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尘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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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尘传说- 第2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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罚。郡主,您看是您亲自去骂他们一顿好呢,还是要老奴代您骂他们一顿?”
楚楚将陈敬龙搀扶落座,沉吟片刻,忽地轻轻一笑,吩咐道:“什么骂不骂的?你传我的话,就说他们盛情款待陈将军,我很高兴;今日天晚不便相见,请他们回去吧,改天我再当面道谢”
李公公险些把下巴掉在地上,愕然道:“道谢?这……这……他们如此胡闹,难道郡主不生气?”楚楚抿嘴一笑,神情微显扭捏,却不应答,只催道:“快去,快去”催声出口,脸上莫名其妙飞上两朵红霞。
李公公见她神情,恍然大悟;咂咂嘴,喃喃叹道:“咳,陈将军仍旧威猛,得建奇功,果然不弱于从前;郡主如今,总算可以放心了”
楚楚面容一僵,横目喝道:“你说什么?”李公公吓了一跳,慌忙躬身应道:“老奴没说什么老奴侍奉郡主,当然要为郡主着想打算;陈将军仍旧威猛,敌军打他不过,攻不到咱们锡城来,郡主安居无忧,当然可以放心了老奴是替郡主高兴,没别的意思”
楚楚寻思片刻,怒意消去,笑道:“你年纪大了,总爱多嘴多舌,当真惹人讨厌快去打发那城主、守将走吧,少在这里惹我心烦”
李公公连忙应是,向外退了几步;刚到门口,却又停住,迟疑问道:“郡主,客房早就备好;一会儿可要老奴来送陈将军去安歇?”
楚楚顿足怒道:“要送他,我自会送,用得着你么?你唠叨个没完,是不是故意气我?你……你给我滚出去,今晚我不要再见到你”虽在发怒,脸上却越来越红;等说完了话,两颊也已如着了火一般模样了。
李公公满脸喜容,“惶恐”应是,匆忙退出。
待李公公出去,楚楚长吁口气,定定神,到陈敬龙身边站定,轻声问道:“公子,你可还清醒?你……你认不认得我是谁?”
陈敬龙醉眼朦胧,闻言看向身边之人;见遍体火红,便拉住她手,含糊笑道:“容儿,原来你在这里这许久,你跑到……跑到哪里去了?我早想你的狠了,只可惜没有……没有时间去找你……”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拉扯,想把她拉到自己腿上坐下。
楚楚不等他说完,已忍耐不住,怒道:“你的商容儿不在这里你仔细瞧瞧,我到底是谁?”
陈敬龙猛一激灵,慌忙松开她手掌,硬着舌头急道:“滨滨,我……我不是有意唐突;你别生气……”
楚楚哭笑不得,摇头叹道:“一个商容儿,已经让我苦的不行,什么时候又多出来个滨滨?公子……你……你……唉,你心里究竟有多少女人呢?”
这回陈敬龙总算把“公子”二字听进耳中,憨笑道:“啊,楚楚,原来是你咱们可好久不见了;我着实……着实很惦记你”
楚楚轻叹口气,苦笑道:“猜了三次,才终于轮到我;这就是‘着实很惦记’么?嘿,我的公子,你如此三心二意,楚楚若不用些手段,可怎么能抓得牢你?”
陈敬龙脑中一团浆糊,也听不懂她话中意思,含混问道:“用什么……什么手段?用手段做什么?”
楚楚冷笑道:“用手段让你清醒清醒,免得你糊里糊涂,酒醒后不肯认账,让我空欢喜一场”言罢也不等陈敬龙明白,扬声唤道:“檀云”
脚步轻响,一名侍女匆匆奔入,躬身问道:“郡主有何吩咐?”这侍女正是从白虎城跟随楚楚而来的那个,亦便是当初在郡主寝宫收拾碎裙的那个机灵侍女;名字叫做檀云。
楚楚见她请示,便吩咐道:“去取一盆冷水来,越冷越好快去快回”
檀云也不多言,听得吩咐,答应一声,便即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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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四十七节、楚楚名份
三百四十七节、楚楚名份
不一会儿,檀云果然端了半盆冷水回来。楚楚接过铜盆,稍一迟疑,用力一抿嘴唇,抬臂将半盆冷水直扣在陈敬龙头上。
当头一盆夹着碎冰屑的新汲井水浇下,头颈胸背一片冰凉;陈敬龙猛打个寒战,大叫:“啊哟”跃起身来,愣愣望着楚楚,满脸茫然。
楚楚将铜盆交还檀云,挥手命她退去;冷笑问道:“公子,你现在可清醒些没有?”
