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一言为定 作者: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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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一言为定 作者:西门-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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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她的话好像此刻就站在我门外,有点半信半疑,但还是下意识地按她的话拉开门。
  璇璇果然站在门外,笑容灿烂无比。我装作很惊讶的样子靠在门边说:“嗬,看这阵式你是提前把年过了。”
  “你有好多话我听不懂。”
  “那就请我当翻译。”
  “好,翻刚才这句。”
  “看你一脸春天的样子,我都不忍心提醒你了。”
  “继续翻。”
  “不忍心提醒你这是冬天呗。”
  “你说话不嫌费劲?”
  我嘻皮笑脸地说:“不但不费劲,反而挺过瘾。”
  “你有正经的时候吗?”
  “有,上次在你画室。”
  “我说现在。”
  “现在不行,等我批准你入党的时候吧!让你饱够眼福。”
  “不是说啥时候见啥时候批吗?”
  “你还没请我吃饭呢!”
  “先批后吃。”
  “先吃后批。”
  “不。”
  “不。”
  “你还让我让着你呀?”
  “咱们谁也不让谁,折中一下,边吃边批。”
  《说好一言为定》50(1)
  和璇璇去那家日本料理的路上,我竟然高兴得忘乎所。这一点连我自己也没有想到。我觉得青春突然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劈哩啪啦”地一瓣一瓣完全绽开。
  我甚至觉得不是去一家餐馆,而是走向一个前途非常光明地方。璇璇和我一样,也不是善于伪装的人,因为她脸上的快乐更明显。我不习惯吃日本料理,对一个北方大汉来说它的饭菜太暄,吃不饱。可这地方是璇璇选的,只好准备饿着。
  一进包间,那位一直跟在我们身后的小姐就“呜哩哇啦”来了一通日语。我问璇璇懂不懂日语,璇璇摇头。我知道绝大部分艺术院校毕业的学生,文化课都不太好,外语就更不用提了。
  我对璇璇说你不如我,我会一点儿。我对那位身穿地道日本和服的女孩撇着嘴说:“你的日本话的大大的药稀,我的日本话的埋汰埋汰,你的中国话的说说?”
  女孩不理茬,“呜哩哇啦”得更快。我又说了几句杂交的话,女孩好像故意臊我,就是不说汉语。
  我看她怎么也不像日本人,就心生一计,对璇璇感慨地说:“你看人家日本女孩长得多漂亮,皮肤多白,简直没毛病,就连鼻子上蹭得那点黑都恰到好处。”女孩听完,左手下意识地擦了擦鼻子。
  我看她露了馅,就笑着说:“小姐,别跟我装了,这季节大蒜在地里种了也不长。”
  女孩被我臊得脸通红,低声用中国话说:“两位要点什么?”
  我说:“就要你说中国话,顺便来两杯茶。”
  说完,我一屁股砸到地板上。
  我和璇璇谁都没有点菜。因为高兴得有点儿没有心思吃东西。
  隔着两杯茶水,我微笑着把手伸给璇璇说:“小潘同志,衷心感谢你对我党的信任,鉴于你长期以来对我党的追求和努力,我宣布从即刻起,你正式成为我还没有想出名称的这个党的党员。”
  璇璇兴奋地看着我的眼睛,把伸出来的手藏在我的手心里,轻轻地说:“谢谢。”
  我一本正经地说:“好,宣誓吧!”
  璇璇“啊”了一声,一下子把手抽回说:“这还宣誓啊?”
  我说:“当然,这是程序。”
  璇璇有些忍俊不禁,想了想说:“我志愿加入西门这个还没有想出名称的党,我愿意为它奋斗终身,永不叛党。”
  我说:“你们家有祖传下来的玉佩、金簪吗?”
  璇璇说:“没有,干吗?”
  我说:“送给我呀,做定情信物。”
  璇璇说:“你家有祖传的东西送给我吗?”
  我说:“有哇!”
  璇璇说:“在哪儿?”
  我拍拍胸脯:“就是我。”
  璇璇说:“那我也是我们家祖传的。”
  我说:“我把这条命给你。”
  璇璇说:“我也把我的命给你。”
  我用手一拍桌子:“好,成交!”
  璇璇没有笑,脸上突然凝重起来,看着我笑容满面的样子,慢慢地说:“我们不是开玩笑吧?”
  我敛住笑容,真诚地说:“从现在起,我把一生的幸福交给你保管。”
  璇璇的眼睛有些湿润,声音颤颤地说:“我心里觉得好悲壮,你呢?”
  我说:“准备献身的时候都这样。”
  我们走在街上,心里幸福得有些膨胀。我轻轻勾拉着她的两个手指头。她一跳一跳地交叉着脚步跟在我的身后。
  璇璇眼里闪着光芒对我说:“西门,我好想今夜把每一个大街小巷都走遍,你愿意陪着我吗?”
  我斩钉截铁地说:“不。”
  “为什么?”
