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当时年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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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当时年纪小-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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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当然知道!我真的希望你能接受邀请。”    
     只瞳说:“等你真正见了我再做决定好么?”    
     我很坚决:“只瞳,明天下午三点我在哈根达斯门口等你,我会一直等,不见不散。”说完,我匆忙地下线,担心她又要说出什么拒绝的理由。    
    我一整夜翻来覆去,因为紧张和兴奋让我根本无法入睡。但我决定,无论如何,明天我会在哈根达斯等下去的。我有预感,只瞳一定会来。    
     我比约定的时间提早了十分钟来到了哈根达斯门口。烈日炎炎,我抹着汗在店门外足足等了只瞳半个小时。我真的有点灰心了,难道她不来了么?    
    又过了十分钟的时间,只瞳终于出现了。她慢慢地向我走来。她说:“原来你就是吭歌!”我的心跳得快极了,我说只瞳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隐瞒你。只瞳低下头,长发披散下来,连她的另半边脸也遮住了。    
     我说只瞳你怎么了?    
     只瞳抬起头来,她说:“吭歌,你先认真看看我,然后再决定要不要请我进去。请你看我看仔细!”说着,她撩起了那半边遮住眼睛的长发。这次,我看到了她完整的容颜,鹅蛋形的脸庞,弧线优美。但我马上就发现了,只瞳的那只眼,那只一直被头发遮住的眼,它浑浊而黯淡。而只瞳的另一只眼,此时正晶亮无比地注视着我,泪水早已充盈了眼眶。我顿时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了,我顿时明白了为什么她要叫做“只瞳”,为什么要那样距人千里了。    
     我的心一阵刺痛。我牵过了只瞳的手,不说话,只轻轻地推开哈根达斯的门。我和她面对面地坐着。服务生很快就给我们上了冰淇淋。    
     只瞳说:“吭歌……”    
     我说:“只瞳,什么都别说。”然后,我舀起一小勺的冰淇淋送到了只瞳的嘴边。只瞳看着我,含住了那口冰淇淋,一颗泪滴落在清水杯中。但我知道,那是和冰淇淋一样幸福的眼泪。    
    


第三部分昙花开过那一夜

     之所以爱上昙花,全然是因为那个叫做邵安的男人。    
    昙花开过那一夜    
    作者:花之痕    
     之所以爱上昙花,全然是因为那个叫做邵安的男人。    
     很多年以前,我们是邻居。那时的我还是扎着两个辫子的小女生。而他,大了我六岁,那时已经是个英姿勃发的青年了。    
     邵安是一个很帅气的男孩。而我一直是个腼腆的女孩。放假的时候,我常常会跑到阳台上,凝视他远去的背影,心里卑微而快乐地满足着。我想尽了办法地让他能够注意到我。比如我估算准了他每天出门的时间,和他几乎同时地打开房门,然后我就可以看到他冲着我微笑的眼睛。他露出雪白的牙齿,笑着经过我的门前,摸摸我的脑袋:“你好,可爱的小姑娘!”而在他即将下班的时候,我会很主动跑进厨房,看看酱油瓶什么的是不是空了,然后开心地拎个瓶子下楼,再次制造和他的偶遇。我的一颗心为他悸动在年少的十四岁。可他并不知晓。    
     直到我高考的那一年,那年我十八岁了。    
     暑假的一个深夜里,四处有青蛙和知了永无休止的鸣叫。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为自己的高考成绩忐忑着。    
     这时,我听到了邵安高声的喧嚷。他兴奋地叫着:“大家快来看呀,我家的昙花开了,我家的昙花开了!”    