陈敬龙受冷水一激,醉意大减,脑中清醒不少;听楚楚问话,愕然应道:“楚楚,你……你……”低头望望,身上淋淋漓漓,湿冷难当,诧异道:“你这是做什么?”又转头四顾,诧异道:“这是哪里?我怎会在这里的?”
楚楚怒道:“你怎会在这里?你究竟到锡城来做什么,竟全不记得了么?”
陈敬龙一呆,仔细回想,恍然道:“啊,我来探望你,却被锡城城主他们拉去喝酒……”
楚楚凄然长叹,打断他说话,莲步轻移,缓缓踱到一张梨木桌旁坐下;幽幽叹道:“原来你来,是为了探望我……嘿,你在外面热热闹闹,吃了一下午酒席;任我水米未进,自中午傻傻等到现在;这就是你来探望我么?公子如此关爱,可真让楚楚有些受宠若惊、担当不起”
陈敬龙见那梨木桌上果然摆满酒菜,十分丰盛,显为自己而备;此时菜肴皆冷,却分毫未动;情知楚楚所言不假,为等自己,未吃晚饭,甚至连午饭也不曾吃过;不由的心中愧疚;尴尬言道:“这个……他们摆酒为我庆功,我实在不好推辞,所以来的晚了楚楚,你别生气……”
楚楚凄然苦笑,轻轻叹道:“我知道,你现在是轩辕族的大英雄、大功臣,受万众景仰,春风得意,哪还用得着把我一个孤苦无依的娇弱女子放在心上?……唉,我这话也说错了;其实你以前未曾风光时,又何曾把我当真放在心上过?我只不过是公子的一个小侍女罢了;公子肯念着我些,是我命好;不肯念着我,是我命苦;我又哪有资格去生公子的气了?”口中哀哀怨怨的说着,眼圈早已红了;话一说完,立即伏在桌上呜呜咽咽哭起来,似受了无数委屈一般。
楚楚的叹息、泪水,是当今世上对付陈敬龙最有效的武器,百试百灵,万无一失;只要楚楚使出这一招来,陈敬龙绝无丝毫抵御之力,除束手就擒外,实再无别路好走。
果然,一见楚楚委屈哭泣,陈敬龙一颗心立化成水;爱怜之意油然而生,迅速膨胀,塞满胸间;忙上轻抚其背,以示安慰,歉然劝道:“楚楚,你别难过你知道的,我其实从来……从来不曾把你当成侍女看待在我心里,你是我的朋友,是我的亲人;我风光也好,不风光也罢,都一样的疼你、怜你,绝无差别……”
楚楚猛一扭身,挥手打开他手掌,仰起梨花带雨般的俏脸,撇嘴斥道:“你这坏蛋,花言巧语哄骗我么?我才不信你这些鬼话呢”
陈敬龙被冷水激的头脑稍清,但终究醉意未尽,不是完全清醒;眼见楚楚红唇轻努、眼带薄怒,满脸娇嗔,微显刁蛮;一刹时,精神恍惚,只觉面前所坐,分明就是正向自己撒娇撒痴的商容儿;定定望着楚楚面庞,不由的呆了。
楚楚见他眼中现出痴迷爱恋之色,不由欣喜,缓缓起身,伸手勾住他脖颈,吃吃笑道:“公子,除了是朋友、是亲人,我在你心中,难道再就没有别的身份?”
