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女不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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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女不淑- 第1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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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瑞熙慢吞吞地咽下汤,又拿丝帕细细擦了嘴,才微笑着说:“谢过三嫂的关心。我是吃了点苦头,挨了饿,受了冻,但和容王妃相比,实在是算不了什么,不需要大夫,也不需要伤药。倒是青谨,那日他和赵明韬打斗,身上有伤口,三嫂那伤药正好给他用用。”
吴氏道:“你和容王妃一直都在一起?”
“是啊,我和她一张车,一间屋,同吃一张烧饼,一同被救,只是她运气没我好,受了伤,赶不得路,此刻还在路上呢。”夏瑞熙答得漫不经心,镇定自若。她也不算说假话,有白氏那种想法的人不算少数,总得堵一下。
尚夫人责怪欧青谨:“你受伤啦?怎么回来也不说一声却硬撑着?”
欧青原却是激动地问:“你和他打斗,好好教训了他一番没有?”可怜的欧大爷,空有一腔仇恨,却苦于无力报仇,此时听说他小兄弟和仇人打了一架,听听都是过瘾的。
欧青谨笑道:“那日我追去,他在山隘处设了伏……我在他腰上狠踢了一脚,他在车上睡了几天,连马都骑不稳,要不然我们也不会这么容易得手。”
这算是解释清楚了吧?白氏失望极了,讪笑了一声,顾左右而言他:“对了,那个李钺下场如何?他指使人打伤你三哥的腿,你有没有砍他一刀?”
她以为人家就在那里等着给人砍啊?想砍谁就砍谁?夏瑞熙险些没笑出声来,欧青谨眉脚抽了抽:“没有。”
白氏失望地说:“怎么也不给你三哥出出气……”
欧青英不耐烦地骂道:“你以为是你责打下人?喊一声就站着任凭你打?想打哪里就打哪里?”
白氏回嘴道:“我不是心疼你这腿么?达儿外公说会恢复如初,怎么到现在也还不曾回复?都是那不守妇道的妖精惹的祸,她倒死干净了,却要活人来受罪。”
她这话又把夏老爷给扯进来了,还提起了欧青英的两大伤心事:林轻梅,伤腿。欧青英“啪”地一声将筷子拍在桌面上,睚眦欲裂地瞪着白氏:“你给我闭上你那张猪嘴!”
白氏冷笑:“我是猪嘴,你那又是什么嘴?笑话,都是人生父母养的,我是什么嘴你就是什么嘴。”
欧青英被她驳得找不到话答,只瞪着她呼哧呼哧喘粗气。欧家二老脸色顿时难看之极。吴氏挑了挑眉,闷头吃饭。
夏瑞熙看得直叹气,白氏是怎么了,她已经四面楚歌还不自知,一句话得罪几个人,真要把这一家子老老小小全都得罪了才算数?
“啪”的又是一声,却是欧二老爷在席首发了脾气:“食不言寝不语,你们倒好,竟然当着我的面吵起来了。一点规矩都没有,吃顿饭都这样不得安生,都给我闭嘴!”
一时鸦雀无声。
欧二夫人由红绸和吴氏扶着,懒懒地起身:“都散了吧。三房留下来。
熙熙,你明日起早和青谨去祠堂烧香,跪拜谢过祖宗在天之灵保佑你平安归来,给了你逢凶化吉的福气。再去看看你的父母,省的他们担心。”
众人刚告退出去,欧二夫人斥责白氏的声音就尖锐地响起:“你是越活越回去了,没有见识不是你的错,可是不安好心却是不该。一句话得罪几个人,青英的腿如果不是达儿的外公,你以为能有现在这个样子?”
