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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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椅-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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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变强,“反弹性”大为减低,做出来的家具可以保存几百年以上不变形。 
  但浸木料是一项重体力活,姜华雨等好容易做完,大家都累散了架。 
                  
  姜华雨吩咐他们休息一会儿,自己则来到木行门口的大树下暂时喘口气。几个月来他每天都是这么忙,但身体好象依旧充满了干劲。一方面是因为天天看到白花花的银子进来,想着娶卿仙指日可待,心里兴奋也不觉得累。另一方面姜华雨明白,当日他向那神奇的白发老人在山洞里学艺时,白发老人给他吃的干粮,好象是山里的野果。但每次吃下去他总觉得不但心智开朗,就是体力也在不断增加。 
                  
  “那位老人真是个神仙!”姜华雨想着想着不由神思飞越。就在这时门前小道上走来一人。不多会来到姜华雨面前道:“请问这位小兄弟,这里是不是姜记巧木行?”姜华雨抬头一看,只见来人圆圆的脸,小小的眼睛,五短身材,满头是汗,看上去很憨厚老实。便点头称是。 
  那人又道:“太好了。小兄弟,请问这里的姜华雨老板在吗?” 
  姜华雨起身谦虚道:“在下就是姜华雨,不是什么老板。” 
  那人顿时笑道:“原来您就是!嘿,真是英雄出少年!这么年轻就自己开木行了。”姜华雨道:“请问你是?”那人道:“哦,小人名叫阎良,常熟人。原来也在常熟做木匠行当的。后来听人说做船运生意比较好,就投了全部家当进去。唉,谁不曾想遭遇横祸,有一次运货到浙江温州一带,碰到了海盗抢劫,不光全部货物被抢,连小人一条性命也差点送掉。唉。出了这事后,小人本钱全无,又没脸回老家,只好流落江湖。恰才在村口看到一张招木匠的启示,便想来碰碰运气。” 
                  
  姜华雨听他遭遇,原来也是天涯沦落人,顿时升起同情之心。忙将他请进店堂内。那阎良倒也爽快,喝了几碗茶便道:“姜老板,你是招人的,我是应招的。我们不必客气,我这就做几样活计你来看看。如果你不满意,我这就走。我一些路钱都不要你。” 
  姜华雨见他如此,更是喜欢,待要再客气,却见阎良随手就在墙边拿了工具又和几块木料走到屋前干起活来。其他帮工见是新来应聘的木匠,也都赶来看热闹。姜华雨也想看看这条汉子究竟手艺怎样。 
  只见那阎良一出手就不同凡响。不但手势熟练,而且锯子规尺运用之间自有一套门路。俗话说“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姜华雨一眼看出这个阎良是个高明的木匠,但其手势好象很眼熟。便问道:“阎良兄弟,看你手势,好象在江南金家学过?” 
  阎良小眼睛一转,便叹道:“是啊。我在常熟开木行时,曾经有位老师傅以前在金家学过手艺,他点拨了我不少木工技巧。可惜啊,那老师傅不久就过世了。真是可怜。”姜华雨当下一听也觉可怜,其他便没往心里去。又道:“阎师傅,你不用做了。你的手艺相当好。我正需要。你这就来吧。” 
  “这雏儿果然嫩,刚才我一个粗心差点露马脚。还好一骗就骗过去了。” 
  阎良心中暗喜,道:“谢谢姜老板提拔了。不过我这孤身一人没处安身……”姜华雨道:“这个不妨。你就和我住一起吧。今后有木工活计,就要靠阎师傅多帮忙了。”阎良满脸堆笑道:“姜老板太客气了,我一定会好好帮你干活的。” 
                  
  时间过得飞快,一晃半个月又过去了。这天在桃花村口的河滩上站着一百多号人。金家上上下下老老小小都望着河道上游翘首以待。金伯年看看日影,面上有些焦急。金仲年道:“大哥,已经过了半个多时辰了,船怎么还没来?”金伯年待要回答,却听前面人群一阵欢呼,他忙抬眼望去,只见河上游缓缓驶来一艘木船,船头有一个高大的青年人正在朝这里大力挥手。“是碧儿!”金仲年高兴地大声叫了起来。“怀碧,你终于回来了。”金伯年看到出门两年多的儿子金怀碧终于学成归来,心头一阵欣慰。 
                  
