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ung without god(又名:bt学院)下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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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ung without god(又名:bt学院)下部-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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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韬苦笑。身体的反映比我们的心灵更纯粹。

  可惜他不是感觉派。他厌恶自己是感觉派,他惧怕自己是感觉派,他觉得自

己身上一定继承了田雅的贪慕虚荣,也一定继承了那个从不曾见过的所谓父亲的

骄奢淫逸,朝三暮四。

  所以他宁可去爱功课,去爱金钱,也不想去爱人。父母都是爱人失败的例子

,他不能不小心。

  眼前模糊得更厉害,难道是近视加重么?

  陶韬失笑,却觉得脚像踩在棉花里。

  他很想喊甚么,但前面只有一个李铭夏。于是在他倒下前,他没有说出任何

一个字。

  第 64 章

  李铭夏走在前面,正在想着音乐节的主题。

  爱情。

  他摇头,不懂。

  没人教过他。

  流行歌里唱得死去活来,终究是别人的事情。不是亲身体验,怎么能有那种

感触。撕心裂肺,肝肠寸断他体会不到;阵阵隐痛,绵绵无期他从不明白。

  爱一个人如果到这种地步,为甚么还要去爱。

  又或者是甜蜜美满,幸福长久。细水长流的爱情是樊仁璟所向往,他说不出

甚么;轰轰烈烈的爱情是张薇所憧憬,他讲不出甚么。他不明白别人嘴里的爱情

,究竟是甚么。

  没人说得清楚。

  罗密欧与朱丽叶是吧,可是他们死去;梁山泊与祝英台是吧,可是他们离开

。如果爱一个人要粉身碎骨,哪儿有甜蜜可言。都是酸楚,人又为甚么要去寻找



  人并不都是自虐狂,非要自己为难自己。

  李铭夏想到自己,对陶韬的那种感情,是爱情么?

  于是开始明白陶韬为甚么拒绝谈恋爱。但他接受了自己,又是为甚么?

  天,居然变成十万个为甚么。

  李铭夏摇摇头,回头叫了一声:“我说——”

  却看见陶韬倒在地上。

  那一瞬间,他甚么都听不见。只觉得痛恨眼前的路灯为甚么这么黯,居然看

不清到底发生了甚么。

  他觉得脚步在飞快的移动,双手颤抖着自己伸出去,抱起这个人来拼命的晃

,嘴里喊着一些自己听不见的话,但是这个人,没有睁开眼睛。

  心里念着别慌别慌,可是嘴唇在抖,他觉得冷,于是将头贴在对方的脸颊上

,似乎很冷,又似乎很热…他茫然的抬起头来,周围却没有人经过。

  李铭夏觉得陶韬的脸第一次离自己这样近,可是他的心呢…

  耳边传来一阵手机的铃声。

  李铭夏手忙脚乱掏出来,不是自己的。一把扔到一边,翻看陶韬的口袋,才

接起来就喊出一句:“快来——”

  楚麟倒杯酒,递给缩在墙角的李铭夏:“喝点儿。”

  李铭夏茫然的接过来,喝了一口咳嗽起来。楚麟摇摇头:“你不会喝酒?”

  齐笍自里间走出来,轻轻合上门:“小声点儿。”

  楚麟迎上去:“怎样?”

  齐笍摇摇头:“没甚么,就是太累了。血压有点儿低,他贫血,运动太少。



  楚麟抓抓头:“一个大老爷们也说晕就晕?”

  齐笍叹口气:“他是太操心。”

  “早叫他学生会那边别太拼命了。”楚麟也叹口气,“又不肯放弃学习,我

早叫他不要修两个学位,凭他的脑子,混个优秀毕业生也不是难事。”

  “他对自己太严格,你又不是不知道。”齐笍瞪他一眼,“你还常常无良的

增加他的负担。”

  楚麟咧嘴笑笑:“偶尔嘛。”

  齐笍接过李铭夏手里的杯子一闻,皱起眉头:“干吗给他喝伏特加?”

  “看他那样儿,三魂不见七魄。”

  齐笍哭笑不得:“给杯热水不一样?”

  “男人就要喝酒。”楚麟意气风发。

  齐笍摇头:“他还是小孩子。”

  楚麟看了一眼李铭夏:“你看他,不是也有甚么吧?”