白氏辩道:“娘,我没说达儿外公不好。我是心疼青英的腿,气不过那狐狸精害人……”
欧二夫人一声厉喝:“还敢顶嘴?你那些手段拿到我面前来晃!你四弟妹还好没事,若是真有什么事,只怕被你逼死了,心肠忒恶毒,没有一分人性……你们白家就是这样教导女儿的?你就是不怕丢白家的脸,也要为你一双儿女考虑一下,不要丢了他们的脸面。你是嫂子,又是当家主母,你这个样子,如何能正家风?和一个死人争风吃醋,有意思么?你若是真心疼青英,就该好生为他调养,把家里打理好,不要总惦记着和小妾们争风吃醋!真是枉自我当初一番栽培!”
又回过头骂欧青英:“连自己的老婆都管不好,就算是将来考取功名也要被人臊!她丢脸也是丢你的脸,更是丢欧家的脸!回去!”
欧青英垂着头,气冲冲地瞪了白氏一眼:“现在你满意了?”转身就往外走。
白氏心头委屈怨恨得紧,却是找不到可以反驳欧二夫人的话,她也没有吴氏那种勇气,敢和欧二夫人对着干。
想当初,她费尽心力协助欧二夫人管家,欧青英起早贪黑为家里管铺子和庄子,好不容易才在这家里逐步树立起了三房的威信。那个时候,她就算是有点小错,欧二夫人也是向着她,睁只眼闭只眼的。更不论说大房和二房根本不敢和她当面锣对面鼓的作对。
可是现在呢,什么好处都是大房捡了去,什么名声都是四房得了去,自己却要为一个为别的女人瘸了腿,没有心的丈夫操心,随时提防两个吃里扒外,随时准备和自己作对的预备小妾使坏。说来说去,这一切都是因为她输了一件事,吴氏身后有欧青原撑腰,夏瑞熙身后有欧青谨撑腰,而她却没有丈夫撑腰,她害怕这母子俩合起来休她!
因为欧青英薄待了她,她才会如此痛苦,白氏忍不住地愤恨了。以至于在回家的路上,一整路,她都仇视地瞪着欧青英的背影。
第92章 风叶
吴氏拉了夏瑞熙:“今夜还是住罢。先让人过去,收拾好了屋子,慢慢再搬回去。”
“家里丢的时间长了,该回去了。”夏瑞熙要给吴氏行礼,谢她对达儿的照料。
吴氏及时拉住她的手,叹息道:“别的话我不多说,人心都是肉长的,你怎样对我的儿子,我便怎样对你的儿子。你若要谢我,我也该当谢你。”
夏瑞熙也就不再勉强,和吴氏这样的人打交道,实在是爽性。
欧信舍过来给夏瑞熙施礼,含泪道:“四婶,您平安归来,小侄就放心了。否则我一辈子都良心难安,抬不起头来。”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婶婶被人掳走,自己却一点法子都没有,最后还要靠婶娘才能逃命,实在是奇耻大辱。
那边欧青谨吩咐花老虎套好了马车,笑着过来扶起欧信舍:“都是一家人,莫要在这里磨牙了。都早些歇下吧。”
一行人回了文渊街,夫妻二人舒舒服服洗了热水澡,灭了灯,只穿一件薄丝袍歪在窗下的塌上说闲话。
天气有些闷热,没有关窗,月光透过天青色的纱窗洒进室内,院子里的金银花香气若有若无的飘进来,室内静谧而安逸。
夏瑞熙靠在欧青谨怀里,轻轻打着扇子:“皇上召见你,你却半路跑了回来,不会被怪罪吧?”
欧青谨眯着眼,手里抓着她的一把青丝把玩,不在意地道:“情况特殊,已是请徐将军替我告罪并说明始末。皇帝要见我,本来就是赵明韬捣鬼,他又想表现一番求贤若渴的姿态罢了,并不是真的有什么急事要我去做。若是要降罪,我正好脱了这身官袍,好好陪你过日子。”
“那你还去见驾么?”夏瑞熙实在是舍不得放他走。
“现在这一片还很乱,明日我抽个时间去见刘力子一趟,请他上个表,让我先陪他处理这边的事务,看能不能挪后一步甚至推了。我估计是能成的。”
夏瑞熙松了口气:“木斐去寻你,现在也还没消息,只怕还有到处寻你呢。”
“我已让人去寻他,此刻大概在回来的路上罢。”说到这里,欧青谨突发奇想,如果他真的回不来,木斐会不会想方设法找到并带走夏瑞熙?
