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江花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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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江花月夜-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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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蜘蛛的身躯很是庞大,绯绡也不敢和他正面交锋,而那蜘蛛远不如绯绡灵活,两人一攻一守,一退一进,竟是打了个平手。“你既然与我决斗,干吗不使出真本事?”
  “我的真本事,怎会使在你身上,莫污了我的刀。”
  又在屋子里斗了一会,屋里已尽是那蜘蛛吐的丝,地上的黏液沾得人的脚行走不便,绯绡的动作已渐为缓慢。
  那蜘蛛很是高兴,一下就向绯绡的背心抓去,哪知他头并不回,回手就是一刀,一只触脚已应声落地。蜘蛛吃了痛,在地上翻滚起来。
  “还有七只脚,你想怎样被砍下来呢?”
  “起~”那蜘蛛突然间大叫一声。“起什么?”绯绡疑道,莫不是痛疯了?
  突然间脖颈一阵吃痛,却是地上那只被砍断的蜘蛛脚犹如有生命一样自己跳了起来,将他脖颈圈了,钉在墙上。
  那蜘蛛一见得逞,马上就开始用丝将猎物团团包围起来。“看你我谁能斗的过谁!”
   正在这时,一缕烟自门外飘了进来,过了一会儿,竟有火光突破了大门,卷了进来。
  那边绯绡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道:“你中计了!”
  “明明是我手下败将,还要嘴硬!”那蜘蛛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火包围。突然间,肚子一痛,见竟是一把长刀,自那被蛛丝包的茧里出来,直扎入肚腹,已只剩刀柄。“你、你,我死了,你也活不成,你也要陪我在这里死。看你如何从这茧缚里出来!”
  “我怎么就出不来了?”说着“呼”一声头就缩了回去,整个身子竟像变小一圈。再出来时,竟变做一只白狐,很轻松的爬出了那茧缚,还回头看了一眼那倒在地上的蜘蛛。这时破屋已被火烧得差不多了,连梁柱都开始塌落。
  它三步并作两步,跳过了熊熊火焰,自窗户一下就窜了出去,身后那只蜘蛛早已没了声息。
  刚到窗外,那屋子便塌了,成了那只蜘蛛永远的坟墓。
  屋外王子进一手提着煤油,一手举着一个火把,一脸焦黑,衣衫破落,一看就是逃跑不及被烟熏的。
  子进见屋子里跳出一只白狐,立刻扔了火把和油桶,急将它拥入怀中。抱着狐狸一路狂奔,跑出了鸿福客栈。
  
  两人再回头看去,鸿福客栈竟像在一瞬间破落了下来,那柱子上的漆都开始剥落,灯笼也只剩竹子的骨架,上面沾了几张红纸,在风中飘摇。
  “里面住的人都没有事吗?”子进问到。
  “不要紧,没有人吸食他们的元神了,自会慢慢复员,可能过得几日便好了。”绯绡在子进怀里探出一只狐狸的头说道。
  “唉~,这妖孽,作恶多端,不知害了多少人命来练功,未免太狠了点。”
  “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你见那朝廷的将军,怕是身后背负的人命比它还要多得多~”
  “绯绡,我也不想求什么功名了,人生苦短,你我明日便去那烟花柳巷去看绝代佳人去吧!”
13、次日傍晚,绯绡还在床上小憩,王子进便迫不及待的要拉他出门。绯绡一抬眼,见他竟是换了绸缎的褂子,带了一顶镶着翡翠的头冠,就连手中的折扇,竟也挂了珠玉的坠子,哪里还有一副书生的模样,倒像是哪家的府里出来的公子。不仅哑然失笑:“你这便要去烟花酒肆了?”
  “谁说要去那花柳之地了,只是闲来无事,随便走走~”
  “既然这样,我就不奉陪了。”
  “你你你,你怎可不同去,不然银两谁来拿啊?”子进说着,拉了绯绡的手便一同出了门。
  
  待得两人到了花街,已是月上中天,整个一条街上人来人往,竟比白日还要热闹。各家的艺坊门外,均是红灯高挂,门外站着揽客的姑娘,打扮得花枝招展,红的、黄的、绿的衣裳,舞动着,笑闹着,竟将这晚秋的夜晚,招摇得如春日般明媚。
  “果然是大城市,不枉此行啊,在家乡哪见得如此场面,古人云:书中自有颜如玉果然是对的啊~”
  绯绡听了,不仅一愣:“此话怎讲啊?”
  “若不是我读了几年的诗书,怎会来赴这科举,若不赴这科举怎会来到开封,若不是到了开封,又到何处去见这如此多的佳丽?”
  “我记得好像不是这个解释啊~”
  两人正说着,突然从两旁冒出一干女子,拉着二人的胳膊,就往各自的艺坊里拽,“公子、公子来我家吧,我家如音姐姐的琴艺可好了呢~”,“到我们这里看看吧,定不会令二位失望~”一股脂粉香气扑面而来,直熏得叫人无法呼吸。王子进哪里见的如此阵势,几番温言婉语入耳,不觉心也跟着飘飘然起来。不觉抬脚就要随人走了,但待得定睛一看,眼前的几张脸竟都是平庸至极,倒像是一片姹紫嫣红里夹着一个面团,个个脸上的脂粉竟如冬日的瑞雪一般,早就看不清地面是什么颜色。
  一斜眼,就见绯绡的桃花脸,一比之下,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要,不要,还是算了,绯绡我们快走吧~”说着,拉了绯绡,拔腿就逃。
  
