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化菩提--我只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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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化菩提--我只为你-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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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球赛看到中场休息,忏悔的人回来了,晕晕乎乎被拖到桌边砌长城。今天他完全不在状态,连接放了几次炮,最后一次居然扔掉一个八万,大钟笑咧了嘴哗啦啦把牌推倒。“清一色!”东子后知后觉争辩出错牌了,大钟不干,骂他没牌品。
  “不玩了,两小时就他妈输五千。”东子骂骂咧咧地起身,“小谢你过来替会儿。”拎了两瓶啤酒坐到前厅看电视,远离那帮趁火打劫的家伙。
  “下午干嘛去了?”覃为冷眼看他。
  “嘿……有事。”
  “邓明月没回家啊。”
  “没,在她小区……”露馅了。东子闭上嘴,嘿嘿笑着摸脑袋。
  覃为从茶几底下摸出烟,扔给他一支。“还跟人说忏悔去了,有你这么三天两头忏悔的吗?”她们那栋楼又不是教堂,妞妞也不是神父。
  “老大英明。”
  “别给我打马虎眼。我跟你说,要只想玩玩,找别人去。”
  “我哪敢,”他郁闷地嘟囔,“她一女博士我玩得起吗……”
  “你要真想跟她相处下去,以后少跟那些女人混一起。邓明月跟她们不一样,她干什么都认真,你别惹了她到时候又说不行。”
  “你跟沈小姐说的一样。”
  “嗯?”
  “我下午找邓明月看见她了,她俩都在。”
  “没回家?”
  “没。”东子回头看一眼,房间里打麻将的旁观的吵吵嚷嚷叫翻了天。“我从张总那儿回来经过她们小区,顺便进去看看……”把事情经过描述了一番,当然略过亲吻那段插曲。
  “妈的,那小子真恶心。”覃为嫌恶地掸掸烟灰,“你没揍他?”
  “揍他干嘛,那种无耻男人,当初甩了女朋友现在好意思跑回来吃回头草,以为人人都得等他呀?揍他嫌手脏。”
  覃为一怔。电视里正重播火箭对湖人的比赛,麦蒂状况不佳出现失误,三投不中,他看得火起,狠狠骂了声:“vaffanculo!”
  “啊?”什么意思?听着不像英语。
  “我跟他有什么不同……”声音喃喃的。
  这是那句话的解释还是问话?东子摸摸头,覃为突然起身,把他骇一跳。“老大你去哪儿?”
  “出去有点事。”
  C市刚好进入梅雨时节,整天阴雨连绵,空气中湿漉漉的带着水气,人和物品好似都发了霉。交通频道正在播放新一期的音乐排行榜,主持人以着揭开千万大奖的激动语气揭晓第一名,覃为听得无力,乱糟糟的旋律加上毫无特点的嗓音居然能排头名!现在的乐坛啊,用本山大叔的话来说:我的心哪,拔凉拔凉滴……
  好像堵车了,前面一溜红色尾灯,出租车师傅探出脑袋来操着方言骂娘。他没耐心等,方向盘一转朝旁边小巷子里钻去,过一个红绿灯,再左拐到了目的地。
  一把大锁挂在锈迹斑斑的铁门上,车子进不去。时隔数年,大院新开了出入口,正对着市区主要干道,原先的这道出口就变成偏门。铁门右侧有道小门,覃为下车走过去推了一下,没锁。依着记忆往前走一段路,映入眼帘的是三栋老家属楼,墙体上均画着大大的“拆”字,第一栋已经拆了大半。以前邓明月就住这里,妞妞和丁一一郑嘉宇住第三栋,谨言住操场对面的独栋小洋楼。如今物非人非,凭填了几许惆怅。再往前拐个弯,围墙边那块菜地倒还在,种了不少大蒜白菜辣椒,看来不管怎么变化,人类的首要需求还是吃。墙角枝繁叶茂绿油油的,覃为惊喜地快步上前一看,却发现只是黄瓜藤。
  葡萄藤呢,真的被她拔了?其实谨言老早就跟他说了这件事,可听人转述跟亲眼见到的感觉如此不同,虽然有所准备,心脏仍像被什么东西凿开了一个大洞,阴冷的风夹带着绵雨穿心而过。
  该有多怨他恨他,才能狠得下心拔去自已亲手种下的心爱之物?如同那头长发,说剪就剪。
  谨言赶到酒吧时,覃为面前已经堆了一大堆空啤酒罐,看见他来,表情很是意外。“你怎么来了?”
  “不是你打的电话吗?”喝失忆了?
