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想，要不让凌霄过来招呼吧，那些大酒坛子他使点劲也能刷干净。
“你就是展昭新收的徒弟？”白玉堂怎么看怎么摇头，这个实在不咋滴。
贾寅虽然在醉仙楼住了些日子，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体质的关系，他虽然不再挨饿可就是吃不胖。
所以看着白玉堂眼里总觉得展昭的眼光怪了点，怎么给自己找了这么一个纸片一样的徒弟。
“不是，凌霄哥在后面。”贾寅总算松了口气，原来是认错人了。
“原来……”白玉堂收回目光独自喝着酒。
整个二楼，不对，应该说整个酒楼就他这么一个客人。
这么好喝的酒没人欣赏，是有点可惜，不过他到是高兴，他喜欢清静，这里够清静。
另一边，有一个地方可是热闹的很。
大相国寺，原本是香火鼎盛，善男信女还有各方的游客，不过因为公主驾临礼佛，所以这里暂时被封禁起来，毕竟这公主的安全才是第一位了。
可封是封了却不表示这里就冷清了，“啪！”这是第八个茶碗，上官莫言看着自己溅湿了的鞋告诉自己忍。
官大一级压死人，在哪里都一样，全当是给boss当了炮灰。
“你到底会不会沏茶？”七公主赵惠皱眉道。
开封府里出来的人都这么没脾气嘛，虽然她不心疼杯子，可是已经第八个了，掷的手都有些累了。
见公主不高兴了，赵慧身边的宫女帮忙叱责。
上官莫言低头垂首的听着，有的时候一个人的脾气也不见有多嚣张，不过有人纵容着还煽风点火就另当别论。
“对不起公主，小女出身低微，这些活确实做的不好。”
“做不好我们公主要你干么，你还是回去找个能照顾周全的人来吧。”赵慧没说话，可是身边早有宫女领会了主子的意思，于是自然有人出面来说公主不方便说的话。
“回去是不可能的，小女自然用心去学，请公主息怒。”上官莫言依旧低眉顺眼的，不是她脾气有多好，只是她不想跟古人一般见识，这些宫女说起来也是不容易。
可惜推己及人这种事情不是人人都明白，赵慧的贴身宫女仗着有人撑腰，又听见上官莫言居然还说不可能，于是上前一步抬手就给了上官莫言一个耳光，“敢跟公主说不，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是相爷的人，我们公主就不能把你怎么样！”
“公主三思！”脸上火辣辣的痛，上官莫言把“三思”两个字咬的分外清楚。
展昭说了就在附近保护她们，但愿这一幕不要让他看见。
谁都说展昭是个没脾气的人，可是上官莫言却知道那个人的火气其实很大，这要是真让他看见……
事实是，展昭不只看见了而且看的很是清楚。
赵慧摔杯子他不管，他心里清楚，若是看不见他，赵慧多少都会有点脾气，是他连累了莫言。
可是赵慧的人打了莫言他却是怎么都没想到，堂堂一国公主竟然纵容身边的人至此，展昭正想飞身从房梁上下来理论一二，就听见上官莫言“三思”说的分外重，分明就是说给他听的。
身形一顿，展昭捏着巨阙剑的手指有些泛白。
众人都觉得展昭是个好脾气的，从来不会生气，那是因为没人有机会看见展昭生气。
温润的眸子一闪而过的怒意，看着上官莫言脸上的红印心里又是一紧。
“算了，本宫有些累了，你将这里收拾一下吧。”出手打人也不是多严重的事，赵慧没有放在心上。
挥挥手打法了上官莫言，也算是给包拯留了面子。
几个宫女簇拥着公主去了后殿，上官莫言看着地上的一地水渍，抬手摸了摸自己有些肿起来的脸。
果然是人上人，永远都不知道“体谅”二字该怎么写。
找来东西收拾着残局，上官莫言心的气也是难平，从小到大，她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打过，今天却被一个刁蛮丫头打了，真是郁闷的很。
“我来，”身后一只大手伸过来抢了上官莫言手里的扫把，果然还是看见了。
上官莫言退了两步，看着展昭脸上难得出现的表情，呵呵……寒意逼人啊。
“其实，你何必和一个孩子计较。”上官莫言揉着自己红了半边的脸，像是在聊别人的事。
“十七岁已经不算是孩子了。”听声到是感觉不到什么怒气，只是生冷了些。
“一个没经历过挫折的人，几岁都只是孩子。”上官莫言说的平淡。
有些人走的太过平顺，所以根本没机会长大。
俩人都不说话，大殿里只有瓷片碰撞的声音，展昭的心情莫名又好起来，上官莫言就站在他身边，一道淡淡的影子投在眼前，其实，这样俩个人可以有机会安静的相处也挺好。
