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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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爷-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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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党旗坚持给钱,这种便宜她不想占。
    金逸见她固执要给,倒也没再推脱,大方接受了,但只抽了其中的一张,“这么多足够了,剩下的就当老板给老客户折扣优惠,还请以后多多关照我们的生意。”
    党旗见他退了一步,又听他这么一说,要是再强硬,那就是不给金老板面子了,便点点头,“这当然,贵公司服务态度好,信誉也有保证,我很放心,以后有需要肯定会先联系你们。”
    两人下了车,正要道别,一辆黑色的SUV冲着他们直直开了过来,金逸条件反射般揽住党旗的肩膀侧身避让。那辆车却在离他们一米之遥的地方急刹车,稳稳停了下来。党旗侧头一看,是周培的卡宴。
    周培开了车门下来冲着金逸的脸就挥了过去,金逸始料不及,生生吃了他这一拳。周培是下了狠劲的,小指的尾戒又刚好擦过,金逸的嘴角顿时被他蹭开了花,鲜血直流。
    金逸这等魁梧身材的人自然不是花架子,刚刚是因为没有想到这人下了车就打人,他又护着党旗,便没有第一时间做好防卫姿势,这才吃了亏。现在反应过来了,再被打,传出去他还混不混了!即刻回敬了过去,两个人就这么一言不发地闷声打了起来。
    党旗眼见不好,忙出声劝阻,“都给我停下,别打了,听到没,我说别打了!”
    可惜两个打得不可开交的男人根本听不进去,你一拳我一脚的,周培虽说身材不如金逸那般壮实,但从小到大没少打架,所以金逸也没占到多少便宜。
    忽然周培感觉小腿一麻,接着胳膊就被人反拧到身后,这档口金逸拳风疾驰,一拳打在他的鼻梁骨上,周培气得肝都疼了,瞪着党旗,“你帮他打我?”
    党旗锁着他的手腕竟叫他动弹不得,听听她都说些什么!
    “本来就是你不对在先,跟他道歉。”党旗冷着脸说道。
    “道歉?笑话。老子打得就是他,最好别再让我见到,不然见一次打一次。”周培狰狞地冲着金逸哼道。
    党旗看了他一眼,转头朝金逸说:“金老板,对不起,我朋友唐突了,希望你别放在心上,我替他向你道歉。”
    金逸听她一直坚持叫自己“金老板”,心下摇摇头,叹了口气:“我没关系,不过你确定和这小子在一起安全吗?要不要叫保安?”
    周培心里那叫一个怄啊,但他现在更生党旗的气,面子里子全被她搅没了,对着这个混蛋温柔客气,怎么到他这儿就是动手动脚。尤其听到党旗请这家伙上楼,要替他擦药的时候,简直不可置信,幸好这家伙还有点儿自知之明,自己离开了,不然他又忍不住要动手揍人了。
    金逸走后,周培死皮赖脸跟着党旗上了楼,借口找得挺光明正大——擦药疗伤,身心都有创伤需要抚慰。
    虽然他已经知道那什么金逸不过是个代驾,他闹了笑话,但他看见那混蛋搂着党旗那亲昵样儿,他想都没想就直接上去揍了,谁的女人都敢乱搂,什么玩意儿!
    “你什么时候学的功夫,我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周培扭了扭酸疼的手腕,抱怨地问道。
    党旗替他擦完药,将药箱收拾好,起身的时候说了句:“你不知道的事儿多着呢。”
    从她那年被绑架后,直到一家在苏州安定下来,党国富就送她拜了师傅学散打防身,同时也加强体质。没有人可以随时随地保护你,只有你自己可以。师傅是个很低调的人,她便也从没和外人提过她学过散打,周培自然也不会知道。
    被党旗这么噎了一下,周培瞬间泄了气,坐在沙发上垂着头,一如战败的公鸡般沮丧不已。要不是党旗问起他来干嘛了,他都把那事儿给忘了。
    “你知道咱们上回看的那块石头切了吧?”
    党旗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周培知道自己问的是废话,都上报了能不知道吗?顿了顿,继续试探:“旗旗,你真神了,我现在是彻底相信党叔说的了。”
    “你到底想问什么?”党旗不耐烦地说,她都困死了,只想把这衰神赶紧请走。
    周培瞄了她一眼,心一横,“你什么时候知道这块石头开出来是全绿翡翠的?我小叔通知你了?”