  “因为我找到一个更能表达激情的方式。”
  “是什么?”
  “放声歌唱。”
  说完,我走到人行道的中央,捏着嗓子泼命唱起了那首《重归苏莲托》。我怪异的腔调赢得了过路人不解甚至恐惧的的目光。在我的歌唱生涯里,还从未把一首歌从开始唱到结束,这次居然一字不差。
  《说好一言为定》50(2)
  我五音不全的歌唱把璇璇逗得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直朝我摆手。我意气风发地说:“我能把全城的人都唱成肠套叠,你信不信?”
  璇璇好不容易喘过一口气,连连说:“我信,我信,你的嗓子太厉害了,比那种叫狮子吼的武功还厉害百倍。哈哈哈哈!”
  我说:“那我再唱一首。”
  璇璇连忙说:“别,别,再唱非出人命不可。哈哈哈哈!”
  我说:“那你替全市人民求求我。”
  璇璇说:“好吧,求求你,口下留人。哈哈哈哈!”
  《说好一言为定》51
  我和璇璇在街上逛了一整夜。
  天快亮的时候,街上起风了,我感到身上有了凉意。
  我看璇璇仍然意犹未尽,关切地说:“冷吗?”
  璇璇说:“还热呢!”
  我说:“我觉得有些冷了。”
  璇璇说:“北方人还怕冷?咱们到前边那个电话亭里避避风。”
  电话亭太小,两个人在里面没有多少余地。我和璇璇面对面站着,亭外的嘈杂闷声闷气,显得极为遥远。
  好亲切而陌生的两人世界。
  我和璇璇默默凝视间,她握住我的手,轻声说:“还冷吗?”
  我说:“有点。”
  璇璇突然嘟起嘴向我脸上吹了一口气,调皮地笑着说:“暖和了吧!”
  我说:“温差太大,更冷了!”
  璇璇说:“那我就一直吹。”
  我说:“别,等我暖和了,你也累趴下了。”
  璇璇认真地说:“没事,我肺活量大。”
  我说:“我倒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璇璇说:“说说看。”
  我坏笑着说:“干脆你把嘴贴到我脸上,这样我既暖和你也不用费力。”
  璇璇笑了,眯着眼说:“世界上再也找不到比你更会讨便宜的人了。”
  我假装失望,扭头看着亭外空旷的街道说:“不?拉倒,反正我也豁出去了,为陪你逛街就是明天发高烧也值得。”
  我的话肯定把璇璇说得心神一荡。她迟疑了片刻,慢慢把两手放到我的肩上,踮起脚用温润的双唇碰了碰我的脸。
  我的脸一阵奇痒,像有小虫在上面爬动。我以为璇璇的双唇碰碰我的脸就会离开,没想到她真的老老实实贴着不动。
  在我印象里,她一直是个热情如火的女孩子,没想到此时这样乖巧。我心里一阵感动,右臂很自然地揽住她的腰。璇璇没有躲避,身体顺势跟我贴得更紧。我自己也没有想到,我居然在没有任何意识驱动的情况下,大胆地扭过头来,让我的嘴顺利地找到了她的双唇。
  它们像两块磁铁天经地义地相互吸引。
  璇璇的举动让我吃惊。她非但没有拒绝,反而双臂倏地把我抱紧,启开双唇把我的嘴一下子含住,发出急促的喘息。
  她的吻热得像火,灼伤了我的神经。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我的嘴甚至失去了在她嘴里张开的能力。我被她近乎疯狂的激情融化,双腿有点不能支撑身体。我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想把她抱住或者将她嵌入我的身体,但是我们都以彼此为支撑,我们站立不住,在电话亭里相拥着趔趄不定。
  我只意识到我的嘴被一团火烧烤,我的双臂间是一个坚韧得有些柔软的身体。我被劈头罩下的幸福网住。我的心像一座庞大高耸的建筑突然坍塌。随着头顶的一声轰响,火光四散,尘土飞扬。
  当我再次清醒的时候,璇璇的双唇含在我的嘴里。她的胳膊松软下来,被我的双臂箍住。她原来灼热的双唇变得软软的,非常温暖。我轻轻叼着它们,像一种生灵叼着它的幼崽,胸膛里鼓荡着爱和疼惜。
  我的心一碎。我听到了青春解冻的水声。
  《说好一言为定》52
  父亲在珠海的事情办完了。母亲电话中说不想再来N市,因为春节临近要准备年货。
  我的老家特别注重春节和亲戚朋友的来往,基本上从大年初二到元宵节每天都宴请宾朋,年货必须备足。母亲说她和苏楠通过电话,让苏楠和我一起回家过年。
  这让我意识到已经有好些天不见苏楠了。这阵子工作有点忙乱,险些被整成焦头烂额。
  临近春节,许多单位都忙着搞各种花样翻新的活动,所以,新闻单位不得不陪着他们助兴。好在大部分单位出手大方,不给礼物就看四下无人往手里塞个红包。
  我把红包原封不动放在抽屉里,等春节回去给父亲买礼物。我曾答应父亲用第一个月的工资给他买一对玉镇尺,可惜在N市的这些日子,经常面临赤字的危险。
  我在苏楠的办公室里找到了她。苏楠正和几位领班交待工作。我坐在她的对面,看她那副像模像样的老板派头,止不住想笑。
  那些人一走,苏楠坐在我身边。
  “怎么想起来看我了?”
