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化菩提--我只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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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化菩提--我只为你-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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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床对面挂着一个牛骷髅头。桌上放着一个红斑点的小猪存钱罐,略一回想就想起那是N年前逛街时偶然买的一对,她一只他一只,没想到现在还留着。窗外两颗银杏树,长了七年还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样。置身于熟悉又陌生的环境里,妞妞莫名紧张,有种明知道是做噩梦却怎么也醒不来的恼火和恐慌。
  “是不是头疼?”覃为看着她紧锁的眉宇,眼底满满全是怜惜。“帮你揉揉。”
  “不用!”她触电似的避开他的指尖。“昨晚我不是跟莫梓彧喝酒吗?怎么带我来这儿?什么意思啊你。”
  “那时候快一点了,我怕送你回家吵着你爸妈,所以带你回来。”
  “你怎么知道我在酒吧……莫梓彧打的电话?”
  “嗯。”
  莫花花你个大变态!暗骂一句翻身下床。
  他拉住她:“去哪儿?”
  “回家!”身上衣服都还整整齐齐地穿着,她忍着头痛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左手臂穿进右袖子,弄了半天也没搞清楚怎么回事,气得边骂边挠头发。
  “你慢点别急。”他哭笑不得,伸手帮她整理衣服。
  手刚触到衣角,她猛地后退。“别碰我!”
  覃为一愣,嘴角的笑容僵住,不明白她态度怎么一下转变了。“妞,我们谈谈。”抓起他的手拉到椅子边。
  “没什么好谈的。”她甩开他,外套斜披在肩头往门外走,手又被捉住。
  “我有话跟你说。”
  “不想听!”
  “听着。”耐心快告罄了。
  妞妞呼地转身面对他,尚有醉意的大眼里点点怒火。“你以为你是谁,哦,你想说我就得听是吗,我又不是你公司的员工你也不是我老板,凭什么!”
  “昨晚你说的忘了?”
  “说什么?”
  “你说你一直在等我回来,我们……”
  “放屁!”她立即疯了,怎么可能说这种恶心死人的话。
  “你明明就说了怎么不记得?”覃为急了,声调不知不觉跟着扬高。“你跟我说大学有人追你,但你不同意,还说早就有男朋友了,跟人相亲也是想气我……”
  “胡说八道!你把我弄这儿来就是想跟我说这些莫名其妙的事?什么时候说过,哼?我什么时候说过?”
  “酒醉的时候。”
  “哈,我一喝酒就睡觉,睡那么死说梦话不成?”
  “在你睡觉之前说的!”
  “我睡觉之前在酒吧喝酒!跟莫梓彧说的?莫梓彧再电话转述给你?怎么可能!”
  “当然不是!你喝醉了我接你回来,你的的确确跟我说的。”
  “喝醉不就睡着了吗,还能说什么鬼话!”
  “喝醉之前!”气糊涂了没发觉讲错了话。
  她马上抓他的语病:“喝醉之前我跟莫梓彧喝酒,难道你变成他的样了?骗人也不是这么骗的!”
  “我没骗你!”
  “没骗我我能清醒的时候说醉话?又不是疯子!”
  “你那时候不清醒……”
  “不清醒你还带我来这儿什么意思?覃为你说你什么意思?把我当成什么人,趁着我喝醉带我回家,你跟外边那些男人有什么不同……”
  “闭嘴!”他怒喝,“越说越没谱!”
  她更怒:“干什么骂我?!你做错事你还有理是吧!”
  “你,我没……”覃为气得脸色发青,他本就口拙不擅长争吵,这会儿被她绕得脑子里一团麻,嘴张张合合就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什么你?没话了吧嗯?没话了吧!我告诉你覃为,我不会再上你当了,你他妈爱怎样就怎样,别来烦我!”一激动也顾不上使用文明语言,拖拉着大头皮鞋暴走。
  这丫头还学会骂人了!他扣住她的手腕:“你别走。”
  还敢拦她是吧,没轻没重的老是抓得她手疼,妞妞恶向胆边生,一脚踹向他的小腿胫骨,力道不算大,鞋子也不是尖高跟,但应该够他疼的。果然他倒抽口气,弯腰去摸踢到的地方,她趁机挣开手,再落井下石地推他一把,楞是把人推倒在地。开门、摔门、下楼、跑……一气呵成。
  “……妞?”覃为站起来追出去,人已经拉开客厅大门了。“沈思琪!”
  “叫冤!”怒火中烧的声音远远飘来。
  周一上班,天骥公司的十六楼又笼罩在愁云惨雾当中,某老板重新当回恶毒地主挑长工们的小毛病。业务部经理助理穿着当季小短裙上来送报告,进去时亮丽光鲜,出来时打了霜的茄子似的。李秘书同情地问怎么了,她眼泪汪汪地指着手里资料:“这儿弄错了,叫我全部重新打。”
  原来平方米的那个小2字没打成上标,直接变成“米2”,也难怪老板发火。可怜啊……可怜公司一票春心荡漾的小姑娘,对着黄金王老五的帅老板动心不已却找不着追求方向,还要被骂。一抬头看见门口进来的人。“啊,上总等会,覃总在里边……”
  “嗯。”谨言没注意她话里的暗示,推开门刚踏进办公室立即倒退两步,下意识捂住鼻子嘴巴。整个房间烟熏雾绕好似着了火,火中央坐着一个喷火怪人。“李姐有灭火器吗?”
