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在南,爱在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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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在南,爱在北-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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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放看着她摇曳的笑容,想起那个容颜清醇、目光纯澈的女子,知道再也不能拖延下去,于是一边寻找着恰当的措辞,一边摆弄着生鱼片:“宁淡,可能这是我们最后的晚餐了。” 

乍闻之下,宁淡吃惊地抬起脸庞:“最后的晚餐?什么意思?” 

谢放吞下柔滑生嫩的生鱼片:“我的意思是,今晚之后,我不会再给你打电话,你也不要再联系我。” 

宁淡好像觉得口腔里的生鱼片有刺,刺得心里难受:“你的意思是,我们结束了?” 

他点点头,目光残忍:“你很聪明,也很洒脱,一开始,我就跟你说过,我无法给你承诺什么,我们只是互相需要。” 

她的杏眼中似有莹莹的光色流动:“可是……为什么?我哪里做错了?还是我哪里不够好,你告诉我,我会让你满意……” 

听着电视剧中经常出现的台词,谢放坚狠地说:“不是这个问题,你很好,是我的问题,这么说吧,我现在不需要你了。” 

宁淡猛地站起,抓了包包往洗手间疾步而去……

第十一场  紫郁金香,摇曳女人香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他可以慢慢地部署,逐步地攻陷她的心防,击溃她所有的理智,让她的感性发扬光大,只为他发扬光大。 



“可以开饭了吗?”谢放看着一桌中西合璧的菜色,故作流口水的恶心状。 

“你饿了就先吃,不用等我。”苏摇在厨房喊着。 

“我先开一瓶红酒。”说着,谢放从酒柜里拿了一瓶红酒,拿出两只高脚杯,斟了六分满,看着吧台上那一束傲然怒放的紫色郁金香,情不自禁地微笑着,“要不要点上蜡烛?” 

“你想吃烛光晚餐吗?哦对了,你不是说有人要品尝我的手艺吗?谁啊?怎么还不来啊?”苏摇小心翼翼地端着热汤走过来。 

“来了啊,不就是我吗?你以为还有谁啊?”谢放存心捉弄她。 

苏摇知道自己又被他耍了——原来,他是为了和她过情人节才故意骗她的,可是,他不是应该跟宁淡共进烛光晚餐或者进行烂漫之约的吗?她隐隐地明白了他的企图,却不想表露出来,故意地装作气不打一处来:“害我做了这么多菜,你吃不完也要硬塞下去,还有,吃饭后记得洗碗,谁让你骗我?” 

谢放拿了筷子和调羹,坐下来喝着红酒,笑嘻嘻地看着她:“到底谁是保姆啊?我不洗,再说了,我洗不干净,恐怕会把你毒死。” 

苏摇坐下来吃饭:“你不会把我毒死,只会把我毒个半死,那才痛苦呢?” 

“咦,那郁金香好漂亮,谁送的啊?”谢放似乎刚刚看到,惊奇地问。 

“我也不知道,有可能是前任男朋友。”苏摇心虚地说,担心他别有想法。想了一整天,还是想不出到底是谁这么大手笔,而且也没有接到一个可疑的电话。 

“哦,打电话给你了吗?”谢放低低地说,听来有些失落。 

“没有。”苏摇低着头不停地往嘴里塞饭。 

“小心噎到了,对了,这次的酒会,你觉得应该表演什么节目?”谢放赶紧转移话题。 

“我觉得单纯的唱歌比较单调,热舞可以调动气氛,如果能够邀请乐队现场演奏,我觉得现场的气氛会比较好。” 

“我觉得呢,这个酒会缺少一个主题,或者说,缺少一个灵魂。”谢放沉思着说。 

“谢总想要主题先行吗?”苏摇有点明白他的意思,“比如开盘仪式,可以搞一个象征性的小活动。” 

“对,你觉得开盘可以有什么样的象征活动?” 

“维也纳花园诉求的是欧陆风情,酒店版公寓追求的是时尚与低调奢华,嗯……哦对了,谢总听说过冰雕吗?”苏摇搁下碗筷,激动地说。 

“冰雕?哈尔滨的冰雕吗?”谢放两眼放光,知道她一定有想法了,“你想到了什么?” 

“用敲碎冰雕这样的仪式象征维也纳花园取得骄人的销售业绩,预示着下一阶段的销售将会敲响鹿城的春天,正如春天的第一声春雷。”苏摇娓娓道来。 

“好操作吗?”谢放看来有些兴趣。 

“不难操作,这冰雕是可以保存几个小时不融化的,而且现在的气温还很低。”苏摇说得较为严谨。 

第二天,谢放立即让朱建锋联系冰雕的厂家。而这个情人节之夜,晚饭后,他要求进行大扫除,不过他可以帮她,也就是说,他策划的情人节节目就是大扫除——很抱歉,他真的策划不出更好的节目,既不能让她察觉到他的别有企图,也不能让两人相处的时候两两相望,因此,就是大扫除了。 

放着动感的音乐,她拖地,他擦窗户,她收拾卫生间,他擦家具……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单纯的微笑,他突然觉得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暖意流过心间。 

