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先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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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婚先有子-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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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为什么我还会觉得痛呢?一定是哪里搞错了吧?」她这下小小地皱起了眉头,显然对上帝的安排开始有些不满意。

  「笨蛋!」他瞪她一眼。「你才搞错了。姚醒芽,老天有眼,在我掐死你之前,你还没那么容易死。」

  「我没死?」她冲动地要起身,却被他不悦的目光钉在床上。她转头看了看四周,看到她左手吊着的点滴,这才发现自己确实在医院。「那你怎么找到我的?」

  只见他眯起眼,用一种「你该死了」的眼神盯着她看,看得她心虚地往里缩、缩、缩。

  「呃,头……好昏喔,一定是麻药还没退……」她躺回去,眼睛故作昏迷地闭了回去。

  笨蛋一枚。

  她努力地耐住性子装睡装死,最好等到他以为她睡着了而离开,这样她就平安度过了。

  她憋着憋着,感觉上像是好几个世纪过去了,终于室内一点声音都没有,她应该可以张开眼睛了。

  「你怎么还在?」看到那双手环胸,低着头冷冷看她的人,她恨不得死了算了。她怎么会忘记,必要时他是可以很有耐性的。

  「看来这些年你的脑子一点都没有成长,喔,我忘记了,脑残跟智障是先天的,大概无法治了。」他凉凉地说。

  脑残?智障?

  「看来你的毒舌没有退化。」她挣扎着想爬起来。

  「你做什么?」大掌随着声音的怒斥压制住她的肩膀,一个施压,就轻易将她压回枕头上。「你以为你的肚子是牛皮做的吗?刚开完刀,能够随便乱动吗?医生可不是整天闲闲等着帮你动刀!」

  「好啦,我只是忘记了……」其实她一牵动到伤口,马上就后悔了。此时麻药渐退,她对痛的感觉也随着复苏,真是难过。

  她隐忍着痛,抬头看他。这许多年不见,要不是她现在人太不舒服,一定要好好看他几眼。

  但是聂承霈的脸色又回复了那冷漠的样子,看得她一阵静默,感觉伤口更痛了。

  「承霈,小乐呢?」她脑子一清醒过来,马上想到儿子。

  聂承霈眼里的不屑刺痛了她。

  「你现在才想起来,未免太快了点!」他语带讽刺地说。「随随便便把一个孩子扔给管理员,你这种母亲真是不够格。」

  看到她的信后他想过,小乐应该是他的儿子没错了。姚醒芽虽然做事情乱七八糟,但是却不曾对他说谎。如果她把孩子托给他,那只有一个原因,孩子是他的。但是想到她是这样照顾小孩的,让他忍不住又说难听话了。

  他的攻击直接踩中了痛处,让她原本白晰的脸更显苍白。

  「小乐……他在哪里?」想起儿子,对照起眼前人的冷漠与讥讽,她霎时间不禁怀疑自己做错了——她是不是不该让他知道孩子的存在?

  望着他那眼底的冷硬,她不禁打了个颤。以前的聂承霈虽然讲话有时很恶毒,且爱骂她笨蛋,可是她从来不觉得被伤害到,但是眼前的他从眼底扩散出来的冰冷敌意,让她觉得打心底冷了起来。

  这就是这几年来,他对她的看法?经过了这些年,她才回头试图挽回些什么,还来得及吗?

  或许是她眼底清楚浮现的痛苦稍稍满足了他燃烧了五年的怒意,他终于停止那冷言攻击。

  「小乐在我妈家。」他硬着声音说。

  「你妈?」她吓了一跳,想起最后一次见到他母亲的情形,他大约不知道她见过他母亲吧?

  「医院不是孩子该来的地方,我临时找不到人看孩子,我总不能随便把孩子一丢就走吧?」他意有所指地看着她。

  姚醒芽垂眸,掩饰住眼皮底下流窜的湿热。「对不起,我应该亲自带孩子去找你的,但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一直拖到最后,再也没时间了,只好托朋友把孩子带过去。」

  「那你为什么不干脆托朋友照顾?」他确实有点不明白,五年不见,她临时丢了个炸弹过来,实在太过突兀。

  「我……想过应该跟你说小乐的存在,只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直到这次生病,我想如果真的有什么差错,你应该会照顾孩子。」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照顾孩子?」他听到这边更是生气,万一她手术真的出了问题,要他怎么跟孩子交代母亲的去向?

  这女人做事情不经大脑的习惯,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我……」她张开嘴,但声音却梗在喉咙。

  她怎么向他解释,即使分开了那么多年,需要一个信任的人、一个可以倚靠的人时,她毫不犹豫地就会选择他?她怎么向他解释,这些年来她一直活在后悔中,无法在没有他的地方生根下来?