    “他为什么要通知我?你想太多了。还有别的问题吗?我昨天一晚没睡,现在很累。”党旗说得直白,就差直接开门送客了。
    周培听了还算满意,看来党旗也和他一样,是看了报道才知道的。看她满脸疲惫,难怪要请代驾送回来,心疼之余也不再拖延,让她好好休息,神清气爽地离开了。

  ☆、第二十章 英雄救美

红兴的case完美收官,对方负责人提出邀请,在城东饭店订了一席,算是小小的庆功宴。
    党旗向来不喜这种业务应酬,不少人的劣根性在这酒桌上表现得淋漓尽致。借酒装疯吃豆腐,嘴皮上占便宜,言辞里饱含暗示性的挑逗,无论男人女人,脸上都戴着一副隐形的面具。若你情我愿,则皆大欢喜;若郎有情妾无意,一句“抱歉,喝高了”敷衍了事;若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霸王硬上弓也不稀奇。
    当然,并非所有的商务应酬都如那般声色犬马,波涛暗涌,但公式化的虚伪笑容,你来我往的互捧应承着实令人烦透。可不喜归不喜,党旗终究还是应邀出席。
    女性在酒桌上通常都是处于相对弱势的地位,那么穿着打扮根据目的性的不同自然也有不同考究。党旗纯粹把此类应酬归为工作范围的延伸,在她看来,穿较为保守的深色职业装最为妥当,和社交礼仪也并不冲突。
    当晚,党旗身着一套中规中矩的黑色裤装,脚踩一双浅口的同色中跟皮鞋,手上拎着墨绿色的荔枝纹牛皮通勤包,淡淡的妆容,头发盘成髻,除了领口的小巧丝巾,全身上下再无其他装饰。
    临出门前她刻意没有喷香水,身上只有淡淡的皂香。香水是个让人又爱又憎的东西,在这种场合,香水有如毒药,浓烈的气味不但影响食欲,更会在某种程度上激发男人潜在的*。
    每次应对客户的盛情邀约,党旗总是这么一副装束打扮,像是浑身开启了防御系统的女战士,随时保持警惕。这样的打扮相对来说显得有些老气横秋,但一眼看去,周身散发着强烈的职场气息,让人不容小觑。
    可再完美的防御系统都会存在漏洞——
    党旗毕竟踏入职场只有短短两年光景,心机和城府与那些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油条相比,火候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儿。之前的每次应酬每每都能全身而退,不得不说还是掺杂了不少运气在里面。
    要知道,当一个男人对你暗中虎视眈眈许久的时候,无论你作何打扮,在他眼里都是风情万种,他的征服欲只会随着时间的推延更加旺盛,当积攒到一定程度却仍未得手时,不择手段便是最后的杀手锏。
    在酒桌上,党旗不会刻意显露出自己的真实酒量,她和大多数女人一样,能推辞的便推辞,实在推不了才勉强喝两杯。
    本来老姑婆也被邀请在列,只是临时有事,并未成行。于是整个酒桌上除了党旗和她带的一个实习生助理,其余都是红兴的人。
    作为case的主要负责人,党旗首当其冲成为敬酒的对象。先是为合作愉快一起干杯,再来就是轮番上阵,总能找到个劝酒的由头。党旗总觉得,红兴那边的人似乎有些热情过了头,虽然推了不少酒,但也喝了好几杯。
    最后红兴的王副总见差不多了,这才出面让大伙儿放党旗一马,“我说你们适合而止啊,意思意思就行了,不然Eva小姐还以为咱们是故意仗着人多欺负她呢。”
    “还是咱们王总懂得怜香惜玉,大伙儿都学着点儿啊。”李经理笑着附和,转头又对党旗说:“Eva酒量不错啊,大家今天就是高兴,你可不能因为多喝了两杯就暗自记恨上我们啦,以后有机会还是要合作的,你说是吧?”
    党旗微笑着回应:“自然不会,李经理多虑了。”
    实习生Lisa有些担忧地看了眼党旗,小声问:“Eva姐,你还好吧?”
    党旗摇摇头,示意她不用担心。
    这几杯酒以党旗的酒量来说还算不得什么,只是她当着这么多的人只能表现出再喝就要醉了的状态,让红兴的人自觉收敛一些。
    可等酒席散场的时候党旗却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周身彷佛游走着一股股热浪,急促地想要从细小的毛孔中钻出。摸了摸滚烫的脸颊,此刻不用照镜子,她也能想象出自己的脸有多红。脚下的步伐也似乎变得轻飘起来,太阳穴周围的神经不住地弹跳,她抬手用力地压了压,才稍感舒适。
    所有的状态集中到一起,那就是,她好像有些醉了,虽然还没有醉到神志不清,意识模糊,但醉酒的状态她已经很多年没有体会过了。今天喝的量根本不可能让她醉,除非——
    除非这酒有问题。
    是了,当她转头想找Lisa却被告知Lisa搭了李经理的顺风车已经回去的时候,她就知道这酒有问题了。她身边唯一的人都被拉走了,对她来说现在就是孤军奋战,对造成现在这种境况的那个人来说,现在的她是孤立无援。
    下药之人无疑是红兴的人,至于是谁,她现在根本不想知道,她只想乘着还有一丝清明的意识前赶快脱身,离开这污糟之地。
    她今天没有开车过来,现在她对此后悔不已。
    “Eva小姐住哪里?不知某人是否有这个荣幸送Eva小姐一程?”王副总笑眯眯地看着党旗问道,周围的人心照不宣地笑着沉默。
    这么着急就把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党旗不动声色,礼貌谢绝,他大概以为她醉得不知东南西北了吧。
    王副总似乎料到她可能会拒绝,当即给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于是立马有人插嘴道:“Eva就给我们王总这个面子吧,我们平时多少人想坐王总的车都没这机会呢。我们这么多人都看你上了王总的车,难不成你还怕王总把你卖了还是吃了不成?哈哈。”
    党旗没说话,用沉默来表示自己的态度和坚持。她就不信这王副总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她强行拉上车,但她也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了,脑袋发胀得越来越厉害,更诡异的是她的小腹处彷佛有支点燃了的火把,越烧越热,越烧越觉得空虚。
    口干舌燥之余她羞耻地感觉到自己私密处微微有些湿润,这老不死的居然给她下了□!