  “是吗……”敲敲脑袋,好像忘了打给谁了。“陪我喝两杯。”
  “我不喝。”他开车来的,要做遵纪守法的好市民。坐到对面把推过来的啤酒罐推开,“别喝醉了,我懒得替你付帐。”
  “废什么话,快喝!”仰头把自己那罐喝完,覃为又招手叫服务生送瓶白酒。
  “你少喝点。”明知道这话他听不进去,谨言还是提醒道。看得出来他心情非常不好,这阵子都这样,今天更甚,这么晚了还一个人出来买醉。
  白酒啤酒混着喝了几杯,覃为露出神秘兮兮的表情。“哎,跟你说件事,你知道东子今天找谁去了吗?嘿,找邓明月去了!这小子还瞒着我,说什么忏悔……”把东子的秘密出卖得一滴不剩。
  谨言又好气又好笑地听他喋喋不休,这人喝上头跟别人没两样,话多。不过这种情况出现的概率极低,认识这么多年,只见过一次,就是他从米兰回国那天,喝得烂醉,不停地唠叨回来了回来了,跟出走多年的游子回到母亲怀抱一个德行。眼看他还要起啤酒罐,谨言忙拦着他:“别喝了,我送你回去吧。”
  “我不回去!”他抓回来起开,又笑又骂。“陈方那王八蛋,总算让东子赶跑了。”
  “你醉了,别喝了嗯?”
  “没醉!你觉得陈方差劲吧?那时候甩了明月,现在厚着脸皮回来找她,差劲吧?”
  “差劲。别喝了。”
  “你也觉得差劲哦?东子说他无耻。”举起啤酒又灌了两口,喃喃道,“我跟陈方有什么不同?那时候扔下她不管,过这么久还回来找她,不是一样无耻吗……”
  “覃为!”谨言抢过啤酒低喝,“别喝了听到没有!”
  “东子说对了,我凭什么以为她在等?凭什么,我凭什么?”
  从没见他这么消沉失意过,谨言一时怔住了,想说两句安慰话又摇摇头苦笑,那些大道理实在太苍白,说出来连他自己都嫌没营养。
  “我看着她跟别人相亲,一个又一个,可我只能在旁边看着,没资格问为什么……为什么呢?”他趴在桌上闭着眼轻声念叨,“她说为了找男朋友结婚。她想找人结婚是不是……她还不听我解释,我愿意解释叶岚的事,可她不听,为什么不听?”
  什么叫愿意解释?谨言哭笑不得。“这是你的错,应该在第一时间告诉她叶岚回来了。”
  “不,不是……叶岚是叶岚,妞是妞,叶岚回来跟我没关系,她们两个更没关系……一点关系都扯不上为什么要告诉她?”
  “……”蠢到头了,真想拿酒瓶敲他一顿。“妞妞跟你说什么了吗?”
  “她说,不让我打搅她的生活。”
  “哦,你就不打搅,自己一个人买醉?”
  “那你说我能怎么办……”
  真可笑,做生意成精了,在感情方面还跟个白痴似的,说不打搅就不打搅?拿出一成生意场上的招数来也不至于这样。但谨言知道他不敢。因为怕再犯错。
  覃为半眯着眼,突然笑了笑。“我的护身符……不见了。”
  “嗯?”没反应过来。
  “她说对了,当初是我扔下她不管,现在我没资格了,我是没资格管她。”跌跌撞撞地起身,头很晕,腿撞在桌脚疼的却是左胸。掌心空空,那个十字架哪儿去了?面前好像有个长头发的小姑娘,笑露嘴角的两粒梨涡说你别丢下我啊,转眼又变成短发的大姑娘,目光冰冷跟他说我的事你没资格管……咦,周围景物怎么转圈了……
  “覃为!”谨言慢了一步,没能接住前头突然倒下的身躯。
  明月终于受不了了,一晚上妞妞那两只眼睛跟涂了胶似的粘在她身上,偏又不问,只一副要笑不笑的表情。“想问什么你就问吧姑奶奶。”
  “我没逼你说啊。”
  “是的是的,是我非要拉着你倾诉!”
  “那我就勉为其难问一下吧。”妞妞脱了鞋坐到她床上,“东子来好多次了吧?”
  “嗯。”事到如今她没再隐瞒。“楼下碰见好几次,还有两次在学校碰上了。不知道发什么神经,我问他干什么,他总说顺路。”
  顺路顺得这么频繁也需要一定技术是不?“姐姐你别说不明白他什么心思。”
  明月别开脸从鼻孔里哼气。“我知道他什么花花心思!”
  “今天下午他……”
  “驭……”
  当她马是吧,正想伸手呵痒痒,瞟见她脸上的红晕妞妞又缩回手。有情况!应该不只是东子单方面有感觉。“你觉得东子这人怎样?”
  “法盲,流氓,胳膊上还纹个老虎,我以为猫呢。在夜总会里边做事能算什么好人?说话没品,脖子上一根老粗的项链,抽雪茄,暴发户似的,二十五六的人连个固定女朋友都没有,光知道跟小姑娘们混一起玩,你说怎样?怎样?”
  妞妞呆了呆。“调查好细致……”连他有没有女朋友都打听到了。
  “屁,”明月恼羞成怒,“我调查他干嘛!说别的,老说这人没劲。”
  “嗯,说别的。那个,”瞟了眼她的脸色,犹豫着问道,“陈方到底什么意思?”
  她愣了愣,眼中闪过黯然。“他说他跟玲子的婚姻走到尽头了,问我还愿不愿意接受他。你也看见了,这阵子他整个人瘦了一圈,憔悴不少。妞妞你别笑我,其实我看见他这样还是很难受,当初是怨他恨他,可亲眼看到他过得不快乐,我心里跟刀刮似的。”
  “那你怎么想?回他身边?”
