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尘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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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尘传说- 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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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某……林某当众给你二人赔礼,也就是了!”
楚楚插言道:“当众诬陷,辱人女子清白,岂是赔个礼便了结的?林教主,你未免也太举重若轻了吧?如此无赖,怎对得起你前辈高手、天下第一大教教主的身份?”
林正阳皱起眉头,思索对策,沉吟不语。
离不凡见局势有变,林正阳为难,大有幸灾乐祸之感,狂笑叫道:“男子汉,大丈夫,做事痛痛快快,迟疑什么?哈,若不是心里有鬼,何必这样为难?林正阳,以你身份,若做出谎言辱人女子清白的事来,可当真再无颜立足于江湖,不如自刎以谢天下算了!哈哈哈哈——”
陈敬龙虽不知齐若男有何证据,但恨林正阳入骨,巴不得与之以命相搏;此时见有机会,当即朗声叫道:“林正阳,齐帮主拿出的证据,若不能令人心服,我陈敬龙二话不说,立即自刎;若证据能令众人心服,你便也是如此。咱们各押性命,公公平平赌这一次,你敢不敢?”
林正阳迟疑不决,并不接口。
洪断山疑惑道:“林教主,你不敢对赌,莫非真的是虚言诬人,心里有鬼么?”
林正阳干笑道:“林某何等身份,岂能做那下流事情?嘿嘿,我不愿对赌,只不过是自重身份,不愿像这山野小子一般无聊罢了!”
洪断山正色道:“女子清白,非同小可,可不是无聊之事!”
众江湖豪杰见林正阳推脱应付,不敢担当,都有些不耐烦起来;虽不敢像离、洪两大高手一样直言质问,却也忍不住低声议论;看向林正阳的眼神里,都不禁露出几丝怀疑。
林正阳见众人神情,知道再拖延不得,又想:“有没有奸情,如何证明?难不成这齐若男要当众验明是否处子之身不成?她分明是虚言诈我,要我自己露出破绽;可不能让她这大当!”当即咬一咬牙,强硬道:“也罢,事到如今,若不对赌,倒显得林某心虚了!就依陈敬龙所说,若齐帮主当真拿出令众人心服的证据,林某当场自刎便是!”微一停顿,又道:“不过,他二人成奸,同谋诓骗,只赌陈敬龙一人性命,未免便宜了齐若男。要想公平,须得齐若男一齐赌上才行!”
齐若男冷笑道:“你是名满天下的大人物,我二人性命赌你一条,也不算吃亏!好,我赌了,证据不能令众人心服时,齐若男与陈敬龙一同自刎便是。在场众人,都是证明,咱们谁也别想反悔!”
林正阳强笑道:“当着这许多人,哪能反悔?嘿,你有什么证据,快拿出来吧;只凭虚张声势,有什么用处?”
陈敬龙见齐若男也赌上性命,倒有些担心起来,皱眉劝道:“若男,我一人与他相赌也就够了,你何必再插进来?”
齐若男苦笑道:“你怕我证据不够有力,误了性命么?嘿,你不怕死,我又怕什么?”微一停顿,定定看着陈敬龙,缓缓说道:“我个人生死荣辱,微不足道,但我却绝不容别人给你安上假仁假义的名声,让你无法在江湖上立足,更不容你背上淫徒恶名,永远抬不起头来见人!敬龙,只要你能平安喜乐,无论要我做什么,无论多苦多难,甚至赔上性命,我……我都是心甘情愿的!我曾说要追随于你,如今却不能够了;你知道我心,不要……不要怪我!”
她越说声音越低,语气缠绵悱恻,充满不舍之情,神情凄楚,眼中泪珠滚来滚去;待说完最后一句,再也忍耐不住,泪水滚滚而下,急忙低下头去。
陈敬龙见她伤痛欲绝,却不明白为何如此,茫然呆立,不知所对。
稍过片刻,齐若男抬起头来,伸衣袖拭去脸上泪水,再不看陈敬龙一眼,向旁观众人扬声说道:“众位,我与陈敬龙之间是否清白,有一人可以证明。”转向铸剑山庄看台望去,喝道:“莫邪,人家如此欺辱你未婚妻,亏你忍得下去!还不过来,在等什么?”
