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1"委员会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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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1"委员会报告-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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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公司第93次航班而紧急起飞的。北美防空司令部并没有47分钟的时间去拦截航班;北美防空司令部甚至直到坠毁以后还不知道飞机被劫持。因此,应该对联合航空公司第93次航班能否被拦截进行重新评估。    
    我们估计,如果飞机不是在10:03坠毁于宾夕法尼亚州,联合航空公司第93次航班于10:13之前不可能到达华盛顿,很可能于10:23之前到达。那段时间只有一组战斗机盘旋在华盛顿的上空——兰利F—16战斗机。他们全副武装并受北美防空司令部控制。在10:07,东北防空区获悉劫机事件后,北美防空司令部将会用6~16分钟的时间确定飞机位置,接受命令将其击落,并将命令传达给飞行员,飞行员(在同一时间)将在确证命令的真伪后,拦截飞机,执行命令。    
    在此时,兰利飞行员并不知道他们面临的威胁,不知道联合航空公司第93次航班的方位,也没有得到击落授权。    
    首先,兰利飞行员从未被告知他们起飞的原因。根据领航飞行员的解释:“我又想到了俄罗斯的威胁……我想是来自海上巡航导弹的威胁,你知道你向下看,看到五角大楼在燃烧,我想是哪个杂种偷偷溜进来了……你看不到任何飞机,没有人告诉我们任何消息。”飞行员知道他们的任务是拦截飞机,但是不知道危险来自被劫持的飞机。    
    其次,东北防空区并没有得到联合航空公司第93次航班方位的准确信息。即使联邦航空管理局可以提供这个信息,但是我们不知道这要耗费多长时间,也不知道东北防空区需要多久才能确定目标的方位。    
    第三,东北防空区需要传达给飞行员的命令。10:10,华盛顿上空的飞行员被强调的语气告知:“不需征得同意即可射击”。击落令在10:31第一次传递给东北防空区。很可能在没有副总统命令的情况下,北美防空司令部已经下达了击落令。但是考虑到决定击落商用飞机的严重性和北美防空司令部不能犯错的审慎下,我们认为这种可能性是不会发生的。    
    北美防空司令部官员们坚持认为,他们将会拦截和击落联合航空公司第93次航班,我们不那么确定。我们确信这个国家应该感谢联合航空公司第93次航班的乘客们。他们的行动挽救了无数人的生命,并且可能他们的行动也使国会或者白宫免于毁损。    
    9月11日上午发生的事情细节非常复杂,但是他们展示了一个简单的问题。北美防空司令部和联邦航空管理局对2001年9月11日针对美国发动的那种袭击毫无准备。他们在困难的环境中,努力地临时拼凑了一场国土防卫战,应对他们以前从未遇到、也从未训练过的前所未有的挑战。    
    那天上午10:02,在纽约罗马北美防空司令部的东北防空处,一位任务组指挥官的助手,正在指挥中心的地面上与同事们一起工作。经过简短的反思,他记录了以下评论:“这是一场新型的战争。”    
    他当时是正确的,现在也是正确的。但是这种冲突并非始于“9·11”,早在几年以前就已经公布了,最为引人注目的是在1998年给伦敦一家阿拉伯语报纸的传真中的声明。很少美国人注意到它,该传真是从地球上千里之外的一个最边远和最贫穷的国家发来的,是由聚集在那里的一位沙特流亡人员的追随者们发来的。


第二章 新恐怖主义的基础战争宣言

    1998年2月,40岁的沙特阿拉伯驱逐者乌萨马·本·拉丹与流亡者——埃及医生阿伊曼·艾尔·扎瓦西里以“世界伊斯兰前线”的名义,从阿富汗总部向伦敦的一家阿拉伯报纸发布了所谓的“圣战宣言”。“圣战宣言”通常是受人尊敬的伊斯兰教的权威人士对伊斯兰法律所作的解释,然而无论是本·拉丹还是扎瓦西里,以及签署该宣言的其他3个人,都不是伊斯兰法律方面的学者。他们声称,美国已经向上帝和他的使者们宣战,因此,呼吁将谋杀生活在地球任何地方的任何美国人,“作为任何国家的每一位穆斯林的个人责任,只要他能够这么做”。    
