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夫成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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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夫成龙-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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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锦年一怔,望着慕斯寒的那一双水眸里,盈盈间闪着流光:“你还记得。”
慕斯寒看着她,倏然抬眉一笑,“我当然记得。”
慕容锦年幼时,因为十分得蒙先帝,也就是慕斯寒他爹的喜爱,所以应诏长居宫中。
当年慕斯寒他爹为避免君王从此不早朝的事件发生,媳妇娶得并不多,生了五个都是带把的,偏偏没有一个女儿。那时慕容锦年她爹慕容逸是慕斯寒他爹,也就是先皇祁泽阳的亲信。虽然君臣有别,却走得极近。
那会儿祁泽阳也不知从哪听说,慕容逸家有个女儿,之后便非让他把女儿带到宫里来走动走动,说是宫里头都是些顽皮的臭小子,看得他心烦,让慕容家的小女儿来给他换换新鲜空气。(o(╯□)o您以为是空气清新剂了。)
皇帝都说话了,做臣子的岂有不答应之理。于是慕容逸便带着他家闺女小慕容锦年入宫了。
那一年慕容锦年也不过七八岁,虽然还没长成如今这般,亭亭玉立粉黛倾城的模样,但也是个眉眼娟秀,面容姣好的冒尖小美人了。
当时也不知道是哪个妃子夸了一句:小美人眨眼微笑的模样跟皇上神似。祁泽阳便乐了,抱着小小的慕容锦年半天不肯撒手。
留了午膳,又留晚膳。最后终于把慕容锦年留在了宫里,每天跟着皇子们一起入御学殿读书,进御书房考功课。
慕容锦年虽小,家教却甚好,不吵不闹也很乖巧。虽然深得祁泽阳的宠爱,但也从来都不恃宠生娇,除了从府里带来的瑾陌以外,她和别的宫女太监关系也很好。
那时五个皇子年龄相仿,最大的祁天岚十二,老四祁天澈才十岁,最小的祁天铭与慕容锦年同岁,都正是争强好胜的岁数。
全是光棍的宫里,突然来了个皮肤滑溜的好似刚剥了壳的鸡蛋,长的漂亮,笑容还很甜美的小妹妹。五条光棍,一个两个都双眼发光,就像贾宝玉见到了林黛玉,黄鼠狼见到了黄土鸡。
而这其中,当属祁天岚和祁天澈这两条光棍比较淡定。前者是因为有代沟,真的把慕容锦年当妹妹看;后者则是,冷傲惯了,一时没刹上车。
偏偏这慕容妹妹就好淡定这口,微笑着一路走过流着哈达子的三条光棍,不偏不倚地停在了面带微笑的祁天岚和满脸不屑的祁天澈面前。
从此,分了两派的五兄弟更是战火不断,小弟弟祁天铭也十分意气地叛变,投身到对方的阵营里去了。
哎,所谓红颜祸水。
那时候祁天澈虽然听了大哥祁天岚和父皇祁泽阳的话,去哪都会捎上慕容锦年,但大多时候,还是冷冷的不太爱主动搭理她。
慕容小姐却不知道是不是在这方面反应格外迟钝,非但没觉得自己被冷落了,反而还喜欢去哪都叫上祁天澈。
迫于父命和兄令,祁天澈不得不无可奈何,迫不得已,并且十分不乐意地跟着慕容锦年,去她想去的地方。
