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经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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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经沧海-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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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贼大哥,我回来了。

欢不欢迎?

辛越淡淡的脸上露出少有的邪肆笑容。

副司令官威尔已经换了一艘战舰,穷追不舍地跟在辛越的后面,然而辛越的夹板船也是十分坚固,板缝粘住马油,舱底灌以铅锡,其帆更是以特殊的布料制成,而且这船算是巡游舰,并不大得过分,机动性强容易闪躲。

“谁会掌舵?”辛越问道。

“我。”好几个声音顿时应道。

辛越指着其中一个应声的中国俘虏,道:“你来掌舵。”

她朝着俘虏朗声道:“不想死的话就往正南方驶去,我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你们自求多福。”

随后就跳进了从夹板船取出的小型战艇,往东北方的方向疾驶而去。

“姑娘,谢谢你!”身后的俘虏齐声致谢。

辛越朝后面抛去一句话:“没什么好谢的。”依旧是淡淡的语气。

本就没什么好谢的,救了他们是想要制造暴动,不然自己哪有那么容易逃脱。

不过。虽然是这样的初衷,但当她转过头看到那些人喜悦而感激的小脸,脸上不由自主挂上了一丝淡淡微笑,有什么感觉,渐渐回来了。

记忆中是在解救索马里解救中国人质的场景,那么多人对她和队友们感激涕零,记得有个小孩子,看见她一身军装,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向她行了一个军礼。是个涉世未深的孩子,黑黝黝的,姿势很笨拙,操着不流利的普通话,仰起脖子对着她:“解放军叔叔真帅!”

解放军?叔叔?帅?

辛越那时如现在般轻轻一笑。

“别跑!站住!”

后面是叫喊着的荷兰兵。辛越的那一句高声的“没什么好谢的”暴露了自己的位置,威尔当即下令全船追击辛越,而那一艘载着中国俘虏的船只,因为威尔的无法兵分两路而渐渐远去,待到援兵到来前去追捕之际已消失视野无力回天。

辛越的小型舰艇如游鱼般在炮火中穿梭,疾驰如此之久,不远处的海面终于出现了一艘巨型船只,三层之高,旗帜在圆月下猎猎招展,黄幔旗上是一个龙飞凤舞的“楚”字。

“大哥!”

楚之凌靠在辛越的躺椅之上,闻言迅速睁开眼睛,问疾呼他的手下宋畅:“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宋畅指着印有东印度公司标志的旗帜:“大哥你看,那是荷兰人的夹板船。好像是冲我们来的。”

楚之凌站起身来,望着不远处炮火不休的荷兰战船,视线游移后最终落在了战船前面的孤弱扁舟。

辛越的脸在火光中越发显得孱弱苍白,危险重重生命悬于一线,然而她脸上还是该死的镇定自若的表情。

楚之凌烦躁地皱皱眉头:“去,派几个人救她!”

“大哥,我看这事情有蹊跷,东印度公司不可能平白无故紧追她不放,我们贸然相救,不好啊!”

楚之凌略略沉凝,然而此时海面传来一阵尖利的女声:“大哥,救我啊!”

辛越陡然站了起来,振臂朝楚之凌大呼救命,楚之凌看着她略微惊慌失措的表情,心里闪过莫名情绪,以至于他没来得及细想其中的诡异之处。

“快去救她!”

见到楚之凌船上来人相救,辛越竟有片刻怔忪,似是没想到他真会伸出援手,不过一瞬她表情渐复无痕,身后一个大炮擦着她的肩膀而过,辛越清浅一笑:“嘭”的一声,顷刻便倒在了海里。

“喂,女人!”楚之凌不知道辛越叫什么名字,情急之下唤了“女人”,他睁大眼睛看着辛越滚进海里,挣扎了几下就再也消失了踪影。

而荷兰人的战舰却不依不挠地朝着辛越的落水点猛烈开火,带着非要她死不可的固执与狠绝。

楚之凌薄怒:“你们干什么?”

很快,荷兰战舰就出现在楚之凌的面前,威尔冷冷地道:“楚船长该给我们一个交代吧。”

楚船议事厅内。

“什么?她杀了庞贝伯司令官,还放了一千多名俘虏?”

威尔冷声道:“楚船长演技真是精湛,明明是楚船长送去的人,没有楚船长的授意,她一介女子,怎有如此智谋和胆量?”

楚之凌微微眯起眸子,他终于知道辛越为什么开船过来向他呼救,她是想嫁祸他。而他,上当了。

——

正文 第016章 战事焦灼

认为她是有点身手,却没想到到了如此高深莫测的地步,因为怕她不从之下会伤到庞贝伯所以给她下了使人晕厥的**,又担心她只是在佯装晕倒而给她穿上了被日本腾云药水浸过能致人暂时失去作战力的粉衣,楚之凌皱起眉头,她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这么快识破他的手段。更没想到的是,她竟然想到这招,引虎相斗,狠绝利落。

“司令官,这一定是个误会!”宋畅徐连等连忙对着威尔道。

威尔站起身来,在荷兰士兵的簇拥下朝外走去:“楚之凌,我大荷兰迟早要和你算这笔账的!”

