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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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极夫人-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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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望着乐来兮,似有所思。
  只有萧汝荷一人,一边摇头,一边道:“姻缘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们那是自作孽!”
  乐来兮大怒,“那你就要认命,你命该如此,你在家中是庶出,这一辈子,只能是殿下的妾,即使被扶正,你仍摆脱不了庶出的身份。萧夫人,你真的很可笑,你一方面信命,另一方面又不认命,你不觉得自己很纠结吗?”
  说完这些,乐来兮决定不再说话,原来一切都是对牛弹琴,该是什么样的人,就是什么样的人,你根本无法改变!
  另一边,萧汝荷仍在大声的叫嚣,“殿下是只喜欢我一个的,殿下只喜欢我一个的……”
  江蒂娥见她仍如此冥顽不灵,喝道:“你害死那么多人,还指望殿下喜欢你?做梦!你知不知道,这一切的安排都是殿下的命令,殿下早就厌透了你。”
  “不可能!不会的!我要见殿下,我要见殿下……”萧汝荷捂着脑袋就往殿外跑,却突然被一堵坚硬的人墙给堵了回来,抬头一看,是一张铁青的脸。
  “贱人!你丢脸丢的还不够?”北冥即墨上去就是一巴掌,“你害死那么多人,到现在还冥顽不灵,真是该死!!”
  萧汝荷死死的拽着北冥即墨的衣角,泪雨涟涟的哭喊道:“殿下,妾知错了,是妾气量小不能容人,求殿下再给妾一个机会,妾保证今后吃斋念佛,不再害人!”
  “机会?本王给了你多少次机会?”萧汝荷被北冥即墨一脚踢开,一把锋利无比的剑冷冰冰的贴在了萧汝荷的脖子上。
  几乎条件反射的,乐来兮将眼睛紧紧的闭上。
  北冥即墨扫了乐来兮一眼,迅速的将剑收回。
  萧汝荷心里凉透,原来不仅是她们,就连他也要自己去死!
  这么些年,她兢兢业业的为他打理王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可是,他却一点儿情义都不念,当真这般绝情!
  “殿下为何要将剑收回呢?干脆将妾杀了,也解解心头之恨!”萧汝荷哭哭啼啼,柔弱无比的道,“妾能死在殿下的剑下,也是妾的福气。”
  乐来兮实在见不得她这个样子,将头扭过一旁,南荣富娴见她面露嫌弃之色,便小声的道:“没有办法,她父亲姬妾众多,她从小便目睹母亲的各种装腔作势,与其它夫人之间的明争暗斗,所以,久而久之……”
  乐来兮见她说的一针见血,便笑道:“你倒是看的真切。”
  南荣富娴笑笑,不语。
  “杀了你,怕脏了本王的剑。”
  北冥即墨无比冷漠的话让萧汝荷彻底傻眼儿,她终于意识到,再多可怜、柔弱的戏码对他来说,已经无用。
  于是,她渐渐的平复了心绪,冷道:“原来,这么些年,妾的真心竟是错付了?!”
  她说的真切阴冷,仿佛一个无比贞烈的女子,在对一个负心的男人强烈的谴责。
  那表情,看的乐来兮都傻眼儿了。她不明白,为何这样有表演天赋的人,没有生活在二十一世纪。
  北冥即墨并未说话,他大手一挥,两个小厮抬着一个大箱子,走了进来。
  
  ☆、第39章 选择
  
  那是一个紫色镶金的梨木大箱,外表金光闪闪,耀眼无比,让人一看便浮想联翩,里面定是装满了金银珠宝。
  越看越熟悉,萧汝荷的眼珠子几乎掉在地上,那是她的箱子,她的!
