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经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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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经沧海-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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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之凌的大掌包裹住她的手,作无赖状:“我在,找我什么事?”

楚之凌紧紧地搂住她,想起了什么,无奈笑笑:“明天阿炎那臭家伙又该嚷着给我去抓药了。”顺了顺辛越的发,楚之凌便闭上了眼。

过了很久,空气中传来少女的低唤:“这么放心我,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以为不会得到回答,然而闭目的男人却睁开了眼:“我交代过人,如果有朝一日我被你杀了,那么辛维琏,还有那个倭国崽子,或者其他你所在乎的人,都将为我陪葬。”带着睡意的低喃,声音有丝沉闷。

辛越想起了几天前的金沙湾那场惨无人道的屠杀,张大姐临死前不能闭目的样子,脊背顿时僵硬了起来,努力逼着自己闭上眼,再不说一句话。

第二天,楚之凌问辛越:“昨晚你本来是要问我什么事情?”

辛越歪着头似在思索,良久之后给了回答:“哦,我忘了。”

是听到他把因为她的缘故把辛维琏关了起来,在暗室,男孩子哭得不能自已,所以她想旁敲侧击地告诉他,辛维琏的生死不在她关心范围之内,然而昨天他说的若他死则要辛维琏给他陪葬的话,让她明白自己再跟他说些什么,他也不会放过辛维琏。

便这样吧,已无能为力。

楚之凌的船队不日就要去日本,希望那里,可以是一个转折。

17世纪的日本是将军掌控实权,发布政令闭关锁国,然日本的闭关锁国与中国的不同,中国奉行“片板不能下海”,禁止内外通商,而日本的则只禁止本国人民出海,不禁外来商贩,只是严格控制基督教的传播。

平户是日本的南大门,天然港湾,碧波泱泱。

七八只抛锚下碇的双桅帆船零落浮荡在码头近处的水面上。这些大抵是乘东南季风而来的中国商船,也有一两艘西班牙和荷兰的商船。

黄金蛟龙号降帆,两侧极重的锚插进水中,粗壮的绳索牢牢巨型船只,木制的船在浅水夕阳中别有一种安详的美感。

楚之凌和辛越一上大街就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两人一看打扮就是唐人,男的身材高挑挺拔,比之这里许多男子都高出一个头不止,衣服是上好的缎料,款式亦很新颖独特,双目寒而锐,无形散发王者之气。

跟在他身后的少女,乌黑的发丝上随意簪了几颗白珍珠,鬓发微松,懒散间又透出浑然天成的精致,以东方韵味为主融合西方精髓的深黑长裙勾勒出她纤细美好的身段,眸子在阳光下似乎泛开琥珀色泽,通透而浅淡地扫过街边巷内的繁华。

辛越的心里该是有些情绪的,这个国家,是她母亲的国家。着和服的日本少女与她擦肩而过,空气中带起浓郁的香,那是奇楠的香,熏蒸于发,十分好闻,让辛越一下子想到了母亲。

正是黄昏之际,平添思愁,眼里微澜,辛越注意力分散之际腰上传来厚实的温度,下一刻便被人带进怀里,呼吸间是清浅的白檀香,古朴幽致绵长深厚。

熟悉的低沉声音:“想什么呢,小心些。”

“你们是谁?竟然敢挡少主的鞭子?”日语,张扬跋扈的语气。

正文 第056章 当众调情

“你们是谁?竟然敢挡少主的鞭子?”日语,张扬跋扈的语气。

辛越微微眯眼,打量声音的主人。从穿着打扮来看该是将军或者大名的家臣,坐于马上,端着不可一世的恶劣嘴脸,将挨所谓少主的鞭打视为无上荣耀,凡人一避便是无礼不敬。

而他身前的少主,坐高头大马,执金色长鞭,着深蓝直衣,两眼斜视,嘴巴歪撇,本是极其嚣张的气质,衣上偏附庸风雅地绣了朵凸棱兰花,阴阳怪气令人忍俊不禁。

“左马头大人这么凶作甚?”被称为少主的男子在看到辛越时变了一副嘴脸,原本是要鞭打于挡路之人的跋扈,现在却故作温和地对辛越一笑,“当心唐突了美丽的唐人小姐。”

