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部 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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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部 寄生-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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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涛却掏出自己的手机来,翻开翻盖,递到我面前:“顾小姐,这是我在现场照下的死者照片,请你看看有什么奇怪之处?”

  我实在没有想到这个外表非常正经木呐的人突然会这样做,不过他就算不是这样说这样做,死者的情况也早就勾起了我足够的好奇心。要知道,警察局只有在排除了所有嫌疑之后才会让嫌疑犯离开,刚才我已经隐隐觉得,如果不是有人证实了我没有作案目的的话,那么就是这个死者的死因太直观,直观到不是我可以引起的。

  因此,我早就怀疑这个死者死得很特别,既会让护士长一眼看去就判断她死了,却又会让警察完全把我排除出凶手的范围。

  现在陈涛把他拍下的死者相片给我看,虽然我很怀疑他这样做的目的,但是,说实在的,我非常期待,甚至有一点点兴奋,因为未知的恐惧而生的兴奋。

  我接过陈涛的手机,往那小小的手机显示屏看了一眼,立即觉得一阵恶心,那阵恶心居然让我没有勇气去看第二眼。我一抬头,陈涛坐在我对面似笑非笑地盯着我。

  我实在对他这种幸灾乐祸的表情有点厌恶,相对来说,我宁愿再恶心一遍也不愿意给一个陌生人这样看着,我就把目光调回来,装成研究的样子,把那相片又仔细看了一遍。

  这第二遍观察,让我发现了一些第一眼没有发现的东西。

  我合上手机,不动声色地把它放在桌面,推还给陈涛。

  陈涛问:“怎样?”

  我说:“照片太小,照得不大清楚。不过确实死得很奇怪,不像是一个正常人应该的死法。”

  “哦?”陈涛显然对我的说法大感兴趣,把眼睛略略眯了起来:“不像正常人的死法,这怎么说?”

  他像是考究我的的意思,我知道他其实是想知道我的想法,便说:“表面看来这死者的腹部被剖开了,是死于残忍的剖腹凶杀,但是从床单上面的液体来看并不像是鲜血,看上去像是已经干涸了的血迹,从这血迹看来,死者已经死了有一段时间了。难怪那些警察没有拘留我,因为病人无论如何都不像是我出现在医院那段时间内死的。”

  我娓娓说出这句话,说完之后就自己呆了呆,“干涸了的血迹”,这种想法不久之前我曾经在脑海内形容109号病房外走廊上液体的颜色。如此说来,死者身下的那些“血迹”跟走廊上的粘液反映在手机照片上看起来非常像就是了。

  一个念头出现在我的脑里,那些“血迹”跟粘液是同一样东西!但是从相片来看,那些液体明显是从病人被剖开的腹部流出来的,如果是那些粘液的话,只能说一句,这病人不是人!

  坐在我对面的陈涛一直在留意着我脸上的表情,大约我脸上的神色实在阴晴不定,他猜到我心里想的是什么,便对我咧嘴一笑:“我看顾小姐已经自己意识到这个病人的特别之处了。”

  我犹豫:“照片上照到的那些液体,是血吗?”

  陈涛摸着下巴:“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我瞪大眼睛:“这是什么意思?”

  陈涛却没有正面回答我,开始解释一系列的科学名词:“顾小姐应该知道,血是人类和其他高等动物体内循环系统的液体组织,由血浆、血球和血小板构成。其中血浆是无色透明的液体,经过毛细血管过滤就成为组织液,血球是指血液中的细胞,分白血球和红血球两种……”

  这个有着什么生物研究院院士衔头的医生在我面前卖弄,我有点不耐烦:“我知道,白血球过多就会变成白血病。但是这些跟这个病人又有什么关系?”

  陈涛说:“我只是怕顾小姐不了解关于血液的知识,其实这个病人跟白血病并没有关系。”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请他继续。

  陈涛继续道:“血液的第三种组成成分是血小板,血小板含有凝血致活素,能帮助血液凝固。”

  我继续点头,示意他说得快点。

  陈涛这时看着我,又咧嘴一笑,提了一个问题:“顾小姐,刚才我已经解释过血液里三种组成部分的特点和功能,那么你知道如果一个人的血液的组成成分比例发生了很大的失调,例如血浆减少了大部分,血球中白血球的数量少到几乎没有,而血小板又比正常的血液构成多了好几倍……那样的话,这种血液还可以称为血液吗?”

  陈涛的问话很明显是对应他刚才说的“可以说是血,也可以说不是”的提法,现在我已经完全了解了他的意思,我的思维也一阵混乱。

  打个比方来说,一匹标准的白马,它的头顶长出了角,尾巴变成了另外的形态,那么它还可以说是一匹马吗?这个形象,我想外国的传说里面则称之为独角兽,成为另外一种动物。

  但那毕竟只是一种想像一种象征,现实中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吗?