    党旗只觉恶心,这位王副总的年纪大概比她家党国富还要再大些,中年发福的身材简直惨不忍睹,稀疏的地中海不知打了多少发蜡,油光逼人得直教人作呕。
    “Eva小姐似乎有些醉了,这么晚一个人打车回去实在让人不放心,北京的治安最近可不太好,要是Eva小姐出了什么事,我也难辞其咎。小刘,扶Eva小姐上车!”王副总失了耐心,直接让司机带党旗上车,他估摸着药效早该发挥了,这女人肯定是硬撑着,无论如何,先把人弄上车再说。
    “你敢碰我一下试试。”党旗拧眉朝司机小刘瞪了一眼,她没想到这姓王的居然明目张胆到这地步。
    “不知好歹。”王副总哼了一声,眼神示意小刘直接动手。
    党旗身上烫得惊人,浑身早已软绵无力,就算她会点功夫,此刻也根本敌不过一个普通男人的力量。她知道这车她绝对不能上,上去了就是万劫不复,这些肮脏的老东西有的是办法堵你的嘴,除非到时你破罐破摔,拉着他一起身败名裂。
    红兴的人基本走得差不多了,谁也不想留下来多事,到时救与不救都落不着好,救了就是跟上级作对,饭碗难保,不救又平白遭人恨,何必留下来得罪人。
    这个社会有时就是这样,正义不是不存在,只是当正义和自己的切身利益发生冲突的时候,很少人能坚定地将正义进行到底。大部分人都抱着中庸的心态,却不知人情冷漠才是最伤人的。
    “不知道王总想要带我家小朋友去哪儿兜风啊?”就在党旗被司机小刘准备强推党旗上车的时候,周颂玉带着笑意的声音出现了。
    党旗从没哪一刻像这样感激他的出现,虽然对他不经她同意的所有权划归表示不满,但现在不是反驳的时候。
    尽管红兴和旗胜没有生意上的往来,但旗胜的老板是谁,王副总自然清楚。只是没想到对方居然会知道他是谁,更没料到这拧巴的女人居然会是周颂玉的人。仅仅几秒钟的功夫,他便心下拿了主意,周颂玉插手要管,那今晚势必得不了手了,虽可惜,但总比得罪周颂玉的代价来得小。
    王副总见风使舵,笑着迎合:“周总,久仰久仰。是这样的,今晚我们有个庆功宴,Eva呢不胜酒力,有点醉了,这么晚了我不放心让她一个人打车回去,正打算送她一程。”
    “是这样吗?”周颂玉问的是党旗,这老东西当他是瞎的呢,收拾他不急于一时。
    党旗没吭声,只是挪了一步站到了周颂玉的身侧,悄悄拽了一下他的衣服。
    周颂玉笑着伸手摸了下她的脸,“这么烫?”
    党旗低头不语,跟姓王的老不死比起来,她宁愿被周颂玉占便宜,反正也不是第一次。
    “王总的好意周某心领了,只不过我们家小朋友向来别扭,一般人的车从来不肯坐,我觉得她这个习惯倒是不错,现在社会乱着呢,不坐就不坐吧,也就惯着了,王总不会介意吧?”周颂玉不咸不淡地说着,党旗虽然浑身难受得紧,但听了心里还是忍不住发笑,老不死的脸都绿了吧。
    王副总脸色很难看,但又发作不得,只能讪讪地笑着点点头,“是是是,既然有周总送Eva,那我自然没什么不放心的。”
    王副总打了声招呼就迫不及待走人了,关上车门气得牙痒痒,到手的鸭子就这么飞了,白白浪费了那好不容易搞来的“步步醉红颜”,今晚倒是便宜了周颂玉那小子,哼!
    小刘出声问:“王总,那酒店还去吗?”
    “去去去,去你个蛋啊,掉头,去芳芳那儿。”
    党旗捏紧了包包,尽量保持正常语气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过来应酬吗?”
    “不,过来英雄救美。”周颂玉看着她一笑,“走吧,送你回家,我的美人儿。”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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