慕容小姐除了每天跟着皇子们上学堂,回宫苑后练琴学刺绣习书画之外,其它爱好并不多,而其中一个爱好,便是养宠物。
而且她所养的宠物还都是“捡来”的动物。比如流浪的猫,残疾的狗,受了伤的兔子,被打折了翅膀的小鸟……有一回,她还领着祁天澈,捡回了一条快要翻白眼的鱼。
若不是遇上她,祁天澈还真不知道这个他生活了十年的宫廷里头,动物居然这么的多。
那时慕容锦年虽然得宠,却也明白寄人篱下的道理,捡来的动物从来不敢往住的宫苑里带。
结果有一阵子,宫里特别奇怪的出现了许多猫。当时宫中管事的嬷嬷说是猫患,怕哪天会突然蹿出一只来吓着宫中的贵人,便下令见一只杀一只。
慕容锦年听闻后吓坏了,之后更是见一只,便捡回去一只。后来随着宠物队伍的不断壮大,原本的藏身之处也藏不住了,正当她愁眉不展时,祁天澈领着她到了一座荒弃的宫楼。
那座宫楼失修已久,像是很久没人住了,虽然破旧,但倒不至于漏雨漏风,加上又远离宫廷中心,位置比较偏僻,是个藏身的好处所。于是两人便把宠物之家搬到了那里。
住的问题倒是解决了,吃却又成了大问题。
祁天岚为了替慕容锦年隐瞒这事,便让厨房日日加餐,然后偷偷将食物都运到宫楼里,去给那些动物吃。
原本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十几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祁天澈作为皇子,要求加个餐还是没有问题的。可眼见着加餐的份量越来越大,皇子的身子却越来越瘦,这就出大问题了。
御医苑的御医们看了,个个都摇头,实在没闹明白那么大堆东西吃下去,都到哪里去了,诊来诊去也没查出原因来。
这事最后还是传到了祁泽阳耳中,在他的威逼利诱之下,祁天澈咬着牙愣是没有坦白,后来还是慕容锦年听说了这事,哭着跑到了祁泽阳面前说明了事情的真相。
再后来,祁泽阳令人修葺了那座就宫楼,并赐名“日行一善”,成了那些动物的收养所。当时祁泽阳还笑称,祁天澈是用自己的肉,在善养那群动物。(o(╯□)o这位大叔说话,总是很惊悚。)
回忆就像是剪不断的思绪,年少的自己,年少的祁天澈,一幕一幕就如昨日重现般划过脑海,带着那些青葱岁月,青涩香甜。
当年。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千里,两小无嫌猜。
当年,吾为青梅,君为竹马。
慕容锦年抬起思绪沉淀的眼眸,深深地望着慕斯寒,两瓣丹唇微微张了张,清婉的声音静静地传了出来:“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慕斯寒冷笑一声,轻轻抬了抬眉,看向慕容锦年,那漆墨的眸子光影重重,“能吃能喝能跑能跳,还能活着,算是还好。”
慕容锦年喉间一塞,像是被人堵了一团棉花,想说,却又无力发音。
慕斯寒见她月下越显苍白的脸色,这才发觉自己被酒劲撺掇的有些过。他隐去了言语中的冷刺,又恢复到之前淡漠的模样。
他道:“若是想问,你的离开给我带来了什么影响,这话问的迟了几年。如今船过水无痕,很多东西我已经记不清楚了。虽然我不知道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样的答案,但我说,我这里已经什么答案都没有了。”
慕容锦年望着他的目光慢慢暗下去,水漾的眸子在月光下盈动怜人,那种眼神就如她当初捡回来那些猫咪一样楚楚可怜。
