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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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处可逃-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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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男人怕老婆弄脏雁衡阳的车。
“没事,你们快上车吧。”现在可不是讲究这个的时候,何况看这女人已经疼得快晕厥。
两人终于在雁衡阳的催促下坐在车后座,还没开动一直受痛没有出声的女人突然开口了,她的眼睛瞟着车窗外的马车,悠着气道:“二川,借来的马车怎么办……要是弄丢了……”
男人被说得踌躇起来,眼睛巴巴地瞧着雁衡阳。
雁衡阳又好气又好笑,这对夫妇还真是二,便对男人道:“这样吧,我先送你老婆去医院,你现在把马车赶回家后立刻去长虹医院。”
男人再三感谢,雁衡阳挥手示意他赶紧下车。
长虹医院是离陵园公路最近的一家民营医院,若按平时正常的车速大概四十分钟便能到,但是此刻必须顾虑安全。这车里面一个是面临做母亲的女人,一个是即将成为新娘的自己。
后面的女人的痛苦呻吟声渐渐地变大,额头上大汗淋漓,一只手按着自己的腹部,一只手绞着坐位上的垫布,越绞越紧,她面上的冷汗就越渗得多。
雁衡阳几乎被她的痛苦吓到。
下了山道后马上通往宽敞的公路,两旁的路灯笔直傲然挺立,微弱的灯光在肆虐的风雪中不足以起到照明的作用,但雁衡阳终于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这意味着将很快进入市区。
视野里开始出现幢幢的高楼大厦的檐影,霓灯闪耀,以至从天空飘下的雪花也五光十色起来。
车在长虹医院的大门前停下来。
雁衡阳迅速地跳下车,扶着痛苦不堪的女人下车,随即有导医过来帮助送到产科。
“你是家属是吧?先去交费。”
雁衡阳刚歇口气,戴着口罩的医生就从产房里出来,将一大摞单子拍的一声塞到了她的手上。她瞟着这女医生,虽然戴着口罩,但是露在口罩和帽子外的一双三角眼,白多黑少,显见得不易近人。“交多少钱。”她下意识地问道。
“先交五千,如果不够会随时让你补交,快去,孕妇马上就要生了。”三角眼医生的声音相当严厉,几乎是连吼带训斥的。
雁衡阳蹙紧了眉,朝产房望过去什么也没说便拿着单子到楼下交费。楼下收费处的值班人员正在打瞌睡,被吵醒后也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眉头皱得更紧了,难不成自己长了副神憎鬼厌的模样,遇上个人都讨厌自己不成。
将收据捏在手心再次上楼,刚才那位全副武装的医生站在门前,见到她来啪的又是一摞单子甩到了手上。
“还要交钱吗。”雁衡阳瞧着躺在手心里的一摞单据。
“我们刚刚检查过,孕妇胎位不正,而且胎心音也
23、第二十三章 。。。
不好,需要马上进行剖宫产,否则胎儿难保。你先去交费,回来我和你讲手术知情同意书。”
雁衡阳被连催带赶地又乘电梯去一楼,这次又交了两万。
回来被请进医生办公室,那位值班的医生对着她讲了许多手术可能出现的情况,吧唧吧唧地一堆,末了问了句你和孕妇什么关系。
“不认识,我在路上遇见送她来的。”雁衡阳坦白。