     他家的昙花开了!昙花,这种我听过无数次,却从未曾见过的花朵引起了我的好奇。更重要的是,他的兴奋的情绪感染了我。    
     我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从床上一跃而起,穿着睡裙跑到了隔壁。他的家里已经有了好多的人,都来欣赏这难得一见的昙花开放的胜景。    
     我的目光穿透人群,久久地盯着那些绽放的昙花。美丽的花朵大如茶碗,外层花瓣有淡紫色的条纹,里层花瓣则莹白如雪。我为这样的华美而惊叹了,竟然忘记了时间是如何一分一秒地走过。    
     但遗憾的是,昙花开放了三个小时,即匆匆掩面而去,悄然消失。人群渐渐地疏散开来,人们打着呵欠,陆续回家了。    
     而我,却仍然徘徊花前,不忍离去。隔着花叶,我忽然看到了邵安凝视着我的眼神。那一刻,我似乎听到自己心底花开的声音。心花在那一瞬间为他怒放。事隔经年,却清晰依旧。他的眼神从此再也没有在我的心底消失。    
     只是昙花开得太晚。那时已经有个美丽的女孩时常出现在他的家门口,笑容甜甜地与他出双入对了。不可否认,他们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但这样的一道风景却灼痛了我。整个夏天,我不快乐,邵安那一双深邃的眼,在心底起起落落。    
     夏天快要过去的时候,我接到了外地一所院校的录取书。    
     临走的那一天,父母帮着我把行李搬下楼。邵安和他的女友正好上楼,女孩紧紧地挽着他的手臂,满脸幸福的微笑。邵安看到我,颔首微笑说,你上学啦,多保重呀!我道了谢谢,不敢直视他的眼睛。那个瞬间,那个女孩的笑脸已经把我的心撕扯为千丝万缕,不复完整。    
     我觉得自己是最最失败的人,还没有恋爱,便已尝到了失恋的滋味。    
     进了大学,我给自己立下了不谈恋爱的规矩。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许是为了祭奠一份最纯白无瑕的情感吧。那些对我有好感的男生终究在我冷若冰霜的态度面前败下阵去。    
     就在大二的那年,收到了妈妈的来信,她告诉我,隔壁的邵安哥哥结婚了。我把信翻来覆去地看了又看,然后默默地流泪。那个昙花开放的夜里,曾经有那样的一双眼睛凝视过我,从此,那永远是属于别人的眼睛了。昙花只开一夜,是不是爱也只现一瞬。    
     后来,我们搬了家。大三放假回家去的那一年,我在新居里也摆上了一盆昙花,我要有属于自己的昙花。我更想能够拥有一盆长现不衰的昙花,尽管这听来像是一个白日梦,可我却开始为了这个梦想而努力。    
     因为昙花的缘故,我认识了生物系的阿陶。他是一个开朗的男孩,也有一双明亮的眼睛。他看着我的时候,我竟会有一种恍恍惚惚的错觉。但我明白,他终究是阿陶,不是邵安。    
     又是一个夏天的夜晚。月痕悬柳,摇落了一地细细碎碎的花影。我一个人漫步在校园的玉兰树下。四周有情侣耳鬓厮磨,也有夏虫的低语呢喃。但我却没有丝毫快乐的情绪。    
     不知道什么时候阿陶已悄悄走到我的身边。他低声地叫我:“小凡。”    
     我回过神来,看到他凝视我的双眸。忽然一阵酸楚漫过心头,已渐渐沉淀的往事只一刹那就复苏过来。我低头,问阿陶:“找我什么事?”    
     阿陶没有发现我的不安定的情绪,欣喜地说:“小凡,你知道吗,昙花真的可以常现!”    
     我惊异无比,我说:“阿陶,你不是开玩笑吧?昙花真的可以不止开上一夜吗?”    
     阿陶点头笑:“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我开心极了,缠着他快点教会我。    
     阿陶却忽然变得羞涩起来。然后鼓起勇气,定定地看住我,他说:“小凡,你可以答应我一个条件吗?”    
     我说只要昙花不只开上一夜,别说一个条件,就是一百个我也答应。    
     阿陶走过来,忽地就牵住了我的手:“小凡,我只要你答应做我的女朋友,好吗?”    
     他的大手温热有力。我没有抽回手来,任凭他紧握不放。    
     我和男友阿陶开始了对昙花的栽培实验。    
     阿陶有一天兴冲冲地买了一盆令箭荷花回来。    
     我疑惑不解,大声嚷嚷:“阿陶,你这个喜新厌旧的家伙,昙花你还没侍弄好,怎么又开始养令箭荷花了?”    
     阿陶轻轻地拧我的脸蛋:“傻瓜,当然是为了昙花而买。知道吗,我学到了一种昙花栽培技术,需要用令箭荷花来嫁接的,你等着看结果好了。”    
     我高兴地吻了一下阿陶。昙花,我钟爱的昙花,你是不是真的可以从此不再是一个短暂的神话。    
     用来嫁接的昙花和令箭荷花都需要是有一定花龄的植株。我们的花都尚年幼,所以只好先让他们各自成长。    
     花还没有长大,我们的大学生涯就结束了。阿陶留校任教,而我回到了自己的家乡工作。四年时间,也不过是弹指瞬间。    
     和阿陶分别的时候,阿陶先掉下泪来。阿陶紧紧握着我的手,眼泪滴在我的手背上,濡湿但却温暖。他说:“小凡,等到昙花盛开的时候,我就来看你。带给你的最好的消息。”    
     我点头,轻轻拭去手背上已渐冰凉的那滴泪。我不知道自己惦记昙花是不是要比惦记阿楠多一些。    
     再次踏上家乡的土地,千般思绪一齐涌上了心头。四年前那个熟悉的场景又异常清晰地浮现在了眼前。回到家里,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看昙花。它在阳台上孤寂地呆立着,恹恹的,没有一点生气。我和阿陶的昙花可以开上不止一夜吗?我不禁惶惑了。    
     分别以来,阿陶从来没有停止过对我的问候。他看天气预报的时候,总是看我这个城市的。常常接到他的电话。他说“小凡,明天有雨,出门要带伞!”或者就是“小凡,明天冷空气下降,记得多添衣。”我就这样心安理得地接受着阿陶一点一滴的关爱,却仍旧无法忘怀邵安那摄人心魄的眼神。    
     那一天,我终于走上了那条好几年没有走过的熟悉的街道。这里,曾经是我居住的地方,曾经有我今生第一次见过的昙花。    
     邵安的家还在那里。他不在。我向他的母亲问好,装做不经心地问:“邵安哥哥还好吗?”    
