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先生，”琥珀托着腮往沙发那边瞄了一眼：“我有种把八田重要的人抢走了的负罪感。”
周防帮琥珀将头发别到耳后，无声地笑笑。
他也有。
这对各怀鬼胎（雾）的酒吧里唯一的一对情侣并没有在一群单身面前无耻地秀恩爱，事实上是琥珀虽然和周防独处的时候下限低了那么一点点，但是果然在公共场合羞耻心还是一如既往——除了握手之外基本所有的互动都接受无能。
不过通过长时间的对话，周防发现了本田君没有说的很多……让人觉得又诡异又奇怪的地方。
“琥珀，”周防终于忍不住了：“一边往那边看一边笑……你是发现了什么吗？”
“诶？没有。”琥珀摇摇头：“我刚刚瞥见电视那边正有人打算突围，我觉得他就算是突围了也肯定进不了这个球，刚刚一看果然没进。”
“这里离电视有十多米。”
“诶，和视力无关。这个球队我姐夫跟我说过，只要是客场换这个前锋，那肯定没办法进球。”琥珀又回忆了一下：“据说假球的嫌疑很严重……别告诉他们啊，他们看得很开心的样子。”
他们自然指得是在看球的那帮人，不过比起这个周防倒是问起了关于姐夫的问题。
“诶，这个说起来好复杂。”琥珀说：“归结成一句话，就是姐夫是个养成爱好者，最后把师姐养成了现在的冰山样。说起来比较可怕的是，师姐年少时也恋爱过，不过姐夫就在一边等到师姐觉得恋爱太麻烦还是平平淡淡过日子吧，最后就和师姐结婚了。”
其实琥珀还是挺羡慕师姐和姐夫的状态，只是一说出来又变得奇怪起来。
果然我还没有足够的口才将师姐和姐夫的故事讲得动人心弦啊。琥珀有些泄气地想，完全没想到其实只是师姐和姐夫的故事太过不正常而已。
刚刚确定恋爱关系不到一天就听到了N次师姐及师姐衍生人物的周防对于琥珀的师姐情结有些好奇——连在对付S4之前都要给师姐打电话求鼓励，这绝对不是一般的崇拜。
不过这些都可以慢慢了解，最主要的是人在这里。
而且很高兴。
草薙往他们这边看了一眼之后发现琥珀的果汁早就喝完了，走到吧台里面草薙笑眯眯地问琥珀想喝什么，如果想要一杯和昨天一样的也不是不可以。
琥珀听到这话本来就白的脸一下子更白了，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顺手拉着周防的外套求救。
“哟，这才多久，就开始在公共场合拉拉扯扯了。”草薙这个时候终于逮到机会：“单独划小角落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好歹顾忌一点大家的心情嘛。”
琥珀乖乖地把手放了回去，顺带把椅子都往离周防远的地方拖了一点。
最后草薙给琥珀倒了一杯可乐，放在长饮的杯子里也很带感。琥珀捧着杯子小小地抿了一口，接着抬头对草薙笑了起来。
“谢谢，草薙先生。”
果然是恋爱之中的人就不同吗。看着琥珀比起平时礼节性的笑容甜美得多的样子，草薙觉得自己就算是冰山也要被这样的笑容给化了。伸出手想要拍拍兔子状态中的琥珀的头，结果半路还是被周防的眼神定住了。
甚是小器。草薙转而扶上吧台，忽然问了琥珀一句。
“琥珀酱，以前有男朋友吗？”
突然间就是这么犀利的问题？！琥珀吓了一跳，眨了两下眼睛：“没有。”
“怎么会没有男朋友呢？”草薙坐在另一边：“你周围的男人视力有问题吗？还是生理上有问题？”
“呃，不是，是我自己的原因。”琥珀高速飙脑细胞，试图把这个问题答得圆满：“我一直宅得要命，不爱跟人说话不喜欢跟别人出去玩，所以一直到大学读完之后都没有什么圈子。等到后来，呃……我当了刑警之后，来往的也就是那些平时需要来往的人，后来师姐嫌弃我实在是不善交际，把我踢出警察厅下放本部顺带也学一下这些。所以到现在，我才会和多一点的人说话。”
不过这只是一个方面——琥珀下放最主要的目的一直只是调查父母的死亡真相，至于其他刑事案件，大部分是给她练手用的。
草薙觉得琥珀的经历很是神奇：“中间就没有人告白过吗？”
“有，不过我拒绝了。”琥珀很认真地说：“我妈妈跟我说，小孩子还是好好学习比较好，所以在读书的时候我觉得会分心就没有接受。刚当刑警的时候忙，也没心思来着。”
琥珀说话的时候眼睛衬着暖色的灯光，闪着非常温柔的光。草薙觉得自己有点扛不住琥珀现下的天然呆，刚想跑，就发觉琥珀拉住了他的袖子。
