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具的报复 by nautil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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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具的报复 by nautilus-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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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看各种东西看到麻木,一点感觉都找不到了。幸好有专业美术商在侧,我把小册子丢给他,然后他很快照着挑了一部分出来,每挑一件就问我“这件怎么样?”,而我则回以千篇一律的“可以”。反正是方树人自己说的,照着那本小册子做,不会有错。 
第一件任务算是完成了,我问身边正忙着往本子上狂写的美术商:“你认不认识翥青?” 
“翥青?认识!他外表不错,又有才气,还有个这么希罕的姓,自己又不爱韬光养晦,想不起眼都难。” 
外表不错?回想一下方树人临走前的话,好象是指的画展那天那个半大仙吧?还是说我理解错误,其实是指的那个玉树临风的面粉袋?才气有没有我是不知道,这姓倒真是希罕,我从没见过这个姓,要不是资料上好心地在旁边注明发音同“住”,我可能会把它念成“者”或者“煮”,而最开始眼睛一晃的时候,我是把它看成了“蠢”。当然,这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美术商叫住了几个人,一番打探后,他回来了:“他早些时候来过,现在不知上哪儿了,你急着找他吗?” 
“找得到吗?” 
“我们可以去他住的地方碰碰运气看。” 
于是半分钟后我就缩着脖子走在寒风凛凛的校园里了,一边走一边继续对罪魁祸首方树人进行不遗余力的诅咒。 
跟着美术商在校园里可能走了有六七分钟,开始由大路转入小巷,左拐右绕,没走上一百米已经拐了五六个弯,我开始头晕,不知道这位翥青怎么会住在这种地方,是为了大家不方便找他吗? 
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就在我怀疑这些拐来拐去的小路是不是迷魂阵的时候,美术商停了下来,这标志着那个又一村终于出现了。 
这是目前已经快要消失殆尽的平房,看那模样很有些年头了,几乎可以算是危房,也这也充分说明了为什么它会隐藏在柳暗花明又一村中。 
美术商上前敲门:“翥青!翥青在吗?有人找!” 
屋里一阵响动,大概这墙壁是夹壁墙不是砖墙,有点动静外面听得清清楚楚。“谁?”一个男人的声音紧张地高喊。 
“我,张华!” 
门打开了,还没看清人,开门人已经迅速转身跑向床铺跳进被窝,嘴里还咝咝直抽冷气:“干吗啊,大冷天的,就不能让我被窝里好好呆着吗?” 
张华往旁边闪身,先把我让出去,床上坐着的人吃了一惊,直一直腰,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张华,张华立刻尽职尽责将我介绍一番,字里行间处处透露出我是财神爷的意思。 
翥青果然改容相向:“对不起对不起!你稍等等,我马上穿衣服!请等一下!”我假模假样地谦让了两句,怕他尴尬,便转头打量屋里。 
这是一间单间,方方正正,以一个单间来说面积不算太小,大概有12平方。一张单人床,一张比床还大的书桌几乎占去房间的三分之一,靠左边墙放了一堆书,书和书中间用木板隔开,就这么单摆浮搁着。墙角摆了个塑料脸盆架,上方牵了根绳子,晾着毛巾,还挂了几个衣架。右边最里放了一个几乎有半人高的巨大白色塑料桶,插满画卷,挨着排过来的有根雕,有雕刻的木柱,靠墙立着的装了框的画,一个巨型画架神气活现地站在书堆中间。墙壁上几乎没一个空处,挂满了各种工艺品,松节油,颜料和墨汁的味道使这房间色香俱全。 
“罗先生,你好!” 
我连忙转身,面对此行的目标,无法相信他就是那天那个半大仙。以前几乎遮着半张脸的乱发,现在全部好好地梳到后面去扎了起来,露出整张脸,脸形瘦长,搭配着细长的眼睛,薄薄的嘴唇,也没有什么有如熊猫的黑眼圈,看起来有种非常清俊的感觉。只有那看起来有点瘦削的脸颊,还能让我勉强回忆起当时的一点模样来。 
我呆呆地问他:“请问你是不是画展那天和我说话那位?” 
他抿嘴一笑,眼睛轻轻眯起来,有种说不出的味道,这是那天那个愤青吗?根本一副出身良好的艺术家模样:“那天是我。怎么,不太象吗?” 