众人听她自称是人“未婚妻”,无不惊讶,都想:“原来她与人已有婚约。若是她当真与陈敬龙有染,又岂肯另嫁别人?或者,是先有婚约,后认识陈敬龙的?又或者,是两头舍不下,背夫与陈敬龙私通的?那又如何要未婚夫出来作证?啊哟,此事大是复杂,或许真是林正阳诬蔑,也说不定!”一时虽不能确定就是林正阳说谎,但却隐约都有些怀疑。
欧阳莫邪也是满头雾水,但他自与父亲分别之后,一直受齐若男照顾,与她最是亲近,对她也最是惧怕,此时听她招呼,虽不明所以,仍是不敢怠慢,急忙跃下看台,奔向齐若男。
众人定睛看时,见出来这少年相貌异常俊美,远胜寻常女子,不由都暗暗赞叹:“世上竟有如此美貌少年!有此俊美夫婿,何用与别人私通?那不是放着肥肉不吃,却去吃糟糠吗?天下哪有那样的傻子?”对林正阳所言,怀疑更增。
欧阳莫邪来到齐若男面前站定,刚要开口,齐若男已抢先说道:“先告诉大家,你姓甚名谁,是何身份,免得别人误会我随便找个没来历的野小子出来顶缸!”
欧阳莫邪转头四望,见千余双眼睛都盯在自己身上,不禁羞怯起来,满脸通红,扭捏不堪,哪还敢大声说话?
齐若男见他模样,知道他能忍住不哭,已是比以前大有长进,不可更加奢求;只好扬声介绍道:“此人复姓欧阳,名莫邪,是铸剑山庄庄主欧阳啸前辈的二公子,可不是没有来历的山野小子!大家若不相信他身份,去问一问欧阳少庄主,便知真假。”
铸剑山庄看台上,欧阳干将朗声笑道:“他是我亲弟弟,怎会有假?齐帮主说笑了!”
齐若男冷笑道:“不是说笑!哼,若是没有来历的山野小子,别人是不大瞧得起的,说出话来,人家也未必相信,还是先证明身份的好!”
众人这才明白,她口口声声“山野小子”,仍是在为陈敬龙鸣不平。
齐若男寻思一下,又道:“还有一件事,需要讲在头里。这位欧阳二公子,性情娇羞怯懦,当着这许多人,是不敢说话的。欧阳少庄主,我说的不假吧?”
欧阳干将苦笑道:“不假!我这兄弟,当着这许多人,不哭起来已经算是好的了,哪还能指望他开口说话?唉,舍弟天性如此,勉强不来,还望众位江湖同道看在家父面上,莫要取笑才好!”说罢站起身来,抱拳向众人施了一礼。
他提起欧阳啸来,哪个人胆边生毛,敢去取笑?虽都觉好笑,却也只能强自忍耐,脸上依旧摆出正经模样。
齐若男正色道:“既然这样,有些关键地方,需要欧阳二公子出言证明的,可也不能指望于他了。到时若男只好询问二公子,是与不是,二公子点头或者摇头,让大家明白既可,好吗?”
欧阳莫邪脸红如血,将头微微一点,便急忙深深垂下,果然不敢出声答应。
齐若男轻吁口气,道:“该提前说的,都已说过,下面该说正事了。”微微一顿,转头冲林正阳冷笑道:“林教主,趁这工夫,你最好先去磨一磨剑,免得自刎时一剑刺不死自己,多吃苦头!”