  齐笍点点头:“吓着了。”

  李铭夏突然抬起头来:“我想去看看他。”

  齐笍和楚麟没说话,只是替他拉开门。李铭夏觉得自己一脚深一脚浅的走进

去,麻木的坐在床边,看见陶韬闭着眼睛。

  那双会随时说出刻薄语言的嘴唇紧抿着;那双漂亮的眉毛,紧皱着;那双深

邃的眼睛,紧闭着。

  颤抖着伸出手去抚摸他的脸,闻得到他头发上淡淡的香皂味儿。

  李铭夏缓缓俯下身来,拉开被子,看到齐笍已经替他换过睡衣。于是贴着陶

韬的胸膛,闭上眼睛。

  碰触得到骨头,像坚硬的岩石。岂止是骨头,整个人都像岩石。海边那种经

历过灼热阳光暴晒,也经历过滔天巨浪拍击的岩石。黑色的,即便被日光烘烤成

刺目的银白,依然是凛冽的冰凉,伸展在无际海岸线上,挺立在无声的苍穹之下



  那轻微的呼吸,像吹拂过英吉利岛的风,带来海洋潮汐的气息。

  然后他听到温柔而有力的跳动声。

  再然后,感到甚么流了下来。

  李铭夏愣了两秒钟,也许更久。

  那是,眼泪么?

  为甚么而流。

  他感到心里有种如释重负后的恐惧,比先前一无所知的恐惧更深。

  甚至伴随着一股绞痛,心里的绞痛。嘴角泛着苦,就像黑咖啡烘烤过度一般

。但是他喜欢黑咖啡,特别是咽下之后,喉间的回甜。并不是奶香与糖精。他至

为讨厌甜食,但是那份回甜,不是真的甜,也许是身体对苦涩自然的抵抗。

  抵抗么?也许是本能。

  回想起来,那一瞬间,他以为陶韬会死。

  现在,这个人的心跳与自己一样稳定,他却更加恐惧。

  因为他在喉间,再次感到了那份熟悉而久违的回甜。

  听见门响,抬头看见是齐笍。

  “给他盖上被子吧。”齐笍温柔的说。

  李铭夏起身拉好:“打扰你们了。”

  “没甚么。”齐笍帮手,“反正我也很少在教师公寓睡,你们在这里休息一

晚吧。”

  楚麟跟进来:“你今晚去我那儿睡吧。”

  齐笍脸上一红,楚麟忙道:“我没那意思啊。”

  齐笍正想说甚么,李铭夏突然开口:“楚大帅,我能问个问题么?”

  楚麟挤挤眼睛:“别太难,也别对我太有信心。”

  李铭夏轻道:“甚么是爱情?”

  楚麟一愣,苦笑道:“如果我说得清楚,也许诺贝尔会给我颁个和平奖。”

  “那你爱过甚么人么?”

  楚麟眼睛闪着光:“当然。”

  “是齐教授么?”李铭夏并不笨。

  齐笍脸一红:“铭夏…”

  楚麟难得正经:“是。”

  李铭夏摇摇头:“你说不出来甚么是爱情,又怎么知道你爱他?”

  楚麟大笑:“不见得要解释得了才会去做。”

  李铭夏一呆,齐笍轻轻扶着他的肩膀:“铭夏,你爱陶韬?”

  李铭夏不自觉的点头,却又摇头:“我不知道。”

  “那么,你不爱他?”

  “我不知道甚么是爱。”李铭夏咬着下唇,“如果说会叫人失态、会叫人难

受、会叫人不知所措就是爱,那么爱有甚么好?”

  “因为别的任何一种感情都不能带来这样的感触,所以爱才是爱。”楚麟叹

口气,拉着齐笍出门,“你也休息吧,不早了。”

  李铭夏听着大门关上了,独自走近旁边的浴室洗澡。习惯的伸出手一摸,才

发现这里的架子在右边,而第二层没有香皂,也没有洗发水。

  愣在那里,喷头哗啦啦流出水来。

  李铭夏擦干头发,回到卧房,拉开被子躺进去。

  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他看到认识陶韬的一幕幕在上面播放,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觉得很冷。于是

转头,盯着陶韬的睡脸,钻进他的怀里。他觉得温暖了。

  本能。

  爱是一种本能。就算你不知道甚么是爱,不知道怎样去爱,你还是会想去爱

人,渴望被爱。那是本能,勿庸置疑。

  离开母亲身体的那一刻,注定了我们要在这世界上寻找温暖。

  那温暖,就是爱。

  陶韬觉得自己作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里他清楚的看到自己睡在床上,而自

己又像站在床边微笑。感觉从没这样的轻松过,感觉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穿过

头顶的 水泥板飞上天空。他也正在这样作。可是有甚么重重的压住他的脚。似乎

是脚的位置吧…他看不到,只是觉得有甚么重重的压住了自己,竟然挣脱不开。

他讨厌不自 由,他渴望飞出去,远离这里。但是那股力量就是不肯放手。陶韬一

用力,却醒了过来。

  愣了一阵,才低头,看见黑色的一片。皱眉再看,认出是李铭夏的头。他觉

得有些奇怪,稍微一想,记起自己昏过去之前的事。

  不觉苦笑,真是丢脸,怎么总是在这个人面前出糗呢?

