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鹊和她的朋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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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鹊和她的朋友们-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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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开电脑,登陆企业邮箱,发现一封通知。
  点开,写的是人事变动。
  主角是陆治贤,晋升职位是公司深圳负责人兼深圳分公司总经理……
  等等!
  堂鹊往下一拉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后缀上写着“深圳分公司婚庆策划部部长”。
  OMG。
  此前公司的人资人员找过她谈话,简单地聊了聊早已在内部疯传的正在组建的深圳分公司之后,直截了当地问了她是否愿意去深圳工作。
  堂鹊并不惊讶自己会被选中。自打和陆治贤扯上关系后,她已经有大半年没有去做兼职了。因为每天都要被各种婚礼单子压得喘不过气来,婚博会之后更是如此。工作量的增加也带来了一些额外关注,陆治贤又不忌讳得跟她老友鬼鬼的,此番上头有意提拔他,自然会问问他平时比较熟悉的人。
  加上杜光奇早给过她预警,让她认真思考一下去深圳工作的可能性,还告诉她公司会满足她的基本需求,不用担心太多。
  她觉着,杜光奇也应该在这件事上推了一把,人资部门才会这么开门见山地询问她的意愿。
  “堂鹊,你觉得呢?”
  她看着眼前人资部门的老大笑得循循善诱,两旁跟班的小二们笔下簌簌,顿时压力山大。
  花了几秒钟稳定情绪,她一字一顿、字正腔圆地回复道:
  “我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八章(2)

  夜晚7点。
  “恭喜啦!部长!”
  连笛举起了红酒杯,对着堂鹊大笑。
  “谢谢。”
  堂鹊干了红酒,神色却没有高升的轻松快活。
  “那你过完年就要去深圳了?”
  连笛切着牛排,手法娴熟,一丝声响也没发出。
  “是啊,我跟陆治贤说,去深圳前要回老家一趟。”
  “嗯?为什么?”
  连笛一分神,餐刀和瓷盘碰到一起,响声清脆。
  “不知道。”堂鹊耸耸肩,“就是要个缓冲期,陆治贤应该也明白的,才会那么爽快地答应我。”
  “你真的要回家?”
  连笛拿起刀叉,继续切牛肉。
  堂鹊点头,“嗯,回去看看,好久没回去了。”
  “你以前读大学不也是一年回一次?”连笛吐槽她话语中的感慨之意。
  “是啊,趁着家里的房子还没卖掉,再回去感受一下童年。”堂鹊自我调侃。
  “你家的房子最后决定归属给谁了吗?”
  连笛记得自堂鹊的妈妈过世后,他们在老家的房子就成为亲戚们争抢的目标,但好在堂鹊的舅父压着妹妹们,没把这件事放到台面上来。但堂鹊这几年也很忧愁,因为她不会再回老家,可是房子始终在那里,不能处理。
  “没有。”
  “你想回去解决这件事?”
  “没有。”
  “那你回去干嘛?”
  “我也不知道。”
  连笛无语,只好说,“先吃饭吧。”
  十二月的天,凉风嗖嗖,屋子里的灯火也不比窗外的温暖多少。窗外只有寂静的街道和还在作业的小摊上人们吃着热食、说话时冒出的热气。夜空的漆黑增添了寒冷的气息,月光又仿佛透过玻璃窗把外太空的冷寂带进了千家万户。
  堂鹊和连笛在屋子里吃着牛排,打着火锅。这中西合璧的晚餐,本应是抵御寒冷的绝佳方法,她们却不觉得此刻比身在室外暖和多少。
  心静自然凉,心冷,再热乎的食物也救不了。
  明明有好事当前,还觉得心凉的人是堂鹊。而连笛看着这样的堂鹊,想到自己现在泥菩萨过江的状况,心也暖不起来。
  一餐饭就这样无言地结束了。
  年岁渐长,她们也从无论何时何地都必须对话的少女变成了能忍受沉默的女人。
  2014年年末,每个人的生活好像都有了新的可能性,这种感觉不是每次都那么好的。
  今晚堂鹊会在连笛家里过夜。
  于是当她们收拾了碗筷、洗完了澡,坐在并没有节目好看的电视机前时,她们不得不从不在场的人说起,打开这个其实她们都不愿意打开的话题。
  “猪敏不知道怎么样了。”
  “她还好,赵家瑞并不反对结婚,只是说要等等。”
  “哈哈,这和反对结婚有区别吗?”
  “哈哈哈哈,谁知道呢。”
  “那她的工作怎么办?”
  “好在她的公司有情有义,还肯让她回去上班。”
  “哈哈,人间有真情!”
  “人间有真爱!”
  堂鹊打开了一包薯片。
  “不知道余念有没有被家里逼婚。”
  “哈哈,不知道她家里到底知不知道她的状况。”
  “诶,其实她到底算不算在柜子里的?我总觉得她遇到个好男人就好了。”
  “哦,她老说自己是双的你忘了吗?”