“不过草薙先生，我也有个问题，觉得草薙先生一定会如实回答我的。”琥珀回头看了一眼周防，又回头看看草薙：“草薙先生可不能骗我。”
依旧是拉长了声音，有点耍赖，又有点乞求的样子。草薙觉得事情不对，和周防对视一眼，最后模糊了话题：“琥珀酱想问什么呢？”
琥珀侧过头：“草薙先生不能耍赖，必须先保证回答的真实性。”
草薙被琥珀看得没办法，艰难地点了点头。
“呐，刚刚我已经跟草薙先生交代清楚了。”琥珀只是盯着草薙：“那么草薙先生，能不能给我透漏一下，尊先生过去的感情状况呢？”
如果可以，草薙希望赶紧坐回时光机，倒回十分钟前，然后能离吧台多远就离多远。
作者有话要说：琥珀的恋爱状态就是这么诡异。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什么的……其实很害人好吗！老子当年要是早恋了现在还用入团吗！！！还有，真的每章撒泼打滚才能有留言的话，我真的不介意让你们看到我精分的OTZ最后，感谢【阿雨】的地雷。=333=
☆、第十六章
“如果想知道，可以直接来问我。”周防这样对琥珀说。
琥珀回答道：“不，我并不想知道。”
刚才草薙各种各种迟疑，最终也没有给琥珀一个答复。在琥珀“你们都是一伙的”的目光下，草薙拿了两瓶啤酒迅速回归了沙发。
周防和琥珀又有了安静的角落，接着便出现了以上对话。
周防对于琥珀的回答颇感意外，并且用疑问的眼神对刚刚琥珀的问题表示质疑。
“尊先生，如果真想知道，我自己就能猜得出大概是个什么样子，而且像是尊先生刚刚说的，我也可以直接去问你，没有必要问别人。只是……如果能借这个问题稍微报复一下这几位明明知道我脸皮薄还要过来调侃我的兄弟，不是很好吗？”琥珀喝了半杯可乐，舔了舔嘴角：“我已经很压制我的报复心了，被吐槽什么的在搜查一课那可是绝对不可能出现在我身上的。”
琥珀的眼神写满了“我忍让我委曲求全”这些可怜巴巴的东西，这让周防又想起了琥珀带着人在门口那条巷子里抓人的场景。那个时候的琥珀眼神坚定，冲在前方似乎无所畏惧，挥手的动作毫不犹豫，像是拿着权杖俯视他人的王者。
王者……周防又仔细看了看抿着可乐喝的搜查一课的镇课大萌神，觉得自己又想多了。
不过这种完全不在意他过去的态度，不得不说，让他有些不舒服。
“你们男人真是奇怪的生物。”琥珀看了看周防的表情，放下杯子：“明明觉得在意前任的女朋友让自己困扰，但是如果不在意的话反而觉得自己不受重视吗。我只是觉得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现在尊先生一心一意喜欢我就好……而且为了不可能重来的事情而争风吃醋，实在是太难看了。”
琥珀说完这些觉得自己的脸开始升温：“呐，尊先生，话说你可不能和我交往的时候和别的人勾搭——男的女的逢场作戏春风一度哪个都不行。如果被我发现了我会果断地甩了您找学姐帮我安排相……”
周防终于没忍住，将琥珀拽过来堵住了她的嘴。
感受着那份甜软，周防想，琥珀刚刚最后那句话，一定是故意的。
参与了那个不太符合想象的通宵之后，琥珀那个“尊&KING&赤王的女朋友”的身份在吠舞罗内部被迅速坐实。而借着某个问题导致周防和琥珀一起出现半径两米之内基本没有人的现象，让周防也觉得还是不错的。
他确实不太喜欢琥珀对着别人露出什么太亲近的表情，尤其是琥珀在下班后那经常把搜查一课征服的大萌神状态，总能把人心里那种柔软的感觉唤出来，忍不住要和琥珀多聊两句。
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
例如现在琥珀就在和十束坐在充满阳光的窗户下聊着小提琴的事——十束最近对这个非常感兴趣，于是每天所有人都要不得不忍受一会儿像是锯木头般的练琴声。琥珀听说了这件事之后，让人意外地表示自己小时候学过这东西，而且水平还不错。
“那琥珀酱现在还会经常练习吗？”十束直接把塞在吧台的琴拿了出来：“不过就算不练习也没关系，稍微指导我一下就好。”
琥珀很不客气地接过琴匣，打开之后看了一下这把琴：“琴不错啊，这么舍得下手？”
十束并不答话，笑着看琥珀沙发上试着拉了一段琴。曲子柔和中带着一点低沉的情绪，像是用线一丝丝将人的心缠住了一般。过了几个小节之后，琥珀拿琴弓的手换了个角度，转而换了个角度。