  被问对象想笑又不敢笑,面部表情僵硬。
  “熏不死人!”覃为低声骂,起身打开窗猛吸两口新鲜空气。吩咐秘书把桌上的烟灰缸收拾了再倒杯茶来,扭头看到他还站在门外。“还站那儿干嘛?”
  “我要活不到七十岁一定是你害的。”谨言喃喃抱怨着进来关上门。
  “关我屁事!”
  “语言文明点,这是你公司。”
  “我就一流氓文明个屁。”娇娇弱弱的小女生都开口骂人踢人了,哪还能找到文明。抓过打火机打了两下没打着,随手一丢。“妈的什么质量!”
  “你轻点,打火机乱扔会爆炸。”
  “谁说的?”
  “一一。”
  覃为噗一声笑了。“这么轻轻一扔能爆炸?又不是手雷。她就喜欢骗你这种好骗的。”以前丁一一没事干就喜欢吓唬人,什么可怕说什么,他还真信了。
  “这丫头……”谨言摸摸鼻子苦笑。
  “再说我这不是塑料壳的。”ZIPPO的精钢制作,里面盛煤油,要能这么轻易爆炸厂子早倒闭了。再打一下,着了,抽了支烟点燃,美美地吸一口再慢慢吐出。“还是老牌子好。”
  谁刚刚骂质量不好?脾气反反复复的。“你别老抽,烟都让你当成饭了。给,”谨言从包里拿出分析报告书推过去,“抓紧看有哪儿不合适,多留点时间好做修改。”他在郊区拍了块地打算建成商务中心,但公司是做贸易出身,对房产不是很在行,而天骥在这方面最拿手,所以干脆两家合资。
  覃为接过报告翻了翻,眉头紧锁,指间夹着的香烟燃出一大节烟灰,悬在纸张上摇摇欲坠。一只手突然抽走报告,他猛地抬起头。
  “别把我辛苦弄出来的东西给烧了。”谨言对他的心不在焉简直痛恨,对着一大片空白也能研究那么久。“说吧,怎么回事?”
  烟头按在烟灰缸里,他搓搓脸,张了张嘴却又没说话。重新点了支烟才说:“我都不知道怎么办好……”
  谨言没说话,静静等着下文。
  “你说女人心里都想些什么呢……前天她亲口跟我说她一直在等我回来,本来我还想事情就这么定了,结果她醒来说什么也不承认。”看他一眼,发现他有点不太明白,补充道,“她在02喝酒,醉了,莫梓彧打电话叫我去的。”
  “你是说,妞妞在莫梓彧的酒吧喝酒,醉了,你把她带回去,她跟你说了心里话,但是第二天你问起她,她却不承认自己说过?”
  “嗯。”
  “哈哈!”谨言暴笑,“你忘了,她就是喝醉酒死不承认的那种。”
  “你还笑……”话到一半收住,覃为想起某年的凉鞋事件。
  “忘了?那次她自己扔了鞋子找不到,非怪我们喝醉酒没关门被人偷走了,还跑去垃圾桶那儿看,后来还是你给她买的新鞋。”
  哪会不记得,差点没把人气疯。“这么多年她酒量就没点长进?”怎么说也进入了社会,平时跟同事朋友聚餐什么的,难道滴酒不沾?
  “能有什么长进,她又不爱喝酒。”
  覃为头皮一阵发麻。“可她明明说了……她怎么能……”
  “下次再有这种情况记得拍照录音,别让她翻供。”
  眸光一闪。“下次?”
  “哎!”谨言被他眼里的算计吓着了,“我就是随便说说,你可别想着再把她灌醉套话啊。你要真敢这样,她真能随便找个相亲对象结婚了事。”
  覃为崩溃了:“那我怎么办哪!”
  “怎么办,凉拌……”
  “……”他算是发现了,这人越来越往丁一一的方向发展,话多,八卦,爱凑热闹。以前多像天使不食人间烟火啊,现在下凡了。
  “哎,刚我进来的时候碰到一个职员,”谨言凑过来一副三八兮兮的模样,“哭着呢,被你训了?”
  他果然有当娱记的潜质!
  这孩子又不对劲了。明月倚在门边看卫生间里某人洗衣服,内衣内裤扔进盆里,舀一勺洗衣粉,然后两只手伸进去揉啊揉。“请问,”礼貌地敲敲门板,“这是干洗的新方法吗?”
