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尘 (附番外)by藏影 [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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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尘 (附番外)by藏影 [年上]-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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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冷邪手抱风尘儿,一身剑气,咄咄逼人,身后是四大护卫,每人手执寒剑,蓄势待发,医者立在他们身前,手成掌,还未收回去,看来那门又是他轰倒的。 
白涟君打打呵欠,揉揉眼,不满地咕哝。“你们这么晚不睡觉,跑来我这儿吹夜风干什么?” 
医者上前一步,厉声喝道:“白涟君——交出将真正的解药!” 
白涟君莫名其妙。“什么解药?你们不是才从水无盈那拿了吗?” 
“那是假的!”医者寒光乍现。“是你——戏弄了我们?” 
“大师兄,此言差矣!”白涟君嘟嘴。“我的为人,你不是最清楚吗?” 
医者定定地看着他,突然,他睁大了眼,白涟君却笑若白莲。 
月光流泄,半洒在他身上,他白衣飘然,黑发飞扬,如那月光下的莲君子! 
“‘几度慈心’人若银莲纯然,心若蛇蝎阴毒!” 
白涟君笑盈盈地倚在门口,向他眨眨眼,道:“大师兄,不错嘛,还记得江湖人私下对师弟的谬赞,呵呵。” 
“你——是何居心?”风冷邪生硬地问。 
白涟君站直身子,笑容一敛,阴沉了神情。“风冷邪,你莫是忘了自己做了什么好事?” 
风冷邪面无表情。 
白涟君恨恨地吐了口唾液,呸了一声。“别告诉我,那些事不是你‘御风山庄’的人做的!世人皆知我白涟君唯有心情恶劣时才会救人,你为了自己的目的,派人打扰白某一个月的美好生活!” 
风冷邪哼一声,没有否认。 
白涟君阴郁。“不过,风冷邪,你却不知道,白某人心情若极度恶劣时,最想干的事,不是救人,是——害人!” 
风冷邪寒眸一凝,杀气骤起。 
一时之间,溪边小榭杀气弥漫,吓走了夜间的飞禽。 
一声轻咳,发自风冷邪怀中的少年,风冷邪低下头,满脸复杂。 
医者忍着气,望向白涟君。白涟君斜睨他,他冷硬地道:“想不到……师弟你这些年来变得如此之多……” 
白涟君不怒反笑。“大师兄,变的人何止我一个呢?你又何尝变得陌生了?” 
“要怎样——你才会求少主?”医者低问。 
白涟君掠了一下耳际的发丝,笑语:“这个简单,白某人爱美人,若风庄主肯将他的宝贝儿子下嫁于白某人——” 
他话未完,颊上一阵刺痛,粘稠地血淌下,冷了神色,他瞅着怒火中烧的风冷邪等人。 
“风庄主的武功果然不容小觑。剑气收发自如,伤人于人形之中。呵呵,白某人确是怕了几分……” 
晃了晃及腰的长发,他冷飕飕地一笑。“可惜——白某人不是省油的灯!岂容尔等欺凌!” 
嗅到空气中一股甜腻的气味,医者大骇。“庄主,快退——” 
说是迟,那时快,无数飞虫自黑暗里飞了出来,如一团团黑云,飞扑向风冷邪等人。 
“真气护体——”医者大喝一声。“虫有毒——” 
风冷邪周身剑气,毒虫不得近身,但虫子数太多,多到将人团团笼罩!其他人真气护体,不让毒虫有隙可钻。 
冷眼望着几人被毒虫所所围,白涟君凛凛地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我白涟君素来是有恩必还,有仇必报!呵呵,怪只怪风冷邪你太自以为是了!” 
虫子多,数不胜数,他们虽能发真气杀近身的虫,但最多只能撑一两个时辰。 
医者深吸一口气,道:“庄主,速离!这些虫只闻香气而来!白涟君散发的香气只至百里,出了百里,便无碍了。” 
风冷邪咬牙,抱着昏迷的风尘儿,不得不飞奔。 

剑,寒,无情! 
但剑有心有魂,剑的心魂一向不现于形,它们隐藏得很深,不到悲鸣,它们绝不隐现! 
