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人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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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人歌-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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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肩膀,遮住那轻垂的蝶羽。

臂弯中微微湿润,带着暖暖的气息,却让人心如刀绞。林兮看着无数的苦难都不曾被倒打这坚忍的男子,可如见他却 在自己怀中微微颤抖着,这又是怎样的让人心酸。

林兮没有言语,只是安静的抱住他枯瘦的身子,面颊轻轻贴着他银色温暖的长发,眯着眼悲伤的心死却在没有一滴眼 泪。心里面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感觉,酸楚、痛苦。。。。。“无尘,你现在甚至不敢给自己一丝希望,你是在害怕吗?如果 他们真的去了,你是不是永远都不肯面对我。”林兮心中暗自苦笑,安静的等待怀中人默默的释放,而后将一杯茶放 到无尘苍白如纸的薄唇边。

无尘轻轻抿上白玉杯口,平静的将所有茶喝尽而后轻垂下长睫,嗓音一丝喑哑唇边淡然道:“兮儿,只要是你给的, 无尘都会喝。”而后安静的平躺在床上空旷的望着床板,声音说不出的涩然:“兮儿,为夫。。。。等你回来。。。。。”

林兮微微一愣看看了自己手里的清茶,再看看自己那位别开脸不再看自己的老公,终于有了一丝微笑的模样,小心的 为他将被子盖紧。轻轻的吻上他微凉的薄唇:“还是老样子!”

刹那间只见一只修长如玉的手意外的举起,在空中微微僵硬的停滞,而后颓然的缓缓放下。一双清冷如月的眸子清净 如水的望着自己,纯粹的好似一块琉璃,看着自己满眼哀伤不舍,薄唇紧紧抿着再没有丝毫血色,然而却什么也没说 ,直到最后再也支撑不住闭上眼睛。

“无尘!怎么不舒服!”林兮眉目皱紧,不住的推着无尘的身子,转过身为他倒了一些水。

无尘嗅着水中浓重的迷药味,艰难的睁开眼,近乎绝望的喝尽。眼看着身旁的女子转身,手依旧没有骨气的拉住,喃 喃般:“别走。。。。。”

“你说什么无尘!”林兮放下杯子诧异回头不解问,却是无尘竟然沉沉睡去。看着自己衣袖口得纤长的左手。均匀的 骨节,近乎完美,好似上好的羊脂玉雕刻的精美艺术品。林兮小心的用手护住,在他的手心轻轻一吻:“我的傻老公 !”

“少夫人,您出来一下可以吗?我觉着这根钗有些眼熟。”蝶姬一身明黄色纱衣立于门口低声道,斜髻垂在她的侧脸 边,美目含泪,鬓角还残余一丝雨露,整个人透着一丝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简单却不俗。

林兮走出室内轻轻接过那只玉钗,白玉细致的纹理在阳光下闪着温润的光泽。甚至玉钗中间参差的断痕,隐隐透着条 条暗黄,好似记忆着曾经的沧桑。林兮心中猛然一个激灵,那日的婚宴一一在目,全身一震没有来由的寒意。

“蝶姬带我去出事地点你,在和我说说当时的情况。”林兮在门外轻声急急道。

蝶姬只是低着头看着不远处的无尘,眼中的痴迷任何人都能看到,声音清脆幽怨:“少夫人,少主不想你出去,难道 你没有看出来吗?”

林兮微微皱眉:“小点声!”而后再次看看手中的羊脂“玉钗”,换句话就是说那根当年早已摔碎的羊脂玉笙,手不 自觉的又攥紧,一丝一丝狂喜,无尘你可知彦和安儿也许尚在人间。而后低声道:“蝶姬快带我走!”