  “不,回不去了。”只是心疼,那些美好的过往怎么能轻易忘掉。
  妞妞抓住她的手拍了拍,想说点什么又词穷。
  “真不会安慰人,说点好听的呀,比如过去属于死神,未来属于自己。”
  “啊……毛爹爹的话真有哲理。”
  好冷的笑话……“毛爹爹今晚会托梦跟你聊版权问题的。”得到一个白眼,明月翻身跳下床。“有点饿了,想吃什么?”
  “只要不是方便面,什么都行。”
  “方便嘛,再给你加个鸡蛋?”
  “……”算了,鸡蛋有营养。枕头上手机响了,妞妞抓过来接通。“……一一啊,这么晚还给我电话……什么?!”呼地起身往外跑,连拖鞋也顾不上换。
  听见脚步声,明月急忙从厨房出来,只看见大门闪过一片衣角,慌忙追上两步,眼睁睁看着她一脚踩空摔下好几阶台阶。“妞妞!你怎么回事啊?”她吓得要哭了,踉踉跄跄地跑下去扶起她。
  “送我去医院,”妞妞跌坐在地上脸孔惨白,牙齿克制不住地咯咯作响,“他……覃为他胃出血,休克。”

  40 医院惊魂

  急诊室里消毒水味刺鼻,覃为斜躺在床上,脸色有些苍白,药水从高悬的点滴瓶一滴一滴没入血管。“不想打了……”
  “待着!”谨言没好脸色。
  他啧一声,从口袋里掏出烟。
  “医院不许抽烟。”老医生板着脸走进来制止,“你们年轻人啊,底子好也不能这么糟蹋,什么都不吃光喝酒,身体哪能受得了?下次别再这样,搞坏了胃到时候很难恢复。”
  “调快点行吗?”覃为皱眉摸了摸左手背的针头。
  “快了身体受不了。”
  “要么别打了,我觉得没事。”
  “别把自己身体不当回事!”医生对不合作的病人非常不满,顺手调慢了点滴速度。转身嘱咐谨言,“等到滴完才能回去,你看着别让他捣乱。”
  口气好像老师教训小学生……谨言憋笑答应:“知道了。”
  覃为敢怒不敢言,看着医生走出门才小声嘀咕:“故意的吧,调这么慢……”
  “可不是。”谨言还嫌快了,恨不得再调慢点治治这人。“肚子饿吗,我给你买点东西吃。哎!别想着抽烟。”
  伸进口袋的右手不情不愿缩回来,抓过一旁的报纸。“别给我弄什么粥什么的。”
  “朝天椒行吗?”那张嘴啊真会挑,都成这样了还想着吃香喝辣。谨言走到过道给一一打电话,迎面一个人冲上来,手机啪地被撞掉。“你们怎么来了?”
  顾不上撞疼的肩膀,妞妞一把揪住他衣服。“他呢?他人呢?”
  “……在那儿。”怎么急成这样?
  旋风一刮,她拔腿往前冲。明月跟着跑过去,剩下谨言蹲在地上哀悼,他新买的不到一个月的手机啊……拨回家试了试,还好还好,诺基亚的摔不烂。
  脚步声噼里啪啦,覃为惊讶地看着风一样刮进来的人:头发凌乱,身着睡衣,脚上汲着双夹趾拖鞋,脸色发白惶恐不安。这造型……
  “你怎么样了?”妞妞抖着声音冲到床头,猛地站住脚慢慢蹲下,生怕惊醒病人似的。
  “妞?我没事。”
  “你脸上……”他眼角有淤青,嘴角也破了。
  “没事,跟莫梓彧闹的。”覃为坐起来尴尬地笑笑,眼里有显而易见的欣喜。“这么晚你还跑出来,也不换件衣服。”
  还有闲情看报纸?面前的人除了气色有点差,看不出还有哪不对劲。紧绞在一起的十指缓缓松开,她起身喃喃:“哦,你没事,没事……”眼眶不争气地红了。
  两滴透明的液体闪着光砸在地板上,像铁锤砸在心口,覃为不知所措,看一眼门口的谨言和明月,他俩站在外面没进来。“你别急啊,我没事。”右手帮她抹去脸上的泪,“别哭,真没事,医生说只是因为胃里没东西又空腹喝酒,一下受不了晕过去了。”
  “……晕过去了?”
  “嗯,血糖有点低。”
  “血糖低?”
  “滴了瓶葡萄糖,现在没事了。”她手心全是汗,冰凉冰凉,他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披在她肩头。“你冷不冷?怎么穿成这样出来了。”
  她甩开。“别碰我。”
  “妞……”
  “松手!”用力一甩挣脱他,“别这么叫我,我不是你什么人!”
  覃为有点发呆,不是来看他的吗?
  “你为什么说你胃出血,休克?我就这么好骗是不是?骗了一次又一次,你打算骗到什么时候!拿这种事来试探我对吗,你……你……”余下的话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
  “我哪骗你了?”他只不过昏了两分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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