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蜻蜓- 第7部分

　　她又喝了口茶，似乎没有刚才慌乱了。“不是，那不是他自己弄的。”

　　“哦”我点点头，“确实，看形状也不太像。”在左手腕上斜斜的划下来，长了一点。

　　她没有接我的话，也没有进一步解释的意思。

　　我只好继续问“那是谁呢？”

　　小脱没吭声，专心的啃着鸡翅膀，没有听见一般。

　　深吸了一口气，我又问“你哥是GAY？”这次我记住拿起面纸挡脸。可惜再没有什么东西突袭过来，只有小脱被呛后的咳嗽声。

　　她一边咳一边挣扎地说“这话~这话可不能乱说。”

　　“那好吧，我什么都不说，你来告诉我。”我盯着她，不让她的眼神闪躲。

　　“我虽然平时Y你们是多了点，但那不能说明~喂，你不要这样看我，我又没说错什么。”她在说谎，她一定什么都知道。我想起来初认识他们时兄妹间奇怪的互动和偶尔不明所以的争吵。

　　我不再说话，拿了一块鸡块开始啃，一块吃完又一块。

　　她开始不安，啃肉的速度明显开始下降。

　　等全吃完了，我擦擦嘴站起来。她松了口气也迅速站起来“要回去了么？”

　　我摇了摇手中的杯子，“续杯，你要么？”

　　小脱脱力一般瘫滑回座位“你到底想怎样啊？”

　　我笑，“只是想知道真相而已。”

　　是的，我只是想知道真相而已，以前怎样都可以，而现在程玺和我有了那种关系，我要知己知彼，要自己在芜乱中找出思绪，找到我们今后相处的平衡点。

　　小脱玩着手边的杯子，剩下的番茄酱被一气儿挤进去，摇晃。玩了一会，终于正眼看我，下定决心一般，“我可以全告诉你，但你要给我一个理由先。”

　　我凑过去，在她的耳朵边上轻轻的说了一句话，退后，平静的看着她。本来想隐瞒的，那一刻却忽然改变了主意。

　　她瞪大眼，不可置信的表情和他哥那晚的很像。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一丝异样划过。

　　我送小脱回去后，脑袋里还在响着她那些话。大抵人类的故事就是那样，已经没有什么好惊奇，我只是好笑为什么都那么巧的发生在了周围人身上。

　　程玺和我不一样，是被掰弯的。说这个的时候小脱有点不自在，她期期艾艾的解释，我当时不知道会那样，真没想到，要我早知道~哪里来的早知道？

　　都是年纪很轻的时候的事了，少年，动漫，社团，COSPLAY和现在大多数孩子的青春没有什么区别，却不小心有了意外。原来只是单纯的拉哥哥玩COS，却没想到团里有几个孩子是GAY，其实大家也是知道的，睁眼闭眼，真真假假，至酷糜烂的青春，什么都可以拿来玩笑，也怪程玺长的太好。终究是年纪小，一点点诱惑，半推半就，自己都还没搞清楚自己的时候，就把自己玩进去了。很是投入的疯狂了一段，一无反顾。待到时间剥开了生活丑恶的内核，已经来不及。不是没想过从那路上回来，却发现越走越远。

　　“那手上那伤呢？也是那时候弄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哥从来没说过，只知道不是他自己，他不会。”忽然一笑“也许你问他，他会告诉你哦。”同人女本色又回来了。

　　隐约觉得那还不是全部，但从她那是真的再问不出什么了。

　　小脱打电话给我的时候，程玺已经发烧好几天了。小脱说她也是刚知道，想着我们那关系，怎么的都得通知一下。

　　我估摸着这烧跑不了是和我有关系，当时的确是一时冲动粗暴了些。

　　问心有愧地跑去小饭店买了粥，又弄了些水果，就奔程玺宿舍去了。

　　程玺宿舍里就他和一瘦高的男生在。他怏怏的裹在被子里，那男生坐一旁，掂着本书，却又不像在看。

　　我放了手上的东西，过去探他的额头。才碰到脑门，就被一股力给拨弄开。程玺醒了，正瞪着眼戒备的看着我呢。

　　我以为他还记着仇，他却呆了几秒以后又放松了，平平的说了句“你来拉？”我才知道他原来并不是针对我。

　　瘦高个见他醒了，放了手中的书就过来，问他要不要吃点什么。程玺搭理都懒得搭理，懒懒的靠着一簇棉被，一脸的淡漠。

　　瘦高个也不生气，又殷勤的关心了几句，方方面面，倒是都照顾到了。

　　程玺显然有些烦了，终于开了口“我说，你怎么还没走啊？”