  “你们这是做什么?为何要碰本宫的东西?”萧汝荷冲着两个小厮大喊大叫,如一只张开翅膀的老母鸡,急切的护着自己的箱子。
  北冥即墨与两个小厮使了一个眼色,两个小厮便一把将萧汝荷推开,打开了那箱子,一块大红的绸缎将底下的东西遮的严严实实。
  那是一块绣着两只水灵灵鸳鸯的绸缎,两只鸳鸯亲密的依偎在一起,悠闲的戏水游戏,清风飒爽,吹皱了一方溪水,丰茂的水草随风摇曳,仰望着一枝并蒂莲。
  可惜的是,那并蒂莲只有一朵儿,另一朵,还没开始绣。
  好漂亮的刺绣,这绣工,真的非凡。乐来兮瞟了那刺绣一眼,暗自赞叹。
  北冥即墨拿起了那块绸缎,一瞬间,屋子里金光闪烁,金锞子、金叶子、瀚海明珠、西兹白玉、翡翠、玛瑙、宝石,应有尽有,不尽其数。
  其中有几件,江蒂娥看的清楚,那是各地呈上的贡品。这些东西本应在公中,可如今,却都跑进了萧汝荷的箱子。
  江蒂娥惊讶的张开了嘴,走上前来,盯着那一大箱件件价值连城的东西道:“玲珑,去把本宫的珍藏也拿来。”
  玲珑遵命,走进里间,不一会儿,捧着一个小盒子走了出来。江蒂娥接过那盒子,打开,“殿下,这是妾的全部家当。”
  乐来兮朝那盒子瞥去,也是满满的一盒子珠宝钗饰,只不过,她的盒子与萧汝荷的比起来,只有大箱子的十分之一。
  一切尽在不言中,一个妾室,正常的封赏与月供之下,怎么可能有这么多财物?竟比正妃多出整整十倍,如何所得?
  杀人,敛财,受贿,私吞贡品,这是十条命也不够抵的罪孽!
  让人惊讶的是,北冥即墨示意江蒂娥退下后,从萧汝荷的箱子里拿出一只晶莹剔透,巧夺天工的翡翠凤雕,那只凤欲展翅飞翔,栩栩如生。
  北冥即墨一手拿着鸳鸯绸缎,一手拿着翡翠凤雕,慢慢的走到萧汝荷面前。
  “萧夫人,这是你为本王绣的?”北冥即墨面无表情的问道。
  也许,这又是一个好机会!萧汝荷顿时泪雨涟涟,柔柔的答道:“当然!殿下,鸳鸯靠枕面儿可是妾花了几天几夜绣的,还差一朵并蒂莲花就成了。”
  萧汝荷娇柔的哭泣着,似乎很委屈,可是心里却犯嘀咕,她不明白北冥即墨同时将绣品与翡翠凤雕同时拿到她的面前是何用意。
  可是她仍是得意的,她的绣工,合府的女人里,确实没有几个能比的上的。
  众人都不知何意,乐来兮却笑了,她一眼看出了北冥即墨的意思。萧汝荷口口声声的说自己心意错付,北冥即墨就是要试上一试。
  乐来兮十分期待,萧汝荷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北冥即墨将两件东西举的高高,就在萧汝荷迷惑不解的时候,那件鸳鸯绸缎落了下来,萧汝荷刚想伸手去接,那件翡翠凤雕也掉落下来。
  萧汝荷立刻改变方向,伸手去接那只凤雕,须臾,凤雕完好无损的落入她的怀中,另一件,却躺在了地上。
  北冥即墨掂起那绸缎,举在萧汝荷面亲,笑道:“萧夫人,你自己做出的选择,如何说错付?”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都唏嘘不已。这般爱财的人,居然还有脸说心意错付?萧汝荷突然意识到,她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
  可是,刚才那千钧一发的时刻,她满脑子里只有凤雕。这只凤雕还是死去的王美人为讨好自己而送的,价值千金。
  如果是别的东西都还罢了,可是这是凤雕啊!