  我看向陈涛,反问他:“那个病人还可以称为人吗?”

  我的用意是想试验对方是否在故弄玄虚,也是想知道这种“血液”是否真的存着于那个病人身上。谁知陈涛一听,拍起自己的大腿来:“没错!今天我特地来找顾小姐,就是想跟顾小姐一起研究这个问题。”

  我非常诧异,居然有个医生找我研究一个死人是不是人的问题。我“哦”了一声,实在想不出应该作出怎样的反应。

  陈涛却很兴奋:“我们知道顾小姐对于研究奇异的事物非常的有经验和心得,看来这次我们是找对人了。”

  我看着他:“慢着,你刚才说‘我们’,你们是些什么人?”

  陈涛指着我还拿在手里的名片:“我们是一群科学家志愿者,我们组成的这个‘异种生物科学研究院’……”

  “异种生物科学研究院……”我重复着他的话:“我好像认识一个人,他的名片跟你的差不多。”

  “没错。”陈涛笑了:“之前我们一个同事联系过你,他叫罗能杰。”

  “罗熊猫!”我几乎脱口而出,立刻我也想了起来:“原来罗先生是你的同事,请你立即和他联络。”

  陈涛奇道:“为什么?”

  我说:“他现在可能跟我的拍档在一起,我需要找到他们。”

  陈涛听话地拿出手机拨打电话,过一会儿放下手机:“罗能杰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那算了。”我侧着头看着陈涛:“你们想找我合作什么?”

  陈涛听我这样一问,立即眉飞色舞起来:“其实我们一直致力于研究这个地球上是否还生存着一些奇异的未经发现的物种,这个奇怪的病人是我首先发现的,我恰好担任她的主治医生。那时我就觉得这个病人的表现十分奇怪,刚送来的时候,她好像是以暴食症为由要求治疗的,她开始吃得非常多,但人却越来越瘦。后来吃得越来越少,再后来更是不愿意吃任何东西,只愿意打点滴。我是她的主治医生,每隔一个月会给她检查一次,后来发觉她血液浓度越来越高,到了三个月前更是超出正常的好几倍,经过我化验之后得出的结论,她体内的血液根本不是人类,甚至任何一种已知的高等动物的血液组成比例……”

  我冷冷地打断他:“你这样说有什么科学根据?”

  陈涛愣了愣,梗了梗脖子:“当然有!这么浓稠的血液根本不可能在生物的血管里面流动,会造成严重堵塞的,血铨……”

  他好像又准备开始解释一系列的医学名词,我摆了摆手:“好,这个病人的血液不正常,那又怎样?”

  陈涛对我的态度不甚满意,吞了两口口水,按奈着又说下去:“那时我就知道我们研究院一直在找的异种生物出现了。但是这个病人由于特殊原因并不能供我们立即详细检查,所以我就把她收留在特殊病房,随时观察……”

  我听他这么一说,心里起了一个极其恐惧的念头:这群科学家状态不大正常,说不定什么也干得出来。一等再等,病人没有不耐烦,说不定他们先失去耐性,先自己动手把病人解剖了。

  陈涛从我圆瞪的眼内似乎觉察到什么,连忙摇头说:“顾小姐千万不要怀疑我们,这个病人来头很大,我们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动她。也就是因为这样,这个病人在我负责下在病房里一直住了一年多,就算察觉她的异常之后,我们详细记录她的日常生活数据也有大半年了,还是没有更确切的证据肯定她是什么生物,但是,我们通过照X光片发现她体内很有可能居住着另外一种生物……”

  说到这里我已经瞪起眼:“你以为是拍‘异形’电影?病人体内住着异种生物,生物成熟了,就撕开病人的肚皮跑出来?”

  我语带讽刺,谁知陈涛却脸色不变,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我瞪他一眼,暗道不是吧,这样诡异的事情出现在现实中,真是会让人遍体生寒。

  陈涛却说:“以现场的液体看来,这是大有可能的事情。那么浓稠的血液,似乎具有培养液的功能。”

  我不禁叫道:“你看灵异小说看多了。”

  陈涛苦笑道:“假如不是那个病人非常排斥照片,只要多照几张X光片就可以知道她身体内是否真的有着另外一种生物了,但是现在她人也死了,肚子里的怪物也跑了出来,什么线索都断了。”

  我听到汗毛倒竖,要不是面前这想当科学家的医生精神有问题,要不就是恐怖电影在现实中上映了,两者都是让我毛骨悚然的。

  陈涛却突然伸出手来,握住我放在桌面上的手,我惊吓太过,竟然忘记缩手了,任他的大手把我的一只右手紧紧握住,感到他的手汗津津的,兴奋得冒汗,而我自己的一定是冰凉凉的满是冷汗。

  陈涛握住我的手,诚恳地说:“现在我们研究了快两年的线索随着这病人的死亡而断掉了,我们希望能够得到顾小姐的帮助,把那只逃跑的怪物找出来。”

  我的心停跳了两拍,恢复正常之后,我深深吸了口气,同时抽出自己的手,盯着对方缓缓说:“假如我说不呢?”