风冷邪,是一柄千年寒铁所筑的剑! 
他无情,冷酷,他孤傲,圣洁,他的剑心隐藏得比真正的剑还要深! 
然,一个少年,一个如美玉温润,如月光灵秀,如春花浪漫的纯粹少年,将他深埋的心和魂诱了出来! 
这柄剑,有了一丝温柔。 
有了心,有了魂,懂得温柔的剑容易受到伤害! 
风冷邪的心,在痛!他的魂,在悲鸣! 
他心魂所归依之人,将要……离他而去了! 
怀中的少年缓缓张开眼,清亮如水眸子静静地盯着他。 
他低头号,散乱的发丝垂泄,少年伸手掬了一把他的青丝,他握住了少年的手,少年微红了腮,使苍白的脸多了几分朝气。 
他的生命,或许只有十天,或许还有一个月,医者无法确定。他空有一身医术,但对少主身上的毒,无能为力!“几度慈心”,心狠手辣,自是不可能交出真正的解药!何况,少主误食了假解药,体内多了一种毒,两毒相融,毒上加毒。 
或许是生命走到尽头,这几日,风尘儿的精神很好。不似往常呕血,也不像以前嗜睡,撇去他身上的毒,他如痊愈了一般,但大家都清楚,那毒已攻心入髓了。 
风冷邪一贯淡漠的眼里掺了丝丝悲痛,他几乎是天天抱着风尘儿,一眨不眨地凝视着怀中的孩子。 
四大护卫见了,消沉无比,不忍之余留他们独处,大猫小猫异常安静,偶尔会呜呜咽。 
如此一个灵秀的少年,真会如昙花一现般消逝? 
不,他们无法相信! 
见着了父亲眼里流露出来的悲伤,风尘儿眨了眨眼,不让泪水涌出,轻柔地安慰父亲。“爹爹……不要难过。” 
风冷邪不语。 
他漾着泪水,含笑。“尘儿……过得很幸福。小的时候,只有和嬷嬷生活在一个小院子里,常听嬷嬷唠叨着爹爹的不是,呵,那时候,我对爹娘的概念很模糊。从我一出生,相陪的人就是嬷嬷,她疼我,怜我,爱我,我已满足了。后来……见着了爹爹……” 
风冷邪垂下眼,握他手的力道加重。 
“爹爹待尘儿……很好……”他小声地说。对父亲那千丝万缕般的感情埋在了心底。他理不清,便藏了吧。唉—— 
风冷邪却悦了。低头便覆上他的唇,风尘儿呆了呆,被迫回应他。许久,男人放开了他的唇,他通红了脸。 
静了一会,他咕哝。“别的父子……可会如此……亲昵……” 
风冷邪扬了扬嘴角,笃定地道:“不会!” 
法儿怔怔,着迷地望着父亲一闪而逝的笑容。 
风冷邪平日虽会笑,但通常是冷笑,狠笑,残笑!那种笑,是可怕的,令人心惊胆颤的!可此时,他的笑,是发自内心的,纯粹的,或许还带了一丝促狭的笑! 
这样的笑,风尘儿第一次见到,不禁迷失在其中了。 
“不会!”男人说。“普通的父亲,不会吻儿子的唇,” 
“咦?”吻?风尘儿惊呼一声,震惊地掩了小口,晶亮璀璨的大眼盛满了疑惑。 
他知道,吻是发生在男女情人之间的呀! 
可……他与父亲亲吻…… 
“喜欢吗?”男人低沉地问。 
风尘儿懊恼地望着与平日不一样的男人,可诚实的心露了他的情。 
“喜……喜欢……”他全身快要着炎了。天啊!他……他是父亲的孩子呢!但……但…… 
躲眼,又抬眼,偷觑男人俊美的脸,心扑扑的跳,他回想起,父亲曾过他,可知“春心荡漾”的意思。 
他……他怎会如那思春的少年般,对自己的父亲有了…… 
他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偶尔会泛红,风冷邪看在眼里,却不点破。 
这孩子纯粹,自是无法冲破那道禁忌。 
像水晶一样剔透,如水一般清柔,如月光一般灵秀,少年纯洁得舍不得去伤害他。 
男人抬头,望着窗外的远山,深邃的黑眸飘渺。 
少年望着男人,莫名的哀伤了。 
他……将要逝去了! 