    3个月以后,在阿富汗接受ABC电视台的采访时,本·拉丹扩大了宣言的主题范围。他提出,杀掉美国人要比杀掉其他异教徒更重要。他说:“对每个人来说,杀掉美国士兵要比耗费精力从事其他活动更好。”当被问及他是否同意恐怖主义和对平民百姓进行进攻时,他回答道:“我们相信,当今世界最坏的窃贼、最坏的恐怖主义者就是美国人。对此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只能是报以同样手法。我们没有必要去区分他们是军人还是平民百姓。在我们眼里,他们都是目标。”    
    在本·拉丹自1992年以来的一长串公开和私下发表的谈话中,美国一直都是被单独挑选出来作为袭击的对象,1998年的战争宣言只是在时间上最近的一次。不过,公开表示要对美国人不加选择地进行杀戮,这还是头一次。    
    1996年8月,本·拉丹发表了带有其自身特点的“圣战宣言”。他呼吁穆斯林将美国人赶出沙特阿拉伯。在这份冗长、内容不连贯的文献中,本·拉丹谴责沙特阿拉伯国王竟然允许一支异教徒的军队出现在伊斯兰的神圣领土上,并对前不久发生于英国,但针对美国军事设施进行的自杀性爆炸事件表示祝贺。    
    他还对1983年导致241名美国海军陆战队士兵丧生的贝鲁特自杀性爆炸事件、1992年亚丁的爆炸事件,特别是1993年索马里的武装冲突大加赞赏,因为在那以后,美军“带着沮丧、羞辱、挫败和死亡离开了那里”。    
    在ABC电视台的采访过程中,本·拉丹说他和他的追随者已经准备在索马里发动另一场持久战,如同在阿富汗反击前苏联的那次一样,然而“美国人在羞愧和耻辱中逃出了索马里”。他还引用前苏联军队从阿富汗撤军的事例说明,具有献身精神的穆斯林军队,即使装备不够精良,却仍然可以战胜超级大国。他告诉记者:“我们有信心我们将会——带着真主的荣耀——战胜美国人。”他还警告说:“如果今天的不公正继续下去……那么战场向美国领土转移则是不可避免的。”    
    本·拉丹策划袭击美国的决心在整个20世纪90年代都未曾发生过动摇。他认为自己是在“追随使者的足迹,并将其使命传播给所有国家”,并将自己视为摧毁美国、为伊斯兰重建新世界的新型战争的核心与组织者。


第二章 新恐怖主义的基础本·拉丹对伊斯兰世界的号召力(1)

    这是一个在政治变幻、社会动荡的肥沃土地上传播离奇和恐怖思想的故事。这是一个想要控制历史重大时刻的组织的故事。本·拉丹为什么能够——包括他的不加选择地杀戮美国人的号召——赢得数以千计的追随者和数以万计的不同程度上的支持者?    
    对许多美国人来说,本·拉丹赖以塑造和散布其言论的历史、文化和信仰,在很大程度上还是个未知数。抓住伊斯兰过去的伟大象征意义,本·拉丹向那些自认为一直以来都是外国控制下的牺牲品的人承诺,一定要恢复他们的自尊和荣耀。他引用《古兰经》和对它的一些解说作为文化与宗教上的比喻。他的说教对于那些处在现代化和全球化的巨变中迷失方向的人是有号召力的。他的精美说辞具有多种来源——伊斯兰教、历史和该地区政治和经济失调。他还强调,穆斯林世界的人们对美国都十分不满。他对美军在伊斯兰圣地的故乡——沙特阿拉伯的出现进行了猛烈的抨击。他指出,伊拉克人民因为海湾战争后的经济制裁遭受了巨大的痛苦。他还对美国支持以色列表示抗议。1998年乌萨马·本·拉丹在阿富汗的一次新闻发布会上伊斯兰教    
    伊斯兰教(该词的字面含义是“尊崇神的意志”)在阿拉伯世界的兴起,是由于穆斯林认为真主穆罕默德的一系列启示仅来自于一个且惟一的神,即亚伯拉罕和耶稣。这些启示通过天使加百利传达并记录于《古兰经》。穆斯林认为,这些启示是从亚伯拉罕到耶稣一直传诵至今的一些最伟大和时间上最近的先知,它向人类完整地传达了神的旨意。而《圣训》则复述了穆罕默德的话和他的事迹,并由他的同时代人将其记录下来。《圣训》是伊斯兰教的另一个渊源。第三个重要部分《伊斯兰教教法》,是来自于《古兰经》和《哈迪斯》的法典。    
    伊斯兰教分为两个教派,逊尼派和什叶派。先知去世以后,就出现了为穆斯林社会选择新的领袖,或称“哈里发”、“乌马”的问题。最初,他的继承人可以从先知的同辈人中产生,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了。什叶派的人认为,乌马的任何领袖都应当是先知的直系后裔;而逊尼派的人则认为,如果候选人在忠诚和知识两方面都符合标准,就不必将选择范围局限于先知的直系后裔。数次血战以后,逊尼派成为(并一直是)多数派(但伊朗却受什叶派的统治)。而哈里发的职位——乌马的制度化领袖职位,一直到1924年,都是隶属于逊尼派的一个机构。它最初受阿拉伯人控制,最后被土耳其奥斯曼人控制。    