  陈涛愣了愣,像是根本想都没有想过他无上的理想在我眼中简直就等同于一个白痴的梦想,他花了点时间才消化了我的话,然后他的脸色就起了一点变化,我也没有想过那么方正木呐的一张脸在刹那间会隐隐有种狰狞的感觉。

  陈涛阴沉着脸,有点狰狞地对我说:“那么你就会被认为是杀害了我的病人的凶手。不要以为警方放过你就没有事,我只要把你的事情透露给死者的家属知道,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你也逃不出去。”

  那一刻,陈涛的面目终于完全展露在我面前,他在警察局门口等我,一直到这里来坐在我对面跟我说了一席话,所有的说话和行动,都是为了要挟我加入他们的特殊研究。
 
第六章 紧急避难方案启动 



  说句实话,我这人是吃软不吃硬的典型,平生最讨厌的一件事情就是遭到要挟。

  我听到陈涛威胁我说要让死者的家属知道我跟此事有关的时候,心里实在是大大的不以为然。一来,我认为这病人的死亡跟我完全没有关系,这是警方都确定的事情,死者家属也不应该有什么意见;二来,不是我狂妄,现在是法治社会,任对方的后台如何之硬,也不可能光明正大而又毫无证据地动我,而暗地里下手的话,我相信对方家族不能比得上纽约的刚。

  关于这位纽约的刚,我在前面的故事《惊途》里面已经说过了,他是一位极为恐怖的人物,也是我暗地祈祷有生之年都不必再与他打交道的对象。

  在纽约那个纸醉金迷的大都会,地下的交易一直由一个家族掌握着,由上几代一直传承,掌握着纽约85%的黑暗势力,这个比例历时数十载从未变过。这个家族有着足以让他们自豪的姓——内修斯。

  而这一代的主持者就是刚·内修斯。道上的朋友称为纽约的刚。

  上一次得以在刚的手下全身而退,是得到一位朋友的舍身相助,那一幕的惨烈让我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换句话说,从纽约的刚手里我也能逃得性命,虽然靠了几分运气,但也足够让我不会把普通人的要挟放在眼内。是以,当我听到陈涛这样要挟我的时候,心里除了反感还是反感,一点恐惧也无。

  当下我微微冷笑,一口饮尽杯中的奶茶,准备离开。

  陈涛看见谈判破裂,开始作最后的努力:“顾小姐,难道你不想知道死者的家属是谁?”他看见说话并不能阻住我的脚步,开始在我背后大声叫了起来:“我告诉你,他们是凌氏家族,本城的人叫他们‘黑羚’。”

  我停住脚步。

  这“黑羚”家族在本城可是赫赫有名,虽说不比纽约的刚只手遮天,但也是翻云覆雨的角色。当今负责人凌可夫不只是商界巨子,更是政界大佬,家世富可敌国,连当今元首都对他非常客气,年年亲自接见,颁个“杰出民营企业家”之类的荣誉奖项以回报凌氏家族年年以亿计的本城投资。

  但这凌氏家族尽管财大气粗,朝中有人,但却风评不佳,原因在于其资本积累是以偏门起家,以后虽然竭力漂白上岸,但据说仍与黑暗势力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黑羚”的绰号便是暗指于此。

  不过我停步的原因倒不是因为陈涛的恐吓,而是我一听到这个家族名字心里就隐隐觉得不安,这不安让我停步以作进一步确定。

  陈涛看见我站住了,以为我吓得不能动了,脸上大是得意,笑道:“我的病人凌霄就是凌氏的人,而且不是什么旁支末系八辈子扯不上的人,她是凌老头的外孙女儿。你想想看,如果凌老头知道你跟他最心疼的外孙女的死有关系,你的下场会怎样?”他洋洋得意地说:“怎么样,跟我合作吧!”

  我冷笑两声:“病人这样有背景,为什么会躲在你一间小医院里面?”其实仁生医院并不是小医院,医疗设备跟人员虽然不能说是顶级的,但在本城也可跻身一流之列,我这样说,其实是想打击口出狂言的陈涛。

  陈涛愣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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