     邵伯母笑着说:“谢谢你,很好,孩子都一岁半了,在里面睡觉呢。”    
     我的心陡然下坠,不甘心地又问:“你们家现在还种昙花么?”    
     邵伯母带我来到阳台上,指着一株干瘪的植物说,你邵安哥哥成家了,就没顾上那些花花草草了,这不,都快枯死了。    
     我看着那株寂寞的昙花无言以对。心底深处的那一眼神逐渐一点一点地黯淡了下去。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在想,不知道阿陶是否还在继续关心我们的昙花?会不会我走了以后,那些昙花也这般枯萎了呢?如果昙花终究只能一现,又何必奢望爱情可以永驻呢?    
     我的生活继续波澜不惊地一天天过着。我不再关心阿陶是是不是可以种出不止开上一夜的昙花。只是阿陶依然不知疲惫地当着他的“天气预报员”,没有丝毫的怠慢。    
     夏季又至。阿陶在某一天的凌晨六点拨通了我的电话。他的口吻激动无比,他说:“我们的昙花开了!我们的昙花开了!”    
     我在睡意朦胧中,冷冷地回答:“开了就开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阿陶的那一边刹时没有了动静。良久,我听到他那边搁下了电话。    
     就这样和阿陶断了联系。阿陶后来再也没有给我来过电话。    
     我没有看天气预报的习惯,有时清早起来着了凉就感冒了。我开始无限怀念拥有阿陶的日子,怀念他明澈的眼,他温热的掌心,他落在我手背上的那滴泪,还有那每一次的天气预报。原来不经意间,他已经占据了我的生活,不可或缺。我多像是阿陶所精心护养的一株昙花,有了他的呵护,我才生长的茁壮。可我,却只在他眼前绽放了一瞬,就杳然无踪。    
     两个月过去了,完全了没有阿陶的消息。我决定去找回阿陶。    
     我在阿陶的宿舍前敲了半天门。阿陶的门没开,对门的刘老师开门了。他看到我显得很吃惊,他说你不知道吗,阿陶出国留学了。    
     我说那他还回来吗?    
     刘老师说,他说明年暑假他要回来看昙花,他还留了钥匙给我,要我帮他给昙花浇浇水,说来奇怪,人家的昙花开上一晚就谢了,他的昙花今年开了三天,真是奇迹呀。    
     我的心强烈地震了一下。想了想,请刘老师帮我打开了阿陶的门。他的屋子里除了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其余的空间都被大小的花盆占据了。每一个花盆里种植的都是我最熟悉的昙花。我的眼睛逐渐朦胧起来……    
     我请刘老师转告阿陶,暑假的时候请他到我的家里来看昙花。    
     我雇了车子,把昙花统统搬了回家。我想,我一定能等回我的阿陶。    
     我开始精心地照料那些昙花。满怀期待地等着昙花的开放。花再开的时候,阿陶也要回来吧。    
     果真,又一个夏天到来的时候,满屋的昙花开放了。我守着花儿整整一夜,祈祷着它开得久一点,再久一点。天渐渐亮了,而昙花依旧灿烂无比,未减半分颜色。我看着看着,就掉下泪来。阿陶,你在哪里?你会来看你的小凡和昙花吗?    
     一天。两天。三天过去了,阿陶还没有来。我不知道昙花还能开上几天。    
     第四天的时候,我接到了阿陶的电话。一个熟悉的声音对我说:“小凡,明天你那里是晴天,我们可以一起沐浴阳光吗?”    
     我哭出声音来:“阿陶,我们的昙花开了,你在哪里,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    
     阿陶说:“傻瓜,开门,我这不是看你来了。”    
     我尖叫着,冲到门边,迅速地拉开门。阿陶清清爽爽地站在了眼前,带着他最干净透明的眼神。    
     我上前,紧紧地抱住了他,贪婪地把吻印在他了的唇上。有温热的液体,湿润了我的面颊。我知道,那是阿陶的泪。阿陶说:“小凡,我一直相信,终有一天,我会走进你的生命。”然后,他回报给我更加热烈的吻。    
    我们的身后,是满屋粲然的昙花,绽放在阳光之下,纤尘不染,昭示着旺盛的生命力。    
     这一次,昙花一共开了五天。昙花终究还是谢了。但是我知道,我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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