徐连望着面色铁青的楚之凌,小心翼翼地问道:“大哥,我们该怎么办?”

楚之凌沉声:“总参谋长楚炎。”

“在!”

“派弟兄封锁东南海域,过往商船一律进行严密排查。”

“是。”

“总监军宋畅。”

“在!”

“跟弟兄去就近海域进行打捞事宜,如果发现女子尸体立刻上报。”

“是!”

如是安排了其他身兼职务的一些弟兄任务,楚之凌才遣散众人。

楚之凌的船队很有规模也很有制度,船上的许多人都有具体分工,楚之凌立的船规虽不像军队那般严苛,不失人性化之余十分有警戒和约束作用。

楚炎未走,问:“大哥,你要我进行排查,是怕那女人未死而潜伏到了商船之中吗?”

“聪明。”楚之凌点头。

“不过大哥,我看那女的受了重伤,而且她离相隔最邻近的商船也有很远的距离,她活命的机会不大啊。我觉得她可能死了。”

其实楚炎有些话无法说出口,就算找到了辛越又能怎么样?荷兰人反正是赖定他们了,即便找到了辛越也无法洗刷他们的嫌疑,既然如此又何必煞有介事大张旗鼓地找一个女人?

楚之凌冷笑:“不,她不会死的!”眸眼掠过狠戾:“敢在我楚之凌头上动土,就要付得起相应的代价,就是掘海万丈我也要把她找出来。”

人家是掘地三尺,他偏要掘海万丈。

——

东南海上,楚之凌与东印度公司的合作全面破裂,两边炮火相攻,不过是一夜时间,就由关系友好的盟友变成兵戎相见的仇敌。

诸衍一声明黄长袍,静静听着探子报告的消息,轻笑道:“晏湛这一招行得巧妙。”

“那皇上,我们要不要乘机对楚之凌的船队发动袭击,让他陷入腹背受敌的困境,从而一举歼灭?”谋士许嘉提出建议。

诸衍点头:“朕正有此意,楚之凌此人心智过人,并非寻常海寇,一日不除他,朕一日寝食难安。”

铭朝下达的剿匪令让海上的形势变得越发严峻了起来,号称“海上国王”的楚之凌在两方的夹击下却未显示任何力不从心的疲态,东南海域的战事越发激烈起来。

而在荷兰军队的后方,一艘负责粮食的中型战船上,一个身材矮小的士兵望着远处漫天炮火,眼里闪烁着深幽难辨的光彩。

眼角的泪痣并不深,抹了些黑灰在脸上,遮盖原本秀丽素净的面容。

“你面生得很啊!叫什么名字?”

眼前的男子白衫朝鲜服,带着朝鲜士子常戴的黑色笠帽,宽大的帽檐微微撩高,露出清俊非凡的面貌。

辛越一袭士兵打扮,操着流利的荷兰语,哑着嗓子对着男子恭敬颔首:“回副佐大人的话,我的名字是水泽义元。”

身为司令官副佐的朴央了然道:“日本人啊。”

他拍了拍辛越的肩膀,用荷兰语道:“日本人都长得这么像女人吗?”

朴央说完这么一句话之后便扬尘而去,留下辛越在其身后露出微微凌厉的眼神。

夜晚,月悬高空。

辛越回想起那一晚,将所有罪责嫁祸于楚之凌的她欲使金蝉脱壳之计完美脱身,于是她佯装死去后便大胆绕到了威尔军舰的后方,装成军舰上的士兵随着威尔一起远去。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本可以伺机等待前往陆地的商船逃离海上,但她发现楚之凌已经下达了封海令,这样一来,她能做的,就是等待不会被楚之凌盘查的东印度公司船只去往大陆。

但是前提是,她得不让人发现。

而这个朝鲜副佐,看样子并不简单。

如是在这船上做了几天小兵,楚之凌的船队虽然腹背受敌,却仍然打得荷兰军连连败退, 再一次缔造了楚氏船队不败的神话。

这次,辛越听到楚之凌屡屡大捷的消息,并没有如以往一般露出嘲讽笑容。

她记得的,以前听到的,关于楚之凌的传闻。

传说,他曾是官家之子,却毅然下海成为海盗,他曾东渡日本,在平户发家后毅然归国,于日本拥有大批旧唐人武装势力。

传说,他是雄霸东南海域的“海上国王”,他有一批出生入死的兄弟。

总的来说,他是海盗,却贵比王爷,权当皇帝,他是商人,一手正当营生,一手非法走私,横行于东南海峡,胆大包天却无人奈何,如日中天举世无人可降。

辛越隐隐皱起眉头,这,真的是海盗横行的世界?连政府武装干预都不可平定,不可降伏?

