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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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极夫人-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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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等她来得及多想,一鞭铺天盖地的打来,没等乐来兮伸手,一只白皙修长的大手攥住了那鞭子,湘采柔吓的手一抽,鲜红的血从那只手的指缝里滔滔而出……
  “殿……殿下……”湘采柔突然清醒过来一般,朝着北冥即墨跪了下来。
  北冥即墨铁青着脸,当即照着湘采柔就是一脚,正欲二次抬腿时,被乐来兮一把拽住,“别,她刚刚神智不正常。”
  乐来兮忍痛扯着他,眼睛盯着那流血的手不放,眉头紧皱,那鞭子仍在北冥即墨的手上,一根根细密的银针扎进肉里,一片血肉模糊。
  湘采柔翻滚在地,小脸儿火烧云一般,她大张着嘴,想哭,却哭不出声。
  “殿下,妾不是故意的,妾,不小心……”湘采柔突然哭喊着爬过来,拽着北冥即墨的外袍不放。
  北冥即墨直接点了她的穴,湘采柔软瘫瘫的倒在地上。
  “来人!将这贱人关起来。没有本王的命令,谁也不许踏进梦兰轩半步!”
  北冥即墨一声令下,湘采柔被几个人拖进了玉兰轩的大殿。
  乐来兮这才回过神儿来,忙道:“快,快去传独孤穹,富娴,别愣着了,咱们一起去你的漪兰殿,这儿离你那儿最近。”
  北冥即墨的眼光终于收了回来,煞有意味儿的欣赏着乐来兮紧张、慌乱的神情,趁乐来兮不注意,突然将嵌入肉里的鞭子拔了出来,迸出的血丝细细密密的溅了他自己一身。
  乐来兮惊的张着嘴,喊不出声,这时,北冥即墨道:“还愣着做什么?绢子!”
  乐来兮一听,忙拿绢子与他缠了几圈儿,片刻,洁白的绢子已变的鲜红……
  
  ☆、第29章 端倪
  
  就在乐来兮与北冥即墨包扎手的时候,他的脸色越来越阴郁,突然,他一把箍住乐来兮,怒道:“你受伤了,怎么不说?”
  乐来兮快要将伤口的疼痛忘记了,听他这么一说,突然觉得伤口疼的厉害,叶眉紧蹙。今日她一袭桃红色锦袍,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血迹。
  乐来兮推开他,为自己的包扎工作做最后一步,突然,北冥即墨一把将她抱起,惊的乐来兮“啊”的一声尖叫。
  “不许说话,不许动!”北冥即墨黑着脸,低吼,乐来兮无措,瞪了他一眼,北冥即墨并不理会,只是抱着她,快步朝漪兰殿走去。
  似锦跑的飞快,一刻钟的功夫在漪兰殿与幽兰居之间跑了个来回,当她把白色的盛着雪花膏的小瓶儿呈上时,整个人如洗个澡一般,头发湿漉漉的,被汗水浸透了。
  南荣富娴皱着眉头,盯着那伤痕动也不动,“姐姐是因为妾才受的伤……”
  乐来兮见她红着眼睛,兔子似的,不由得笑道:“谁说的?嗨!是我技艺不精,没一把制服那个疯子,别哭了,瞧你,眼睛都成小兔子了。”
  “安康,快去劝劝你家主子。”安康刚上完药,听乐来兮如此说,便拉了拉领口,低眉顺首的走近南荣富娴,福身道:“夫人,别难受了……”
  见她那一连串的动作,甚是滑稽,不仅乐来兮,就连南荣富娴也乐了,轻轻的推了推她,嗔道:“傻丫头,她说什么你就听?”
  “哈哈……”乐来兮笑的伤口发痛,皱眉道:“这么衷心护主的丫头,你怎么说傻呢?”
  说到这儿,乐来兮突然想到梦兰轩的人,那些还在地上躺着的婢女,忙道:“对了,飞霞,梦兰轩那边……”
  “夫人放心,薛御医已经去了。”
  飞霞与似锦小心翼翼的为乐来兮上了药,包扎好之后,乐来兮便快步走出里间,北冥即墨见她走的匆匆,眉头又是一皱。
  独孤穹前前后后忙碌了半个时辰,才与北冥即墨将伤口包扎完毕。那伤口细细密密,被无数马蜂蛰了似的,整个手掌上都是细密的小洞。
  独孤穹首先将手掌细细的清洗一番,后又一个一个的仔细察看,生怕有银刺断落肉里,而后又细致的擦拭一遍药膏,涂上药粉,最后才用上好的棉纱包裹起来。
  “殿下,这几日不要让这只手沾水,另外,不要饮酒。”
  独孤穹累出一身汗,不停地用手擦拭额头,而后又似松口气的说道:“幸亏鞭子上没毒……”
  揭下来的绢子被血染透了,鲜红鲜红的,从头到尾,乐来兮一直眉头紧皱,听独孤穹这样说,想都没想的接道:“有毒没毒的,也不能用手去接。”
  独孤穹见乐来兮言语之中似有责备北冥即墨的意思,不由得凝神屏气,等待北冥即墨的“反应”。
  怎料,北冥即墨似乎甘之如饴,并未有任何不悦。独孤穹怔了又怔,他观二人对话情形,竟如寻常夫妻一般。
  “你们都下去吧,本宫和殿下、南荣夫人、独孤先生有话说!”乐来兮并未理会北冥即墨有怎样的反应,此时,她满脑子都是关于湘采柔发疯的情形,她越想越蹊跷,一个大活人,平日里好好的,怎会说疯就疯呢?
