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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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奴-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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辈子,却惟独不能爱他,他夏侯澜这一生最不需要的感情就是最可憎的爱情,什麽“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什麽  “爱美人不爱江山”,统统的见鬼去,他才不会让这种可笑的东西把自己变成一个软弱的,一无是处的痴情种子。

悄悄的走进门,摆了摆手不让眼尖的奴才们出声,他来到易水身後,只见他正在纸上工整的写著“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八个字,因为是初练,字体还可笑的很。但夏侯澜的目光却骤然深邃起来,若有所思的看著一脸认真的易水,那张干净的容颜上,并没有可以称为欲望的东西以及贪婪的表情,心里松了口气,他想或许是自己想太多了,易水,一个高傲的奴隶,最不屑以色侍人,傲骨铮铮的他怎麽会去在意什麽名分地位呢。

正出神,忘月一回头,看见了他,忙裣衽参拜,易水也忙停笔,站起来看他,夏侯澜仔细看著他的眼神,毫无慌乱之色,平静的就如一池清澈湖水,他越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笑著道:“你们继续,我不过是没有事,所以走过来看看罢了。”  刚说完,忘月已笑道:“王爷真没有事麽?两位夫人可在我耳边念过不止一次了,说你好长时间都没往她们屋里去,依奴婢看来,王爷今日既有空,不如就过去坐坐,也好一解夫人们的相思。”

夏侯澜淡淡道:“多嘴。本王去哪里还要你分派吗?”说完拿起那张字细看,又听忘月道:“奴婢自然不敢分派王爷,只是夫人们长久不得恩宠,难免心生不满,日子久了,这不满总得发泄出来不是,奴婢不过是为了满府的奴才著想,免得成为无辜的受气筒。”她嘴里虽说得是满府的奴才,眼睛却只望著易水。夏侯澜何等聪明,哪有听不出她语带双关的道理。

当下淡淡瞅了忘月一眼,冷笑道:“你放心吧,我倒要看看这府里有谁敢这样跋扈。”说完命众人都退下,独剩他和易水在亭子里,方笑道:“这张字对於初学者来说,倒也难得了,只是为何要挑这句话来写呢?有什麽深意吗?”他把目光从字上移开,目光如一只箭般直射向易水。

易水一笑道:“王爷觉得我能有什麽深意呢?不过就是一句话而已。我昨日听忘月姑娘讲了一个故事,说一个小和尚和老和尚过河,有一个女人请他们帮忙,小和尚不肯背她,怕犯了色戒,老和尚就背起她趟过河去,到了对岸,小和尚问老和尚为什麽近女色,老和尚说:‘我早已放下了,你却还背著。’王爷,如今你不觉得自己就像那个小和尚吗?一直对我奴隶的身份念念不忘,生怕我有什麽非分的想法。”

夏侯澜注目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叹了一声道:“为什麽你是个奴隶,你若不是这个身份,以你之才,当是王妃的不二人选。”易水道:“王爷可别这样说,小心易水真的生了妄想,人往高处走,谁不愿意登上枝头呢?”说完莞尔一笑,竟自有一股脱俗中带著妩媚的无边滋味,夏侯澜心里一热,一把搂住他道:“你呀,就是这麽聪明,难道就不知道藏一藏吗?或是说你不明白主子最忌讳的就是聪明人。”

易水冷笑一声:“我就是这样,王爷愿意如何发落就如何发落,我虽不才,也知道一句话,无欲则刚,我对你没所求,怕你什麽,就算现在让我回去农场做苦力奴,我还巴不得呢,这种以色侍人的日子,总有到头的时候。”夏侯澜拉著他的手步出亭子,一边道:“说得好,只不过你想离开我,却是门儿都没有,我要你陪在我身边一辈子,才不要分离。”

易水注目看著他,粲然一笑:“是麽?王爷对我这麽上心,我竟从来不知道,这也不能怪我,听过哪个性奴有这般恩宠的……”一语未完,夏侯澜忽然板了他的身子转向自己,认真道:“易水,你放心,我要你在我身边,不会让你永远顶著性奴这个身份,我知道你在意,总有一天,我会给你一个名分的。”

易水看著他认真的神色,心里忽然有了一股难言的滋味,他是个聪明人,知道夏侯澜现在的目光看著的,是一个他喜欢的人,而不是一个奴隶,不得不承认,天生的优秀加上这股可以称作真挚的感情,实在是打动自己的最佳武器。可是结局呢?他不敢去想,毕竟他的想法在众多人看来,是可以遭天打雷劈的贪婪,即便他为此粉身碎骨,也不会有一个人对他施舍一分同情。因此他也不敢付出太多感情,要知道,感情这种东西一旦付出,就再难以收回了,如果真能终成眷属还罢,若不能,那将是他最大的耻辱。