林正阳不知她要如何证明清白,心中颇为忐忑,虽听她嘲讽,却也顾不得与她口舌相争;只怒哼一声,便不再理会;负手静立,听她下面有何话说。

一百七十九节、无中生有
齐若男回忆一下,缓缓讲道:“我当日得陈敬龙所救,过不多久,便撞见了欧阳啸前辈与欧阳莫邪。这期间受高天彪追杀,只顾逃命,根本不可能谈及什么儿女私情,更不可能做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来。在场许多赭狮帮众都知道当时情形,可证明若男所说不假。”
许多赭狮帮众纷纷点头,连林正阳身后的周立都忍不住轻点几下;那段良虽不表示赞同,却也不出声反对。众人见了,都知齐若男所说属实。
齐若男微一停顿,继续讲道:“欧阳啸前辈出面逐走高天彪,救了我们,从那以后,我与欧阳莫邪便天天在一起,我做过的事,他都是知道的了。莫邪,我说的对么?”
欧阳莫邪抬起头来,轻轻一点,又急忙垂下。
齐若男继续道:“我一直做男子打扮,陈敬龙始终不知我是女儿身,与我在一起时,兄弟相称,言谈无忌,却从不曾细心照顾于我;倒是欧阳啸前辈看破我是女扮男装,曾私下询问于我;欧阳莫邪想必是从父亲口里知道了我并非男子,所以总喜欢跟在我脚前脚后,纠缠不休。莫邪,我说的对么?”
欧阳莫邪不肯抬头,也不应声;但却连后颈都已经通红一片,显是羞不可耐。众人见他模样,知道齐若男所说不假,有些人实在忍耐不住,已经轻笑出声。
齐若男见他不答而答,微微一笑,继续讲道:“后来,我们遇到洪断山洪大侠,陈敬龙随洪大侠而去,与我们分开,直到前不久,才又重逢。这中间,我与陈敬龙不得相见,哪有情事可言?倒是跟欧阳莫邪天天在一起,被他磨的狠了,慢慢感受到他一片真心,为其所动,不由也对其生出情意!”
她说到这里,脸上微微一红,似乎有些害羞。
欧阳莫邪却再顾不得害羞,蓦地抬起头来,直直看着齐若男,脸上神情又是惊喜,又是怀疑,嘴巴张大,合不拢来。
齐若男横他一眼,嗔道:“我说的不对么?你我天天见面,感情日增;你对我越来越缠的紧,我也……我也对你越来越好了,是不是?”
欧阳莫邪嗫嚅半晌,不住挠头,直憋的脸红脖粗,终于憋出一句:“你对我越来越好么?你越来越……越爱打我骂我,倒是真的!”
话音刚落,会场暴起一片哄笑声。连欧阳干将都忍不住又叹又笑,再顾不上理会是谁取笑自己弟弟了。
离不凡狂笑大叫道:“打是亲,骂是爱,自古便有定论。她越来越爱打骂你,自然是越来越对你好了!傻小子不解风情,居然连这也不懂得!哈哈——”
他这一说,众人笑的更加起劲。
欧阳莫邪寻思一下,也嘻笑起来,痴痴望着齐若男,再不争辩。
待众人笑声稍歇,齐若男朗声说道:“众位,我齐若男虽非大家闺秀,却也颇知礼仪廉耻,既与男子有情,自然不肯不清不楚,须得有个名份才好来往。因此我与欧阳莫邪两情相悦,便议及婚嫁之事,已于日前定立婚约。此事虽无父母之命,只是我二人私订,但江湖中人,一诺千金,欧阳莫邪是我未婚夫婿,此事再无更改!”
此言一出,旁人倒还罢了,那欧阳莫邪却是张口结舌,呆若木鸡,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如泥胎木塑一般。
众人见他神情,不禁都感觉有些奇怪。
齐若男皱眉气道:“莫邪,你是怪我当众说出此事么?既然订了婚约,我齐若男早晚要嫁给你,又有何说不得的?”
欧阳莫邪惊疑不定,疑惑道:“不……不是,我们……我们……”
楚楚插言道:“欧阳二公子,婚嫁大事,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不能出尔反尔!你二人既然有了婚约,自然便要算数,哪还能更改得了?难道你想反悔不认账不成?”