“现在是少主最需要您的时候,蝶姬求您再陪陪少主吧!”蝶姬痴痴的看着床上仙人般的男子,眉目中满是赤裸裸的 爱恋。竟然意外的跪地向屋里膝行几步,声音近乎惊慌的低吼。

“我要去要留是我和无尘之间的事,你这算什么!我和他的事希望你不要插手!”林兮声音微厉看向这个公开挑战自 己的女子,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反常的女子感觉异常怪异,脑袋中晃过什么却又抓不住。

“蝶姬失礼,但是少主那么爱您,求您再多陪陪他吧!”蝶姬拉住自己的裙衣竟然异常泪眼婆娑。

林兮眉目皱紧微微发怒:“你情我愿,你要不随我就告诉我地址,我一个人走!”

“少主现在最需要您!您走了少主怎么受得了!”蝶姬深深的望向床上那张姿容绝世的面容,眸中少见的坚持。

“莫名其妙,我没有遇到他之前,他每天不也活得好好的!”林兮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拉住蝶姬决然走出门,丝毫没 有意识到床上那半睁半闭的双眼铺天盖地的哀绝凄凉,那轻轻伸出的手好似还未绽放的菊瓣,如何挣扎着抓住身边的 女子,却在一句话后最后颓然滑落。

“驾,驾!“林兮满身尘土再次恢复一身男装。清秀的峨眉带着一丝女子特有的清爽,然而一双眼睛却带着无比的沧 桑。

“蝶姬,就是在这里吗?”林兮看着那一片焦黑的,再也没有了一丝尸体的痕迹,地面微微湿润,甚至将原本的血迹 全部洗去,空留下一些焦黑的小草倔强的挺着腰肢。

林兮长吸口气,努力不让自己眼中的泪落下,一个是不满六岁的孩子,一个是渴望被爱的大孩子。可事世偏偏如此残 忍。彦你可曾恨过兮儿,安儿你当时还不害怕。。。。。林兮倔强的将泪吸回鼻子,一阵酸呛,声音沙哑着,仿佛自言自语 :“我的孩子。。。。”

“少夫人,对不起!”蝶姬姣好的面容满是哀伤自责,深深跪了下去。

林兮斜眼看着一旁女子躲闪的眸子满是水雾,寒剑一闪,林兮心中大惊,剩下的却只是苦笑。拳握得咯咯直响,林兮 咬着唇死死的看着少女架在自己颈上的剑,锋利的剑锋在自己的脖颈间闪烁着刺眼的光芒。

“不是无尘的意思吧?”林兮紧紧锁住蝶姬苍白的面容绝美的姿容无力的问道。

蝶姬收了美目中的哀伤多了一丝决绝,坦然直视林兮的双眼:“少主体内有寒毒,你们不可能再有第二个孩子,而少 主的身子已经撑不住了。所有人都知道他那灯尽油枯的身体不可能撑过这个秋天,他靠吃禁药支撑着身体,不过是为 你以后可以忘记他好好生活,而林姑娘你又为他做了什么!”

“你不过最初爬上他的床!”蝶姬的眉目紧皱,光满是无力并多了一丝阴鸷,纤细的细手游走于林兮脸上的每一寸, 每一个角落,勾勒林兮清瘦小脸的轮廓。

“你一点都不美,没有少主爱的温文儒雅博学多才,也没有江南女子特有的婉约优雅,行为粗鄙,任性自私。每一次 妄言守着主子,每次都是无情的踢开,不管他默默为你做多少事。姑娘你可知我曾将可以幻想多少次,你可以给少主 幸福。”蝶姬握紧林兮的下颌,痛苦道:“你有看过少主因家法被当众责打、尊严尽散的时候吗?你有看过少主含毒 发作一躺就是一年的时候吗?你有看过他羞辱罚跪的时候吗?你可知他在除夕夜大雪中,孤独的看着你们一家父慈子 孝究竟是何等凄凉?林兮也许过去我不忍,但是身为妻子,你能够做出那般无耻之事,我蝶姬就绝不能允许!若是你 当初不爬上主子的床,他还会是那个清高如月的少主,不会经受如此多的苦难,所以我要你离开少主!”