  三天后,金伯年的堂屋里。金伯年坐在上首,金仲年陪坐。而下首坐着一位身材高大,手掌更宽大的年轻人。 
  “碧儿,这次江南木行比武大会,是你在江南木行的第一次亮相,也是我们金家确立新一代大当家的一次声明。所以你一定要拿下头名状元。” 
  金伯年说完后拿起茶盏慢慢地啜着。 
  自从看了儿子在广东学到的手艺后,他信心大增。没想到广东那边的家具如此精美华丽。尤其是椅腿肚不再是死板板的直线,而是呈完美饱满的弧形。这样一改,不但造型漂亮许多,且在结构稳固度上亦有增加。不愧是海外诸国传进来的式子。光这点就很新颖出奇,令人叹服。 
  再加上广式家具用料亦很新奇,除了一些花纹漂亮别致的进口木外,还用上了各种线条冷硬豪华,质感突出,色泽逼人的纯金属材料作为搭配,端是奇谋妙想。更难得他儿子把这门手艺都学全了。金伯年不仅为有这样聪明的儿子骄傲,更为自己当年力排众议,送儿子出去学艺的决策而自豪。 
                  
  金怀碧听到父亲这么说,当下便满怀信心地道:“爹,我想不出意外,这项状元一定是我的了。因为我不但把广东,包括西洋几国的诸多家具式样学全了,而且还结合我们江南家具的式样,又创造了好几种新款,集两地之所长,重新开出了一片新天地。在南方几省,我已经是第一块牌子了。我想这次在江南夺魁后,再到北京城里去向皇宫里的师傅学艺。等学全京式家具的精粹,我一定能把我们金家的招牌扩展到全国。” 
                  
  听儿子口气,好象江南木匠第一早已稳入囊中,金伯年不由大笑道:“好!难得你有这样的志气。我看我们金家又要大发展了!碧儿,你舟车劳顿,加上这几日连连走亲访友,爹又赶着叫你做几款家具,怕是把你累坏了吧。从今天起,你就好好休息。什么事也没干。到了比武大会这天,你再把你所有积蓄的本事一股作气拿出来震惊全江南!” 
                  
  等金怀碧走后。金仲年微笑道:“大哥,没想到碧儿的手艺竟然达到了这种地步。我想我们江南绝对再找不出一个人是他对手了。”谁知金伯年听罢,只是微微摇头,沉吟了一会儿后,表情甚为凝重道:“老二,这种恭维话可以休了。你我是亲兄弟,不要说这种客套话。我想你的心里一定不会像嘴巴上说得那么肯定吧?” 
  金仲年心里一抖,没想到大哥的眼神如此锐利,直接看到他内心深处。于是他只好道:“大哥,我是还有一点点担心。” 
  “担心谁?”金伯年继续逼问。 
  “姜华雨。”金仲年只能坦白。 
  金伯年点点头,语气沉重缓慢地道:“你也看出了?对!若不算姜华雨,凭碧儿现在的手艺,别说江南,就是全国只怕也很难找出对手来。 
  但那个姜华雨,太令我头疼了。他的家具,不知你发现没有,别有一种近乎不近人间的仙气。若说碧儿的手艺在人间算得上登峰造极,那他却正好再高出那么一点点,快接近天道了。” 
                  
  金仲年也点点头。他没他大哥的眼光,能看得这么深入。但就他来看,总觉得金怀碧的家具富丽堂皇精工细作确实达到了极点,但总没有姜华雨随手几款做出来看了让人感到心里很舒服。一个是豪华富贵逼人而来,一个是淡如春风化雨沁人心脾,这种韵致嘴上是很难说出来,但感觉却很明显。 
  金伯年脸色突地一冷,语气冰寒道:“仲年!你记住,光靠手艺是混不到江南第一块牌子的!” 
  金仲年被他突然提高的声音吓了一哆嗦。 
  金伯年声调转缓道:“这次担任比武大会评委的各行老师傅的名单,你我要好好推敲一番。我虽是会长,但因为是碧儿的父亲,要避嫌,所以不能担当评委。但我要所有的评委,都得看我的眼色行事!谁不听话,叫他滚蛋!” 
  金仲年虽然长着一张阴森严冷的脸,但此刻却被他大哥那张胖乎乎的圆脸发出来的寒光震慑住了。只听金伯年又道:“老二,有几家评委你得去跑一跑。另外张老大肯定也要来,他就由我来对付。”金仲年不停地点头,忽然问道:“那姜华雨,我想最好他能别来参加大会。” 
                  
  金伯年听罢一笑,道:“我已经同时在用二条计策对付他。我看他非但不会来参加比武大会,就连他的木行也快垮掉了。大概等到碧儿拿到江南木行状元之时,也正是他彻底倒台之时。” 
  金仲年虽然不知道他大哥到底在使什么计,但他知道金伯年用来对付同行竞争者的计策向来是又毒辣又万无一失的。因此他媚笑道:“大哥,没想到你已经准备了万全之计啊。” 
                  
  “当然!如果不彻底除掉姜华雨,碧儿就算拿了状元也没用!”金伯年冷冷道。说实话要能杀人的话,他早就叫人杀掉姜华雨了。但此地知府精明廉正,不易蒙混,他可不能冒这险。再说用计策叫对方完蛋,也更符合他的性格。 
  “姜华雨,你大概做梦都想不到我在你身边埋了一只要你命的棋子吧!” 
  金伯年笑笑,又想起另外一件事,便道:“老二,上次马媒婆去说亲的这户人家,究竟怎样了?” 
  金仲年忙道:“哦,那户人家是湖州人,有个每隔几年一祭祖的风俗。在祭祖的日子里时不宜订亲。要等过了这段时间才行。” 
  金伯年道:“我怎么没听说过有这风俗?你再叫马媒婆去到她家去催一催。尽快落实下来!” 
                  