灰暗了脸,他寂然。 
他不怕死,死后,他不会寂寞,因为有嬷嬷相伴,或许,还可以见到早逝的……母亲,然而,父亲他……会很孤单吧? 
以前,父亲在山庄的时候,他常常偷看到父亲孤独一人立在树下静思。听庄里的人说,父亲的剑法大多是自创,他爱静,经常一个人执剑独思。他躲在一角,偷偷看着他孤独的身影,但更快的,父亲马上觉察,冷冷地向他瞥来,他又惊又怕,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心慌地跑掉。下一次,他又会寻找父亲孤单的身影。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跟父亲亲近了,却…… 
男人低下头,他急忙收了伤感,勉强泛出一抹笑,男人皱了皱眉,没说什么。 
“爹爹……我想看看华山。”他舔舔干燥的唇。 
男人挑眉。 
他憧憬地说:“夫子说五岳之中,华山有‘奇险第一山’之称,尘儿很想亲眼看看。” 
男人怜爱地摸摸他的头。 
这个世界,对于风尘儿来说,是陌生的! 
隐隐一叹,风冷邪点头。 
他……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 
因为……他从来没有当他是儿子看…… 

华山,峰恋叠翠,陡峭险峻,状若花朵而得名,又名太华山。 
风冷邪抱着风尘儿,只带了两只白虎上山上去了。 
目送主子,四护卫和医者默默注视他们的背影。 
风冷邪的轻功已是炉火纯青之境,抱着风尘儿,健步如飞,飘然绝尘,轻轻松松地便上了奇险的山,两只白虎自幼便训练有素,加上风冷邪对它们是半放养的,常常将它们丢到山里自生,比起真正的野生老虎,它们毫不逊色,更机灵! 
风尘儿窝在风冷邪的怀中,看了百尺峡,猢狲愁,苍龙岭,擦耳崖……一路上风光无限,令他大开眼界。 
从早上游玩到下午,带来的点心尽数入了腹,水也喝完了。 
坐在一不知名的风景处,风尘儿舔舔舌,口有些干。 
风冷邪命两只白虎守着他,自己拿着皮囊袋取水去了。 
风尘儿吁了口气,身体懒洋洋地偎在大猫的身上,另一手抚摸小猫柔软的皮毛。 
眺望远处的奇峰异石,他满足的叹息。 
自然风光如此美好,天神鬼斧神工,造就了如此一座奇险而壮美的山体。 
无奈,他生命匆匆,无法欣赏更多。 
天大地大,天地之广,无从预计,坐在山头,熏着暖风,自身是如此渺小。 
“……休休,这回去也,千万遍《阳关》,也则难留。念武陵人远,烟锁秦楼。惟有楼前流水,应念我、终日凝眸。凝眸处,从今又添,一段新愁……” 
望着不远处的一丛美丽山花,他不禁幽幽念词。 
打了个呵欠,揉去了眼中的泪,有些累,暖风熏人,山花摇曳,日偏西,晚霞缭绕,他着迷的望着夕阳下的花儿。 
“真美。”赞叹一声,他直起身。 
小猫和大猫疑惑地抬头,他拍拍它们,安抚。“我去采朵花……” 
小猫起身,要递他去咬一支来,他摇头拒绝。“我……我要亲自采!送给爹爹呢!” 
红了红脸,他阻下了白虎,踩着虚步,向那一丛花儿走去。花繁且密,一大簇接着一大簇,挨着山崖生长,他小心翼翼地接近,凑过去挑选一朵最美的。 
挑了许久,发现颇远处的那一朵最鲜艳,便伸手去摘。白虎不放心,跟在他后头,见他伸手求远,皆露出担心的神色。 
他花了些力气,摘下了那花,欢喜地放在鼻间,嗅着,一阵劲风刮过,他失了平衡,身体竟如飞絮般地倾出山崖。 
白虎大吼,冲上前咬住他的衣服,虎牙锐,丝帛破裂,风尘儿惊恐地倾身下坠—— 
风冷邪匆匆赶回,看到的便是这惊心动魄的一幕,不假思索,扔了手中的皮囊袋,闪身飞向悬崖,追随风尘儿一起坠入崖下—— 
虎啸声悲凄,震惊了整座华山! 


