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皇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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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工皇妃- 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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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末的泪越发汹涌,疾步跟在樊哙身后,“西北虽为苦寒之地,但也好过每天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待办好这件事,你带着我们娘俩离开这里去西北吧?”
  樊哙袖中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好。”
  海遥与樊哙夫妇最为亲厚,可她同样不见他们,刘邦十分苦恼,却无计可施。恰在这时,周勃来报,燕王臧荼频繁调动军队,意向不明。俗语有云,攘夷必先安内,对于现在的刘邦来说,夷为异姓诸侯王,内为后宫。于是,万般无奈下,他写下手谕,希望海遥履行大汉皇后的义务,打理后宫,解决一国之君的后顾之忧。海遥以皇后的名义回复说,作为皇后,她必会遵循后宫制度,用心掌管皇宫管理后妃。刘邦心酸难耐,却也安下心来。
  臧荼的反常举动引起了刘邦的高度重视,他一边暗中部署军队,以防生变,一边派人前去接张良。张良缠绵病榻数月,十几日前上疏告老还乡,现在应该还在途中。有一些事,他还是想听听张良的意见。五日后,派出的人传回消息,张良连同数十位武功高强的随从全部死于非命。
  正在研究燕都蓟城的刘邦心里猛地一阵抽搐,眼前一黑,人差点晕厥过去。近侍连忙上前搀扶,刘邦微闭双眼在原地站了好一阵子,才面色铁青地看向萧何,“朕要你一个月内抓捕凶手。”
  萧何从心底里透出寒意,张良足智多谋,身为大汉天子座下第一谋臣,却从来不盛气凌人,这种人怎么可能有仇家。况且,张良出发前,刘邦亲点数十名高手相随,居然同时毙命,由此看来,也并不是寻常打劫。既无仇家,又非打劫,那么,张良之死只有一个可能,有人暗中消减刘邦的臂膀。这次是张良,下次呢?但这骨眼上他却不敢也不能想太多,他甚至不敢让刘邦觉察出他心中所想,“臣遵旨。”
  刘邦慢慢坐下来,仔细询问事发现场各人的死状,期望问出蛛丝马迹。
  萧何也赶紧竖耳静听。
  侍卫眼睛乱转,犹豫好一阵子后道:“皇上,末将在一个侍卫手中发现了一块玉佩。”
  萧何接过,看一眼后面色大惊地递给刘邦。
  刘邦凝视着手中翠绿的玉佩,神情慢慢变得阴狠,语调恨恨,“韩信,朕一再容忍你,你却不知惜命,居然敢杀张良。萧何听命。”
  “臣在。”
  “想办法把韩信诱进皇宫,斩了。”
  萧何心里骤然一冷,刘邦单凭这一块玉佩就下令斩杀大臣,看来他猜得不错,刘邦心意已决,韩信必须死,而他,正是刘邦心目中的合适人选。而后心里又是一阵窃喜,自揣摩出刘邦的心意后他曾筹划了无数次,想对韩信动手,但终是顾忌他手下那批将士,害怕他们造反,不敢轻易下手。如今有了圣旨,何愁!正要转身离开,却见平静下来的刘邦神色极其复杂,似有犹豫,他心中一动,立在原地等待。
  半晌,刘邦才再次开口:“不要惊动皇后。”
  把韩信诱进宫,饵只能是海遥,既要让她做饵,又不能惊动她,有些困难。
  刘邦静静地盯着萧何。
  “诺。”
  汉立国后,刘邦曾重新分封诸侯王,原九江王英布为淮南王,建都六县,九江、庐江、衡山、豫章郡都为其封地。
  天下太平,封地富庶,淮南王府夜夜笙歌。
  这天夜里,正与美姬榻上缠绵的英布忽然听到房内传来一丝异响,他伸手拽下纱帐边挂着的利剑,喝问:“谁?”
  不知何时潜入房里的白衣人走到案几边慢条斯理为自己倒了杯水,喝了几口才道:“韩信被贬,张良惨死,彭越被囚于洛阳,下一个会是谁?是丞相萧何?还是淮南王你?”
  掌中运力的英布松懈下来。张良虽为谋臣,可称之为帝师却并不为过;还有韩信和彭越,若没有他们,刘邦怎么可能顺利合围楚军,取得楚汉战争的最后胜利?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白衣人说得不错,下一个会是谁?
  白衣人走向房门,“燕王臧荼已经造反。乱世出英雄,他刘邦可以以武力取得天下,他人自然也可以。先下手为强,等刘邦部署好,一切都晚了。”
  房门打开,一片银辉洒进来,赤脚跳下床榻的英布盯着月色下熟悉的人影,心里猛地抽搐一下,失声喊道:“大王?”
  白衣人转过身,神情冷漠,淡淡道:“异姓诸侯王始终是刘邦的心腹大患,铲除你们只是时间的早晚。”
  月色虽不明朗,但白衣人的容貌他已瞧得分明,并不是项羽。英布慢慢平静下来,盯着来人追问:“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作为降臣,要懂得居安思危。”话音未落,白衣人已疾掠而起,跃过院墙,转瞬间消失不见。
  淮南王英布陷入沉思。
  细雨如丝,暮色中,韩信缓步前行,不知走了多久,雨水顺着衣袍线一样流下来。她连樊哙夫妇都不见,难道知道了是刘邦杀死了那三个女人?