“岂止不象,根本是两个人。你那天看起来潦倒得象个要饭的。” 
他又一笑,我看得有点呆。他的眼睛形状非常好看,而且非常耐看,是越看越漂亮那种:“哦,那天是服装设计专业的展示会,我们系里但凡长得平头整脸身材标准一点的都被拉去当模特去了。开完了大家就穿着那些衣服集体坐车过来的,反正人多,也不怕别人指指点点。” 
原来如此。那就是那天展厅里那么多牛鬼蛇神乱晃的原因?“我还记得你那天好象气色很不好,黑眼圈严重得象画出来的。”话一出口我就想到,或许真的是画出来的。 
“没办法,我熬了一星期,赶了九十六张画出来。”他若无其事地说,仿佛已经是家常便饭:“作业一交我足足睡了两天,只上过厕所,连饭都没吃。” 
被忽略不计的张华此时拖了张方凳过来:“罗先生,您请坐。” 
我一屁股坐下,一股冷气顺着尾椎骨直窜上来,身为公司代表又不能不顾形象地呲牙咧嘴大呼小叫,只好脸上端着矜持的微笑,暗中往臀部运气,企图让和它亲密接触的凳面尽快暖和起来。 
翥青也坐了下来,坐在床沿,下面垫着棉被,把我羡慕得不行。 
“翥青先生……”对着个大学生喊先生还真是有点不习惯,幸好翥青自己也有点吃不消:“直接叫我翥青就可以了。” 
我打蛇随棍上:“那我就不客气了。是这样的,我们公司为了弘扬艺术,决定明年选送一位有才华的年轻画家去法国深造,你是我们预定的人选之一,此次前来,是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翥青有些惊讶:“这件事系主任已经跟我说过了,我当时就给了肯定的答复啊。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方树人那王八蛋!!!大骗子!!!罪状书上又添一条,我暗暗切齿,本来也是,这种事完全可以交给学校一手处理,哪用得着我们出面?混帐方树人!大冷天的支使人跑来跑去,他是虐待狂吗!!!……不过话说回来啊,换了是我,自己在暖和和的房间里看人家在寒风中跑来跑去,感觉好象也是挺愉快的样子。可是,我根本没必要来这一趟啊!装饰品有老牌美术商张华,翥青这边更是早已搞定了,方树人这吃饱了撑的家伙,要消食就该自己出来转,干嘛拿我寻开心。 
心里暴风骤雨地狂骂,我脸上还是得带着笑,这就是小职员的悲哀了,工作第一,公司第一啊:“按惯例,我们公司会收藏一些公司资助的艺术家的作品,这次我就是代表公司来看一下的。” 
他连忙起身,手往两边一比:“墙上挂的都是我做的,还有画,”他走到塑料桶边:“这里的都还没装裱,”再把靠墙的画一幅幅搬出来:“这里的都已经装裱好了,你自己看吧。” 
就算我这对美术完全外行的人来看,也知道他画得好,至少,比我在毕业展里的大部分作品都要好。看他的作品总能让你有点感觉,而那毕业展里的,看了就看了,没什么印象。 
翻到最后,一张中国水墨画吸引了我。天空低阔,云乱草长,丛生的荒草中,一匹白马俯首水洼,鬃如流苏,形影相吊。 
我一下就喜欢上了这幅画。转头问翥青:“这幅画可以让给我吗?不是公司要,我自己想要。你准备……你怎样可以转让?”本来想问他准备开价多少,想想当面跟准艺术家谈得这么直接似乎有点过份,还是努力想了个比较委婉的说法。希望他不会狮子大开口吧。不过,以我现在的薪水,还能够支持我买些奢侈品。 
翥青迟疑了一下:“可以另外选一幅吗?另外选一幅,我送你。” 
我也迟疑了一下,君子不夺人所好:“算了吧……虽然那些也很好,不过我只想要这幅。”恋恋不舍地又看几眼,张华在旁边说:“罗先生您真有眼光,这幅画是翥青的得意之作,我劝他好久了,他都一直不肯出手。” 
被美术商夸奖有眼光也没什么可高兴的,他又不是方树人。有眼光也没什么可自豪的,又得不到那幅画。我兴致索然,索性请翥青自己选一些作品,等签约的时候一并带来。 
回了公司还没到下班时间,我呆在办公室继续发呆,方树人推开门叫我:“过来一下,帮我换衣服。” 
我起身,进到方树人的办公室,再进入当初我不幸惨遭毒手的休息室,打开衣柜,拿出西装,配上领带,袜子,大衣。 
“喂?你今天怎么这么听话?” 
我一声不吭,给方树人脱下外衣,解开领带,帮他换衣服。在此过程中方树人一直瞟着我:“喂!喂?受什么打击了?” 
“没。” 
“没你这个样子?” 
“脑子没从高雅艺术里恢复过来。请你让我继续沉浸在缪斯女神的拥抱中吧。”其实真正原因是今天看太多东西脑子觉得累,到现在眼睛好象还飞着五彩云霞呢。再加上得不到心仪的画导致的情绪低落,真是不想说话。 
“难得。你也知道缪斯?” 
“不是你那本艺术入门手册里写的吗?” 
“艺术入门手册?哦,”方树人很快反应过来:“你说那个报告。怎么样?不顺利吗?” 