  从小,母亲便告诉她,女人这一辈子,什么都是假的,只有地位、权力才是真的,无论你处于何种地位,都会受别人欺辱,只有成为那高高在上,统掌六宫的皇后,才可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那时,只有你可以随意的践踏别人,别人却不敢不敬。
  她亲眼目睹母亲在大夫人面前受的各种凌辱,所以,她相信母亲的话是真的。
  当她回府省亲那天,全家人都看着她的脸色说话时,她更加相信那句话,就是真理。
  所以,当他被皇帝赐给北冥即墨做美人的时候,她便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皇帝只有三子,长子孱弱多病,虽为太子,说不定哪天就驾鹤西去了。幼子只有十岁,是一个低贱的宫人所生,只有北冥即墨,战功赫赫,能力非凡,将来一旦有机会,那就是君临天下的福祉。
  所以她格外珍惜凤雕,希望这只凤雕给自己带来好运。也因为这只凤雕,她努力的爬向正妃的位子,奋力的踢开所有的绊脚石。
  萧汝荷死死的扣住凤雕,看向北冥即墨的目光越来越恐惧。
  “嘶……”一声尖锐的布帛撕裂声明利的划过上空,那件鸳鸯绸缎被北冥即墨撕成两半,萧汝荷大叫:“殿下,你怎么,怎么可以……”萧汝荷扑倒在地。
  北冥即墨将那绸缎七下八下的撕了个粉碎,扔在地上,又向那箱子走去。
  金灿灿的红宝石步摇被扔在了地上,萧汝荷立刻从地上爬起,去拾那步摇,还没拾到,便听见“啪”的一声,她的玛瑙小碗被摔了个粉碎。
  接下来,瓷器、古玩、玉杯,一件接着一件纷纷落地,萧汝荷哭喊着,大叫着,顾此失彼,到最后,精疲力尽的她,倒在地上,两眼发直。
  箱子里的东西被毁了大半,北冥即墨面无表情,“这就是你的错付?”
  “殿下,妾错了,要罚您就罚妾吧,请您饶恕这些东西,这些都是妾辛辛苦苦多年的积攒……”萧汝荷呜咽着,伸手去捡那些幸存的金丝步摇,就连手臂被碎渣擦伤了也不顾。
  完了,一切都完了。萧汝荷心如刀绞。她辛辛苦苦经营了那么些年,就弄了这么些东西,这下,全完了。
  她的目光逐渐模糊,似乎又回到了那个破破烂烂的角落。
  那里,每个嫡姐妹都可以任意的欺负她。那段时间,要吃的没吃的,要穿的没穿的,母亲被人诬陷,关进了柴房。她无依无靠,怀里仅存的一个金丝步摇她也没有护住。
  她亲眼看见那金丝步摇被她们用脚踩的陷进泥土里,最后抠出时,已经变了形……
  她恨呀!她恨不得将她们一个个剥皮抽筋!可是现在呢,她们又来抢自己的东西,不行!这步摇是我的!萧汝荷眼前出现了幻觉,到处都是疯子一般的女人,狰狞着脸,要抢走她的金丝步摇。
  “噗……”尖刺的长长的一声,趴在萧汝荷跟前流泪的环儿被喷了一身鲜血。
  环儿心如刀割,平时她的主子无论多么愤怒,只是吐血,可是这次……她无法想象她的主子有多愤怒,大概是想把这个世界也给灭了吧?
  环儿一动不动看着萧汝荷僵直在原地,眼睛如死鱼眼一般,渐渐翻白,而后,渐渐的,渐渐的,扑通一声,倒地……直到最后一刻,她仍死死的攥着自己的步摇,口里似乎念叨着:“我的……我的……”
  乐来兮别过头去,她知道自己的心很强大,见过更多悲惨、凄清的事儿,可是这样为财而死的女人,她是第一次见到。
  对于萧汝荷,她再也无法说出一句话。何止不是一个世界的,更像是隔了四五个世界。可是,乐来兮心里却清楚的记得,这个世界,她明明来过。
  可她却活成了一种讽刺,对谁?对这该死的世界,还是命运?