  韩信身后,身穿蓑衣的随身近侍把手中竹伞再次递过去,“侯爷,会淋坏身子的。”
  韩信沉溺于自己的思绪中,根本没听到近侍说的话。近侍一咬牙,打开竹伞撑到韩信上方。
  多年征战,在尔虞我诈中求生存,韩信已经习惯不让任何人近身。近侍的蓑衣无意中碰到他,他下意识地挥臂。
  被挥倒的近侍忍痛从地上爬起来,“侯爷,天色已晚,还是回府吧。”
  看着近侍一身湿泥,韩信心中生出一丝愧疚。他朝近侍勉强一笑,抬头望了一眼高高的宫墙,那里,正是椒房殿的方向,她还好吗?
  近侍轻轻一叹。
  韩信收回目光,“回吧!”
  近侍忙把伞递过去。
  韩信摇头,“已湿得不能再湿,不必了。”
  近侍暗中叹气,“侯爷,栎阳行宫里除了皇上身边的贴身近侍,其他人全部遣散归乡了。现在这边的宫里,侍卫和宫人、宫婢全由萧何一手挑选,咱们的人想尽办法也没有办法混进去。”
  韩信抚摸着手心里的簪子,“丞相府有什么动静?”
  近侍面色一黯,“丞相早出晚归,常常一整天都待在宫里。”
  韩信嘴角微微上挑,似笑非笑道:“看来萧何是真信了坊间那些流言。”
  “可是,污蔑丞相的并不是侯爷。”
  韩信微微一笑,坊间流言一波接一波,张良被杀、臧荼造反,看似毫无关联,实则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敏锐地感觉到这一系列事件的非同寻常,觉得是有人暗中筹划,准备颠覆汉室江山。也许,筹划人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他。他很佩服这个人的手段,让他韩信戒心最低的人除了樊哙夫妇,也就是萧何了。可他不愿意耗费精力去想这件事,他要好好想想樊哙对他说的那些话。
  海遥对刘邦已无爱意,她恨刘邦。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长安城内值得她留恋的还有什么?也许,现在的她会同意离开。西北之地虽然没有中原富庶,但天高地阔民风淳朴,她肯定会喜欢。
  想到这里,韩信的脚步轻快起来,“回府。”
  “诺。”
  三更时分,雨终于停了。
  海遥仰望着漆黑的天幕,喃喃自问:“盈儿,娘亲该怎么办?是把你困在宫中,过步步为营钩心斗角的日子,还是自由自在生活在蓝天白云之下,过恣意逍遥的生活?”没有人告诉她答案,她心中也没有答案。
  一阵风吹来,头顶树叶上的雨珠纷纷落下,洒在海遥身上。她幽幽一叹转身回房,坐到窗下的古琴边,纤指轻扬,婉转凄美的西楚小调响起。
  椒房殿外,默立许久正准备转身离去的项羽心头一阵狂跳,她在思念谁?是刘邦?念头才起,他马上否定了自己,不会的,他回到长安城的这十多日里,她没过见任何人,刘邦来了三次,她拒见三次。她思念的人难道是……刹那间,一股暖流从心底蔓延开来,瞬间,全身都是暖融融的。
  颜集、沛郡、咸阳、鸿门堡、栎阳、长安……韩信、项羽、刘邦、周勃、樊哙、紫末、雨珊、绿绫、红楠……来到这个时空后发生的一切事,一桩桩、一幕幕从海遥脑海飞速闪过,最后定格在乌江边,她再次想起诀别之际项羽的眼神,有留恋、有怜悯、有不甘,但更多的是不舍,他舍不得他们母子,泪毫无预警地狂涌而出,“项羽,我该怎么办?”
  项羽心里几经犹豫,还是决定离开。对臧荼的造反,刘邦已发出征讨檄文,战争已经开始,他不想也不能因为她而改变主意。她已经选择了刘邦,她的欢笑、她的悲伤都与他再无关系。
  悲痛欲绝之下,海遥轻声吟唱起来。
  力拔山兮气盖世。
  时不利兮骓不逝。
  骓不逝兮可奈何!
  海遥海遥奈若何!
  力拔山兮气盖世。
  时不利兮骓不逝。
  骓不逝兮可奈何!
  海遥海遥奈若何!
  ……
  项羽如遭雷击,呆立原地。双脚千金重,再也迈不开离开的步伐。这个女人啊,为什么要这么折磨他!走,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再也不见她。可相思难解,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海遥弹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双臂无力才停下来。远处传来几声打更声,惊醒了默默出神的她。抬起头,她发现东方天际已现出鱼肚白,天色微明,雨后的天空如水洗过般明澈清透,没有一丝浊云。可这并未改变她的心情,她惨然一笑,双臂猛地扬起,“海遥海遥奈若何!海遥海遥奈若何……”
  她满是迷惘的声音充满绝望,项羽再也按捺不住,飞身跃过宫墙,透过窗子与海遥无声凝望,心再次疼得不可抑制,许久开口讥讽她:“贵为一国之后,你会有什么为难事?”