  “不看你怎么办,晚饭还没着落呢!”
  “这还不容易,姐管你一辈子都管得起。”
  “当然了,就你这大家大业,我连吃带偷都糟不完。”
  “其实你今天应该请我吃饭。”
  “为什么?”
  “你和璇璇进展顺利,还不请客?”
  “你是克格勃吧,连个人隐私都了如指掌。”
  “那是璇璇向我招供的。”
  “什么时候?”
  “昨天她们同事在这儿聚会告诉我的。”
  “她没交待具体细节吧?”
  “你们有具体细节吗?”
  “没有,没有,我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整个一语言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
  “璇璇热情单纯,她跟我说你的时候幸福极了,你可别害人家。”
  “姐,咱家祖辈都是老实巴脚的庄稼人,不让别人害就不错了。”
  “璇璇很喜欢你,你要珍惜这份感情。”
  “放心,我会的。”
  “那好,你今天请我吃饭吧?”
  “行,你随便点菜我陪你喝个痛快。”
  “我没见你这么大方过呢!真有点让我刮目相看了。”
  我装作很神秘的样子说:“你不知道,其实这家饭店是我姐开的,咱吃了把嘴一抹就走,连欠单都不签。你说吧,喜欢吃啥菜?”
  苏楠也来了兴致,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太好了,那我就点四个特色菜吧!”
  我挥挥手说:“没问题。”
  苏楠拿起电话吩咐几句,又回头问我:“你请我喝什么?白酒、啤酒还是红酒?”
  我说:“白酒。”
  《说好一言为定》53
  我一直很尊重苏楠的原因,就是她的那份真挚和随和。我和苏楠在一起总是无所顾忌,这一点她和王林一样,仿佛天生就有容人的肚量。
  时间不大,两位服务员把酒菜端到了办公室。
  我问:“咱们就在这儿?”
  苏楠说:“不好吗?多清静,咱们可以好好说会儿话。”
  我说:“我怕你委曲。”
  苏楠说:“这儿比下边好,可以看电视听音乐。”
  我说:“电视就别看了,每天都盯着监视器,我现在看到玻璃都胆小,还是听听音乐吧。”
  苏楠走到音响跟前,一泓柔曼的萨克斯风顺着她的背影流淌过来。那是一首我多年未听的《窗边的风景》。
  苏楠不能喝酒,两杯酒没喝完,脸上已是红霞满天。
  我突然装作无限感慨的样子说:“你说我现在多幸福啊,可还是觉得缺点什么。”
  苏楠说:“你缺什么?”
  我说:“我还缺妹妹,要是再有个妹妹就好了。”
  苏楠笑着说:“你怎么突然有这种想法?”
  我说:“你想啊,我现在有姐姐,有女朋友,再有个妹妹,三个女孩围着我一人转,那才叫幸福呢!让我当玉皇大帝都不去。”
  苏楠说:“玉皇大帝多好,你倒是想去。”
  我一本正经地说:“真不去,我嫌王母娘娘太老!”
  说完,哈哈大笑。
  苏楠笑着说:“你说姐姐好还是妹妹好?”
  我说:“都好。我想有个妹妹的主要原因是想体验一下关怀别人的滋味。被人关怀是幸福的,关怀别人也可能是幸福的。”
  苏楠说:“没有妹妹可以关怀别人呀,比如璇璇。”
  我说:“女朋友是去爱的,妹妹才是去关怀的。”
  苏楠笑着说:“那我这当姐的呢?”
  我嘻皮笑脸地说:“姐是关怀我的。”
  苏楠说:“你好自私。”
  我说:“我开玩笑,以后我常来看你,我来一次请你一次,以表达我对你的关怀。”
  苏楠忽然正色地看着我说:“西门,有句话一直想问你,真把我当姐吗?”
  我不说话,深深地点了点头。
  苏楠说:“前段时间对我的打击太大,孤零零的感觉好可怕,我真的希望能够经常见到你。”
  苏楠眼里有些湿润。
  我心里突然一疼,握住苏楠的手说:“苏楠,说实话,我决定留下来的原因不光因为王林,还有你。因为我们还活着,我要替王林活着,替王林照顾你。只要我在世上活一天,我的承诺不会变!”
  我的话让苏楠一阵恍惚。
  半晌,她抬起头来笑着说:“不提过去悲伤的事了。有件事我还没告诉你,妈来电话说他们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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