变色龙般的样子十分喜感,辛越勾唇轻笑,忽的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她尽力绽放出一个明媚的笑,夕阳如火,流光碎金,伊人如玉,看得那位少主眼睛都直了。

“小姐远道而来,随鄙人去府中以解路途遥远之苦,放缓身心,尽鄙人地主之谊,可好?”

日本人是出了名的有礼貌,日本男人的绅士风度常被人议,他们在未曾到手的女人面前彬彬有礼极尽客气,想来古今莫不如是。

以少主之尊,自称鄙人,果然……好修养。

“左马头大人还不快把小姐接回府中。”

辛越一笑,快来吧。眼前少主横冲直撞目中无人,身后楚之凌也是桀骜不驯容不得冒犯的主,两匹烈马如何不厮杀起来?

楚之凌身边跟着大批海贼,已是手按刀刃,而那少主看起来家里有些势力,动起手来该有一呼百应之势。

本该陷入混乱战局供辛越逃脱,没想到——

“吉田公子,家父可好?”

楚之凌的日语十分流利。

那少主见楚之凌气度不凡,又一副熟人架势,似乎在哪里见过他却又百思不得出处,便问:“你是谁?”

“在下铭朝商人,楚之凌。”

这么一说吉田佳康便记起来了,连忙下马,上前道:“原来是楚船长,失敬。”

适才还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子消敛无形,取而代之的是熟人相见的温和融洽。辛越郁闷地撇了撇唇。

“吉田公子,这位小姐是我的人。”楚之凌看似温和的眉目间含着冷光,将手放在辛越腰上,毫无顾忌地宣示所有权。

吉田佳康似乎被他目光一慑,腰不自觉弯了几分,尴尬道:“实在失礼。”

继而又道:“楚船长携夫人去舍下小聚,如何?”

楚之凌面无表情地一摆手:“在下有事,不便逗留,烦请吉田公子代在下向令尊问好。”

便牵着辛越的手转身而去。

吉田佳康擦了擦额角的汗,喃:“差点就惹祸端了。”

那家臣偷偷问:“少主,那人是谁啊?”

“楚之凌啊,左马头大人没听他说?”吉田佳康踩着马鞍,翻身上马。

见左马头露出疑惑的神情,吉田佳康一哂:“左马头大人在京都居住久了,只留意那里的小姐了吧?”末了又道,“也不怪左马头大人不知道,你年纪比我还小,又常年居住京都,自是不知道这中国的海贼王。楚之凌跟德川将军家有些交往,连我父亲都要对他礼让几分。”

————

楚之凌入住的不是平户的公卿家,而是一座宏大的日本老式住屋,看起来有些旧,青蓝色的门帘,堂屋很大,中间摆放地炉,四周铺着供家人日常起坐的铺席,地炉上悬挂着雪亮的铁钩子,堂屋的头顶有一棵大梁木,梁木上精致地雕刻着鲤鱼戏浪的图案,仅从这一小细节便可发现这是极讲究的一户人家,大气宽阔又处处玲珑。

地炉上面没有出烟装置,火烟袅袅地在整座屋子里缭绕,然后从天花板的竹席细缝里,慢慢透到瓦顶外面。深幽古朴中平添几丝亲切的人家气息。

楚炎笑着喊:“田阿伯,咱们来了。”

卧室里面传来衣服摩擦榻榻米的声音,紧接着纸槅门发出轻微的暗响,一个约莫五十年纪的男人从里面出来,冷黄色无襟服,藏青色围腰,脚上穿着十分家居的鞋子,笑的时候眼角皱纹横生。