转过大殿，赵慧还是觉得不是很好，原本她是个没什么城府的丫头，帝王家总有些骄纵，可是今天她的人打了包相爷派来的人，这要是传了出去有辱皇兄的英明，于是赵慧多少有些不快，训斥了刚才出手太快的宫女。
那个宫女叫晓兰，是个从小就跟在宫女身边的丫头。
俩人一处久了，公主的那点心思晓兰怎么会不知道，原本今日想着替公主分担些，要是能把那个相爷派来的女子撵走，没准再来的就是展护卫了。可谁知，这事竟让公主训斥了两句，说她不知轻重。
转过头，七公主让晓兰去给莫言道歉，别让人真把话说到相爷耳朵里去。
晓兰心不甘情不愿的又往大殿走，让她给那么个粗俗的丫头道歉，这话要怎么说出口。
刚这么想着，一撩帷幔，那头佛像前，却看见展昭正帮上官莫言收拾碎了一地的瓷片杯盏。
原来展护卫不是没来，只是没在公主面前出现罢了。
看了一会，又听见上官莫言说公主只是个没长大的孩子，这话岂是她该说的，这不是摆明了以下犯上。
听了一会，晓兰哪里还记得什么道歉的事，转身回了公主身边把自己看到的又说了一遍。
原本想想赵慧觉得还是别为难上官莫言了，也许展昭是真的去办什么案子脱不开身，可是，听晓兰说展昭就在这里，只是躲着不见，还说他正帮着上官莫言收拾残局，举止那个亲蜜。
这是哪里跑出来的野丫头居然跟她争，之前消散了些的火气又被挑了起来。
从小，她赵慧看上的东西还从没被什么人抢走过，上官莫言，你知道自己什么身份吗？
妒火一起，哪里还估计的了那么多。
在晓兰的怂恿下，赵慧公主开始想着法的折腾上官莫言。
原来摔个杯子真的是小意思啊，大半夜的，上官莫言守在七公主的厢房外间，她现在是既困又饿可是还不敢睡。
晚饭前的半个时辰，赵慧找来上官莫言说她的胭脂用完了，让她去西街先买了回来放着省得人家一会关门。
从大相国寺到西街胭脂铺上官莫言用跑还走了进一个时辰，回来的时候正赶上那些老和尚收拾碗筷。
寺庙里的规矩，过了晚饭的时候一律没东西可吃。
本想忍着点等公主睡下自己再溜出去找点吃的，可是天擦黑的时候那个小宫女传了公主口谕，今晚上官莫言值夜，公主若晚上有什么差遣上官莫言听命就是。
大半夜的能有什么差遣，可是有没有的也的守着。
一边正是春困的时节，这样的时候最好就是睡觉，可是上官莫言肚子又饿，又不敢真的睡着。
这厢房是相国寺里的VIP房，里间大床自然睡的是公主，外间一个木头隔栏雕花帷幔的一个小床睡的自然是值夜的人。
平时公主身边跟的都是宫女，今日这小床上躺的却是上官莫言。
和衣坐着发呆，久了上官莫言鼻子里飘进一股香味，该不是饿的出现幻觉了吧？
正想着，一个纸包沁着油迹举到了眼前。
“趁热吃吧，沈记的包子。”展昭已换了一身青蓝色的衣服，向是刚从外面回来。
“这……不太好吧？”上官莫言咽了咽口水，看着展昭放在她手里的纸包。
展昭也不说话，只是走到香炉处撒了些东西在面。
“喂！你干什么？”上官莫言跳起来，他刚才放的不会是……
“放心吧，这是公孙先生配的药，凝神静气帮助睡眠，对身体有好处。”展昭将手里的粉末拍掉，看着上官莫言道，“还不快吃，一会凉了就不好吃了。”
凝神静气？是安眠药吧，上官莫言开始低头吃包子。
一连七天，上官莫言总能偶尔不小心错过吃饭的时辰，赵慧每天不是想起买些这个就是想起买些那个，然后笑眯眯的对着上官莫言说，有你值夜本宫睡的就是安心。
可不安心嘛，展昭每天都会来放些凝神静气的东西在香炉里。
这样一来二去，上官莫言值夜的时候总会觉得肚子饿，然后有意无意的就想，今天展昭又会带点什么好吃的过来。
七公主在大相国寺待了十天，有六天都是上官莫言值夜。
于是展昭每天夜里都会想着法的找些吃的来，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感谢赵慧的帮忙，最近展昭的心情到是格外好。
上官莫言每次吃过东西都会觉得困倦，也许是公孙先生的药粉的关系，于是展昭就坐在一旁守着她。
上官莫言睡觉，展昭打坐，这样一陪就是一个晚上。
赵慧一直睡的很踏实，所以上官莫言晚上自然也睡的很踏实，只有展昭不时会睁开眼睛看看她，然后唇角露出一丝笑容。
晚上睡踏实了，白天赵慧不管怎么胡闹上官莫言也都忍了。
十天一晃过的也算快，只不过，让上官莫言没想到的是，最后来接公主还朝的人庞统。
来的时候迎驾的场面上官莫言没赶上，可是走的时候还朝的场面她却身在其中。