第九章 
风尘儿在掉下山崖的那一刹那,看到了跟着跳下来的父亲,他骇然地伸出手,风冷邪袖子一甩,“飘雨剑”化为白绫,窜出缠上了风尘儿的腰,一扯,风尘儿被扯进了他的怀里。 
全身发颤地抱着男人,耳边风声呼呼,下坠速度很快。 
风冷邪镇定地揽着他,收了“飘雨剑”,真气贯满周身,衣服膨胀,下坠的速度明显缓下。 
利眼一扫陡峭的山崖,看到数棵长在崖壁上的松柏,甩出“飘雨剑”,绕上了一棵最强壮的松树,下坠停遏,但身体向崖壁撞去,他双腿有力一蹬,免去了冲撞的下场。 
风尘儿惊魂未定,死命地抓着父亲,害怕直哆嗦。 
风冷邪面色寒冰,似乎正压抑着什么。 
他们所处的位置,十分惊险。向上距崖顶有十几丈,向下,深不见底,悬在半空,不上不下,生死未定! 
风尘儿闭着眼,不敢往下看,他虽不怕死,但怕高! 
风冷邪看向崖壁,放眼四处打量,许是他眼睛锐利,发现向上一丈处有一洞穴。 
他比了比距离,若以他的轻功,可以轻易飞上去。 
“抓好。”他对怀中的人道。 
风尘儿张了张眼,牢牢抱住父亲。 
风冷邪深吸一口气,脚下真气一腾,借着“飘雨剑”,向上弹起,“飘雨剑”一缩,化成一柄长剑,剑尖顶着树干再一弹,借点使力,只见风冷邪如烟般地向洞穴飘去。 
洞穴大而深,洞口生有奇怪的果子,这样的洞穴,通常潜有毒蛇或怪虫,但眼下没有太多思索的时间,带着风尘儿,闪进了黑漆漆的洞内。 
冲力极大,他护着怀中的人,在洞中翻滚数圈。天旋地转,风尘儿强忍着要呕吐的冲动,虚软地趴在风冷邪的身上。 
风冷邪锐利如剑的眼扫视黑乎乎的洞穴。 
黑暗中,有两点绿光闪动,他一震,“飘雨剑”挥出,同时,风尘儿痛呼一声。 
“嘶——” 
血腥味传来。 
风冷邪匆忙坐起身,审视蜷在怀中的风尘儿。 
只见他的脚腕咬了半条蛇!之所以是半条蛇,是因为蛇头蛇尾被一分为二,蛇头张口咬在风尘儿的脚上,蛇尾却淌着血,在地上蠕动。 
风冷邪迅速地将蛇头自风尘儿的脚上弄开,风尘儿抖着身子,痛苦万分。 
风冷邪捉着蛇,审视了许久,当看清蛇的模样后,竟睁大了眼。 
他并没有急着为风尘儿吸毒,只是复杂的望着他。 
身体抽搐了一会后,风尘儿觉得没有那么疼痛了,也有力气说话了。他扣着脚腕,习惯了黑暗后,逐渐看清贴近的父亲。 
“爹爹,是什么……咬了我?” 
“……蛇。”男人的声音有点僵。 
“蛇?”风尘儿一缩,更挤进男人的怀中。“有毒吗?” 
才问完,他不禁笑了。他中毒已深,不怕再被毒侵一次!毒蛇咬不咬他,都没有区别。 
“没有毒。”男人扔了手中的断蛇,将之丢至角落。 
“哦。”风尘儿偎着男人,打了个呵欠,有点犯困,这一折腾下来,他已无法负荷太多了。 
“困了?”男人低问。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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