慕斯寒看着眼前慕容锦年那张清丽忧伤的脸,脑子却不断翻腾着她的模样。
她生气时,总睁着一双漂亮的眼睛,瞪得圆圆地看着他;委屈时,总是扁扁小嘴,一泉流溪在眼眶里转啊转;她耍赖时,常对他眨眨眼,眸光里都是调皮的小星星。
她吃醋时,都会强装着淡定,嘴里说着违心逞强的话,心里的酸涩,却让每个表情都染上了醋酸的味道。
她撒娇时,总是亲昵的依在他怀里,抱着他的胳膊摇啊摇,“慕哥哥”“慕哥哥”的叫唤,有时还会不分场合地突然蹿起来,在他脸上亲一下。
她承欢时,总是闭着眼,羞红着一张小脸,在他身下弯着身子,紧紧咬着下唇,故意不让他如愿听到那些从她嘴里溢出的欢愉声。而及至高处时,她又总会含着泪花向他求饶。
她不会弹琴,女红蹩足,写字就像鬼画符。
从她嘴里总是能听到一些怪异的家乡名言;她总是用自己的方式,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她会哭会闹,但永远不会因为别人去上吊;她会在他亲吻的时候,红着脸回应他;她想法乖张,言语大胆,总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在她的眼里只有她的慕哥哥,再也看不到别人。
她说,生命很可贵,所以不能白白浪费。
她说,无私不是什么好想法,博爱其实就是什么都不爱。因为爱情本就是一件自私自利全身心占据的事情。
她说,我很爱很爱你,所以你也必须爱我,不然我的爱情这辈子都会无处堆放。
她说,天很蓝,水很淡,石头很坚强,所以我们要到海枯石烂。
她不是大家闺秀,不懂教条礼数,放在日曜任何一条对于女子的标准要求上,她都是不合格。长相不够贤良,行为不够规矩,言语过于俏皮,思想更是与日曜女子差之千里有余,贤良淑德这个词跟她半点都挂不上钩,她连三从四德都背不全。
可就在那个她从梦里哭着惊醒,然后抓住他,舷着泪说要进宫的夜晚,他才知道,对礼数毫不讲究,对宫中礼仪毫不知晓的她要进宫,全是为了她口中哭着叫着的那个“祁天澈”。
慕斯寒倏然回过神来,他看了一眼慕容锦年,淡笑道:“若是没有别的话要说,我便先回去了,她晚上害怕一个人。”
这是慕斯寒今晚露出的唯一一个真心的微笑。
慕容锦年眼眸一黯,自然是听明白了慕斯寒口中的这个她,指的是谁。
慕斯寒见她低着头没说话,便告辞转身,急急地要往回走。
“天澈!”慕容锦年跟上他,一把抓住慕斯寒的衣袖,抬起头,看向月光下他清亮的眼眸,幽幽道:“你真的没有别的要和我说了吗?”
慕斯寒的目光落在被慕容锦年拉着的那只衣袖上,不悦地皱起了眉头,他抬眸看向慕容锦年,冷声道:“你先放手。”
慕容锦年果然依言乖乖放了手。
慕斯寒看着她怯怯的表情,轻轻叹了口气,让不悦的心情沉淀了一会儿,才放轻了语气,开口道:“你还想听什么?”
慕容锦年黛眉紧拧,下唇瓣被牙齿咬出了深深的印记,一双美丽的眼眸楚楚盈动,惹人怜爱,脆弱的好似一抹薄冰,只要慕斯寒语气稍重,就能让她彻底碎掉。
慕斯寒此刻自是没有心思怜香惜玉,说他不念旧情也好,说他冷酷无情也罢。当初慕容锦年为了所谓的大义亲情,选择了放弃他,就已经是选择了断送他们之间所有的过去。如今他心中心心念念地全都是另外一个身影,如此这番,他已经觉得自己浪费了不少精力。
没错,他慕斯寒一直都不喜欢麻烦。
所以,最后他还是被迫选择了这个原本不想用的方式,干净利索的结束这次对话。
只听见他对慕容锦年道:“逐月国的月帝向来身强体壮,若非战死,多以长寿见长,这回倒是过世的蹊跷,你说是吗?”