陈敬龙听得“公子”二字,心中微震,回过神来;忙揉揉眼睛,再仔细去楚楚脸上一瞧,心中顿觉失落,喃喃叹道:“原来是你……”
楚楚一闻这四个字,不由目瞪口呆;愣了半晌,方轻叹口气,又去坐下,将手肘抵在桌上,手掌托着下巴,喃喃叹道:“在你心中,我永远不能与商容儿比较,是么?”
陈敬龙糊里糊涂,不知如何应答;隐隐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便道:“今日天晚,你先休息吧;明天我再来跟你好好说话”说着抬步就要出去。
楚楚凄然叹道:“我饿着肚子苦等了一下午,好不容易等到你来;你却连饭也不肯陪我吃么?”
陈敬龙停步寻思,觉得确实有些说不过去,只好到楚楚身边落座,笑道:“好吧,我陪你吃晚饭”
楚楚点点头,取过酒壶、酒杯,斟了两杯酒,端起一杯,直送到陈敬龙面前。
陈敬龙迟疑道:“我先前喝过不少酒了,已经醉了;咱们不喝酒,只吃饭吧”
楚楚缓缓放下酒杯,默然片刻,凄然叹道:“你肯吃锡城城主的庆功酒,却不肯吃我敬的庆功酒,原来我在公子心里,竟连锡城城主也不如了”话未说完,眼中又含上泪水,泫然欲泣。
陈敬龙一见她这凄楚模样,登时着慌,忙不迭的端起杯一饮而尽,笑道:“你又多心你我是同生共死过的,情份非常,岂是锡城城主可比?莫说你敬我喝酒,便是敬我毒药,只要你能开心,我也必然照喝不误,绝不迟疑”
楚楚“哧”一声轻笑,眼波流转,媚声笑道:“公子是越来越油嘴滑舌了真不知你从哪学来的这些哄女孩儿开心的鬼话”
陈敬龙笑道:“我哪会油嘴滑舌?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楚楚含笑又给他酒杯斟满,轻声笑道:“你若不是哄我,便再喝一杯……”
陈敬龙不等她说完,早端起杯来,仰脖喝干;刚放下杯,楚楚又给斟满,笑道:“庆功酒,当连敬三杯才对”陈敬龙只得举杯再干。
他原本醉的不行,靠冷水刺激,勉强清醒,但酒力未褪;当此时节,最怕再饮;三杯酒下肚,勾起先前酒力,一冲上头,登时又昏昏沉沉,有些糊涂。
楚楚见他果然连干三杯,喜不自胜,笑道:“我陪你一杯”端起自己的酒杯喝干;又将两杯斟满,媚笑道:“公子,你如此宠溺楚楚、尽力哄楚楚开心,可见你确是不把楚楚当成寻常人等对待;你说把我当朋友、当亲人,我不再怀疑;但你说的仍然不够完全。楚楚在你心里究竟是什么,今天非要你说个明白不可;你若说不出来,便要罚酒”
陈敬龙头脑已然不清,哪还能思索事情?醺醺笑道:“你这话当真有趣;除了朋友、亲人,还能是什么?我确实从没把你当成侍女,你别想引我说错话,然后又哭泣叹息,让我着慌”
楚楚款款起身,端起酒杯,送到陈敬龙嘴边,娇声笑道:“你说不出,便要罚酒”陈敬龙直着舌头,含混叫道:“罚的没道理,没道理”楚楚轻轻坐进他怀里,狡笑道:“我若说出道理,你肯不肯喝呢?”
陈敬龙与楚楚早有亲昵接触,对她的男女防拒之心已然淡薄,况此醉酒时节,更顾不上多想;见她坐来,不任不推,反倒怕她坐不稳,忙伸手搂住她腰肢;呆笑道:“喝杯酒有什么打紧?只要你说出道理,我自然不会推脱”
楚楚轻笑言道:“好我来问你,你与欧阳莫邪是不是朋友?与纣老怪,是不是朋友?与张肖张寨主,算不算朋友?”
陈敬龙愣愣应道:“莫邪和张肖,当然是我的朋友;至于纣老怪,不只是朋友,更是我的大哥、是我的亲人了这你都是知道的,何必再问?”