“不认识?你交钱还这爽快,还以为你是她妹子呢。现在你不能签手术同意书,我赶紧找孕妇问情况。”三角眼医生直接无视她跑进产房。
半晌三角眼医生又怒气匆匆地出来,嘴里骂骂咧咧的,手中拿着的病历重重地朝办公桌上摔去。
“真没见过这么怂的女人,跟她讲手术居然在那里哭,这手术做不了。”
雁衡阳皱着眉站起来,道:“我去和她说。”
“你……”医生不以为然地瞧着她,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面上被冻得红红地,可是她的眼神却那么执着的坚定,有一种不能拒绝的意味。
像剑一样锋利,她被这种眼神刺透了,败得一塌涂地。
她妥协地点头,领着雁衡阳进产房,在门前不忘递给她一双鞋套。
产床上女人真的在低声哭泣,里面还有个实习生模样的年轻姑娘在劝说她,可是这样她反而哭得更厉害了。那医生摊着手,道:“你看你看,有没用,只知道哭。”
雁衡阳猛然抬头瞧了医生一眼,锐利如刺的眼神立即逼使她闭紧了嘴巴。雁衡阳走到产床前,那女人看到她哭声稍微变小,但眼泪仍是不能制止地从眼角淌下来。
“我来签手术同意书,你同意吗。”她蹲□体,使自己的眼睛平视那女人,笑笑,纤细的手指温柔地拭去女人眼角的泪水。
许久女人哽咽地点头。
雁衡阳欣慰地微笑。
“那不行,手术同意书必须家属才能签字,出了事你负不起责任。”三角眼医生马上表示强烈的反对。
雁衡阳站起身,挺直脊背,一字字郑重道:“我可以负责。”
“你凭什么资格负责。”
浓烈的讽刺就像产房里的血腥味飘散得四处都是,雁衡阳勾起唇角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道:“我有五百亿的个人财产和市值超千亿的风雷集团,所以我能负责。”
产房的空气突然死一般的寂静,就连产床的女人也停止了哭泣,挣扎着侧过头瞧她。
“我有钱,可以买得起这家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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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 。。。
那名孕妇从手术室出来已经三个小时,现在已经昏昏沉沉睡了过去。生下来的是个足月的男婴,雁衡阳只瞟过一眼,刚初生的小婴儿尽管脸蛋足够的小,但却是如同老人一样堆挤起的皱褶,深深的,大约可以压死一只小虫子。
雁衡阳看见就笑开了,原来皱纹也是个可爱的东西。
孩子被三角眼医生送进新生儿病房,但直到现在孕妇的丈夫二川还没有赶到,把那孕妇独自扔在医院雁衡阳于心不安。这妇女如此胆小怕事,如果自己不在恐怕又会吓哭,再说那三角眼医生可不是个好相处的人。
雁衡阳走到病房外面给周成打去电话,原来周成在一个小时前已经离去。
那就没什么可担忧的,雁衡阳对着走道黑黝黝的窗口吐出一口气,不知是谁打开了其中的一扇窗,裹着雪花的冷风强劲地从那里灌进来,满头亮丽的发丝被吹得四分五开,飘浮在幽冷昏暗的光线中。
雪似乎更大了。
雁衡阳走进病房。
关了灯,病房中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雁衡阳坐在僵硬的椅子上,忽然便希望明天永远不要来临,这样就可以缩在黑暗里。
病床上的女人大概由于疼痛和紧张过度,睡得很香甜,夜中有她沉沉的呼吸声。
但光明终是会来临的。
从淡黄色的门中溢出一缕光线,然后那光线便慢慢地扩大,然后门大打开,走道上的光线全部侵进病房中。
“我老婆是在这里吗?”光源处有个怯弱的男声。
