作完成后抽空过来看看能否邂逅到她。谁知道,今天一来就听到这么让人心碎的消息!
  钟鼎看着面前这个生龙活虎,完全不像是从鬼门关跨过来的女人笑得幸灾乐祸,“小伙子啊,你是真的来晚了。你一见钟情的那个姑娘,已经,结、婚、了!”
  “什么?!”
  大喊过后钟鼎才觉察自己失态了,于是很快调整好了状态,不甘心地追问,“你是说那天抱着你的那位已经结婚了?”
  “是呀。”对方把打包好的行李挎在手臂上,掩不住笑意,“所以你就别想了,该干嘛干嘛去,我先走了,你自己在这消化一下吧!”
  说完她迈着轻便的步伐跨过钟鼎离开了病房,而钟鼎还沉浸在“那个人居然结婚了了了了了了”的无限循环打击中。
  堂鹊走出住院部的大楼,拦了出租车就回家了。
  她在群上留言说了她已经出院,不需要别人送之类的话。沈愈琴很快私聊她,问晚上要不要过去她那边吃饭。
  堂鹊干脆把刚才在医院遇到逗比的事情告诉了她,收到沈愈琴无比自恋的回复:哎呀我真是魅力无限呀!
  堂鹊摇摇头,“这朵水仙花怎么花期这么长啊!”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三章(2)

  身体恢复之后,堂鹊也回归了正常的上班族轨道。
  公司的同事对她的回归表示了欢迎,举行过简单的过霉运跨火盆仪式后,堂鹊和所有人寒暄完毕,回到自己的座位。
  不出所料,看到了堆了半个办公桌的文件夹和A4纸。其中贴了黄色标签的是处理了一半的项目,没有贴标签的是新的项目。堂鹊粗略翻了一下,少说也有七、八本。她一边打开电脑,等待开机,一边抽过一张A4纸看了起来。
  大学毕业之后,她已经换了两份工作。第一份工作是在一个广告公司做经理助理,这是一份相当适合她的工作,至少适合她的双学位背景:行政管理学和艺术设计学。
  老板很满意她的工作能力,过了试用期后,第一个月的正式工资有3500,算是比较优待的。而过了几个月后,堂鹊的工资升到了5000,因为她在做经理助理的同时偶尔还要帮公司的美工改改网站、帮人事考核员工、帮策划部想想创意,甚至在会计出差的时候还要做做账。真的是“小公司学做事,大公司学做人”,不过两个月的功夫,堂鹊就摸清了这家成立不久的公司除了“总工程师为何黑客技术如此高超?”之外的各种底细。老板说她是能者多劳,在开会的时候公开表扬,工资也直线上涨,但堂鹊并不受用。由于长时间负荷工作,就和大一时候一样,她再次因为肠胃炎进了医院。堂鹊不是笨蛋,也知道没有前面“健康”的那个1后面多少“有钱啊!”的0都没意义,所以没过多久她就把工作辞了。
  第二份工作就显得专业不对口了,也是她现在还在干着的工作:婚礼策划人。
  这是一份标准的朝九晚五的工作,除了有时要去现场跟进之外,分工明确的婚庆公司并没有繁重的工作需要她劳心劳力。相对地,工资也就比第一份工作少了很多。迫于要交房租、水电费、网络费还要买菜买衣服买日用品的压力,堂鹊不得不长期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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