想到这里,他睁眼看着夏瑞熙。月光给夏瑞熙的脸上,头发上,身上镀上一层荧荧的珠光,她神情恬淡温柔,眉眼舒展柔和,唇角饱满柔润,分外柔丽娇媚。他不由轻叹了一口气,她正是鲜花一般的年纪呢,多有几人喜爱也正常不过。
夏瑞熙见他目光灼灼,表情古怪,拿扇子敲敲他的头:“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我饿了……”欧青谨将她手里的扇子拿过,随手扔在地上,搂住她的肩头,对着樱唇深深吻了下去。夏瑞熙嘤咛一声,反手搂住他的脖子,主动迎了上去,这个夏夜,越发地燥热旖旎起来。
夏瑞蓓的府院如今是刀兵森严,四处都被刘力子的人团团围了起来,不许闲杂人等出入。一众女眷本该被入狱羁押起来,但因着欧青谨的关系,刘力子只是将她们锁在内院就算了事,只等上面的旨意下来,再做定夺。
天上是明晃晃的大太阳,热气蒸腾,芳儿身上穿着薄纱衣,还嚷嚷着热,夏瑞蓓却觉得透骨的寒。
她斜靠在内院花荫下的藤床上,傻愣愣地看着上方。这是一片已经脱落并半枯黄了的叶子,被蜘蛛丝缠着,吊在树梢上,随风一上一下地颠簸,要落却又被蛛丝扯了回去,不落呢,明明是在逐步枯萎。
这分明就是她呀,无所依托,却又被蛛丝缠着,死活两难。
府里的财物,统统都不能动用,全都被刘力子派来的人登记造册,封了起来。事实上,也没多少财物,绝大多数都是她的衣物和金银首饰,帐面上和帐面下的钱财,都被赵明韬挪干净了。
身无分文,沦为阶下囚。先不说能不能顺利脱身,就算是能脱身,她也没去处。且不说夏老爷夫妇愿不愿意接她回去,就她自己来说,她也是没脸回去的。她接下来,该如何呢?
“夫人,欧四爷和四夫人来了。”芳儿轻轻推她。
夏瑞蓓拢了拢头发站起来,伸头张望:“在哪里呢?”
夏瑞熙和欧青谨分花拂柳地走过来:“蓓蓓你的身体好些了么?”
夏瑞蓓还是那副病怏怏的模样,闻言淡然一笑:“有什么好不好的?反正死不了就是了。你们还好么?我这次不知道他的那些事儿,也没能给你们帮上忙。”
三人说了几句闲话,欧青谨自去打点守卫,只留姐妹二人说话。夏瑞熙见夏瑞蓓那青白色的脸嘴,颇有些不是滋味:“给你带了衣物和药来,你瞧缺什么,就让人去和我说。”
“谢了。”夏瑞蓓低声问:“他还是没有消息么?”
“没有……不过你姐夫说他必然不会有好下场。”夏瑞熙有些不好开口:“你有什么打算?”