大扫除进行到十点多才结束,各自洗澡后,他叫住她:“这么早休息?看你这么辛苦的份上,过来喝一杯。” 

苏摇站在卧房前,看向吧台,只见他已为她倒了半杯红酒,然而她真的不想喝酒,于是婉转地回绝:“睡前我不喝任何东西,谢总的心意,我领了。” 

谢放意兴阑珊地说:“真不给面子!好歹我在这个浪漫的情人节舍弃了个人的幸福陪你劳动,你不给我这个老板面子,总得给你的劳动搭档面子吧。” 

苏摇微微一笑,终于走了过来:“谢总不要忘了,我是八点上班,谢大老板你是十点,我可是牺牲了宝贵的休息时间陪你喝酒的。” 

谢放拈着一瓣郁金香:“哪个男人这么大手笔?这人也是别出心裁,居然不送玫瑰却送了郁金香,你喜欢玫瑰吗?” 

她一笑,从他的脸上没发现什么特殊的情绪,连一丁点儿的酸味也没有,便稍稍放心:“玫瑰也好,郁金香也罢,我都不喜欢,我也不想知道他是谁。” 

他奇了:“哦?那你喜欢什么?为什么不想知道?” 

苏摇觉得这红酒的味道很甘醇:“既然他不留姓名,就是不想让我知道他是谁,我何必庸人自扰呢?” 

谢放感兴趣地问:“那你喜欢什么花?” 

她奇怪地看向他:“我不喜欢花。” 

谢放更是惊奇,下了一个简单的结论:“没有女人不喜欢花的。” 

苏摇直言不讳:“我不是女人。” 

谢放一怔,随即呵呵低笑:“对,你不是普通的女人,你是不喜欢花的女人,你是一个很理智的女人……有趣有趣……” 

苏摇举起高脚杯:“酒喝完了,我先睡了。” 

谢放看着她离去,越看越觉得这个女人很有趣、很值得珍视与呵护,越看越觉得想要拥有她的冲动是那么强烈……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他可以慢慢地部署,逐步地攻陷她的心防,击溃她所有的理智,让她的感性发扬光大,只为他发扬光大。 

这么想着,他的眼底兴起一抹自信的光色。 

酒会的筹备工作有条不紊而紧张地进展着,正月十四晚八时,所有的筹备工作已经完善,十四日下午二时,维也纳花园元宵答谢酒会暨Ⅲ期酒店版公寓开盘仪式于接待会馆顺利举行。 

中西点心、糕点、酒水等各色餐饮由一家台资四星级酒店负责供应,现已全部摆上长形桌席,服务小姐服装统一,服务亲切周到。 

邀请的嘉宾与业主们陆续到场,现场业务井然有序地安排签到、引导事宜。各路媒体记者也到场拍摄、报道。 

苏摇和罗依红负责表演团体的接待事宜,化妆室设在接待会馆的餐厅。罗依红领着表演团体到洗手间换衣服,苏摇站在化妆室的门口守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见谢放与开发商台湾XL集团鹿城分公司的老总亲密而开怀地交谈,或者接待一些重要的嘉宾;看见朱建锋忙碌地走来走去,就像高速运转的陀螺维持着现场秩序、安排各项事宜,似乎女友的离去对他的伤害早已烟消云散;更看见宁淡与一个油光满面的中年男子亲切密谈,柔媚的眼风时不时地瞟向谢放,却奇怪地含了淡淡的哀怨。 

苏摇觉得奇怪,为什么宁淡接受了谢放的邀请,却与别的男子如此亲密? 

美女主持人宣布元宵答谢酒会正式开始,开发商老总、盛放机构陆总发表简单的演讲之后,服务人员和礼仪小姐抬上红绸覆盖的冰雕。冰雕上刻有“销售突破688套”的字样,展示维也纳花园开盘四个月的骄人业绩。 

开发商老总、盛放机构陆总和副总谢放站在冰雕后面,各自拿着一把小铁锤,在美女主持激情的解说之下,不约而同地举手猛敲下去,冰雕应声而碎。与此同时,舞台两侧喷出灿烂的冷焰、夺人眼目,两个西装革履的男性业务各站一边,高高举着香槟,那代表着成功与喜悦的泡沫汩汩地流泻…… 

接着,舞台上开始精彩的节目表演,酒会现场越来越热闹,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 

疯狂小提琴,柔术表演,探戈,伦巴……准业主们一边品尝精致美食,一边观看精彩绝伦的表演,最振奋人心的当属现场抽奖了。总共有四轮抽奖,最低奖项奖金1000元;最高奖项名额是两名,奖金一万,已经签约购房合同的业主都有机会50%的中奖几率。 

三个老总轮流抽奖,偶尔也让中奖者抽下一个幸运者。业主们个个精神抖擞,时刻关心着抽奖的名单——如果不是现场抽奖,今天的酒会气氛也许就不会这么热烈。 

苏摇去了一趟洗手间,正在洗手时,一抹高挑的影子漂移到了镜子里。 

“摇妹妹,好久不见。”宁淡环着双臂,眉目淡笑地看着苏摇。 

“好久不见,未来的嫂子还好吗?”从明亮的玻璃镜中,苏摇看见她内穿一袭藕粉色紧身短裙,外套一件厚呢乳白长大衣,下配黑色高靴,波浪长发松松地绾出一个发髻,尤显华贵与风艳。 