  略略一动,才发现李铭夏紧紧抱着自己,头靠在他的胸膛上。

  难怪那么沉…

  陶韬抽出一条胳膊,将李铭夏移开一点,才发现胸前微微有些湿。再看看李

铭夏的脸,眼角有些水痕。他哭了?他哭了…为甚么。

  陶韬看看枕边的手机,已经快三点。他认得这里是齐笍的宿舍,听外面很静

,看来那两人已经转移。不由一笑,他们多半知道自己和李铭夏的关系了,明天

少不得要被楚大帅打击。

  陶韬愣住。自己居然在意别人的看法?!

  觉得身边的人一动,忙的低头,李铭夏已经醒来。

  “你没事吧?”

  不知是谁说的,两个人同时开口。

  陶韬一愣,微笑了:“我没事,你呢?”

  李铭夏突然坐起来,捏捏陶韬的脸,又拉起陶韬的手腕来按了一阵,索性低

下头来,抱住陶韬的腰,将头贴在他胸前听了一阵,才满意的点点头,正要离开

,才发现陶韬已经抱着他的肩膀。

  “喂——”李铭夏拍拍他的手臂,“…不用谢我啊。虽然说我是见义勇为,

但我可不是要救你,救你的是齐教授和楚大帅…”

  “你哭了?”

  “啊?”

  “你哭了。”

  “…哦。”

  “为甚么?”

  “啥…”

  “为甚么哭?”陶韬低下头来,轻声道。

  李铭夏觉得耳边热热的,不由得连脸都烫起来:“我没哭。”

  陶韬摸摸他的头顶:“嘴硬。”

  李铭夏抬起头来:“你不也是?”

  陶韬一怔,随即点头:“是啊。”

  李铭夏没想到他会爽快的认了,陶韬见他傻着就笑了:“不管怎样,谢你通

知楚大帅。”

  李铭夏摸摸下巴:“其实正好是他打电话过来…”

  陶韬亲亲他的脸:“不要告诉别人了,免得他们担心。”

  李铭夏索性缩在他怀里:“齐教授说你压力太大,以后该管的事才管。”

  陶韬失笑:“该管的本就不少。”

  “最近不是没甚么大型活动么?应该休息。”

  “可能就是因为这样。”陶韬叹口气,拉拉被子,“平时忙着,精神紧张能

支撑住,一旦松懈下来,反而觉得累。”

  李铭夏叹口气:“真不知说你甚么。”

  “那就别说了。”陶韬笑笑,“睡觉吧,明天还有明天的事。”

  李铭夏哦了一声,乖乖闭上眼睛。

  陶韬摸着他的头,意识到他没有问自己今晚出了甚么事。而李铭夏想到的,

却是自己的歌词,已经完成了。

  第 65 章

  不过两天,艾滋病宣传日在Beatific Truism的时间已过,学联派人来取展板

时,顺便给陶韬带了封信。钱秘书代表学联感谢BT学院的高度配合与认真准备,

言词自然是官样文章,陶韬要的,也就是这个而已。

  一个宣传月,只有Beatific Truism是展出两天,此外有媒体报道,有科协的

专家办讲座,教委的领导也莅临,对于一个私立学校来说,既是宣传,也是宣战



  Beatific Truism在向所有其他学校无声的宣战。本来学校的名声如何,很多

学生是很在乎,但真正怎么作,却不明白。陶韬不敢说自己明白,他甚至在做的

时候,也不是想着这个。于是当赵校长说起时,他心安理的笑着,十分诚恳的说

是校长理事领导有方。

  至于宣战的效果,陶韬并不需要特别说明。当到达学联或者别的高校参加活

动,有更多不认识的人上来主动打招呼时,自然就会明白。

  李铭夏跟在陶韬身后走进A大校园时,就是这个感觉。但陶韬只是笑笑,对他

说:“你今天的身份,是abettor的主唱,并不是会长助理。”

  李铭夏抚摸着身后的贝斯,微笑。看着陶韬与陈辰、周希睿、刘佳先去小会

议室休息,他与其他乐队一样,到大会议室休息。

  A大的音乐节,高校间闻名的音乐节。鼓励原创,鼓励摇滚,鼓励参与。前几

次成本很小,效果本来也不会好。据说第一届时,除了礼堂照明之外,音响只有

几个 麦克。但当时A大摇滚协会自筹资金,诚意邀请之下,很多乐队是自带音响

。也许正是托赖于校方,或说是官方的较少介入,第一届吸引了很多地下摇滚,

并不全是 校内的学生。而在学生中反响的热烈程度,超过了主办方的预计。遂逐

渐成为一项传统,在高校间名气也响亮起来。当时的领军人物今日飘扬过海,远

在大洋彼岸斯 坦福念博士,已是“传说中”的人物。

  李铭夏有一搭没一搭听着旁边那个S大乐队的主唱与李铭春闲聊,整理消化陶

韬说给他听的这些。突然瞅眼看见方航在不远处往这边瞟,却没有过来。他觉着

老姐 肯定也看见了,不然老姐甚么时候会看上发型酷似金毛狮王打扮的人?也就

忍笑看前面的人抽签。发现个个如临大敌,摸出号码球后,脸色才逐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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