慕容锦年闻言,如遭惊雷,她脸色惨白,身子僵直,眼眸死定在一处,里头全是灰色一片。
慕斯寒将她异样的神情全都收入眼底。然后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为了慕容锦年,为了已逝的月帝,还是为了他自己。
人有时就是如此。有些事情,别人明明告诉了他正确答案,他却不相信,等他知道那真的是标准答案之后,又鸡蛋里挑骨头,想方设法的想要证明标准答案也是错的。
其实人们不过是想要证明,事实并不是自己所知道的那样让人失望而已。
其实,这样的求证后,尘埃落定的感觉只会让自己更加失望。
慕斯寒忽然觉得一阵倦意袭上心头,他看着眼下垂着头站在他面前的慕容锦年,笑了笑,说道:“人果然还是会变的,我会,你也会。”
说完,他拂袖接着往前走,走了两步,又突然停下来,回头对慕容锦年道:“给孩子取什么名字是你的自由,若是用了我们曾经一起想过的那些名字,我也没有意见,你的下一个孩子,依然可以用。只不过,既然回了日曜,基本的家教还是要教的。我不管逐月国的宫里是如何教育孩子的,要在日曜皇宫里长大的孩子,起码不能随便管毫无血亲关系的人,叫作爹爹。”
慕容锦年的肩头微微颤了一下,又听到慕斯寒微凉的声音,伴着夜风落进了耳中:“何况,我娘子很不喜欢。”
“哗啦”一声,苦苦支撑的什么东西,碎了。
床头斗嘴,床尾和谐
“公主。”
瑾陌见时辰不早了,在屋子里等啊等,却始终没见到杜小萌回来,正心急地走到走廊上,打算去看看情况,便看到杜小萌一摇二晃地走了进来。
瑾陌一路小跑冲过去,赶紧扶住走路摇晃精神恍惚的杜小萌,鼻子嗅了嗅,皱眉问道:“公主,你喝酒了?”
杜小萌扬起脸,朝她一笑,言语有些含糊地说道:“我没事,就喝了两杯。”
瑾陌扶住深一脚浅一脚,步子尤为不稳的杜小萌,又问道:“你一个人回来的?”
瑾陌再傻,也不会相信杜小萌这黑灯瞎火的大半夜,会是一个人出去熟悉什么环境。何况她并不傻,就杜小萌这会儿这个醉猫样,就算摸到了回来的路,也怕是找不着进来的门。
果然,杜小萌听了她的问话,摆了摆手,冲着她笑眯眯地说道:“祁天岚把我送到门口,听到你叫我,就回去了。嘻嘻,这回我没让他占我的便宜。”
瑾陌一皱眉,小心地环顾了一圈,见四周似乎没什么动静。
她才又将杜小萌扶回房里,关上门,走到她身边,问道:“公主是去和皇上喝酒了?”
杜小萌点点头,踩着轻飘的步子,走到床边坐下,对瑾陌说道:“在外面遇上的。他说庆祝我搬入新居,就喝了两杯。”
说罢,杜小萌身子一歪,就扑倒在了床上。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好一会儿,杜小萌才从锦被里抬起头,涩涩地开口说道:“瑾陌,今天我才知道祁天岚和我一样可怜。”说完,她又晃了晃头,改口道:“不对,是他比我还要可怜。”说完又蒙头倒回了锦被里。
瑾陌被这没头没尾的话弄得愣了一会儿,接着又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她走过来拉了拉杜小萌身下的被子,拉扯无果后,又无可奈何地拉过床上的另一床被子给杜小萌盖上。
这时杜小萌又突然醒来了,她转过头微微扬起,笑得有几分天真傻气地对瑾陌道:“好久都没有人这么管过我了,瑾陌,你真像我妈。哦!你比我妈像妈妈多了。”
还没等瑾陌从我妈你妈,到底是什么妈的意思里绕明白过来,杜小萌就已经翻身钻进瑾陌替她铺的那床被子里,舒舒服服地闭眼休息了。
好在瑾陌也是个不太较真的孩子,看着杜小萌乖乖休息了,也就灭了灯,关上门出去了。
这时,杜小萌才又张开了眼。
黑暗里的她,觉得自己的思绪格外清楚。
这才是醉酒的感觉吧,头脑无比清晰,行动和语言却无法控制。上帝是公平的,小脑被酒精控制了,所以大脑给你一个画面清晰的视野。
杜小萌回忆起祁天岚在假山后,望向爱莲亭里那两人时,那一脸的平静,让她到现在还不能理解。
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面对背弃他父皇,而与别的男子私通的母后的?他用了多大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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