夏瑞蓓垂目道:“走一步看一步。我是罪眷,还不知道会怎么个判法呢。”流放,官奴,斩首,什么都有可能,牵连其他人,她倒是不怕,左右有欧青谨在,还有夏瑞熙这活生生的受害者在前面,也牵连不到夏、欧两家。
夏瑞熙默然。欧青谨不是没有问过刘力子,请他帮忙,他虽然也应了,但在旨意下来之前,谁也说不定。毕竟夏瑞蓓的情况与容氏不同,出身不同,位分不同,最要命的是,谁都知道容氏不得宠,夏瑞蓓独宠。
“莫说这个了,我早有心理准备。”夏瑞蓓嫣然一笑,“说起来,我也是自作自受。只要他不得好死,我怎样也是高兴的,就没白死。”
夏瑞熙无言,各人有各人的因果。
三天后,金霞和小竹被送回。吴氏把金霞送给了夏瑞熙,那意思很明白,她想怎么处理都行。金霞此次却是学乖了许多,任谁问起,什么都不肯多说。至于小竹,却是被惊吓过度,连日高烧,偶尔清醒的时候,就是看着天花板发呆,吃了不少药也不见起色。
欧青谨与夏瑞熙商量了,对这两个丫头照顾得细心周到。金霞是个懂事的,自然不会乱说话,更何况她也并没有看见夏瑞熙被怎的了。
李厨娘先前有些怨怼,可是后来瞧着主人家一直对她女儿照顾有加,还特意放了她的工,让她专门照顾小竹,遂把那点怨恨逐渐放下。
木斐仍然没有消息,欧青谨和夏瑞熙急了,托了许多人去打听,一无所获。
官方的说法是说已将赵明韬并其几百随从尽数诛杀于武泗之野,可是民间却又有人传说他逃了,甚至传说有人在东京最大的码头看见过一个水手像他。欧青谨哂笑:“编故事的人不会编,一个旱鸭子如何扮得水手?”
兵乱被逐步镇压下来,新帝势如破竹,伪帝节节败退,日子趋于平静。
这期间,容氏回了西京城,也没去成王府住,而是住进了文家茶计。
既然赵明韬的事已经被定了性,对他身边一干人的惩罚也就要下来,根据内部消息,容家不肯放过夏瑞蓓,他们认为容氏日子不好过,与夏瑞蓓的挑拨离不开关系。
夏瑞熙为了夏瑞蓓的事,少不得还是要登门拜访她一回。她进门才发现这是容氏的卧房,容氏正坐在妆台前看着镜子发呆,见她进去,说了一个“座,上茶。”便再无下文。
夏瑞熙知道她脾气古怪,傲气得紧,但有求于她,也只得强作镇定,静静等候。
半晌,才听容氏幽幽叹了口气:“你觉得我比之你,如何?”
夏瑞熙一愣,随即淡笑:“九小姐出身高贵,容貌端丽,英姿飒爽,能文能武。我不过一介普通妇人。”她虽不以为自己比不过容氏,但容氏就是一副心理失衡的模样,有事要求人,自然要捧着。
容氏冷笑:“是么?那为何他们都看得上你,却看不上我?说世家子喜欢温婉贤淑的女人,但你实际也不是,私底下又凶又狠,还把什么妓院,头牌,接客之类不要脸的话挂在嘴边,说得极溜顺。你那些话,就是西疆普通人家的女人也是不好意思说的。”她还记着夏瑞熙骗她说赵明韬要把她卖进妓院的事。
夏瑞熙苦笑:“所以除了我的夫君以外,并没人看得上我。赵明韬之所以那般对我,不过是怨恨我的夫君,怨恨我的父母,要报复罢了。他那样的人,心中永远都只有他自己,要不然也不会亲自把我妹妹肚子里的孩子弄没了,把她害到这个地步,走投无路。”
容氏狐疑地看着夏瑞熙,见她满脸的真诚和无奈,有些拿不准真假。夏瑞蓓那个孩子,她是想弄掉来着,可还没机会动手,就已经掉了。当时就有人说是赵明韬为了对付她,自己动的手。
夏瑞熙愤恨地道:“九小姐还不知道吧,在之前,我们家险些被他害得家破人亡,我弟弟被逼得背井离乡,蓓蓓不得不嫁与他,过后却又被他虐待,她头上至今还留着伤疤。若不是为了不祸及父母,她早就自尽了。至于欧家,二爷就是死在他手里,三爷的腿也是被他指使人打伤的。”
容氏若有所思:“原来你们有这样的深仇大恨?”这些事,夏瑞熙根本不可能骗她,她只要稍微一打听就可以知道真相。
夏瑞熙一心想激起她的同情心,好歹放过夏瑞蓓一码。
谁知道容氏垂头闷了半晌,低声道:“我知道你来找我做什么,我答应过你,不会找你和你妹妹的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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