  跑了一个街区,慢慢的放慢了脚步,“唉呀呀~怎么竟是些庸脂俗粉啊,难道开封竟也是如此水准吗?踏遍天涯,倒叫我去何处觅佳人啊?”言语中尽是掩不住的失望,怕是他科考落榜都没有如此伤心。
  “嘻嘻嘻,这你就不懂了,普天之下,绝色本就是少数,如此容易便教你遇到了,估计不是精魅就是鬼怪,是要取你性命来的~”绯绡笑着答道。
   王子进看了看他的脸,在夜色中竟也如皎月般散发着一层淡淡的朦胧的光辉,确是俊美不可方物,不仅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你所言极是~”。真是心若死水了。
  
  再往前走去,人竟骤然多了起来,都聚集在一家很大的院落门前,那屋子门外挂了能有几十个红灯笼,一路引了文人骚客过去,在夜色中分外美丽,倒像是一串红色的玛瑙。而在那院落周围,竟是围了有百余人。
  王子进不紧凑了上去,只是人过于拥挤,实在无法靠近那大门,遥遥望过去,只见上面写着“牡丹院”却是水红大字,透着一丝暧昧之情。
  “沉星姑娘~”“今日来看沉星姑娘歌舞,不知又要花多少银子才能换得上座~”
  王子进见了,不禁心花怒放,开起来这位晨星姑娘定是位美人了,又不大敢确认,忙拉了旁边一位书生模样的人问道:“这位晨星姑娘相貌如何啊?”
  “咦,你不知道沉星姑娘是开封第一花魁吗?自是色艺双绝了。”那书生惊道。
  “好,”王子进像吃了定心丸,“绯绡我们进去看看。”竟一马当先,抢在众人之前,进了那园里。
14、进得园中,是一番曼妙景色,里面曲径两旁种满了鲜花,就连树上也是挂了紫色,粉色的帷幔,乍一看,宛若入了仙境,旁边的八仙桌上,更有摘花采蝶的浪子在与这园里的姑娘们喝酒调情。
  两人刚进来,就有一位引路的龟公过来:“二位可要哪位姑娘相陪啊?”
  “那个、那个,就叫你们的晨星姑娘过来吧~”王子进回答。
  “呵呵呵”那龟公掩嘴偷笑“二位是初来乍到吧,不知沉星姑娘是我们开封第一花魁吧?怎的是说叫就能过来的啊!”
  “那你便说吧,那晨星姑娘如何见法?我们这便去见~”
  “那请二位这边请,今夜刚好有她的歌舞,可凭银两换得座号。”说着,那龟公便带着二人走到大厅当中,见中央摆了一张长桌,上面放了一份写满了字的绢纸。
  “二位先看一下,今日沉星姑娘就是要在后花园的湖中表演才艺,在湖边的凉亭中是十两银子一位,在湖中的回廊中观赏是五十两银子一位,若是在湖中的画舫中观赏的话便是没有顶价了,因为座位有限,自是价高者得~”
  
  “绯绡、绯绡,你是不是有许多银两啊?我们去买最好的位子吧?”子进说道。
  “哎呀~不就是一位美人吗,百年之后便是白骨一堆,有何看头啊,不去!”这次他倒是很是斩钉截铁的样子。
  “可是百年之后我也是一堆白骨了啊,我不会介意的~”
  “不去,无聊,我会介意!”
  “那个、那个绯绡,我见你每日只是吃烧鸡,没有什么变化,你不知道这鸡有许多做法吗?”王子进说道。
   那边绯绡立刻来了兴致,急道:“快说、快说,这鸡还有什么吃法啊?”眼里竟冒着兴奋的光芒。
  “有用冬笋、冬菇炖的双冬鸡汤,有用泥烤制的叫化鸡,还有在鸡腹内填满了香料的用荷叶包了蒸制的荷叶鸡,都是皮香肉嫩,有的鸡肉入口即化,有的筋骨相连,甚是筋道,美味各有千秋~”
  “啊啊~我都没有试过啊,因为第一次吃的就是烧鸡,竟不知鸡有如此多的做法啊?真是枉活了这许多年,咱们明日便去尝试吧?”
  “那你要陪我看了歌舞我才陪你去吃鸡~”还未等话说完,那边就听绯绡叫道:“老板,我要两个上座,要最好的位置!”
  
