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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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太后-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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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放下茶杯,抬眼看了看我,道:“今日你这样忤逆你爹,你就不怕他找你麻烦?”
  其实我知道我爹一直没跟我明说他已经差不多放弃我了,不光是因为我不成器,还因为我的心太散,散到没多少是放在庄家的。
  纵观整个庄家,一共就两个女儿,宜敏太小,不能胜任垂帘听政的任务,我岁数正好,不仅勉强念过两本书,还和萧湛有过一段情,再怎么着还是有点利用价值,他以为我进宫以后会被重晔和后宫的人排挤,然后我就会意识到庄家才是自己的港湾,再接着就痛改前非为庄家办事。
  但事实是我爹他想多了,他这种做法,直接让我坚定了脱离庄家的想法。
  尽管我觉得哪个爹都不太能忍受自己养了二十年的女儿就是来跟自己作对的,也觉得天下哪个人都不太会理解我这种帮帝不帮亲的行为。
  可我就是这种人,我就是脾气怪,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奇葩的气息,我就是这么随心所欲。
  我缓缓地走下去,表情淡漠:“他能找我什么麻烦?他敢找我什么麻烦?”
  手腕一疼,人整个被扯过转了个身,我吃惊地看着萧湛压过来的身体,把我逼退几步踉踉跄跄地整个人靠在殿内的柱子上。
  背好疼……
  萧湛皱紧了眉头紧紧地盯着我看,声音低沉:“你这是在玩火。”
  我尽量保持淡定,告诉自己不要因为一个摄政王把一个哀家按在柱子上就动气,要有太后该有的气度,于是有气度地哀家平静地回答:“我又没拿火柴,玩什么火?”
  他又靠过来一点,我微不可查地将头微微一偏。
  “所以你是决定了不帮你爹了?宜珺,别人不了解你的我都了解,你会选择不帮你爹我一点都不意外,可你做的这么明显真的可以么?我已经安排将重寅交给你抚养,你只要撑过这一阵就会没事的,你为什么还要做刚刚那种立场明显的事情?”
  我笑了笑:“萧湛,这就是你还有不了解我的地方了,我脾气就是这么怪,想法就是这么怪,我有我自己想做的事情,我也不是没本事做这些事情,任何事都有任何事的理由,我有我的理由,你不需要来干涉。”
  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手一挡,捂在他似乎下一刻就要凑过来的嘴上,头一偏,皱眉道:“先去把你的胡渣子弄干净了。”
  黄昏时分重晔例行公事来请安。
  我发现他的眼神有点异样。
  客客套套周旋一阵,重晔终于忍不住问我:“太后身为庄氏之女,不知道对庄相的看法是什么?”
  我从容不迫地反问他:“那皇上对庄相的看法是什么?”
  重晔略娘气的脸一笑,迷得我神魂颠倒,人都说齐朝重家都出美人,确实是美人,连男人都美,乍一看其实重晔和萧湛还是有那么一点像的,毕竟三代不出舅家门,就是重晔没能延续萧湛的男儿气,气势上弱了那么点。
  就重晔这张脸都不知道能迷倒多少男人女人,一看就有断袖的潜质。
  重晔道:“不是朕在问太后么?”
  我轻咳一声:“庄相为人,哀家不好论断。”
  重晔又问:“那么太后以为摄政王此人如何?”
  我重咳一声,一口气没缓上来,眼瞧着重晔从上到下眼神异样地打量了我一番,问道:“太后怎么了?”
  我打着哈哈:“没事,呛着了。”待气息调整好,我思考了一下,莫不是我同萧湛的旧情被瞧出来了?还是这小皇帝今天脑子又坏了?
  我左思右想,现在肯定还不能告诉他我已经确定站队站他那里的事实,因为更可能会被当成投诚的卧底,得不到信任也就算了,回头事成了我会死的更惨,得不偿失,得不偿失。
  我再次同他迂回周旋:“萧卿和庄相乃我大齐之栋梁,是肱骨之臣,一个能文一个能武,在朝堂上处理政事都各有独到的见解,各有千秋。”
  希望哀家这番空话能入得了小皇帝的耳。
  重晔又瞄了我一眼,道:“太后果然评判公正,哪边都不得罪。”
  哀家敢得罪谁啊。
  说到这里,我就想起一件事,重晔那时候说他在先帝榻侧亲耳听到先帝说要我垂帘听政,我一直对这件事持怀疑态度,先帝是病糊涂了所以这么说的么,我爹的野心显示出来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再让庄家的女儿干预朝政,那不是明摆着要把重家的江山拱手他人么。
  就先帝会下这个旨意的真实可靠度我都怀疑,左不过就是我爹把持朝政控制了先帝下了这个旨意。
  那重晔又是哪里听来的先帝遗命。
  只可惜我和重晔不熟,连问都不好问。
  我沉思着,完全没有注意到重晔正一手支着桌子托着腮看着我,我被他看着难受,就干脆打了个哈欠,道:“皇上要先回去还是留下用膳?”