　　才知道那高个子不是他寝室里的人，怪不得以前没见过。大概是个朋友什么的吧。

　　瘦高个有些尴尬地扶了扶眼镜，看了眼站他床前的我，欲言又止。

　　我那杵着也是尴尬得不行，就指了指带的东西对程玺说“那些东西给你带的，粥你趁热喝，水果等精神好点了削着吃了，我今儿就先回去了，改天再来看你。”说话间要走。

　　程玺藏在被窝里的手一把伸了出来，抓住了我的胳膊“你才来走什么呀？你要我喝粥，我这会下不来床，叫我自己怎么喝啊？”

　　瘦高个马上接口道“小玺你躺着吧，我给你弄去。”伸手就要去拿那保温桶。

　　“诶，有你什么事拉？是你的东西么？你说碰就碰啊？该干嘛干嘛去，你别再在我眼前晃啊。”

　　我连忙说“没事，一样的。”后面几个字在程玺的狠狠一掐中弱了下去。

　　瘦高个还想再说什么，见着程玺真沉下脸了，张了张嘴没出声，一跺脚，走了。走前还没忘拿眼睛狠狠的剐了我一眼。真是莫名其妙。

　　高个一走，自然要我伺候着病人。我轻轻的晃了晃胳膊，提醒还扯着我的人“我去盛粥，你碗放哪了呢？”

　　程玺还是抓着我，“不饿，先放着吧，你找张凳子坐着吧。”

　　我笑了下，“那也得你先放了手啊。”

　　他哦了一声，却还是没放开，只身子向床内侧挪了挪，另一只手拍了拍床铺，“坐这得了，反正我不讲究。”

　　南苑公寓还都是老寝室，6个人一间，程玺睡在靠阳台的那个下铺。

　　他那手没什么力气的抓着我，其实随便一挣就能挣开，但我还是听他的话坐在了他床上。

　　“好拉，别再扯着了，我又不跑。天冷，你胳膊放外面不凉啊？”

　　他却还是不放，眼睛亮亮的看过来，水一样，病着的脸有点红，让人禁不住看了心软。

　　“好吧好吧，”叹了口气，干脆把自己的胳膊连着他的一起伸进他的被子下。冷空气一进去，明显地能感觉到他被子下的身子颤了一下。

　　他终于放开了我的胳膊，却握住了我的手。

　　“怎么拉？”我看他。

　　他看着我笑，嘴唇弧度翘得好看极了，牵引着我的手在被子里慢慢游走，最后落在一个地方上。隔着内裤，我也能感觉出他那微微扬起的欲望。真他妈一流氓，病了都不老实，我的脸有点热。

　　他眼睛忽闪过一道光，手上狠命一拉，我没防备就趴他床上了，他身子一翻就压了上来。

　　“喂，你疯拉，还病着呢。”我挣开他，见被子滑落，怕他病没好又着了凉，连忙给他密密实实的盖上。

　　他这次倒乖乖的没再弄出点什么，嘿嘿一笑说“逗你玩呢。我想喝粥了，碗在我那桌上有，弄去吧。”脚在我屁股上轻轻蹬了一下，心情忽然大好的样子。

　　“这粥我特地叫店里做淡点，你生病不能吃味太重的东西，先乖乖喝了，回头病好了再请你吃好的。”我絮絮叨叨的说着，一边把碗捧到他的面前，像哄一个不肯吃药的小孩。

　　他扶了下额头“我说齐宇，你什么时候变成老妈子拉？”

　　我忍不住伸手揉乱他的头发“还不是因为你病了，我听说，人生病时最像个小孩。再说了，你这病~有一半原因是因为我吧。”

　　他本来看起来还算愉悦的脸在听了我的话后忽然冷了下来，“齐宇你是不自我感觉太好拉？我发烧是因为自个儿不小心，着了凉，和你没什么关系。如果你今天来是因为内疚的话，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完全没有必要。”

　　我赔笑，心里回响着小脱平日里的教导，“小受难免偶尔别扭或者口是心非，好小攻应该要包容，要哄，要宠着，要疼着，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要~~~~哎，总之要比对女朋友还体贴还温柔~忠犬攻＋女王受~大心啊~”星星眼星星眼~

　　她说的大概就是1和0的一般相处模式吧，看她平时有些事知道得比我还清楚的份上，就信她一回，照她说的做好了，算是我欠程玺的。

　　“不是不是，你生病了，不管怎么说我都是要来看看的，前几天那是不知道，知道的话一准第一时间就过来了，你也是，不说一声，还当我是~兄~~弟么？”说到后面自己都心虚，还是兄弟么？

　　他脸色稍霁，闷下头去喝粥。我在他咽下最后一口时不失时机的递上面巾纸，努力做个贴心的小棉袄。

　　他飞了一眼过来，眼睛里还是写着怀疑。我赶忙适时的抛个讨好的笑过去。

　　“程玺啊~”

　　“恩？”

　　“你是不是，”扭捏了一会儿，还是问了“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啊？”