  十三、江头未是风波恶,别有人间行路难 
                  
  在杭州城里开绸缎铺的曾老板因为年纪大了,遂将铺子交给儿子打理,自己则在乡下山明水秀的一处渔村造屋住下。曾老板一生精打细算,吃穿俱省,唯一的爱好便是收藏一些古雅的家具聊以自娱。 
  上个月,他听老朋友孟大户介绍,向附近村的姜记巧木行订购了几款红木家具。其造型之新颖出色令他叹为观止。这一日午后,曾老板正在家中后院里欣赏着这些家具,家人来报,说是桃花村金家的二当家来了。 
  曾老板一听,便吩咐请进。桃花村金家和他挺熟,原先他收藏的家具都是由金家提供的。曾老板暗想大概是几个月没向金家订过家具,他们来兜生意了。 
  “也好,正好让他们看看我收的新款。”曾老板啜着龙井,心中很是得意。过了一会儿,金家二当家金仲年进来了。两人寒暄几句后落座。金仲年瞧了瞧屋中的几款家具,刚要开口。曾老板却抢先道:“金二当家,你来得正好。你看看我新收的这几款家具,手工且不谈,先论其创意和款式,不输于你们金家啊。” 
  金仲年略为尴尬的一笑,上前假意仔细地欣赏着,半晌之后便问道:“这几样家具确实做得不错。曾老板,您是从哪儿购来的呢?” 
  曾老板道:“就是邻村新开的姜记巧木行啊。那姓姜的小木匠手艺确实不错。最近我的几个朋友都开始用起了姜记出的家具。金二当家,不是我不提醒你,长江后浪推前浪,姜记小老板后生可畏,你们金家老字号可要多用点心思啦。” 
  金仲年连忙点头道:“是的是的,曾老板教训的是。”他边说边凑近细看家具的表面纹理,又用手指轻轻地敲了敲,皱眉问道:“曾老板,这几款红木家具,您花了多少银子?” 
  曾老板得意一笑道:“说起来真叫人肉疼。用料是正宗的老红木,三两银子一方,直用掉我二十多两雪花银呢。” 
  金仲年听罢不语,又提起其中一款春凳掂了掂分量,忽然大摇其头道:“这恐怕不是真正的老红木。” 
  曾老板道:“这怎么可能?我收藏家具也有段日子了,这点鉴别眼光还是有的。” 
  金仲年冷笑几声,又看了另几样家具,然后一脸肯定地道:“曾老板,恕小人直言,您这几样家具,红木是红木,但不是值钱的老红木,而是非常低档的香红木。” 
  曾老板听得这么一说,忙放下手中茶盏,来到几款家具之前细细审视。 
  金仲年指着另一款红木波边独挺桌道:“曾老板,你看它的纹理,层次变化混浊不清。木头的颜色也浅。虽然外面楷了一层红漆,但终究不能掩盖其色泽上的天生缺陷。这是香红木,也就是新红木的特征。而正宗的老红木就不同了,它不但色泽深红,纹理变化清晰而显著,而且其中还夹杂着褐色或者黑色的条纹。你若不信,我下次带一款老红木家具来一比较就知道了。” 
  曾老板不由皱起了眉头。不过他还不很相信道:“不会吧,我想那个姜记小木匠的胆子不会这么大吧?” 
  金仲年轻嗤一声,当下便拎起这张独挺桌道:“曾老板,你被人骗得苦了。你再看看,正宗的老红木木质紧密,分量极重,入水能沉。而这张小桌几乎轻得没什么分量。” 
  曾老板半信半疑地接过桌子掂了掂,果然觉得很轻。他放下桌子,又把其他几样家具全都仔细地掂了一把分量,又观察了其色泽纹理,每样家具果然像金仲年说的那样,都是用不值钱的香红木做的。 
  这下让曾老板大为光火,他踢倒一把椅子道:“好个小木匠,竟敢以次充好来骗我!我要统统退货,还要让他赔偿我银子!否则我就送他去见官。” 
  金仲年道:“曾老板请息怒,我想我们江南的木匠一般都很老实本分,不会做这些事情,大概是这个小木匠忙乱之中送错了也有可能。只不知这个粗心的小木匠具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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