  大大小小的婢女将桌案收拾干净,纷纷退了出去,乐来兮思量一下,又道:“你们几个守着院门,没有本宫的命令,谁也不许放人进来。”
  四个小婢女领命,慢慢的退出了大殿。
  北冥即墨像是观到十分有趣儿的景儿一般,笑的绚烂。乐来兮神色凝重,望着独孤穹道:“独孤,这世间,何种药可以使人突然疯狂,何种药是慢性的,比如一年,两年才致人突然疯狂?”
  北冥即墨再也笑不出,陷入了沉思。殿内突然静悄悄的,就连独孤穹也眉头紧皱。
  良久,独孤穹才道:“回夫人,使人突然疯狂的药很多,但是慢性的,这个,臣也不好说……准确来说,臣没有见过。”
  “姐姐为何断定是药物呢?妾小时曾在外祖家生活一段时日,他家曾有个厨娘,好好的突然疯了,经大夫诊断,并未服用任何药物。”
  南荣富娴说的无比认真,乐来兮知道有这种可能,但是谁也不能排除是有人别有用心,毕竟在这样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时代。
  “我也只是猜测……”乐来兮低低说完,又转向北冥即墨,他一直沉默不语,不知在想什么。
  南荣富娴低头想了想,又道:“其实,妾昨日曾见过湘美人,无论怎样看去,都十分正常,对今日之事,妾也觉不通。”
  “好了。”北冥即墨终于不再沉默,转向乐来兮道:“先不说这件事,好好养伤才最重要!”
  就在这时,门外,一个小婢女突然禀报,“殿下,萧夫人在院门外求见。”
  这么快?乐来兮越发觉得自己刚刚的做法是完全正确的,如果不命人在门外守着,照她的速度,怕是早像推土机似的涌过来了。
  漪兰殿院门外,萧汝荷已经站了一会儿,听见里面传,便忙抬腿进了院门。
  她走的很急,插在高耸发髻两边的步摇左右摇摆的厉害,原本哭丧的一张脸,在见到北冥即墨时更加苦愁。
  “殿下万福!东极姐姐万福!”萧汝荷恭恭敬敬的朝北冥即墨与乐来兮行了个大礼。她满脸焦急,没等北冥即墨开口,便起身上前,看那只被裹粽子似的手,满眼心疼。
  “殿下,妾与正妃姐姐正在院子里赏花,猛地听说湘美人……发了疯,正妃姐姐甚是着急,命妾来看看,妾紧赶慢赶……这才走来……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儿?”
  她呜咽着,眼睛里泛着泪水,不时地拿绢子擦拭,几次的欲言又止,而后,又望向乐来兮,道:“东极姐姐,怎会发生这样的事儿呢?”
  那语气、神态似乎在说,才把府里的大权交给你,就发生这样的事儿,你怎么打理的?
  乐来兮命她坐下,并未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妹妹久在府中,难道不知那贱人一向如此?这今天赶明日的,时间久了,她当然越发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一抹极为惊讶的眼神儿在萧汝荷眼中一划而过,略微怔了怔,她才猛地反应过来,道:“姐姐说的是,从前殿下宠爱湘妹妹,别说我,哪怕是正妃姐姐,她也不放在眼里……”
  没等她说完,乐来兮便打断了她,喝道:“从前是从前,如今本宫受王命协理王府,自然会赏罚分明,别的不说,今日那贱人伤了殿下,本宫自然不会放过!请妹妹转告正妃姐姐,本宫自会处理好一切,令她勿忧。”
  乐来兮说的极为轻狂,像是突然换了个人似的,南荣富娴睁着大大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乐来兮,动也不动。
  独孤穹满心疑惑,隐约中他觉得乐来兮大概是装的,但是,他仍觉得乐来兮做的十分过分,屋子里的几个人,包括萧汝荷在内,都在等北冥即墨的反应。
  “本王既然把协理权交给东极,这件事,就由东极全权处理,本王不再过问。”
  北冥即墨的话落地许久,萧汝荷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与眼睛,她不敢相信,北冥即墨竟宠爱乐来兮到如此地步,合府上下,谁敢在北冥即墨面前如此猖狂?
  萧汝荷羡慕嫉妒恨,一时间,各种情绪涌上心头,许久,才缓缓福身回了个“是!”