  主人死了……环儿心里念叨,那么我活着也没有意义了,我是主人救的,对主人生死依附……主人,你等着,环儿很快就来了……
  环儿轻轻的放下萧汝荷的尸体,而后,目光凌厉的一个转头,朝炙烈手中的剑望去。
  就在炙烈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环儿猛的一个飞身,抽出了那把剑,又一个飞身,朝乐来兮刺去。
  她居然会武功?北冥即墨心惊胆战,她的速度太快,北冥即墨来不及多想,只是条件反射的抱住乐来兮,俩人朝一旁躲去,毕竟他与乐来兮隔了一段距离,所以,迟了一步,他的肩膀还是受了一剑。
  殿里乱了套,女人慌乱的躲藏声,尖叫声,盖满了整个房间。
  环儿见行刺乐来兮不成,便向她旁边的南荣富娴刺去,此时,她已经疯了,心里想着,弄死一个算一个。
  就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刻,独孤穹迅速的抽出北冥即墨腰间的佩剑,剑光凌厉的朝环儿刺去……
  环儿毕竟慢了一步,一剑被毙命。临死之前,她望着萧汝荷的尸体,笑的绚烂,主人,我来追您了……
  “夫人,您没事儿吧?”独孤穹望着被吓的浑身发抖,倒在安康身上的南荣富娴道。
  南荣富娴被吓的说不出话,只是微微摇头。
  这时,只听乐来兮大叫,“快,独孤穹,殿下受伤了!”
  环儿的剑法极快,除了乐来兮,谁也没有看清,听她如此说,大殿里的人都心慌不已。江蒂娥忙命大家散去,与乐来兮一起将北冥即墨搀扶到里间。
  
  ☆、第40章 还债
  
  褪去黑色锦袍,里面白色的锦衣都湿透了,鲜红鲜红的血迹染红了整个手臂,乐来兮的心揪的紧紧的,看样子,环儿那下子划破了动脉。
  独孤穹没有带药箱,好在椒兰殿里有日常备用药物。江蒂娥带着玲珑、钰珑翻箱倒柜,终于凑齐了纱布、止血药、还有止疼的香丸。
  太史卿为防止北冥即墨失血过多,瞬间封了他两个穴道,看的乐来兮甚是吃惊。
  血,终于不再滔滔外流,乐来兮稍稍松了一口气。
  因为疼痛,北冥即墨额头上满满的汗水,江蒂娥将那止痛的香丸递到他嘴边,却被他一扭头,拒绝了。
  “这点儿伤算什么?”他隐忍着,面无表情,只有从额头上不断流下的汗水表明,他是多么的痛。
  清洗、上药、缠纱布,师徒二人合力,忙乎好一阵子,终于完毕。
  因为失血过多,他的脸色惨白,强装无事的他刚要起身,便被江蒂娥拼命的拽住,“殿下!”江蒂娥说的急切,“殿下都这个样子了,还要去哪里?”
  她的脸色惨白,不仔细看,还以为这屋子里受伤的是她。
  江蒂娥说完,不由自主的看了乐来兮一眼,乐来兮会意,于是跟着道:“殿下失那么多血,万不可随意走动,就先躺下吧。”
  北冥即墨见乐来兮如此说,只好躺下,闭上双眼。乐来兮对江蒂娥福了福身,便退了出去。
  一路,乐来兮都在思量今晚在椒兰殿发生的一切,最终,一切又都锁定在北冥即墨为她挡剑的那一刻。
  她清楚的记得环儿的剑与北冥即墨的身影同时过来,当时想要躲避已经来不及,可是北冥即墨却抱着她在原地转了个圈儿,原本在前面的她换成了北冥即墨,他用胳膊去挡那把剑,结果,才负伤。
  天空昏暗,朦朦胧胧的无边无际,从脸上划过的风,竟有一丝凉意。乐来兮走的很慢,几乎像是在往前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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