苦涩的一笑,他轻轻挣开了夏侯澜,轻声道:“给我名分?王爷打算给我什麽名分?我虽不贪,但你府中的这些名分,除了王妃外我可一概看不上眼,其余的,不要也罢。”夏侯澜笑道:“你若有本事,尽管争争看。”他这本是玩笑,却见易水豁然抬头道:“你是说真的麽?”他点头道:“自然是真的,君无戏言,我虽不是皇上,但身为王爷,也该一言九鼎。”易水嘴角渐渐泛开了一个笑容,偏过头去道:“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夏侯澜笑道:“不反悔。”心中却想:他能有什麽手段出类拔萃,再怎麽比还能比得上那些公候小姐吗?只是……唉,虽然名门闺秀不少,却又有哪个能像易水一样,让我这样的轻松自在,一时不见就想的慌呢?思及此处,不由认真望向秀丽颀长的背影,暗暗疑惑道:“难道本王竟对他动了情吗?这可不是一件什麽好事。不行,绝对不行。”他却不知只因今日这一段话,为他们的未来埋下了祸患。

再说那两个妾,眼见王爷理也不理自己就去了,气的不行,当中一个叫做燕囡的便道:“哼,不过是一个性奴罢了,值得这麽上心吗?”另一个道:“姐姐,王爷他可就上心了嘛。你看这劲头儿,哪里还记得那个易水不过是个贱奴啊,长此下去,依妹妹看,迟早得把我们两个丢到一边不闻不问呢。”

燕囡看了她一眼,忽然冷笑道:“珊瑚妹子说得是,叫你说怎麽样能让王爷回心转意呢?”那叫珊瑚的妾氏道:“妹妹一向愚笨,能有什麽好主意,若有主意,早就使了,还等到今天呢。”

燕囡道:“既如此说,我倒有个主意,就是要借助妹妹的威望才能行使,你可敢吗?”话音刚落,那珊瑚仗著自己父亲是个将军,早骄傲道:“我有什麽不敢的,左右只是个性奴,王爷还会为了个性奴弃了我不成?姐姐有什麽主意尽管说出来吧。”燕囡点了点头道:“好,既然如此,你跟我过来,这事儿还要好好商议商议。”  说完引她一直到了自己的屋子。

“好了,现在左右没人,姐姐有什麽好主意,可该开口了吧。”一进屋,偋退了左右,珊瑚便迫不及待的问。

燕囡心计深沈,闻言轻轻一笑道:“这事儿可不难,咱们只撺掇著王爷,使劲儿的宠著他便是。”话音刚落就听到珊瑚的惊叫:“什麽?姐姐,你不是疯了吧?我恨不得把那个下贱的奴隶剥皮拆骨,你却说要想法让王爷更宠他,你……你……妹妹不明白你什麽意思。”

燕囡一笑:“妹妹少安毋躁,我且问你,王爷最恨什麽样的人?”

珊瑚皱著眉头想了一阵:“这个我也说不大准,似乎王爷不喜欢愿意干涉他的人,所以我们姐妹俩虽为王府里的女主人,不也是一直都规规矩矩的吗?”

燕囡点头:“妹妹说得不错。有一句话叫做恃宠生骄,我们便让王爷使劲儿的宠著这个男奴,等到把他宠的无法无天了,你再稍稍的推波助澜一下,不怕不拔除我们这颗眼中钉,此举不是比你我逼著王爷休了他要好的多吗?又不惹王爷厌恶,不是我说句小心的话,一旦我们真让王爷生了厌,你以为他就不敢休掉咱们吗?”

一番话说得珊瑚连连称是,一边道:“姐姐果然高明,但不知我要如何推波助澜?”

燕囡坐到她身边,凑近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听得珊瑚眉开眼笑,不住点头答应。最後喜道:“姐姐,妹妹从今儿可佩服你了,如此一来,不怕那个贱奴不滚回老家去。”

随後的日子里,夏侯澜果然便如她们所料一般,对易水越发上心,燕囡珊瑚虽见事情朝自己希望的方向发展,奈何心中仍觉不痛快,不由得更是对易水恨之入骨。只默默算著日子,等待出手的时机。

这一天,易水正在忘月的教导下练字,夏侯澜忽然兴冲冲进来,拉起易水的手道:“走,看看本王给你弄了什麽好东西。”说完也不等他把最後一笔写完,便拉了出去,身後忘月的目光一直跟随著他们,直到看不见了,她方悠悠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王爷如此上心,可是从未有过的事,也不知是好是坏,唉,易水可是一个好孩子,只太要强了些,但愿……”说到这里,便闭口不说,只是默默的摇头。

再说易水,跟著夏侯澜来到书房,只见夏侯舒捧著一个翡翠玉盘立在那里,见他们来了,忙把东西呈上,一边笑道:“为了这两样东西,王爷可真是煞费苦心了。”

夏侯澜一笑,揭开盘子上的红布,拿出一本字帖,几只毛笔道:“易水,你不是正学写字吗?这是前朝大书法家柳颜的亲笔书贴以及他用过的毛笔,当今世上所存极少,我也是偶然得到。”

夏侯舒悄悄在心里替他接了下一句:然後就拿到这儿给您献宝来了。嘴上也少不得替主子吹嘘一番,道:“易公子,这两样东西可都是价值连城,连当今圣上,也没用过这样好的笔,您可要珍惜,莫辜负了王爷的一片情意啊。”