行了君臣之礼，庞统说请公主移驾。
这十天分明知道展昭就在这里，可是赵慧却是看都没看见他一眼，就这么走了总是觉得有些不甘心。她仰起头撇了站在石阶下的上官莫言，眼中的恨意又多了几分，上官莫言，这件事不会就这么过去。
庞统站在一边看着，他到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她，不过也对，这件事是开封府负责，她在这里也是正常。
那天，上官莫言出来西苑，庞统就只当一切都已经过去。
他从来就是杀人，救人的事偶尔为之也就算了。最初的惊艳过后，上官莫言对他来说也不过是路人而已。
是疏离也好，是怨恨也好，上官莫言觉得都可以接受，可是刚才庞统看到她时的神情分明就是陌路一般。
这才几天，原来就已经成了陌生的人吗？
一时间上官莫言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就算她做的有些过分，可是至于这样将她忘的干干净净么？
原来听谁说起，这世间最远的距离不是爱恨而是陌生，原来都是真的。
☆、第八十一章
不管上官莫言高不高兴，这件事也算功德圆满。
庞统护着公主的行驾走了，这边展昭和上官莫言也回开封府复命。
包拯点头微笑着说，本府果然没有看错人，莫言姑娘识大体知轻重处事周详。
估计这些天赵慧的胡闹展昭也都告诉包拯了，上官莫言只能谦和的听着然后笑笑，直摆手说这是应该的。
反正不管上官莫言怎么谦让，包拯就是觉得，这丫头不错，正义聪明还懂得如何变通。
上官莫言反正是后悔的很无力，最后只能坐在一旁听着包拯和公孙策又聊了半天。
从书房出来展昭说要送她回去，上官莫言说算了，反正很近她想自己走走。
其实说实在的，上官莫言的心情不是很好正想着，如果庞统是因为上次她离开的事在生气，她是不是应该去道歉？
展昭沉默了片刻也没再说什么，莫言从相国寺出来好像就不开心，像是有什么心事。
俩人走到大门口，展昭看着上官莫言离开，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一路回到兰桂坊，前脚刚迈进去，上官莫言又退了出来。
左右看了，然后确定自己没走错地方。
往里张望了一下，温如玉正和一个年纪差不多的姑娘在窗边的桌前聊天。
“喂，喂！如玉！”上官莫言尽量小声的叫了两声，然后看见如玉看见自己于是朝她招了招手。
兰桂坊前厅都是人，女孩子多一点，都是二十来岁的小姐模样，谈天说地诗词歌赋还真是很热闹，这是怎么了，她不过离开了十来天，这生意怎么就一日千里了？
温如玉见莫言站在门口朝她招手，于是她和同桌的女孩子说了两句就走了出来。
“怎么不进去啊？”一脚踏出了门槛，温如玉就笑着问。
“这……这是怎么回事？”上官莫言看着屋里的热闹问，她走的时候好像不是这样吧。
看着上官莫言有些紧张的神情，温如玉失笑道，“你还没遇到晓云吧？”
“没有，”还真没遇到，刚才想心事到也没主意该去跟晓云打个招呼的事。
“哦，她不在府里，那一定在对面的醉仙楼，”温如玉会错了意，还以为莫言是说公孙晓云不在开封府里，“最近这两边都忙，所以我们也经常过来帮忙，不过，她在醉仙楼的时候多。”
“哦？”这句话摆明了另有深意，不过她现在想问的到是，为什么生意突然好起来了？上官莫言顺着温如玉的手指看了看醉仙楼，然后接着问，“怎么突然生意就好起来了？”
“这可是五爷的功劳哦，不过还要多谢晓云才是。”
“白玉堂……”他回来了？不过，看如玉的眼神，她好像是错过了点什么，的去看看，“呃，那个，我先过去看看，你晚上要是不急着回去，我们一起吃饭。”
“好，我让小红回去跟爹爹说一声。”温如玉点点头，转身又进了兰桂坊。
上官莫言抬步朝醉仙楼走，这边也一样的宾客如云，只不过这边多是一些吃饭喝酒的客人，没有兰桂坊那边那么雅致精细，不过有钱赚才是最重要的，她开的本来就是酒楼。
大堂吵杂了些，说什么的都有，柜台后面公孙晓云正在记账，也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云小姐，这是……怎么回事？”上官莫言依着柜台看了一眼二楼，好像没看见白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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