    许多穆斯林将真主作启示以后的一个世纪视为他们的黄金时代。阿拉伯人对它有最深刻的记忆。在此后不到一个世纪的时间里发生的事情——伊斯兰教从阿拉伯半岛传播至中东、北非,甚至是欧洲——过去被看做,现在仍然被看做是一个奇迹。无疑,对伊斯兰辉煌过去的留恋已经形成为一股强劲的力量。    
    伊斯兰教是有关生活各个方面的信仰和行为准则。对许多穆斯林而言,好的政府应当受他们所信奉的道德准则所指引。这并不意味着政府官员必须放弃世俗状态,去过教士的生活。但它表明,穆斯林对政教分离感到不安。然而随着历史的发展,穆斯林统治的趋向却是政教分离。    
    对极端主义者而言,这种分离,以及议会和立法机构的存在只能证明假穆斯林已经成为统治者,他们已然篡夺了神对社会生活各方面的统治。现今形容这种统治的最贴切的词是“原教旨主义”。在谴责信仰的反复无常时,一些教士号召人们从《古兰经》和《圣训》的传授中回复对教义的遵守。曾被本·拉丹特意提到的14世纪的一名学者——伊本·泰米亚哈,就对那些腐败的统治者和对这些统治者未作批评的教士们进行了谴责。他敦促穆斯林自己去阅读《古兰经》和《圣训》,而不要只是依赖那些有知识的传授者(包括他自己)的讲解。但人们之间应当互相约束,以保证严格遵守教义。    
    极端的伊斯兰分子将伊斯兰教自黄金时代以来衰退的原因归咎于统治者和那些偏离宗教的正确道路的人,认为正是他们使伊斯兰国家变得易于遭受外国列强的蚕食,而这些列强迫切想要窃取伊斯兰国家的土地、财富,甚至是他们的灵魂。    
    本·拉丹的世界观    
    虽然本·拉丹自视为全世界的领袖,他提出的有关伊斯兰教历史的观点却非常极端。这些观点吸引的主要是阿拉伯国家和逊尼派国家的人们。他的观点吸引了极端的原教旨主义者,后者谴责那些放弃对宗教的虔诚信仰而最终破坏了哈里发领导职位的人。9他总是要求他的追随者应当具有牺牲精神,因为“压迫和耻辱的城墙只有在枪林弹雨中才能被摧毁”。对于那些渴望恢复失去已久的古老而又安宁的世界秩序的人们,本·拉丹则提出要用“哈里发”政权来代替不安宁的现实社会。对于其他人的世界,本·拉丹只是提出一些简单的伎俩来进行解释。    
    本·拉丹还对埃及作家萨伊德·库特伯非常欣赏。萨伊德·库特伯是穆斯林兄弟会的成员之一,1966年因企图推翻政府的罪名被判处死刑。他在伊斯兰教方面的学识与他对西方历史和思想非常表面化的熟知混杂在一起。在20世纪40年代后期,他被埃及政府派往美国学习,但他带着对西方社会和历史的无比憎恨回了国。他认为西方国家的成就完全是物质方面的,因为西方社会并不拥有“使其问心无愧和使其存在合理化的东西”。    
    库特伯的作品有3个主题。第一,他指出,世界上充满了残暴、无法无天和无信仰(他称这种状态为蒙昧时期,这是一个宗教术语,指真主对穆罕默德给予启示以前的无知阶段)。库特伯认为人类只能在信仰伊斯兰教和处于贾西利亚状态二者之间进行选择。第二,他告诫说,其实大多数人(包括穆斯林)是为贾西利亚和它的物质享受,而不是它有关伊斯兰的观点所吸引,因而,贾西利亚战胜了伊斯兰教。第三,库特伯认为,除了神和魔鬼之间的争斗,不存在任何其他中间状态。因此,所有的穆斯林——如同他所定义的那样,都应当拿起武器投入这场战斗。任何不接受他的观点的穆斯林都是应当遭到毁灭的无信仰者。    
    本·拉丹与库特伯有着同样刻板的观点。在本·拉丹和他的追随者眼里,甚至是无缘无故的大规模杀戮都被看做是为捍卫他们为之随时准备战斗的那些信念所做的“正当防卫”,从而将这些行为正当化。许多美国人问:“为什么‘他们’恨我们?”还有些人问:“我们要怎么做才能阻止这些袭击?”    
    本·拉丹和他的“基地”组织对这两个问题都给予了回答。对第一个问题,他们说是因为美国人袭击了伊斯兰国家;美国应该对与伊斯兰有关的所有冲突负责。这样一来,在以色列人袭击巴勒斯坦人、俄国人攻打车臣、印度人与克什米尔穆斯林发生交火、菲律宾政府镇压其南部岛屿的穆斯林等问题上,美国人都脱不了干系。而且,美国人还要为穆斯林国家的政府行为负责,因为“基地”组织认为这些政府是“你们的代理人”。本·拉丹甚至直截了当地说:“我们反抗这些政府的战斗与同你们的战斗不可分割。”在数百万对美国有仇恨情绪的阿拉伯人和穆斯林中,这种指控颇有市场,因为,从伊拉克到巴勒斯坦,压制人民的统治者都曾得到过美国的支持。    
    本·拉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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