  我本是客套一句,也不好表现出我想赶他走的本意,没想到这个厚脸皮的就真的应下了留下来用膳。
  混蛋,不能好好吃肉了。
  最近折腾的有点累,哀家就好上了吃肉,日日叫小厨房做肉吃,也是想着重姝在长身体的时候,也该多吃点,于是我和重姝两个人就假借这个理由每天肆无忌惮地吃肉。
  接着,重晔就看着桌上摆着的几盘各种烧法的肉挑了挑眉,没说话。
  重姝闻着味道就飘出来了,嘴里嚷着:“哎呀真香啊,又有肉吃了,母后今天有红烧肉么……”声音戛然而止,重姝定在原地,想必是没想到她皇帝哥哥今天也在这里吃肉。
  重姝悻悻地坐下,道:“皇兄今天也在这里用膳?”
  重姝来的时候小珠已经盛了饭了,重晔对我做了个类似于“太后先请”的手势,看我拿起筷子之后,就自顾自夹了菜,瞥一眼重姝道:“不然朕是过来看着你和太后用膳的么?少说多吃,吃饭吧。”
  平日里没人来慈安宫,所以我和重姝吃饭就随意惯了,也没人布菜,所以重晔看上去好像很不习惯的样子,我略贴心道:“小珠,给皇上布菜。”
  重晔一抬手道:“不必,既然太后这里没有习惯布菜,就不必麻烦了。”
  这顿饭吃的委实艰难,一桌子的肉向哀家招着手,却碍于不能失了太后风度,故而只能挑点肉末渣子吃,倒是重姝旁若无人地依旧大口吃肉,连着我的那一份也给解决了。
  呜呼哀哉。
  饭过三巡,重姝总算是想到了我这个太后后妈,夹了一筷子肉放我碗里,我心甚慰,还是女儿贴心啊,肉刚入口,重晔突然放下筷子看着我,意味深长道:“唔……朕好像明白那日为何舅舅辛苦了……”
  我牙齿一偏,咬到了舌头。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我的内容提要又骗人了【顶锅盖逃
  最近尤其喜欢吐槽标准总裁文必备台词咩哈哈哈哈【泥垢
  为什么昨天的留言少了这么多!!是不是晋江个抽抽给我抽没了啊啊啊啊!!嘤嘤不幸福,看不到留言完全没动力啊。。【跪

☆、祭天把自己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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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晔这样的一鸣惊人委实让哀家佩服。
  好一个辛苦的真相。
  我端着碗拿着筷子处变不惊道:“皇上可能忘了一件事,哀家妆太厚,还穿这么繁复的衣服,也难怪摄政王要辛苦一点,不如赐些补品给摄政王养养生。”
  重晔道:“太后有心了,朕会安排的。”
  整整一顿饭,哀家连块肉渣子都吃不痛快,小皇帝心机忒重,连哀家饱含深情夹过去几块肉就指望着他能尊老爱幼一点再夹回来的时候,他确实爱幼了,他夹给重姝了,还关切的说,阿姝在长身体,一定要多吃一点。
  我有那么一瞬间就想掀桌了,养什么都别养皇帝儿子呵呵呵。
  饭毕,重晔优雅地擦擦嘴跟我剔牙唠嗑,唠着唠着就说了件大事,先帝去世一个月的时候要去法华寺烧个香祭个祖办场法事。
  我义正言辞道:“一切由皇上做主就好。”
  重晔刚走没多久,李长德神神秘秘地靠过来:“太后,这是要去法华寺?”
  我打了个哈欠,抱过重寅哄着睡觉:“去就去呗,反正也是走个过场。”
  养了重寅这么久,倒也越看这个小娃娃越顺眼了,每天乐呵呵的笑把没长开的脸都笑开了,粉嫩粉嫩的,看着就想揉,我一揉他脸,奶妈就劝:“太后不可啊,多捏会流口水的。”
  我问:“那哀家不揉,用戳的行么?”
  奶妈:“这……”
  我戳了戳,道:“看,戳就没事。”
  奶妈:“……”
  兜兜转转浑浑噩噩听了大半个月的政,算是迎回来了霍云琰,早年间我没见过他,但是女儿家闺中经常提及的几个世家子弟和年轻有为的臣子里面少不得要提到他一两句,什么英姿飒爽啦英勇无比啦,手提宝剑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啦,其实就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抵御外敌都是靠萧湛的主意,萧湛负责出谋,霍云琰负责实行。
  我似乎还听说他们两个感情颇深,在边关磨练几年,倒也没练成一对断袖那也是一种境界。
  这天霍云琰英姿飒爽地上了朝,隔着帘子我都能隐约瞧见他那张晒得沧桑的脸,写满了精忠报国。
  重晔例行公事褒奖几句,然后赐了点房子票子珠子给他,霍云琰一身正气的谢了恩,刚站起来,我那不省心的爹就哪壶不开提哪壶地说了一句:“前些日子大将军未回朝,皇上已经在想着该如何褒奖,太后娘娘以为霍将军理应有位贤内助从旁辅助,不知霍将军意下如何?”