也换了支曲子。
异常热烈欢乐。
就连一旁不怎么关心这些的周防也能发觉出琥珀的演奏水准非常高——不仅在各种转换之间游刃有余，还能在演奏的空档中瞄他一眼。
“真的相当厉害啊，琥珀酱。”等琥珀将琴还给十束之后，草薙这么夸奖了琥珀。
“小时候我爸妈成天去做实验，我就练着打发时间。”琥珀揉了揉脖子，然后转过头凑到周防身边：“尊先生，求表扬。”
在草薙一脸黑线的状态下，周防摸了摸琥珀的脑袋：“很好听。”
草薙还打算调侃琥珀两句，不过琥珀这时候手机要命地响了起来。本来瞬间黑脸的琥珀看着本田君的来电显示，硬是把怒气值一点点压了回去，看着周防指了指外面就拎起衣服往外跑。
“尊，养了快半个月的兔子了，你有什么心得吗？”草薙看着周防过了好一会儿都没把心思转回来：“例如你的自控力得到了非常严峻的考验？”
周防默认了后半句，接着反驳了前半句：“不一定是兔子。”
在搜查一课有一条只有内部成员才知道的事情——平时想要调·戏骚·扰玩·弄课长酱的家伙通通都会用平子的手机打过去，因为平子的手机每月套餐总是用不完。所以，一旦其他人开始用手机联系课长酱，那必须是出大事儿了。
琥珀匆匆忙忙赶到现场，大老远就看到本田君青着脸在等她。小跑两步上去之后，本田君用一种很警惕的神色看着琥珀。
“课长酱，你又改走柔情路线了吗？”
“在案发现场这种严肃的地方谈论没用的事情你难道不怕死者气得爬起来带你下去免得你浪费市民的税金吗蠢材！”琥珀白了本田君一眼：“先跟我说下现有的情况人到了就先开始做事既然能在休息日把我拉过来这个凶手我绝对不放过！”
本田君看着开启了刑警模式，说话连标点符号都不打，怒气值MAX的课长酱，狐疑地摇了摇头。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是看起来非常恐怖的自杀罢了。琥珀从那个满是血的仓库里走出来，摘了手套看着士气不振的部下们。
“不要这样，毕竟在我们没来之前，对于这些人来说也都是好可怕好可怕的命案啊。”琥珀总觉得自己身上还带着血腥味儿：“这也从侧面教育我们，没有专业知识的错误自杀方法只能让自己死得又难看又痛苦，还会给办案刑警造成心理上的巨大压力。”
刚刚那位死者手里还握着刀，脖子上的动脉处分别有好几道割伤，仓库的墙壁上全部都是喷射状血液——凭借着动脉的压力血液被喷到几乎每一处，整个房间就像是被血液刷过一样。而死者在意思模糊中又割破了自己的喉管，最后在剧痛中慢慢死去。
在听闻死者是个抑郁症患者之后，这个案件基本上就定下来了，只差最后的收尾工作要做。
基本上所有人都被这个现场搞得有点心情郁郁，琥珀也不例外，尤其是她觉得在这么好的天气里遇到这种事，就算是被抱在周防怀里，也要缓好一会儿。
在做什么呢……琥珀拿出手机来看着屏幕，刚刚打开电话簿，最后又关上了。
刚刚见面又打电话，会腻的吧。
琥珀将手机收了起来，抬头看了看眼神怪异的部下们。
“……你们要反吗。”
搜查一课的人平时的确和课长酱认真地学习过许多知识。例如一个人忽然改变了正常的状态，做出很多和性格不符的事情，就一定发生了什么诱导他改变的事情。
“课长酱平时不会穿这样的衣服，今天太明媚了。”
“课长酱平时出现场都是鸡血模式，今天竟然有点不愿意。”
“课长酱平时思考的时候绝对不会看手机的，今天看了很多次了。”
……
“所以你就在部下们的逼问下，说自己去相亲了。”
平淡的语气，还有非常巨大的压力。
“形势严峻，这帮家伙当时眼睛都在放绿光，被他们知道我有了男朋友绝对会被吐槽至死的！”琥珀捂着脸：“我当时在脑子里闪过相亲的话，穿漂亮一点的衣服、正在说话被打扰了对人感到抱歉所以没鸡血、看手机希望打电话去道歉都是可以解释的吧！”
周防靠着窗，看着窗外的天空，没有发表意见。
“尊先生……”琥珀拉拉周防的袖口：“我不是故意隐瞒的。”
袖口被抽走了，周防依旧没有看她。
比起刚确定之后立刻带她遛了一圈的周防，琥珀觉得自己现在的确看起来一点诚意都没有。琥珀也知道现在身处在她家里，周防才会有一点脾气，而出了门，一直是他在照顾她。
只要是人，都希望自己真心的付出，能够得到回报。
“我不只是不想被吐槽而已，尊先生。”琥珀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