  她现在没有勇气说出来,而且就算说了,恐怕也只会换得他的嘲笑吧?

  看着她盈在眼眶的泪雾,以及她哀求的眼神,他整个人一震,恨自己还对她的痛楚有感觉。

  他捏紧了拳头,一言不发地转身,然后离开病房。

  门一关上,她眼底的泪水随着闭眼的动作成串滚落枕边。

  她闷着脸,靠在枕头上让枕巾吸收了她流出来的珠泪。即使是那样带着冰冷的脸庞,她还是忍不住想多看他两眼。这些年来,她只能靠着回忆跟报章上的报导,撷取些许他的身影。

  直到再见了面,她才确切地明白,那胸口中鼓噪的爱恋不曾稍退。

  但是他对她只剩下恨了。

  如果她当初没有太懦弱地逃跑,那就好了。她的错误已经付出多年的相思与寂寞作为代价,但是对他来说这是不够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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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醒芽躺在床上哭了一阵子,在发现病房只有她自己一个人时,忍不住小小发出哭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哭到觉得自己肯定是世界上最丑的女人时,病房门被打开,一个粗哑的声音响起。

  「妳到底要哭多久?」混合了些许不安,聂承霈的嗓音有点不安。

  「我……」姚醒芽讶异地转过身来看他,发现自己脸上还挂着泪痕,连擦都来不及擦。结果呆了几秒,她嘴巴一瘪,又哭了。「人家痛……」

  「伤口痛?」他有点紧张地靠到床边看她。「可恶,护士明明说医生很快要来巡房的,到现在还没出现。」他皱起眉头。

  看着他紧张无措的模样,她反而破涕为笑了。「没关系,应该等一下就来了。」

  「我叫护士来。」他倾身压下呼叫铃。「护士小姐,她麻药退了,伤口很痛,能不能想想办法?」

  「很痛?好吧,那我过去帮她打个止痛药。」护士小姐习以为常地回答,简单俐落。

  「我以为你走了。」醒芽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着聂承霈。

  聂承霈横她一眼。「你才刚开完刀,什么事情都等你好一点再说。」

  他刚刚跑到顶楼抽烟,原本想离开医院了,但是想到她一个人留在医院,还是走不开。无论他对她有多少怨气跟怒意,他还是无法这样把她扔在医院里。

  结果他一回到病房外,就听见她的哭声。他站在那边等她哭完,因为他没有自信能面对她的眼泪而不心软。但听越久他心越乱,最后只好出面阻止她了。

  「承霈……」她轻轻地喊。

  他转过身来,靠到她床边。「什么事?」

  醒芽凝望着他那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容,唇边漾起了一抹虚弱的笑容。「谢谢你,为了孩子……还有这些。」

  她的道谢反而引来他不自在的表情。

  「蠢蛋,你以为我是自愿的吗?等你身体好一点,再来算这个帐。」他说着就晃到病房门口,去「迎接」护士。

  果然没多久护士就出现了,带来止痛的药剂,三两下把药剂打进点滴中,完成了工作。然后医生接着出现,把醒芽的状况检查了一遍,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就说没有问题而离开了。

  最终,病房还是剩下她跟聂承霈两个人。

  「你能不能不要跟小乐说我住院了?我怕他会过分担心。小乐年纪虽然不大,但是比同年龄的孩子都早熟。」醒芽轻声地说。

  「我也不打算跟他说,那小子对他要来跟我住似乎不大满意。我是照你信上说的,告诉他你出差了。」说到出差两个字,他咬牙的声音还是有点过重。

  显然他还记得她那封既过分简略,又不是事实的信。

  「我……」醒芽这下真的红了脸。「对不起,我怕写我去开刀会太……耸动,所以就想说……」

  「耸动?那事隔五年之后才发现自己有儿子,这个就不耸动吗?」他没好气地瞪她,怕自己又要抓狂了。心想她还是少说话为妙,以免把他最后的控制力都给毁了。

  「我……」她被抢白得一阵哑口。

  当初她只是想逃避,结果搞到最后时间过于匆促,没能妥善安排。唉,她也知道自己有爱逃避的缺点,尤其一遇上自己关心的人,情况就更明显。但她也知道,自己实在应该改改这毛病,想当年就是因为这样才离开他的,早该学乖才对。