林兮坦然直视蝶姬扭曲挣扎的面容,平静道:“我走了,他就幸福了吗?蝶姬,你不觉着你很傻吗?”

蝶姬美眸一顿,自言自语般:“我要你的心头血和你儿子的一块肉,少主从来不肯你们受到一丝伤害,不管怎样我要 让少主活着!太子不会让少主死,至少我可以看着少主活着!”

“让他如此屈辱的活着,只为了你的一己私欲吗?蝶姬我林兮告诉你,我就是半夜爬上他的床,我行为粗鄙,不懂规 矩,但是我爱他从不像你这么自私!你们有谁真正在乎到他,关心过他的内心感受,繁华如流水,无尘为人寡淡,少 有执念这又是谁逼出来的!是谁将他所有关心的东西,所有在乎的东西都残忍的抹去,让他连最起码的喜恶都不敢表 答。是他身体不好,需要好生修养,可是又是谁逼的他必须殚精竭虑的投身算计,和那些他最厌恶的官员商人虚与委 蛇。他整个人都奉献给君家,最后他有得到什么,他从哪个家里没有得到一点爱,最后竟然还是落个被逐出君家的下 场。蝶姬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夺走了一切,至少我的出现让他知道什么是酸甜苦辣,不再是一个背上了夹板的木偶!”

“啪!”重重的耳光摔倒林兮的脸上,林兮摔倒在地口中满是腥甜,双眸却比日月都要闪耀。

蝶姬全身颤抖着,死死的剜着地上的女子,满眼恨意:“闭嘴!少主是我的,我不会让他死的!”

林兮冷然看着那往日温柔如水的女子,心中微微发凉,手中紧握身上防身的药粉。此时的女子早已丧失所有的理智, 原本自己只知道她真的关心无尘,却不想她竟然爱得如此之深,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竟然完全好像变了一个人一般。

“去死吧,你死了。。。少主就是我的!”阳光下剑光一闪,林兮只敢颈边一颤,一双手下意识的握住剑刃,挥出腰间的 软骨药,却是一阵乒乓之声顿响,一人轻轻环住自己,嗅着一个熟悉的味道,心跳的无以复加,转眼望见的却是一双 勾魂夺魄的凤眸,震人心魄。。。。

可偏偏一晃林兮身子落下,男子身影迅速消失。林兮压住心中错愕,再次面对满眼发红被感情冲昏头脑的蝶姬。

“你果真是贱人,今天就是神仙来了,你也给死!〃蝶姬眉目中散发着浓重的杀气,在没有一丝婉约之美。

林兮冷冷看着少女,清秋微寒,树叶不住的簌簌而落。只见林中一女子身着黄衣,长衫飘飘,一名青衣男装女子负手 而立安,一把握住女子的手腕,时间定格在一服图画中上。

“今日,你动了我给无尘的茶水对不对!”林兮声音阴冷至极,想无尘如此聪慧之人说出刚刚那些话,自己竟然丝毫 没有察觉,竟然又给他喝了一整杯药。心中一股怒气缓缓升起,好似水中晕开的墨,握着的手咯咯直响,死死的盯住 面前满眼不可置信的女子杏眸分讽刺道:“很意外吗?我不出手不代表我林兮不能自保!你用这只玉笙引我来,难道 就忘记当年我身重剧毒是怎么从鬼门关走出来的。身为鬼医唯一的弟子,你们非要逼我杀人吗?明明知道无尘最痛恨 背叛,你这么做真的是想他彻底对这个世界失去信心,彻底甘心去死吗!”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我一直就爱他,爱他的骄傲,爱他的倔强,爱他的孤芳自赏,杀伐果断。他是我心中的神,而 你做了什么!你彻底毁了他!”此时蝶姬满头长发委地,神色分外狰狞,满身狼狈。

“蝶姬,把我从他身边推开就是他所谓的幸福吗?君无尘他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男子,他也会哭、也会怒、也会觉着孤 独!单单凭借你们心中的念想,就将他束缚在你们的理所当然中,你们果真残忍!”林兮蓦然的开口,声音中多了一 丝激动手下意识握紧手中的药,原来被信任的人如此背叛心真的会痛,无尘你放心我会回去,一定会回去。

林兮回头,沉重的闭上眼睛,自嘲道:“出来!彦我不信真的是你!”