  霍云琰正色道:“臣一心只为报效我大齐,别无他想。”
  我爹劝他:“唉,要想的要想的,娶妻生子乃人之常情。”
  霍云琰威武不屈:“庄相有心了,但是这应该是臣的家事,还是臣自己来做主比较好。”
  我连忙赞同:“霍将军此言深得哀家心意,哀家也觉得,霍将军当自己处理家事。”
  霍云琰轻哼一声道:“臣多谢太后关心了。”
  连日来民间相传哀家琐事二三当然有所耳闻,各种说法层出不穷,李长德就一一跟我汇报,相传哀家是庄相丢进宫专门用来克死先帝的,相传哀家美貌,日后必定面首三千,相传哀家迷恋幼童,连三皇子也不放过,更有甚者说哀家因此就赐死了三皇子的生母将其占为己有。
  总之这种事也是三人成虎,虽然传着传着就传进来了,重晔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在意,只要没闹大,他就充耳不闻,于是我也跟着不解释,无言的解释就是最好的解释。
  但是我的风评简直是要多不好就多不好,十句里面有九句都是侮辱,哀家跟听唱戏的一样听完了这些有的没的,李长德抖着嗓子劝我不要在意,我打了个哈欠回答他:“唔……那句说哀家美貌的,说得好,有眼光。”
  霍云琰这个人比较耿直,这种风言风语入了他的耳,哪能就对哀家有好印象了呢,也罢也罢,反正也没什么关系。
  下了朝我往凤榻上一躺,瞥见李长德脸上挂着忧郁,我眉头一紧,问他:“是又听到了些什么?”
  李长德苦着脸:“奴才不敢说。”
  我脸一沉:“你回回都说不敢说,最后都说了没。”
  李长德脸更难看了:“这次是真不敢说。”
  我手中开始剥葡萄:“说!”
  李长德道:“回太后的话,从前他们说您的人也就算了,这回还有更难听的,说您在朝堂上隔着帘子都能跟摄政王目送秋波,魅惑主上。”
  我露出鄙夷地眼神:“这么看得起哀家,就我这德性还能魅惑?”
  李长德续道:“有传言说,霍将军英武神威,此番回朝,太后早就预谋好了,是要收进宫做面首的,所以才提及了要提霍将军挑选贤内助的事情。”
  我砸出去一整盘葡萄,大喝:“哪个狗娘养的口出狂言!”
  李长德身手矫健地躲过了葡萄,冲过来劝阻:“太后,注意素质。”
  我气急:“素质个头!哀家眼光就这么差么!看上萧湛也就算了,霍云琰哪里来的!”
  顺手又丢出去一个苹果,李长德没来得及去接住,捂着耳朵等待着它砸上大门,可到最后也没听到一声响,倒是有个人在说话。
  “太后这次请朕吃苹果怎么不削皮了?”
  我不动声色地趔趄了一下,顺手扶住了李长德。
  重晔脚下生风,却连一个葡萄都没踩着,顺着空挡就这么顺利地进来了,几步到了我面前,看着满地狼藉,若有所思:“太后在生气?”
  我解释道:“不是不是,哀家在逼李长德学杂耍。”
  重晔随意坐下,随口道:“太后也坐吧。”
  哀家就坐下了。
  我儿今日来是来跟哀家商讨几日后去法华寺做法事的事情的,左右就是带好伺候的人,少穿金戴银,朴素为上,顺带让哀家手抄几本经书拿去烧,要是自己抄不了的,也可以找人代个劳。
  我很欢快地接下了这个任务。
  待重晔走了,我招来大珠,给李长德使了个眼色,李长德把一摞经书丢在她面前,我摆出一副欺负人该有的样子道:“皇上的旨意,过几日要做法事,哀家一个人抄不了这么多经书,这点你来抄。”
  大珠为难:“太后,您不是一直嫌弃奴婢字跟狗爬的一样么?”
  我道:“事急从权,再狗爬也没办法,快拿去写。”
  大珠哭丧着脸道:“那小珠呢?是不是也让她一起写?”
  我催促她:“小珠不认字,你让她鬼画符啊,快去快去。”
  这时候重姝自己也抱了一摞经书进来,垒在我那一摞上面,拍拍手上的灰道:“顺带帮本宫也抄了吧。”
  从前我有时候还会一个人默默的嫌弃重姝真心蠢笨,完全跟她那个精明的皇帝哥哥不太像,时至今日,我终于不得不承认她的机智。
  不愧是哀家的好女儿。
  这几天我和重姝两个人一人一本经书意思意思抄了抄表一下心意,期间却也不见重欢来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也在抄经书。
  听重晔的意思是,是时候该委婉的赶重欢出宫去公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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