楚楚吃吃轻笑,媚眼轻瞟,揶揄问道:“他们都是你的朋友、亲人;你也曾让他们坐在你怀里,像抱我一样抱着他们么?”
陈敬龙哈哈大笑,摇头叫道:“胡闹,胡闹我们男人之间,搂搂抱抱,成什么样子?岂不惹人发呕?”
楚楚将嘴巴凑在他耳边,腻声笑道:“这就对了公子,在你心中,我除了是朋友、是亲人外,更是一个女人,对不对呢?”
陈敬龙笑道:“你本来就是女人,这又何必要说?”
楚楚轻笑道:“凡是女人,你都肯抱么?你肯抱我,证明我是个让你喜欢的女人,对不对呢?”
陈敬龙醉的不知思索,说话只凭真心,且全然不知顾忌;而真心之中,确实是很喜欢楚楚的;听她一问,当即点头应道:“是啊,我若不喜欢你,又怎么肯让你坐在怀里?我一直都很喜欢你呀,你不知道么?”
楚楚直起腰,将酒杯硬按在他唇上,娇嗔道:“你只说我是你朋友、是你亲人,却没说我是你心里喜欢的女人;现在你承认了,认不认罚呢?”
陈敬龙也觉她说的不错,自己确实少说了她“一个身份”,只得认罚,张开口来。
楚楚把酒倒入他口中,空杯放在桌上,又把另一杯酒端起;笑道:“公子,楚楚还有一个问题,你若回答不上,还是要罚的”
陈敬龙呆笑道:“你问,你问……”
楚楚面容一整,正色问道:“楚楚既然是公子喜欢的女人,那么,公子是不是该给楚楚一个名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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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四十八节、不甘为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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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敬龙不解道:“名份?……什么名份?”
楚楚正色言道:“公子〃》喜欢楚楚,又不把楚楚当成侍女看待,那楚楚在公子〃》身边,究竟算是什么身份呢?楚楚虽曾沦落为奴,陷身于神木教那污垢之所,但始终洁身自爱,不染泥污,到底是个知晓礼义廉耻的清白女儿;没有个正经名份,就这样不清不楚的跟随公子〃》,却让楚楚情何以堪?心中又如何能得安稳?”
陈敬龙醺醺笑道:“你这话说的可没道理你暂时跟随我,是因为无所依靠,需我保护照顾罢了;等将来你有了如意夫婿,嫁了人,便要离开我了;何用我来给你什么名份?”
楚楚脸色大变,颤声问道:“公子〃》没打算长留楚楚在身边?公子〃》既然喜欢楚楚,却怎么舍得楚楚另嫁他人?”
陈敬龙摇头叹道:“只因自己喜欢,便要把人留下,那不是不讲道理、太过霸道了么?等你将来有了喜欢的人,想要离开我时,我也只能由得你,就算不舍得,又什么办法?”
楚楚松了口气,笑道:“原来公子〃》是怕楚楚不愿意,不想勉强楚楚嘻,楚楚对你一往情深,你不知道么?只要公子〃》肯纳楚楚,楚楚今生便跟定了公子〃》,怎会再有另嫁他人之想?”
陈敬龙叹道:“就算你愿意,也还是不行;我与容儿,是早有婚约的,我将来一定得娶她……”
楚楚冷笑道:“男人三妻四妾,寻常的紧。有婚约又怎么样?公子〃》娶她,不违婚约便是,难道就不能再娶别人么?”
陈敬龙为难道:“不行,不行……容儿脾气大的很,绝容不得我另娶妻妾……”
楚楚傲然笑道:“商容儿天真幼稚,如若孩童,凭楚楚智计,想哄她喜欢,当真易如反掌;嘿,只要得些机会相处,楚楚必能让她尽消抵触之心,与我亲如姐妹〃》;到时只怕她要比公子〃》更舍不得与我分开呢商容儿不容楚楚一事,不足为虑,公子〃》不必担心”
陈敬龙对楚楚智谋极为敬服,听她一说,也觉凭她的手段,要哄得商容儿高兴,确实不难,不由忧心大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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