  海遥怔忡地盯着项羽,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位年轻人在问她有什么为难事,她勉强一笑,“你又来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问你的话。”项羽盯着海遥,忍不住问出心中疑惑,“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避见任何人?”
  朝阳破云而出,照亮椒房殿里的角角落落,海遥的眼睛有些睁不开,她微眯着双眼,“你离开吧。以后不要再来了。”
  “为什么不见他?”
  海遥起身向内室走去,“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
  项羽穿窗而过,手搭在海遥的肩头,“告诉我。既然不见他,又为何留在宫中?椒房殿,真的就让你这么留恋?”
  海遥慢慢回头,视线越过项羽落在窗外虚无的半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说,我该怎么选择?”
  项羽的心一阵急跳,幽深双眸里燃起两簇火苗,“只要用心,自然可以随心所欲地生活。”
  海遥苦涩一笑,“你不曾体验过非生即死的逃亡生活。这个时空生存条件恶劣,大人尚好,即便颠沛游离,即便居无定所,都没有关系。可稚子无罪,他有生存的权利,我不能剥夺,也不能代替他做出选择。”
  项羽没等海遥说完,眼里的火苗便已熄灭,冷冷地看了海遥一眼,转身准备离去,“你只是不想,并不是不能。别自欺欺人了,也不要再故作可怜。”
  海遥默默盯着年轻人的背影,心里一阵恍惚,太像了。她不由自主地轻声叫:“项羽。”
  项羽步子一滞,却并未回头,也不回答。
  海遥盯着项羽的背影,“你认识他?或是他什么人吗?”
  项羽心里挣扎着、犹豫着,很想大声告诉她,他就是项羽,那个与她有来世之约的男人,那个宁可失去一切也不想放开她的男人。
  海遥心神激荡,“他没死?他在哪里?”
  项羽眼睛骤然一亮,心再次突突直跳,忍住心头激动转身,看向海遥时眼中的光华悄然间暗淡,声音平静无波,“你与他之间有什么关系?”
  海遥仔细盯着项羽的五官,半晌,苦笑着低下头,“我与他不曾有过什么关系。”
  理智终归占了上风,项羽痛苦地闭上双眼,“我与他并不相识,也不是他什么人。”
  海遥抬头,“你可曾听说过东园公?”
  项羽一愣,“商山四皓中擅长药石的东园公?找他……是为了谁?”
  海遥心中酸楚难耐,“我脊椎骨曾受过伤,大夫说,只有他能医治此病。”
  项羽心如擂鼓,眼中光华璀璨,“很巧,我认得他。”
  太过意外,太过欣喜,海遥满腔阴郁顿时烟消云散,不自觉间展颜欢呼:“太好了!”
  项羽盯着海遥,似想看透她的心。
  “皇后。”房门外,侍候海遥的宫婢轻声提醒,“今日皇上御驾亲征,按规矩,皇后是要前去送行的。”
  项羽见海遥脸上掠过一丝紧张,心里一阵温暖,她在为他担心,声音不由得温柔起来,“静候佳音。”
  海遥也说不清楚怎么回事,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话总能让她感到心安,她重重地点头,“多谢你。”
  项羽飘然离去。
  燕王臧荼的造反引起了大汉天子刘邦的高度重视,出兵前先向天下发了一份征讨燕王臧荼的檄文,情真意切的檄文换来了天下百姓的共鸣。因而,两军刚一交战,燕王臧荼手下的将士便纷纷弃暗投明,反戈一击。
  刘邦顺利活捉臧荼,第一起异姓诸侯王叛乱轻易平息。
  燕王府内,刘邦居高临下地质问臧荼:“朕待你不薄,封赏对汉并无战功的你继续为燕王,你却忘恩负义,起兵造反。”
  臧荼大笑着质问刘邦:“本王若不反,你还能容我们这些诸侯王几年?”
  大怒的刘邦哪里容得臧荼这般放肆,他要杀一儆百,要警告所有有反叛之心的诸侯王,他刘邦会对造反的人杀无赦。因而,他冷冷地挥手。
  将士把臧荼拖下去,斩首后挂在城墙上,并追捕臧荼的子女,彻底斩草除根。不料,臧荼的元配刘氏宁死不屈,握着刺入肚腹里的剑踉踉跄跄地走到城墙下,血淋淋的手伸向随风摇摆的臧荼的尸首。
  刘邦听说后心头忽然涌出难言的滋味,竟有些羡慕起臧荼来,宫里的那些女人,有哪一个会这么全心全意地爱他?
  周勃见刘邦神色有异,“皇上,蓟城叛乱已经平定,我们应即刻班师回朝。”
  刘邦轻轻颔首,“周勃,大军交由蒙奕指挥。你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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