“你未来的嫂子当然好了,”宁淡拖曳着长长的嗓音,“因为呢,你的表哥向我求婚了,就在下个月,我们就要订婚了哦。” 

“哦?真的吗?恭喜恭喜,到时你会邀请我吗?”苏摇笑眯眯地转身。 

“那是当然,你表哥不邀请,我也会邀请的,谁让你是我的好妹妹呢?”宁淡笑得发髻轻颤。 

“酒店定了吗?哪一家?”苏摇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为什么会觉得不可思议,她自己尚未意识到,只是觉得这个订婚的消息不应该由宁淡来告诉她,而是由谢放亲自对她说,难道是谢放不好意思开口吗? 

“可能是瑞士大酒店,也可能是中信酒店,阿放说,这两天比较一下。订婚仪式只是邀请一些亲朋好友,不过会按照我的意愿来布置,比如,摆上五颜六色的郁金香。”宁淡神往地描述着,似乎陷入了虚无的幻想之中。 

“郁金香?你喜欢郁金香吗?”苏摇心中一颤,脱口而出。 

“阿放喜欢郁金香呀!只要是他喜欢的东西,我就把它变成海洋,让阿放随处可见……只要他喜欢……”宁淡喋喋不休地说着。 

“原来是他……”苏摇喃喃自语。 

原来是他!情人节的大手笔,紫色郁金香的杰作,是谢放深沉的表白,而他不得已之下选择了沉默的方式,就是因为担心她会反弹、会别有所想。 

想起情人节那一夜的晚餐、劳动与红酒,以及他所说所做的点点滴滴,她终于明白他的良苦用心与如履薄冰……更加明白,此前所有的一切,绝大可能就是源于他对她的爱意——何时萌生? 

然而,他向宁淡求婚了,他即将成为别人的未婚夫,他退缩了、放弃了…… 

此时此刻,苏摇似乎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气,从宁淡身上传来的女人的香味儿。宁淡仍然述说着订婚仪式的高调与华丽,憧憬着即将到来的盛大婚礼,从她身上摇曳而出的女人香,让苏摇几欲窒息。 

苏摇的脑海里闪过一幕幕亮丽的光影,那影像却是渐渐地灰白、颓败……她的眼眶渐渐潮热,又渐渐地冷却…… 

知道真相的一刻,亦是终结一切的时刻!
宁淡何时离开的,苏摇并不知道,呆呆地站了好久、好久…… 

罗依红注意她已有好一会儿了,只见她脸色苍白、眼神凄迷,猜想着她应该是碰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此时偷得半刻闲,罗依红关心地问:“苏摇,在想什么?” 

苏摇颊边的笑意虚无如烟:“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荒谬。” 

罗依红倚在墙上:“是啊,我也觉得有些事情很荒谬,却很真实,真实得让人无法承受。” 

苏摇温和地笑了:“你也有这么多感慨啊,怎么样?彻底断了吗?” 

罗依红的未婚夫要解除婚约,必须通过双方家长,不知道她的准婆婆公公持的是何种态度,是纵容儿子的“胡作非为”呢,还是勒令儿子“回头是岸”?而罗依红究竟怎么想的?潇洒地放开,抑或拼命地纠缠? 

罗依红的气色恢复到以往的红润,眉梢却仍是苍凉的笑:“说实话,我不甘心,我恨他,更恨那个女人,恨得想要杀到苏州去,活活地掐死他们,烧死他们。我还想过报复他,要让他身败名裂……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做,我只是过我自己的日子……” 

苏摇同意地叹息:“是啊,与其死缠烂打,不如潇洒地分手,给别人制造痛苦,并不意味着自己就会很开心。” 

罗依红幽幽地说:“我也曾想过,只要他回到我的身边,我会原谅他,会跟他结婚。在双方家长的劝说下,他放弃了那个苏州女孩,愿意跟我在盐城结婚、工作……但是,我想了很多,想起从前,想到未来,也许我真的可以原谅他,但是我无法保证以后的漫长岁月我对这件事不会耿耿于怀,而且我更无法说服自己他以后不会重蹈覆辙。所以,我提出退婚。” 

苏摇惊骇地说:“你提出的?” 

罗依红郑重地点点头:“双方家长也不再说什么了,他却不停地追问我究竟是为什么,从表面上看来,他还很爱我,可我知道,他的心里已经有另外一个女人的影子了,这样的他,已经不是我心目中完整的他了,所以,我不会再要他了。但是,我并没有对他说起这些。” 

是啊,他是永远不会知道的吧,不会知道曾经的未婚妻这么决绝与纯粹,这么勇敢与坚强。然而,他更无法知道,曾经拥有的女人在他离开之际,是多么的悲伤与怨恨! 

苏摇故作轻松地调侃:“原来你也有精神洁癖呀!” 

罗依红愣住:“精神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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