夏侯澜表面上虽斥责:“胡说,要你在这里多嘴。”心里却很感受用:恩,到底是自己得力的属下啊。却听易水淡淡道:“是吗?这样珍贵东西,怎是我这个奴隶配用的呢?王爷还是把他献给皇上吧。我学字不过是闲来无事,打发时间而已,哪里需要学出个什麽体什麽样子呢?王爷要真心待我好,答应我一件事,就算你成全我了。”说到这里,双目中不由隐泛出泪光。

夏侯澜位高权重,什麽时候送人东西被拒绝过,心中难免有些不快,待听到易水後面的话,忙把那怒气都收了,关切问道:“你有什麽事尽管说,有什麽,用得著这样伤感,我可没看你掉眼泪呢。”

易水一笑,点头道:“如此我先谢谢王爷。我离家日久,好容易回了雪延,又被王爷……恩,挑选成为您身边的人。细算算到如今也有些日子了,我家里人竟没有见上过一面。我虽从总管口中得知父母妹妹俱已蒙王爷洪恩,被安排的妥妥当当,奈何思念之情,片刻不能忘怀,所以我想王爷准我几天假,许我去探望他们,也好一家子聚在一起得叙天伦。了却老父老母念子之情。“

易水性格倔强,夏侯澜还从未见他如此温驯的对自己说过话,听他言辞恳切,心中不由也感动,他的身边多是见利忘义的小人,哪有象易水这样富贵了还不忘父母姊妹,更不嫌他们身份的人,心道别看那些奴隶家贫,却也能出来这样优秀的孩子,因笑道:“你一片孝心,我自然要成全,只是这几日的假嘛,却是不许,你父母左右住的不很远,快马半天可到,你明日清晨便动身,限於子时前归来,我派几个高手护送你。”

天边一弯新月,洒下淡淡的一点光辉。已是夜幕降临,宽阔的官道上再没了白日里那热闹喧嚣的景象。偶尔有车马走过,将道路两边树上栖息的鸟儿惊的一阵阵鸣叫。

易水坐在豪华的马车里,听著那车夫没命的吆喝马儿赶路,他终於忍不住了,探出头道:“韩大哥,不要死命的催马儿了,时间还够,我之所以早一些回来,不就是奔著咱们从容一点吗?”

那叫韩浪的车夫大笑道:“行,就听小哥儿的。”一边放慢了速度,不解道:“不是我说你,也不知是怎麽想的,好容易那麽点时间,不说和家里人多聚一会儿,倒提前出来。先前听你话里话外,不是想家的很吗?几匹马罢了,用得著你这麽费心?”

易水一笑,良久方轻声道:“韩大哥,我不是照顾马儿,只是觉得我和它们也是同病相怜,在没入伍之前,我们这样人,不也和王爷的牛马一样吗?”他说得时候泰然的很,倒是那韩浪听了这话,便默不作声了。

一路赶回王府。正好是子时初刻,夏侯澜竟还没睡。亲自接出来,一边笑道:“易水,你可迟了,要怎麽罚你?”

易水道:“怎麽罚还不是王爷说了算,只是这跟车夫大哥没关系,千万别连累了他。”他说完,夏侯澜忍不住又大笑起来:“你啊你,就是心太软,把别人看的比自己还重,易水啊,这可是你的一个弱点,将来说不准就会因此而吃亏的。”

易水笑道:“有王爷给我撑著,我怕什麽?”这里和夏侯澜进了屋子。见他似乎因为自己这句话很高兴,一边用力的点头:“没错没错,你记住,不管什麽时候,什麽事情,有我给你撑著呢。”话语里真情流露。显是凭心而发。他心里忍不住小小的震动了一下,眼珠一转,笑问道:“你就敢说得这麽肯定?不怕我到时候杀人放火吗?”

夏侯澜摇摇头:“你……杀人放火?哈哈哈,还不如让猪去学飞比较容易。易水,你是什麽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了,高傲又心软,杀人放火,你不屑也不忍为之的。”

易水沈默不语,没想到短短几日时间的相处,夏侯澜竟已如此了解自己。一个奴隶,值得他这麽费心吗?思到此处,那被自己刻意营造的心网,似乎被撕破了一角,好像有什麽东西在使劲儿的往里钻。他摇摇头,挥去脑海中混乱的想法。然後看见高贵的王爷举著一个食盘,献宝似的道:“看看我给你留了什麽好东西,最上等的燕窝,是曹大厨子炖了好几个时辰,准备自己私吞的,被本王给挖了出来充公,嘿嘿,你没看见他当时那个脸色,太好玩了。”

易水目不转睛的看著夏侯澜,撤去高高在上面具的他似乎散发著另一种魅力,宛如调皮的孩子,让人很自然的就生出喜爱亲近之意。他接过碗,忍不住笑道:“你全黑下来了?够狠的,曹大叔还不恨死我。”说完两人都咯咯的笑起来。而後院的厨房里,曹大厨正在欲哭无泪的仰天长啸:“啊啊啊啊,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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