“顺利,太顺利了,我已经被艺术征服了。” 
方树人怀疑地看我,我连推带搡地把他送出去:“方大总裁,衣服换好了,时间也要到了,你快去赶场吧,让我被艺术杀死好了,那就正好如了你的意了。”顺带还唱了句“Killing me softly with his songs”。方树人显然觉得我很奇怪,可时间不等人,也只好带着疑问匆匆和三大助理进了电梯,留下想继续发呆的我。 
刚坐回自己的办公室还没来得及开始发呆,电话响了,一接听就差点被徐运捷一嗓子震得贴到墙壁上:“罗久立!!!你这混帐这时候才回来手机也不开我又不敢拼命打你电话!!!你还记不记得今天晚上有约会啊!!!” 
我实话实说:“嗯……我还真是忘记了。” 
“罗久立!!!!!” 
这次我在他第一个字出口时就迅速挂了电话,差点儿忘了,晚上还得陪上弦月他们过平安夜呢。 




15 
方树人和一干助理不在的时候,就是我最大了,本想等方树人一走我就开溜,可一跨出办公室,我又把脚收回来了。原因无他,我想起了早上在校园里,寒风中颤抖行进的感受,风不大,可刮得脸上生疼,脚冷得跟冰块差不多。横竖方树人也走了,没有人会来压迫我,徐运捷又还有一阵才能下班,我为何要舍弃温暖的办公室到外面去等待呢? 
前后这么一思量,我就又安心地在椅子上坐下,打开电脑,高高兴兴地开始今天早上就制定但到现在才有空实施的计划:打游戏。 
CS打了五轮,我是死多活少,果然多日不练水平大大下降,再这样下去,和徐运捷对挑里会被他耻笑的。咬牙切齿考虑了半晌让方树人在家里多配一台电脑给我并准许我每天操练一个小时游戏的可能性有多高,结论是不太可行,不过,今天他阴了我一把,或许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和他讨价还价一番。 
有人在外面很有节奏地敲门,一边敲一边唱:“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哥哥要进来,快把门开开。” 
我很想回唱一句“不开不开我不开”,想想实在太幼稚,又忍下了,跑去把门打开,骂:“做这种有辱智商的举动,不怕别人怀疑你IQ低下?” 
徐运捷笑眯眯地站在门外,怎么看都是一只伪装得不成功的大灰狼:“保持童心有助于维持大脑的年轻。” 
“哦,对啊,你是应该注意一点了,你的大脑已经开始萎缩了吧?” 
“没办法啊,我又不象你这么得天独厚,头脑永远停留在高中生的水平。” 
“麻烦你称我为具有十八岁的记忆力二十岁的行动力三十岁的理解力四十岁的推理能力的头脑好不好?”我一边穿外套一边回击。 
徐运捷夸张地干呕了两声:“我看你是十八岁的推理能力二十岁的理解力四十岁的记忆力五十岁的行动力差不多。”想了一想,他又补充一句:“二十岁的行动力也行啊,反正你从以前到现在都是一样的懒。” 
“能懒是种福气,你以为随便谁想懒就懒得了吗?”顺手把放在外套口袋里的手机电源打开,铃声立刻恶狠狠地响了起来。 
“喂!” 
“喂个头!你怎么一直不开机啊?公司电话也一直没人接,还以为你故意躲我们呢!预定的餐桌再有半个小时不去就要取消预约了!”这种硬得象放了三天的窝窝头般让人难以下咽的口气,不用怀疑,自然是上弦月那位姑奶奶。 
“没有没有,我哪敢啊,这不是工作太忙忘记了嘛,今天一天都在外面奔波……”我自知理亏低声下气委屈求全。 
听说是工作上弦月的口气好多了,这女人虽然满脑子稀奇古怪的念头,倒是很明事理:“哦,那工作完了吗?” 
“嘿嘿,现在没事了,我马上和小徐同志一起出来。” 
“那好,我跟紫云英先去,免得被取消预约。你们快点来啊,至少至少要赶得上给我们付帐。” 
“好好。” 
“还有啊,别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必备的礼物不能少啊。” 
“是是。” 
“还有啊,要穿的人模人样一点,别丢我们的面子。” 
“行行。” 
“还有啊……”沉吟良久,上弦月终于很遗憾似地说:“……没别的啦,早点过来吧。” 
我挂断电话,朝一旁鬼头鬼脑试图听出点端倪来的徐运捷长叹一声:“你说,这妇女解放运动是不是解放得过份了点儿?” 

平安夜人可是够多的,其实大家并不在乎这个洋节日是为什么而设的,只是找个借口狂欢一把,放松一下自己罢了。大街上年轻人的比重大概占到九成,而其中估计七成以上都是大学生。从各个大学里象河流一样淌出来的大学生向各个西餐厅淌去,那股劲头会让你觉得全城的西餐厅啊咖啡厅啊酒吧什么的都能指着圣诞节情人节赚足一年的开销。 
在据徐运捷称是城里最前卫最时尚——我想这就是最贵的同义词了——的礼品店前面我几乎被挤成相片,在堪比春运民工大潮的拥挤情况下我仍能三进三出买到东西且在无损外包装的情况下杀出重围,就算是常山赵子龙再世也得对我甘拜下风。 
一边吐着白沫我一边问徐运捷:“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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