　　回应我的是屁股上重重的一脚，一点都没含糊。

　　“你想太多了，”他没看我，看着窗外，“男生嘛，就那么点花花肠子，未见得能代表什么。”

　　我的心在听了他的话后，忽然感觉轻松不少，这样子，也许最好不过了。

　　“那~我们？”

　　“该怎么着还怎么着，”程玺往后一仰，靠进我怀里“齐宇，你若是想玩，我奉陪，若是不想，那就这样了吧，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冷冷一笑“这也不是个什么大不了的事。”

　　“这~”我还来不及说什么，他就又打断了我“你先别急着回答，回去好好想想，”说着又钻进被窝里了“我累了，你走时记得帮我把门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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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长的路上　我想我们是朋友

　　如果有期待我想最好是不说

　　你总是微笑的　你总是不开口

　　世界被你掌握

　　《纯真》——阿信

　　本以为那瘦高个早走了，没想到才下了楼便又遇上。正百无聊赖的在7号楼楼下那个超市门口站着，一瞧见我，马上跑了过来，敢情是特地侯着的呢。

　　“韩笑，”手伸出来和我的握了一下“你好。”

　　“厄~~齐宇。”我被他搞得有点莫名其妙。

　　他笑，“我知道，如雷贯耳。”看我有点疑惑的样子，又指了指程玺宿舍方向“我有听他提起过。”

　　“哦~”

　　他不好意思的又笑了一下，很老实腼腆的样子“我太唐突了。那个，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现在有空，能一起坐会儿么？”

　　还能怎样，兵来将挡。

　　不过当他领着我走到一辆车前，并从容的打开车门坐进去时，我还是小小的吃了一惊。

　　他见我没有动，就解释道“这里我不太熟，市里倒是知道几个不错的地方，我一会儿送你回来。”

　　在心里叹了一声，也不晓得到底卷进怎样的麻烦事里了。还能怎样？该来的总会来。

　　车子直接开到本市一家不错的餐厅，我几次经过，却从来没进去过，倒不是钱的问题，只觉得不划算。

　　韩笑看起来虽然年轻，却很沉稳，直到服务生把我点的茶和他要的咖啡都送上来后，才不慌不忙的开口，一点也没有刚才在程玺面前局促急切的样子。

　　“我是程玺的朋友，前两天知道小玺病了，才从B市赶过来的。”确实，他的车牌不是本地的。

　　我低头喝了口茶：“我还以为你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呢。”

　　他笑了下，“老拉，也就这副样子骗骗人了。”言语中不是没有得意。

　　“听说你比小玺还小一届？”他的就像是忽然间对我很感兴趣一般。

　　我轻点了下头。

　　他手指头扣着桌子，“那年纪不大啊，有女朋友了没？”

　　我有些恼火，毕竟被人大老远的拉出来问东问西并不是件让人愉快的事。可还是老实的答了“没有。”末了又补了一句“才刚入学不久，哪有那么快。”

　　他点点头“那倒是，学生还是学习为主。”此话一说，我就没再觉得他像个学生了。

　　“不过我有喜欢的人。”我忽然有了一种恶作剧的心情。

　　“哦？是吗？”他果然有些紧张起来了，不自然的笑道“哪个女孩子那么幸运？”

　　我低头，故意很忧郁的看着桌子，“你，应该认识的。只是我们不可能。”

　　他咳了一声“我认识？你是说~是~程~程~”

　　“是啊，就是程历。”

　　“她呀~”他明显的舒了口气，我也证实了我的猜测。

　　“没事没事，程历虽然有的时候脾气怪了一点，但总的来说还是个不错的姑娘的，小伙子加加油，也不是没可能，不要还没行动就放弃了嘛。”声音都轻快起来了。

　　我把头低得更低了“可是~可是她哥好像不太喜欢我和她在一起啊，我不想让程玺不高兴。”

　　韩笑一愣，表情冷下去几分“这应该不是问题，我以后帮你劝劝小玺就是了。”

　　我在心里冷笑了下，就凭你？刚才在程玺面前还不知道怎样吃蹩呢。搞不好程玺手腕上那道痕还和这人有些关系。嘴里却很诚恳的说“那还真是谢谢你了，不过我还是希望这事不要让其他人知道，特别是他们兄妹。所以~”

　　韩笑心不在焉的漫应了一声，抓起杯子咽了口咖啡又说道“小玺有的时候可能有点任性，你是他朋友，平时就多包容些吧。”宠腻独占的语气让人不太舒服。

　　“哈哈，那是自然。况且我觉得他挺好的，平时也蛮照顾人。反而是我经常惹他生气，亏得他不和我计较。”

　　韩笑这次没有马上接我的话，静静的坐在那里忽然没了表情，很悠远的想着什么，抿紧的嘴唇才隐约透露出他的不悦。却是调整的很快，淡淡调侃了一句“哦~你们倒是兄弟情深啊。”

　　“那是。啊，对了，你特地叫我出来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