  不一会儿,就有一个梳着两个小髻的丫鬟提着一盏花灯来为他二人引路,一路九曲三折,走了一会儿,就见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大湖便呈现在眼前。
  “客官这边走,就可上画舫了。”说着引得他俩上了一个凉亭,亭外的湖面上有一个雕檐画柱的画舫,简直就是把一座楼台搬到湖中一样。
  
  两人坐了上去,大概两层共四十余个位置,都是梨花木的座椅,上面铺了锦缎的垫子,做上去甚是舒适,旁边更有丫鬟捧着香炉果盘在旁边伺候着,绯绡对这条件似乎很是满意,窝在椅子上,开始吃起葡萄来了。王子进则是抻长了脖子在等美人出场。
  过了一会,画舫便开动了,如一座水中楼台,渐行渐远,向湖心去了。只见湖心中立着几个矮塔,里面点着火把,将湖面照得如白昼一般,天上的一轮蛟月,投映在湖面,随着水波的流动,碎了又聚,聚了又碎,很是美丽。
  “咦,不知这美人何时才能登场啊?”王子进正等得不耐烦呢,边听湖面中传来几声琵琶的声音,清冷而美丽,紧接着,便是丝竹的声音,竟是一片繁闹的景象。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婉转的歌声似乎踏浪而来,却是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
   那歌声一响起,周围的人都叫起好来,掌声不绝于耳,但是掌声、丝竹声、叫好声,似乎都压制不住那歌声,竟如丝如雾般,钻到每个人的耳中去,跌宕起伏,说不出的舒服受用。一首歌尚未唱完,便见一个画舫出现在湖面上,上面一干女子,手持乐器,正在演奏,穿的皆是素白,衣裾随风飘摇,仿若仙子下凡一般。
  
   正中是一个红衣女子,盘膝而坐,正抚琴唱歌,低着头,并看不清眉眼,只见指若兰花,秀发如云,只一动,便如花枝,颤出千种风情。不用说便是一位美女。
   看客们见了,反倒静了下来,都被这景象摄住了心魂。“……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转眼间,那女子已唱完了一遍,停了手,抬起头来。
   这一抬头,王子进只见一双灿若流星的双眼,一张芙蓉春风面,竟是觉得这世间的春色都集中在这一人身上,她动,如弱柳扶风,她笑,如牡丹绽放,一时间仿若百花齐放,美艳不可方物。只见那佳人站起来说了什么,王子进 已经全然不觉,一双眼,如蚂蟥般只是直勾勾的盯着那美人的脸,如痴如醉。
   接着乐曲声又响起来,画舫上的女子又表演起歌舞,那红衣女郎纤腰不盈一握,体态甚是轻盈,皓腕如雪,眉目如画,她一舞,翩翩竟如彩蝶,立刻令这秋日的湖面,闹起了春意。
   好像还没有一刻功夫,歌舞表演便结束了,那红衣女郎拿起一个花球,柔声道:“多谢各位看官捧场,小女子感激不尽,但良宵总有尽时,各位如能接得花球,可否赏脸陪沉星把酒言欢?”话音刚落,欢呼声立刻不觉于耳,“我的,我的!”“赶快往这边抛啊~”更有人的胳膊跃过别人头顶,自是迫不及待,岸上的人更是推推搡搡,你不让我,我不让你,都是为了争个好位置,接那花球。
   
  “绯绡,绯绡,帮帮忙啊,我想要那花球~”王子进边说还边拽着绯绡的衣袖,声音更是急切得快要哭出来了。
   正说着,那女郎已然将花球抛离出手,绯绡见了,往那边吹了一口气,那花球便如有了生命一般,在空中打了几个转。落到王子进怀中。
  周围立刻便是一片叹息声,更有人咒骂起来,王子进抱着那花球,心中竟是一阵狂喜,等会见了美人,说些什么呢,该如何是好呢?
  还没等想好,那红衣女郎的画舫便已经划了过来,那女郎并不见王子进,却一直盯着旁边的绯绡看,王子进兀自抱着花球,看了看绯绡,又看了看那女郎,一个白衣胜雪,风度翩翩,一个是艳若桃李,风情万种,正是一对绝色璧人。
  王子进的心不禁凉到了底,早知,早知便不带绯绡来了,自己往他旁边一靠,本有三分丑,现在也变做五分了。
  
  只见那女郎回过头来,对王子进道:“客官怎的如此奇怪啊?逛牡丹园来为何还带着一只狐狸呢?”
  那边绯绡“呼”地站了起来,凤眼圆睁,折扇一指,“自己一身死人的味道,却还有脸说别人!”
15、“啊~,”那女郎惊呼一声,吓得后退了一大步,“这狐狸,还会说人话!”
   周围的人不禁面面相觑,明明一个是翩翩公子,一个是绝色佳人,怎么一个说对方是只狐狸,另一个却连死人都搬了出来,难道最近流行这种调情的方法?
   只有王子进明白是怎么回事,听了绯绡的话,不禁连心都凉了半截,好好的一位佳人,怎么又是一只女鬼?但是见那女郎并不像是伪装的样子,这又是如何道理?
   绯绡听了那女郎的话也不禁一愣,她自己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忙低头对子进道:“我先回客栈了,你且和她一同去喝酒,我见她好像并无害人之心,你先去帮我探探虚实。”
  “绯绡,不要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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