雁衡阳坐在黑暗里太久,避免强光刺激她闭紧了眼眸,听到男人的声音又下意识睁开眼眸,门口的地方矗立着一个黑衣的男人,男人个子很高,但体形偏瘦。雁衡阳只能大概地看出轮廓,却看不清他的面目。
睡在床上的女人突然惊醒了,大声道:“是二川吗?我在这里。”
雁衡阳恍然大悟,起身按开灯,果然站在门口的是女人的丈夫。二川的手中提着一个竹篮子,黑色的大棉袄上满是积雪,他跺了跺冻僵的脚,不好意思地瞧着雁衡阳。
“对不起,昨夜我本来要赶来的,但回去我爹又犯了旧疾,不敢离开便守了一夜,到凌晨四五点才渐渐好转,我这才骑自行车赶来。”
“快进来吧,小花生了个男孩,现在保温箱里面,上午医生会抱他过来。”小花是床上躺着的女人名字,姓林,林小花,雁衡阳在拿着单据交费时瞅见的名字。
二川冲她感激地一笑,提着篮子快速地跑到病床前,两个人卿卿我我,低声说笑,看得雁衡阳好不眼热,这一对小夫妻虽然外表普通,甚至可能生活贫困,但是很恩爱。
许久小夫妻结束勾头搭肩密语,二川红着脸走向雁衡阳。“大恩人,我都听小花讲了,她住院生孩子两
24、第二十四章 。。。
万五的费用都是您给垫付的,我现在手上只有五千元,您看这样行不行,我先还五千,剩下的我一定回去后找亲戚筹齐尽快还给您。”说着,他解开黑色大棉袄上襟的扣子,手伸进怀中取出一个用报纸包扎起来的小纸包。
小纸包还用普通的橡筋给缠裹起来,他颤抖着手一层解开,露出里面一叠皱皱巴巴的钞票,钞票的颜色已经很旧了,许多角边都打着折卷,面额从一百到十块不等。
“对不起,请您先收下,余下的我一定尽快还清。”
二川弓着腰把钱递到雁衡阳面前,右手还不知所措地在口袋里摸,衣袖在口袋的上角方带出了一团毛皱皱的东西。
雁衡阳伏身拾起来,在掌心里缓缓将它摊平,笑道:“将它还给我就行了。”
“那……”二川惊呼道,那只不过是一张缺了角的一元面额的纸币,甚至去商店买盒火柴都会有人嫌弃缺角而不收。
“二川,不用还钱,小花刚生孩子还有许多需要用钱的地方,留着给她买补品。”
病房里顿时安静下来,就像昨夜的产房,让所有人都怔得说不出话,连冰冷的空气都跟着沉默。许久二川迅速奔到病床的桌前,从篮子里摸出几只红鸡蛋再快步跑到雁衡阳面前,急急地往她手中塞。
“这是我娘昨夜煮好的鸡蛋,吃了大吉大利,恩人请你收好。”
那双手同二川的面颊一样黝黑粗糙,甚至还有冻伤过的裂痕,左手的小指上还戴着一枚银戒指,几枚鲜艳的红鸡蛋放在他宽大的手心里感觉很温暖的样子。雁衡阳忍不住就接过郑重放进羽绒服的大口袋,二川感激地瞧着她,细长的眼睛里噙着些缭缭的雾气。在这个亲兄弟都要明算帐的社会中,一个年轻的女孩子会如此慷慨实属难得。
“恩人,还不知道您的名字。”
雁衡阳呵呵地笑着,道:“我叫雁衡阳。二川,好好照顾小花,现在我也该回去了。”
“雁小姐,你还没吃东西,我现在请你吃饭。”
“现在这么早哪来的饭。”雁衡阳看着面前质朴的男人,道:“今天是我举行婚礼的日子,现在我必须要赶回去。”
她微笑着踱开步,病床上的林小花突然叫住她,雁衡阳只得走了回来。
林小花从被子里伸出双手,在她的左手无名指上带着一枚普通的银戒指,她看了半晌便取了下来,眼睛瞅着站立一旁的二川。二川向她点头,也从手指上褪下戒指,放到林小花的手中。
“雁小姐,这两枚戒指是夫妻,是我的祖辈传给我的,只要夫妻戴上便会恩爱一世,白头偕老。既然雁小姐今天结婚,这两枚戒指送给你正合适不过了。”
那两枚戒指躺在林小花的手心里,普通的圆圈样式,没有刻镂任何的花
24、第二十四章 。。。
纹,甚至失去它原本的银质的光泽。
林小花抓过她的手,慢慢放进她的手心,再合拢。