微微忧忡的同时她也暗呼了一口气,因为战争的惨败使得荷兰军不得不退往荷兰在东蕃的根据地热兰遮城堡,东蕃即现在的台湾省,首先令辛越兴奋的还不是台湾可控制中国大陆和日本、东印度间的海上航行与贸易往来的交通优势,而是一旦去了台湾,就意味着有可以生存下去的机会。

茫茫大海,东南海域如此宽广,楚之凌不可能全部封锁,最多只能在一些岛屿上安插人手,她的计划是,在热兰遮城堡上潜伏数日,伺楚之凌船队松懈之后再想办法潜回大陆。

“荷兰,败了么?”

隐隐的一声叹息,在夜里响起,虽是叹,却并不见得有多惋惜,辗转唇齿氤氲空气,反而有种高深莫测的意味。

“副佐大人好!”

辛越跟着那些兵,有样学样地对着朴央行军礼。

正文 第017章 虚虚实实

湖蓝色的朝鲜儒衫,黑如深夜的檐帽下是一双乌黑宁静如湖面的眼睛,朴央对行礼的军人们点了点头算是应下招呼,眼睛轻微扫视一周后淡淡地停滞在辛越身上。

“我问你,荷兰,败了么?”

两世为人,辛越甚少有过惊慌的感觉,然而这男子的轻轻一问,竟让辛越有种浅略的无措。良久不作声,试图以沉默无知的方式掠过这个并不容易回答的问题,然而朴央却站着那里望着她,颀长身姿一动不动。

辛越咬咬牙,沙哑着声音道:“大荷兰不会败!”

明知荷兰军失败了,但怎么能说出来呢?

“你说得对,大荷兰不会败的。”男子的眼里闪烁着淡淡笑意,宛如星辰。

辛越呼了一口气。

“水泽义元是吗?”

辛越答:“回副佐大人的话,是的。”

“会泅水吗?”

辛越微愣,随即点头:“回辅佐大人的话,我会泅水。”

“我的檐帽被风吹海里了,去帮我捡起来。”修长的手指指向海里起伏的宽大帽子。

辛越不动,朴央置之轻笑:“长得像女人也就算了,身体不会也像女人一样孱弱吧?”

话已至此,辛越在暗自摇头,随即举步跳进了海里。

“副佐大人,您的帽子。”

辛越双手捧帽,抬眸,毫无波澜。

脸上的黑灰被海水洗净,露出原本白若细瓷的秀美面容,泪痣平添缱绻风情。

月光之下,朴央平静微笑:“做得很好,速度之快令我刮目,随我来房间一趟,我有东西要赏给你。”

进了朴央的舱房,点了灯,辛越将士兵头盔丢在门旁,往腰带上用力一扯,脱了身上笨重的盔甲,朴央微微皱眉:“干什么?”

辛越一边脱下笨重的靴子,一边回答道:“副佐大人年纪轻轻难道眼力这般低下,没看见我在脱衣服?”

嘴角翘起淡淡嘲讽弧度。

“我是问你脱衣服干什么?”

“好几天了,这东西穿得累!”着了白色单衣的少女轻轻扬眉:“左右你都知道我是个女人了,我又何必再辛苦伪装?”

朴央微怔,辛越穿着白色单衣,移过身子,未被招呼自行落坐在椅子上,淡懒眸眼道:“说吧!有什么条件,有什么要求?”

辛越思维跳跃太快太强,朴央微愣之后轻笑道:“不愧是放出一千余名俘虏引发暴动,使得荷兰军与楚之凌船队大战的女人,胆量果然非凡。”

辛越淡笑:“过奖。”

朴央递了杯茶过来,辛越望着端着茶杯:“朝鲜人也这么爱喝茶?”

朴央微微挑眉:“怎么?怕我下毒?”

辛越轻笑,没有迟疑,爽快喝下。

反倒是朴央有些怔愣,他清浅一笑:“里面真的有毒。”

辛越泰然:“我知道。这毒的名字叫涵血丹莫,溶于水,慢性,剧毒,极少有人可解。”

朴央一愣,随后露出赞许的笑容:“果然聪明。”接着又问:“既然知道我下了毒,为什么还喝?”

“反正你有解药不是吗?”辛越睁着一双明眸望着他。

朴央听懂了她的弦外之音,随即清朗一笑:“回去楚之凌船上吧。”他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把这个药投到他的饮食中,想办法让他服下。”

辛越接过小瓷瓶,淡淡扯起嘴角:“事成之后?”

“事成之后,你得解药,并得金银与自由。”

所以,辛越喝下的毒药,就在两人之间促成了一个巧妙的契约关系。

辛越却道:“少了。”

“哦?”朴央挑挑眉毛。

“我冒着生命危险回去,事成之后,就算我逃离了楚之凌的船,也会被楚之凌的部下追杀。所以,以后的日子里!”少女的声音掷地有声:“你得保护我。”

——————

对于荷兰司令官庞贝伯之死,辛越一直在思索一件事情,也就是庞贝伯是死于刀杀,而她只用刀吓了吓他,并没有下狠手将他弄死。

原因第一在于她已经成功地迷惑了庞贝伯,给她造成是楚之凌派来的假象,杀他毫无必要,第二在于,庞贝伯根本就是一个**熏心的草包,贪图享乐而鲜少有军事细胞,把他留在这样的重要任职上,荷兰军的士气和攻击力定然会大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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