“之凌,小炎,你们来了。”他说的是流利的中文,本来言笑晏晏的脸在看到楚之凌身后的辛越时微微一滞,随即加深笑容掩饰刚才一刹那的神情不定。

“阿尼克一……”随着右侧映有绯红夕颜花纸槅门的打开,一声娇气的呼唤随之而出,声音的主人是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少女,头发未绾,是以前平安时代常见的中分,长长的头发披在身后,身穿粉红色压襟衣,袖口隐隐约约透出秋香色与红梅色的光泽,乌黑的眼睛在望向楚之凌时带起浓烈的笑意,有若春樱之烂漫。

阿尼克一,翻译过来是“哥哥”的意思,对比自己稍年长的人的敬称,此时配着略尖略甜的声线和抑扬辗转的语调,亲切中几分媚人的娇嗔。

辛越扫了楚之凌一眼,静默着看事态发展,并不作声。

楚之凌微微一笑:“美子都长这么高了啊。”日语对谈,言辞间是长辈的温润可亲。

“阿尼克一,思巴拉库敌丝内以。”末尾的音节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拖长,本是寒暄的“哥哥,好久不见”都带着几分娇媚。

楚之凌咳了一声,把辛越牵到身前,介绍道:“这是我的夫人。”

辛越怎么看怎么觉得楚之凌是在拿她作挡箭牌,果然,在说完这句话之后,那个笑靥如花的少女眼中就带着几丝对她的蔑视。

辛越说日语时声音十分空灵,像是纯净的月色:“我是俘虏,被他抢来的,我已经嫁给别人了,根本不是他夫人。”

说罢侧眸微微挑衅地望了楚之凌一眼,嘴角噙着不轻易让人察觉的浅笑。

夕阳沁着单薄的粉红落在辛越白皙素净的小脸上,微微勾起的粉色唇角让楚之凌微微一怔,他露出一抹邪气的笑,伸手将她拉近自己,在她小巧的耳旁细喃:“你不会要我在这里坐实我们是夫妻的事实吧,我一向不羁惯了,有些事情,长辈面前也做得出的。”

温声细语的威胁。

辛越微微皱眉,不冷不热地回了句:“厚脸皮的人果然是赢家。”

楚之凌不置可否地一笑,松手放开她。

正文 第057章 情欲翻滚

两人的对手戏看在别人眼里像是在打情骂俏,咬耳低喃的动作看起来十分亲密,田泽美子握着手帕,涂了胭脂的唇被雪白的牙齿咬住。

远处似有菟丝疯狂滋长着,顺着阳光逆影,流转人之全身。

田泽翌煌吩咐女儿美子给客人上茶,美子取过地炉上悬挂的铁壶,给楚之凌及随楚之凌而来的客人一一斟茶。

至辛越时,手一抖,滚烫的茶水朝辛越泼去。不是没有想过田泽美子对自己心存怨念甚至想暗中报复,只是令辛越始料未及的是这个少女竟然会愚蠢到在楚之凌面前做洒开水这种事情,尽管未曾预测但凭敏锐感觉可以逃脱,然而辛越却故意丝毫未动,眼睁睁看着开水泼上她的膝盖。

嘶,她皱着眉倒抽了一口气。

“姐姐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田泽美子连忙跪下来查看辛越伤势,表情是逼真的惊慌失措,在低头的时候,嘴角却绽放出了幽暗的一笑。

“你干什么?”楚之凌猛地一喝,见辛越巴掌大的脸上眉皱成了一团,连忙撕下她的膝盖处的裙子,而旁边的田泽翌煌则对着美子道,“快去拿药膏来。”