  妞妞啊一声。“忘了放水了。”水瓢伸进桶里。
  “Stop!亲爱的那是脏水!”桶里水是上次洗衣服留下的,好用来拖地,这是妈妈们交代的节约能源的好办法。“干哈捏洋的二症滴……”
  “去趟哈尔滨整得跟赵本山似的。”她可在吉林待了四个春秋。
  “呵呵……还是你说的地道。怎么回事,大姨妈来了?不对呀,”明月掐着手指喃喃,“你跟我差不多时间,上回四号,现在才到月末,哦……”
  “内分泌失调。”妞妞替她把话说完。拧开水龙头往盆里放水,哗哗声像心头的烦恼流不尽。“问你个事,我喝醉酒是什么样?”
  “没见过,你都不喝酒。”
  “那你说一般人喝醉酒是什么样?”
  “睡觉。”
  “酒后吐真言是真的吗?”
  “应该是吧,不过我们同学喝醉了就耍酒疯,又唱又跳差点跳脱衣舞。问这个干嘛,同事让你喝酒你怕出洋相啊?”
  “呃……”妞妞额头直冒虚汗,赶紧转移这个敏感的话题,“你不是说给我带好玩的吗?”
  “呀!忘寝室了。”一拍脑门,“包里还有列巴,就是那种俄罗斯人吃的面包。”
  “等会拿回家放冰箱,放你们寝室要坏了。”
  明月冲天花板翻眼睛:“不想去学校。”
  怪了,这副表情……“什么事啊?”
  “没有!”
  倒掉盆里的泡沫换清水,妞妞隔两秒抬头看她一眼,眼神充满谴责。
  “行了告诉你吧。他去我们学校了……我说徐向东。”她绞着手指头表情又羞又恼又喜悦,很复杂。“中午去的,我刚去食堂打饭,他送了束花给我,然后……念诗,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然后要请我吃饭。我说我要在学校吃,下午还要听讲座,他就说晚上吧,我说晚上要查资料写文章,他就说下次吧。走了。”
  人在暴笑时完全没有任何形象,妞妞直接坐到湿漉漉的地上打滚,抱着肚子说不出话来,只知道倒抽气。
  “我都没脸去学校了妞妞……”明月捂着脸想哭,“我们同学都看见了。”
  “哈哈……哈,他怎么不念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实在没法想象黑社会举着花深情款款地对女孩念唐诗。
  “靠!”一捧水当头淋下。
  妞妞奋起反击,四月末的天气多凉啊,两个傻妞浑身滴答着水,冷得瑟瑟发抖还互相泼着玩,打喷嚏了都不停手。客厅手机响了老半天才听到,妞妞边躲边叫:“唐诗东来电话共此时了……”
  “讨厌。”明月嘀咕着擦干手过去接电话。“老大?”脸色凝重起来,“……知道了!”转身朝落汤鸡喊,“妞妞快换衣服,一一提早生了。”

  45 小生命的诞生

  气喘吁吁跑到医院四楼,覃为已经站在手术室门外了,还有一只大个子野兽在走廊里飞来飞去,见到她俩立即改变路线直飞过来。“怎么办怎么办她不让我进手术室她不让我看怎么办怎么办……”
  妞妞明月面面相觑,真好,又诞生了一名马大叔。
  “她不让我陪怎么办妞妞你说怎么办……”
  “谨言呐,”眼前金星直闪,明月掰开肩膀上猛摇的两只大手,“我是明月啊。”
  痴呆地看了她几秒,即将当上父亲的人转身摇男同胞:“她不让我陪着她怎么办……”
  “坐下!”覃为耐性不好,一巴掌把他按到椅子上。
  明月撞撞老大的胳膊。“兴奋成这样?”也太夸张了吧。
  “当爹了嘛。”牙缝里挤出四个字。
  本来丁一一的剖腹产手术安排在下个星期,今天晚上谨言扶着她在路边溜达,因为天黑没注意踢到台阶震了一下,当时就感觉要生了。四位家长恰好都回大院去了,准爸爸吓得六神无主,掏出手机不管三七二十一拨到覃为那儿。覃为比他镇定,一边拿上钥匙跑去车库一边告诉他不要慌,先把人放到平坦的地方再叫救护车,如果来不及就喊人帮忙……
  “准备了十个月就这样?”明月拧眉看着准爸爸,“老大经验比你还足。”
  “谨言哥你歇会,肯定没问题。”妞妞担心没等一一出来,他已经把自己弄成精神病了。
  “她不让我进去陪她。”他翻来覆去就这句话。
  “血淋淋的你进去看什么!”覃为忍不住骂,“看你急成什么样,等会晕了医生还要来救你,说了没事就没事。”
  血淋淋?谨言脸色更白。
  “你别吓他。”妞妞瞪覃为一眼,“给阿姨他们打电话了吗?”
  “打了,等会就过来。”
  准爸爸又在嘟囔:“她怎么不让我陪她?我能进去的,一辈子就这么一次都不让我陪着她……怎么还没出来,完了没有到底完了没有……”
  “你安静点!”覃为真想一拳揍晕他。
  谨言无视他兹兹冒火的眸子,一改往日优雅风度继续上演马大叔的绝招,满头大汗不停地走,两只拳头攒得紧紧的,时不时放到嘴边咬,太阳穴和脖子上青筋突突直冒。明月忙着安抚他,幸亏她做学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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