  「算了,你还是休息吧!医生说暂时还不能吃东西,连水也不能喝。你看看能不能睡一觉,会比较舒服一点。」

  「好。」她乖巧地应。虽然知道自己在这么不舒服的状况下是很难睡着的,但她早知道他的脾气,乖乖答应比跟他争辩来得实际。「你有事就去忙吧!这里有护士……」

  「你管那么多干么?想走时我就会走。」他粗声应。

  「喔。」她又乖乖地应了一句,然后很用力地把眼睛闭上,证明自己真的要睡了。

  她那故作乖巧的模样让他差点笑出来。

  他拉了把椅子坐在病床旁边,顿时脑子里面浮现了许多她生动的表情。这个女人老是搞得他火冒三丈,然后又弄得他笑口常开。即使分开了这么多年,她依然有牵动他情绪的能力。

  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这段中断了五年的感情,更不知道自己该拿她怎么办。

  她当年离开时他真的非常生气,赌气不去找她,等到他真的开始找她时,却发现她当真好胆给他消失了。

  那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是那么的强烈,比大吵一架还让他痛苦。吵架至少可以发泄出来,但是他连骂的对象都没有,只能放任心里的思念跟痛楚扩散在空荡荡的心头。到了最后,他恨起了自己。

  恨自己太爱她。

  恨自己放任她走进他的心底,又那样毫不眷恋地离开。恨自己明明那么恨她,却又没能忘记她的一颦一笑。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这一次他绝对不允许自己再当个傻子。



第三章

  聂承霈不顾姚醒芽的反对,找了个看护来照顾她。而他自己每次出现都冷着一张脸,但却每天都会来医院,有时候只是坐在病房里面看一份报纸,有时候是站在窗前不发一语。

  好几次他连一句话都不跟她说,就这样沈默地来、沈默地去。

  醒芽已经可以吃东西,伤口的疼痛也舒缓不少了,整个人慢慢在恢复,就是聂承霈让她很闷。

  她天天盼着他来,偏偏他来了就像个木头人,有时候她故意麻烦他拿东西,他也只是把东西递给她,人就转身,仿佛很不想跟她有接触似的。

  终于,醒芽已经恢复到差不多了,医生说快的话再两天就可以出院。

  今天早上她很早就醒了,自己梳洗了一番,用过早餐后就坐在床上翻着她带来的美术设计的书籍。

  这两年她在工作上已经有了小小的成就,尤其是橱窗装置艺术方面,是越来越有心得。她一边看著书,一边有了想法就随手画在自己的随身画本上。画本里面乱乱的,有各种涂鸦,只有她自己看得懂。

  这几年她又要进修又要工作,还要照顾儿子,像这样躺在床上看看书,甚至发发呆,实在是一种奢侈的享受。只是当伤口开始不疼了之后,她又开始坐不住了。

  脑子里面正在盘算着什么时候出院,出院后要处理哪些事情时,病房的门居然打开了。聂承霈穿着衬衫与西裤,像是从公司过来的。

  「你来啦?今天不用上班吗?」醒芽朝他绽放一个招牌笑容,配上她那蓬蓬的长发,简直就像朵向日葵了。

  聂承霈将手里提的鱼汤放到旁边的桌上,转头四处张望,正在找看护林小姐。

  「你找什么?问我比较快吧?」居然不跟她说话,可恶。醒芽微微嘟着嘴,偷偷瞪他。

  「林小姐呢?」聂承霈终于不情不愿地开口。

  「喔,她回去啦!说不定已经在照顾别的病人了。」醒芽耸了耸肩。

  「回去?」聂承霈眸光一扬。「你以为你在做什么?」

  「你又生气了?」醒芽皱皱眉头,抗议地说:「你就可以自作主张请看护,难道我不能也自作主张请她回去吗?我已经好了,可以自己下床去上厕所,可以自己吃饭。我打算明天就要出院——」

  「你想都别想!」聂承霈狠狠瞪她一眼。「你以为自己是什么超人吗?要不是有看护,这几天你连喝水都要爬起来倒,真的有那么轻松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拉开柜子,把里面的碗跟筷子拿出来,径自舀了一碗鱼汤,也不管她要不要吃,就把汤塞到她手里,等于命令她吃。

  「我才刚吃早餐。」她小声地抗议,但还是不敢把鱼汤放回去,犹豫了好久才一小口一小口喝了起来。

  「你早餐吃了什么?」他又像教官一样开始问话了。

  「就医院提供的啊,我还没那么神勇到可以自己偷跑出去买。」她吐吐舌头。

  「那喝牛奶了吗?」他指了指柜子上的高蛋白牛奶问。

  醒芽的视线一移到那牛奶罐上,脸就跟着皱了起来。「那个好难喝,一点味道都没有。」

  「你是三岁吗?」他没好气地问。「小乐都比你懂事。」他说着又拿出杯子,准备帮她泡牛奶。

  虽然他对她把看护辞退的做法不大高兴,但并没有继续针对这问题发脾气。而一反这几天的不说话政策,今天他显然打算改当教官了。

  「小乐好不好?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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