只见一片林密深处,一袭洗的发白的青衣不染纤尘,长至脚踝的发在阳光中轻轻飘荡,苍白至极的面容上温润如水的 目光,暗淡的眸子配上那双红艳的双唇,整个人好似笼罩在淡淡的光华中。

“是我!”彦薄凉的声音传来,不大不小却人林兮身子一震,记忆中初见与世无争的他,如今他又恢复初见的日子出 现,同样的姿态却让人心痛到碎。

林兮僵硬着身子,看着如此熟悉的人,略显苍白的唇边微微勾起。

“救你的明明是我,为何你却知道他在!”熟悉的声音传过,君离轩一身黑色卷丝长袍,英挺的眉毛直插云鬓,凤眸 微阖,他依旧儒雅高贵,几年的时间却在他的脸上留下浓重的凌厉之色,同时一直衣袖在他衣袖中飘荡。


林兮只是浅笑,看向蝶姬关节上的银针,昨日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血战,地上甚至还残留着当时的痕迹。那样熟悉浓 烈的桃花香气自己又怎会不知道。只是挺直腰杆,踏在厚厚的松针之上,努力忽视一旁君离轩复杂的双眸投来利剑一 般的目光。淡然走进董彦,安静的看着面前的男子,两天不见好似一个世纪。唇未动,却说不出话。他身上淡淡的桃 花香随风飘过,让人无比安心。林兮看着他无神的双眼,颤抖着抚摸上他的侧脸,瘦削的让人心疼,而后握住他满是 疤痕的手腕涩然道:“彦终于恢复了吗?”

董彦淡然抬头,满身薄凉缓缓开口:“在下卿之。”

“我知道你是董彦,字卿之。是我的哥哥,永远的兄长,这点永远不会改变。”林兮笑着,笑得满是暖意,声音很轻 却依旧真挚:“不管你我站到哪个立场,只要你好好活着就好!”

董彦身子微微一颤,不着痕迹收回手臂片刻间神情中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悲切。

林兮看着熟悉的面容,终究松了一口气,双手平整着他粗糙的衣衫,神情颇为不悦的扫向满脸发黑的伪君子君离轩凛 然喝道:“彦爱白衣,身为人弟,你就是如此刻薄兄长的!”

身旁的董彦身子微微一震,冰着的脸微微一丝动容:“羽之,你曾经说过的话还算吗?”

林兮听着那幽幽的声音,淡淡的笑着,轻轻握住他的手小心将他瘦削的身子环住:“兮儿不会和你抢安儿!但是,我 林兮也不会让你为安儿隐忍至此!我的儿子有我和我丈夫去救助,你现在只要安心养身子就好!花荻因为你整个人已 经都发疯了,彦回到我们身边吧!”

林兮眼看着君离轩高贵儒雅的面容出现严重的裂痕,往日含笑的唇边如今满是冷意。

君离轩恨恨的看着当年的少女已经退去所有青涩,尽管面容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但是骨子里的倔强深入骨血,整个 人立在那目光灼灼,让人不敢对视。沉浮在心中多年的情绪再次浮现,君离轩眼压看着这个让自己又爱又恨的女人, 分明当日自己逼死她,而后甚至在寒潭还去看了她的尸体,为他立下了一贯坟冢,冠上自己正妻的名号。可如今真正 亲眼证实了她的健在,秋风轻轻吹散了她的长发,勾勒出她瘦削的身形。这样的女子竟然一直守着那个清冷无情人身 旁,甚至还为他生了一子,又让自己怎么能够不嫉妒那个从小什么都比自己优秀,甚至都不屑于和自己争的兄长,心 中顿时一片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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