欧阳莫邪急道:“不是,娶若男为妻,实是我做梦都想着的美事,我又怎会不认账?只是……只是我们并没有……”
楚楚抢道:“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么?傻子,咱们江湖人行事,哪顾得上那许多讲究?再说,你们私定终身时,我是在旁作证的,你还想抵赖么?这件事如今宣布出来,在场众豪杰都听得清清楚楚,不日必定传遍江湖,人人皆知,哪还更改得了?哼,二公子,就算你想反悔,只怕铸剑山庄也丢不起这么大的脸呢!若男不能不顾铸剑山庄的脸面,自然不会反悔,你可也不能拿铸剑山庄名头开起玩笑,视婚约如儿戏啊!”
她这一番话如炒豆一般蹦出口来,中间毫无间歇停顿,欧阳莫邪虽急躁不堪,却根本插不上话。
待楚楚终于说完,欧阳莫邪急道:“楚楚,你这不是冤枉人么?我求之不得的事,哪会反悔?可是,若男对我……”
楚楚知他犹未省悟,忙打断道:“你不必多言。哼,终归有人做主的,怕你不肯认账么?”转向铸剑山庄看台,叫道:“欧阳少庄主,正所谓:长兄如父。令尊既然不在场,这件事少不得要阁下来拿个主意了。齐若男身为一帮之主,手下三百健儿,也算颇有实力身份,须不辱没了铸剑山庄,难道配不起令弟么?这婚约之事,你究竟肯不肯认?”
有道是:当事者迷,旁观者清。欧阳莫邪身在局中,一时未悟,欧阳干将在旁却听得明明白白,早明白了楚楚的意思,闻言毫不迟疑,正色道:“有约在先,岂可不认?那不成了言而无信的小人了么?铸剑山庄子弟,可不许做出那无行无德之事!”微一停顿,冲欧阳莫邪喝道:“二弟,你方才也曾向我提起与齐帮主婚约之事,为何现在又不承认?难道你想悔婚么?哼,食言而肥,岂是男儿所为?”
欧阳莫邪见亲哥哥也认定了自己与齐若男有婚约在先,甚至说自己先前曾跟他提过此事,不由惊得呆了;愣愣站在那里,满脸茫然,竟浑不知是醒是梦。
楚楚嫣然一笑,冲欧阳干将微一蹲身,遥施一礼,道:“少庄主深明大义,不愧名门子弟!尤其明辨轻重,知晓厉害,这份见识胸怀,当真令人佩服!”
欧阳干将拱手还礼,笑道:“楚楚姑娘过奖了!姑娘不但深知舍弟为人,更只凭初见,便断定在下性情,当真是慧眼如炬,洞人肺腑。如此聪敏,才当真令人叹为观止!”
楚楚笑道:“小女子人微言轻,纵有其心,难成其事;少庄主堂堂男子,还望多有担当才是!”
欧阳干将笑道:“必不辱命,姑娘放心!”见欧阳莫邪仍满脸痴相,呆立不动,忙正色劝道:“兄弟,我明白你的心思。你是因滋事体大,事先未能告知父亲,怕受责罚,所以不敢承认,对么?你这担心大可不必。齐帮主统领一帮,大有身份,况且美貌如花,侠肝义胆,实是江湖上少见的女中豪杰。父亲得此儿媳,高兴还来不及,怎会怪你?”
说到这里,寻思一下,又板起面孔,声色俱厉的喝道:“你要背信毁约,却万万不可!齐帮主顾惜铸剑山庄名声,必不至毁背婚约,你却来推三阻四,置山庄名声于不顾,究竟意欲何为?哼,我对你讲,铸剑山庄侠义名声得来不易,岂能容你恣意破坏?今天你若打定主意,要令铸剑山庄出丑,便是山庄罪人;到时可别怪做兄长的绝情,不认你这个弟弟了!”说罢气愤愤地看着欧阳莫邪,等他回应。
欧阳莫邪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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