  突然,她像想起什么似的,低头道:“东极姐姐,妾来时,正妃姐姐嘱咐妾,一定要去看看湘美人的境况,别再是什么恶疾不成……”
  “什么恶疾?分明是猖狂!”乐来兮十分鄙夷的道,而后顿了顿,“既然是正妃姐姐的意思,那你就在窗户边儿悄悄的看看吧,那贱人心狠手辣,小心伤着你。”
  萧汝荷知道下令封锁梦兰轩的人是北冥即墨,但听乐来兮说的极快,极自以为是,眼里分明没有北冥即墨,她满怀希望的望了北冥即墨一眼,怎料,北冥即墨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一瞬间,萧汝荷突然有一种感觉,好像她的殿下被突然间施了法术,被摄了魂,控制了心智。
  “是……”萧汝荷福身行礼,表情极为复杂的慢慢退去,走出大殿。
  萧汝荷前脚刚离开,乐来兮便不由自主的捂着伤口,低语道:“正常情况下,别人躲还来不及,她却主动要求去看湘美人,一定有古怪。”
  独孤穹这才明白乐来兮的用意,只是,仍令他无比惊讶的是,北冥即墨竟与她如此的默契,看来,殿下真的不是一般的宠爱这位如此特别的东极夫人。
  从梦兰轩出来,萧汝荷一脸的伤怀,一边走着,不停的用绢子擦拭眼角,实则心里乐开了花儿。刚回到玉兰轩大殿,便笑的合不上嘴。
  “环儿,去与本宫拿酒!”萧汝荷笑的前仰后合,“环儿,你不知,本宫今日有多舒坦,本宫一见湘采柔那贱人坐在一片狼藉中,又哭又笑,本宫当即心花怒放,这么些年,今日,终于出了一口恶气!”
  爽朗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大殿,格外悦耳。
  环儿端一壶一酒杯,给她满上,萧汝荷一饮而尽,霎是惬意,“漂亮有何用?拥有媚术又有何用?脑子一根筋撑着,还不是死无葬身之地?!”
  “哼!等着见阎王吧!本宫说过,有朝一日,定会请阎王爷与她讲讲道理,顺便让阎王再告诉那贱人一声,自己是如何死的!”
  环儿笑意盈盈,轻柔的与她揉肩,低语道:“看这情形,她活不过三天了,看主人神清气爽,奴真高兴!”
  萧汝荷突然抓住环儿的手,语气柔软的道:“你如此死心塌地的跟着本宫,本宫一定保你一生富贵荣华。”
  环儿立即五体投地,大拜道:“主人,环儿的命是您给的,当日若不是主人将环儿从火海中救出,环儿焉能活到今日?”
  “环儿发誓,此生这条命就是您的,刀山火海,环儿至死不休!”
  萧汝荷满意的点头,将环儿扶起,“本宫知你忠心,快起来。”
  连饮三杯,萧汝荷已有醉意,望着窗外晦暗的天空,如同自己的处境,她又想起了今日漪兰殿的一切,心里越发的阴狠,“总有一天,那些贱人会一个接一个的死去,到时候,殿下的眼中,将只有我自己……只能是我一人……”
  
  ☆、第30章 死因
  
  天气一如既往的炎热,乐来兮真正相信了飞霞所说的话,汝安无与伦比的独特气候,五个月烈日炎炎,五个月白雪皑皑,春秋匆匆,来去无影。
  这两天,乐来兮认真思考了许多,自她与北冥即墨签订契约起,她便暗自告诉自己,这一年的时间,一定要把自己当做这个时代的人,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雅乐礼仪,她学的认真,仔细。
  原因很简单,她总有一天要回去的,所以,自己只是一个过客,很多东西,无法改变,也无需改变,这是一个时代的宿命。
  可是,自打发生湘采柔突然失心疯这样的事儿,她心里一阵酸楚,好好的一个人,就这样疯了,假如疯的是自己呢?
  乐来兮沉默了……她觉得,自己真的要做些什么了,既然自己有这样一次奇遇,大概,也是宿命,既然是宿命,有一些东西,躲是躲不掉的。
  “夫人,殿下来了。”似锦仍是欢悦的禀报,她的话刚落地,北冥即墨便走了进来。
  这两日,他一日两次的来幽兰居,令乐来兮为他换药。理由,本王为你受伤,你理应为本王换药。
  乐来兮轻轻的拆开棉纱,察看伤势,发觉比昨日好了许多,“还疼么?”乐来兮轻声问道。
  北冥即墨没有说话,两只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乐来兮,他心中有些诧异,原来这丫头也有这么温柔的一面,不觉心中暖暖。
  乐来兮抬头,见他面颊微红,不觉诧异,好好的,脸红什么?不好意思?……额!这个,乐来兮对自己的想法感到无语,这世间有这家伙不好意思的事情么?
  “本王,从不知什么是疼。”
  他无比认真的撂下一句话,乐来兮被噎,她无法理解,忽而想到,大概是因为他缺了几根筋,而且还是主管疼痛的神经。
  见乐来兮失神,北冥即墨忽而抚上她那头乌黑的短发,如今已经长了许多,洒落的发丝将那张绝美的小脸儿遮的恰到好处。
  “啊!”北冥即墨突然轻叫,条件反射的捂着胳膊,他被乐来兮掐了一下。
  原本红润的面庞立即变的铁青,没等他说话,乐来兮便道:“乐来兮,你好大的胆子!”
  “哈哈……”乐来兮笑的欢畅,“你大概是想说这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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