  “哈哈哈,对。”
  连笛煲好了热水。
  “你呢?你怎么样?”
  堂鹊咬下一口薯片,口感香脆。
  “我?我还好啊。”
  “在新公司还适应?”
  “嗯。”
  “打算做到什么时候啊?你还没和家里说你关店的事?”
  “说了。”
  “诶?你爸妈没有叫你回去?”
  “叫了。”
  “哦……”
  次日醒来,堂鹊竟觉得腰酸背痛。呆坐了半天,才想起自己居然在M期喝酒,难怪身体会抗议。
  连笛已经起床准备好早餐,“我今天要早点去公司,你出去的时候帮我把门锁了哈!”
  刚起床的堂鹊表情有些痴呆地应着,“好。”
  她们彼此都预留了对方房子的钥匙,以备不时之需。
  等连笛出了门,堂鹊才慢悠悠地爬起来,回忆着昨晚她们聊了些什么。可大半天后,她又惊叫起来:“啊!要迟到了!”转而跳起来光速洗漱吃饭换衣服出门。
  紧赶慢赶总算赶在离开工时间还有一分钟时到达座位,堂鹊舒了一口气。
  不过这一天下来精神始终恍恍惚惚,她想不到缘由,只能归咎于大姨妈。
  下班的时候,堂鹊立在公司大门前傻了眼。
  居然下雨了。
  有同事走过来。
  “诶堂鹊你怎么还不走啊?”
  “啊……我没带伞。”
  “要不要我载你?”
  “谢谢,不过咱们也不顺路……这雨越下越大,你还是赶紧回家吧。”
  “那你自己小心哦!”
  她笑着挥挥手送别几个好心但不顺路的同事,眼神有些焦躁。他们公司离最近的公交站也有一段路,堂鹊实在不想在这种时候淋雨生病。
  今天她晚了点下班,跟她比较熟的杜光奇、陆治贤早就走了。本想打电话让沈愈琴来载她,又想起她前天才去了外地出差。手机联络人滑到沈愈琴的老公俊谂的名字上,他倒是顺路载她回家,只是堂鹊一直不喜欢麻烦朋友的男人。Pass了朋友中有车的两公婆后,堂鹊心塞地决定在这里等到雨停再回家。
  这种时候,她倒也切真地感觉到自己的孤苦无依。
  不再去想,她走进室内,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忽然接到来自陆治贤的电话。
  一开口就是询问,“你在公司?”
  “你怎么知道?”
  陆治贤松了一口气似的,“刚刚想起有份资料落下了,问了一圈,他们说就你还在。”
  堂鹊记得他们住的地方是同一个方向的,“哦,什么资料?不急的话,雨停了我帮你带过去吧。”
  那边顿了顿,又道,“算了,我自己去找吧,你是没带伞?”
  “嗯。”
  “那你等一下,我接你回家吧。”
  “好。”
  雨天路上塞车,陆治贤并没有那么快到。
  堂鹊等得乏了,手机也快没电了,索性在招待区的沙发躺了下来,闭目养神。
  她似乎做了个梦,梦的内容既诡异又温馨,醒来之后,全部都忘记了。
  “我还在想要不要把你晃醒呢。”
  陆治贤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好像已等了一阵子了。
  堂鹊看了眼手机,竟然都7点半了。
  “走吧,送你回家。”陆治贤把她扶起来,不动声色地承载了她一半的重量——睡得太久,堂鹊双腿都发虚了。
  走到外面她才发现,雨停了。
  坐在副驾驶座上,堂鹊还沉浸在梦里的氛围中。可任由她怎么回忆,就是记不起梦里到底出现了什么。
  车窗外的城市在她眼里失了焦,弱化成了星星点点的微光。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九章(1)

  晚上10点,堂鹊又饿了。
  于是她决定要吃饭,不是吃宵夜,不是叫零食,而是要吃饭。
  她小时候一度觉得吃饭这件事很多余,比起看电视、看漫画、玩游戏来说,乖乖坐在桌子前和母亲吃饭多没有意思啊。当然,母亲的看法和她大行径庭:如果堂鹊不听话吃饭,就是不忠不孝,就是和她父亲一样恨不得气死自己——不得不猜测,那时候,母亲就有被害妄想症了吧?
  后来怎么会喜欢上吃饭的呢?
  没错,是“喜欢”。其实吃饭是一件太稀松平常的事情了,大家吃了这么多年,早就无感了,怎么还会在意呢?但她却觉得,吃饭值得被当做一件重要的事物去喜欢。至少有一点我们很难否认:吃不好会引发很多问题,吃得好能解决很多问题。
  所以她走到厨房给自己弄吃的,冰箱里有蛋有菜有面,橱柜里有酱有酒有盐。想了想,打算做一个甜的西红柿炒蛋,配一个咸的酱拌面。连笛常常对她这种胡搭乱造的做法表示鄙夷,堂鹊便理直气壮地回道:我的人生哲学就是胡搭啊!