田泽美子急忙跑进卧室,明知膏药放在何处却就是要东翻西找延长时间,天色渐渐沉下去,而少女的心里应景般滋生出阴暗的快感。

出来的时候亦是如惊慌的小鹿般无措,将药奉上去,再次低眉敛首诚恳地致歉。

“没事,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田泽美子抬起头,撞见了辛越淡漠却又好似有星辰闪烁的眼,是那么云淡风轻地一瞥,却迥彻得让田泽美子兴起被人看穿的窘迫。

辛越瓜子脸被暮色勾勒出美妙弧度,她微微一笑,声线洁净:“以后小心点,就是了。”眼神好似深夜之海,波澜不惊中急涌起几簇水浪,倏忽无痕。

一句话似大度安慰,又似隐晦警告——

你给我小心点就是了。

——————

夜晚,月悬高空。

“还疼么?”榻榻米之上,楚之凌捏起辛越白皙细瘦的小腿肚,再一次给她擦了一遍药。

辛越不想他再摆弄自己的脚,轻轻摇头:“没什么大碍。”同时把脚抽回来。

想到了什么,楚之凌道:“我还以为你会为美子的事情生气,没想到你这么大度就原谅了她。”

辛越望着他:“我是那种斤斤计较不识大体的人?”随即懒散一摊手,“其实我心里怨念得她紧呢,当时疼得我想抄起水壶往她脸上砸过去,但理智告诉我,这人别人家的地盘,忍着点为妙。”

楚之凌见她慵懒间透出女儿家的娇态,不由微微一笑,眉眼宠溺。

将她拉入怀中,楚之凌带笑道:“这么懂事的乖孩子,可要好好奖励。”

是暧昧的语气,辛越意识到楚之凌要干什么,很自然地推开他,岔开话题,声音懒懒的:“都是你惹的桃花,却偏要我来受苦,真没道理。”

言词凿凿的埋怨听在楚之凌耳里却有另一层意思:“我惹桃花,呵呵,你吃醋了?”

“你想多了。”

“小可,”他忽然就唤了她一声,眼里通透地映着她的脸,烛火下如湖面般闪着波辉,“以后不要忍了,如果美子再对你做这种事情……”

“那我就给她点颜色瞧瞧?”她一挑慵懒的眸,语气软软的,话语间依稀闻见嘲讽,“你就这么为我付出?甚至不惜得罪你在日本的老朋友,就为了我?”她抱着膝盖,月光洒照在她纤细的身子上,开阔无垠中又奇异透出些许逼仄。

及腰的长发垂下来,她伸出雪白的手指绕住末尾,音色浅淡:“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啊。被你所厌恶的人,你是一点情面也不会讲的。我至今都不明白,楚之凌,你到底看中了我什么?你我冰火相对,相处的时间又不长,我到底哪里吸引你了呢?”

细细软软带着淡淡糯意的嗓音,话语间却是满满的疏离与无奈。

“你依旧不喜欢呆在我身边?”

今夜月光很亮,穿过窗格,不知不觉的就像水一般的流淌了一地,映亮了半间屋子。月光其实是有些霸道和固执的。

“我劝你打消逃离我的念头。”楚之凌眉微皱,双眼沉沉地注视着辛越。

到底是什么地方吸引了他呢?其实并不是毫无理由的,觉得这个女子看似散漫,其实内心有想要追求的东西,那是什么,他不得而知。然猜不透,却想深究。

而最开始的心动,是以为她喜欢自己,因为她为他铲除了荷兰军,所以,想对她好。

温暖回之温暖,怨念回之怨念,这便是他做人的标准。

真正产生执念,是她不愿接受他的好,桀骜本性,越是得不到越是想要,越想圈在身边,禁锢占有。

“楚之凌,其实我一点都不特别,我性格很固执,是自己都厌恶的固执,对事物的判断标准也很稳定,即喜欢便是喜欢,讨厌便是讨厌,难以逆转。”

辛越的声音有点闷,“所以你不要再对我好了。”

不要再试图攻克她的心房,不要再温柔待她,不要再对她千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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