雁衡阳点点头,不再犹豫快速走出病房,手心里捏着的两枚银戒指开始升温。
今天的温度很低,路面上的积雪足有一尺多深,从医院到停车场的那段路几乎把雁衡阳冻坏。选择在这么冷的天结婚也真是悲剧,她怀念起在天涯海角赤着脚拖着婚纱在白色的海滩上奔路的新娘。
赶到南山路别墅。
客厅的棕色真皮沙发上坐着一个不安份的女人,紫色的丝绒缀花旗袍几乎就不能掩饰她丰满的身体,两条白皙的长腿吊在那里就像两段脆生生的莲藕。
这女人能引动男人的欲望。
“你怎么在这里。”雁衡阳控制不住对她的厌恶。
“楚偕昨天带我来,说你结婚让我过来陪你。”姜琳媚笑,眼波流转不停。
“别放电了,我不是男人。”
雁衡阳嫌恶地快速跑进自己的卧室,卧室的床上摆着一件纯白的复古抹胸式大拖尾婚纱,袖口绣着精致的花瓣,裙摆花边层峦叠障。
“小姐,可以进早餐。”
雁衡阳点头答应,脱□上的羽绒服去餐厅。餐厅中楚偕和姜琳坐在一起,谈笑风生,吃得不亦乐乎,见到她来也只是略微地瞟了一眼,便又在一旁打情骂俏去。
鱼片粥便端上来,雁衡阳拿起汤匙喝了两口。
“周成是很不错,事业有成,但是年纪太老,四十岁。可能现在还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如果再过十年,或者二十年,周成六十岁,成天的咳嗽吐痰,喘气胸痛,皮肤干瘪得像老树枝,那时麻烦就真的来了。最怕一个是正当壮年,一个是风烛残年,这夫妻生活怎么过呀。就算是勉强过的时候,突然那老的喉咙咕噜作响,一口浓痰就吐出来。楚偕,你说还有没有兴趣。”
“当然没有了。”楚偕大声附和。
雁衡阳冷笑。
吃完早餐,请来的化妆师和发型师也已经在客厅等候,雁衡阳吩咐将她们带进自己的卧室。
没有过多的寒喧,两位化妆师和发型师帮助雁衡阳将床上的大拖尾婚纱穿到身上,然后各施其责,整个过程半个钟头便完成。
雁衡阳盯着梳妆镜中的自己依旧是淡然的神色,她知道自己是美丽的,此刻的自己雍荣华贵,像极了画像中的母亲的神韵,但是嘴角却那么冰冷,连一缕轻微的笑都挤不出。
门上响了两声。
雁衡阳从梳妆镜中看到楚偕,英俊的脸上洋溢着微笑,他抿着薄薄的嘴唇笑道:“各位,我想和新娘子单独说两句话。”
两秒钟内卧室里只剩下雁衡阳和楚偕,他关上门,反锁。
雁衡阳瞅着他这个动作微皱起眉。
“真的要嫁给周成。”
调侃的语气忽
24、第二十四章 。。。
让雁衡阳万分的不舒服,胸口像塞了一团棉花。包中的手机在振动,她起身去取,是周成打过来,告诉雁衡阳他已经等在教堂。
“周成这老小子猴急了,改日要向他讨教怎样才能娶一个比自己小二十岁的女人。”楚偕开始胡言乱语。
雁衡阳听不下去,“出去。”
“哪有这么容易。”楚偕笑着,修长的手指已经捏住了她尖巧的下巴,凝视几分钟赞道:“这样子真不错,我喜欢,还真舍不得把你这样让给周成老小子。”
温热的男性气息在雁衡阳精致的妆容上弥散开,这样的姿势让她有些不自在,她推开他,却被抱住。
“找你的姜琳去,别烦我。”雁衡阳急怒攻心,今日是婚期,楚偕居然还敢作乱。
滑腻的舌尖一溜地滚过她柔嫩的脖颈,他轻轻地呵着气,笑道:“我找她干嘛,她对你的兴趣比对我大。”
“你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姜琳是同性恋,她对你有兴趣,甚至不介意你结婚。”
瞬时雁衡阳哑口结舌,想起与姜琳几次的匆匆见面,这女人对着自己放电。
但似乎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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