  噢,说到连笛,她好像有大半个月没见到她了。不止是连笛,其他人她也有一阵子没见了。
  之所以这么久没和其他人联系,原因是上次在公司等雨停的时候睡着了,回来的路上被风一吹,感冒了一星期。
  好不容易好转了,又碰上一场暴雨,重感一星期。
  不用说和朋友见面了,这大半个月,为了不把病菌传染给良好市民,她都是戴着口罩去上班、盯场,远远避开人流,躲在僻静的角落里。吃了半个多月的清淡素食,这两天病好全了,可算能大快朵颐了,却怎么也吃不够似的。
  虽然她本来也是嗜食者。
  不消半小时,堂鹊的饭就做好了。
  热气蒸腾,烟雾缭绕。
  12月末的广州,寒怆肃杀。
  穿着绒鞋,披着大衣,拿起筷子,就着电脑上播放的电影,开吃。
  她看的是一部圣诞节电影,今天是12月23日,明晚就是平安夜了。往年的平安夜,她都会收到来自朋友的礼物,也会送出礼物,可今年并没有。
  大家心照不宣地忽略了这件事。
  如果要送,送什么好呢?
  连笛刚刚失业,尽管她现在有工作做。祝敏黎刚刚失去孩子,虽然她正在筹备婚礼。
  只要有一个人过得心累,大家都噤声不语,何况现在有两个。
  堂鹊喜欢吃饭,也因为胃里有温暖的食物,总错觉连寒凉也忌惮三分。
  “嘿,圣诞节打算怎么过啊?”
  2014年12月24日,全世界都关心起圣诞节来了。耶稣诞生这件事对人类的历史进程来说很重吗?其他国家也就算了,可为什么本身无神论国家,国人单单对圣诞节有这么高的认知度和热情啊?
  这个疑问,自堂鹊第一次知晓圣诞节就盘旋在她脑海,至今无解。她记得小学二年级的时候,他们班里就流行送圣诞节贺卡了。三年级,大家争相送礼物,收到最多礼物的孩子就是最受欢迎的。四年级,他们只送给自己喜欢的异性。再后来,就变成朋友之间送、恋人之间送,送得多了,礼物的意义也傻傻分不清了。
  为了分辨礼物的意义,堂鹊一行人便约定,送礼前互相告知对方,或者就送对方需要的、喜欢的东西,没有惊喜,但不会白花钱。当然除了礼物,她们偶尔也会约定一起去看电影、吃东西或者参加某个活动去疯玩,但那都是在大家没有男朋友的时代了。有了男朋友后,圣诞节就等同于另一个情人节——真可怜,一年过三次情人节。
  作为一个没有男朋友的非基督徒,可以说,除了礼物维系的情感,堂鹊对圣诞节并没有什么期许。
  所以她回答:
  “下班,回家,吃饭,看电视,睡觉。”
  “没劲。”
  陆治贤对她的答案很不满意。
  “那你怎么过啊?”
  堂鹊反问。
  “下班,吃饭,回家,玩游戏,睡觉。”
  “没意思。”
  两人一来一回,都觉得对方很无聊。
  公司早在一星期前就和商场橱窗同步装点成了圣诞景象:每个人的座位上都有圣诞小物,座椅坐垫也都套上了圣诞色的布套,墙面更是画上了不同图画,就差没给每个人发一顶圣诞帽了。Joy不偏宠任何节日,事实上他们每年都会挑出几个节日重点装扮公司,美其名曰为办公室带来生气,其实就是大家都喜欢搞一搞气氛罢了。
  “公司应该给平安夜放一天假的。”堂鹊冠冕堂皇地论证道,“你看,我们公司也有不少外籍人员吧,人家也有宗教信仰吧,在异国他乡的,要找点归属感吧?咱们不提供火鸡大餐、同事聚餐也就算了,连一天假都不给人家放吗?”
  陆治贤喝着咖啡,露出两只眼睛瞅着她。
  他们此刻位于公司的休息室内,不过这间休息室有点特别,是专门为高层开辟的VIP室,眼下只有他们两人。
  明明是来闲聊关于深圳分公司的发展企划的,不知怎么就扯到圣诞节来了。
  堂鹊还在喋喋不休,“不说外籍人士,中国人里就没有人信基督教的吗?咱们公司不也有吗?咱们就该尊重一下人家嘛,也福利福利我们这些借着这个节日出去嗨的小伙伴啊。”
  陆治贤笑,“说得好听,圣诞节你都在家,平安夜你有什么活动?”
  “别人有嘛!陆同志,身为领导,你应该体恤下属啊!”
  她大手一拍,陆治贤差点没把嘴里的咖啡吐出来。
  “你就是我下属啊,你倒是说说,你的平安夜和平时有什么区别?说出来了我给你放假咯!”
  “平安夜……”堂鹊想到今晚自己确实没什么活动,“我要做姜饼糖人啊!”但她机智地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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