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贵金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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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贵金迷- 第1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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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手就计双方总得球数。”刚才忘了提。

“也就是说,黄炜拿到四球以上就稳赢了。”采蘩心算比打算盘出色,“上来就给独孤棠一个下马威,我就说你们的老大功夫实在马马虎虎。”

尉迟觉张嘴半天,一句话未说。

而就在这半天里,黄炜射下四个球,独孤棠射下一个。

这叫——事实胜于雄辩!



今天第一更。 
  


  
 
 第321章 掠婚

“老大竟然输给了那只猴子?”央神出鬼没,突然乍现。

“别吓到小孩。”采蘩看看一旁长吁短叹的两个小独孤党——姬钥和小混蛋。

“能跟着你到这种地方来的孩子,我吓得了吗?”央大喇喇坐下,张嘴吐气,好像刚刚快跑过一样。

“黄炜被称为鹰眼,千军万马当前,眨眼取敌方大将首级可不是一回两回。而射术也非老大长项,输在情理之中。”见弯转舵,尉迟觉本想为独孤棠伸张正义的慷慨陈词已成为过去,这会儿滴溜溜得猾,“倒是接下来棘手,不知他们会射哪个姑娘的帕球?”要他说,射谁的,谁倒霉。因为老大将来的老婆是完全不能容人的妒妇。

“这还用说嘛,肯定是往丑里挑。技不如人,咱也没辙。”把手当帽沿,央眺望南北两边,“好在烟雨阁做这行买卖,姑娘不至于丑到不能看,吹灯后瞎里摸——”

“不愧是兄弟,说话都一个调。”这种话听一遍也就够了,采蘩毫不留情掐断。

“我跟谁说话一个调?”偏有没心眼的,央还问出口。

尉迟觉干咳两声,神情有笑,点醒央,“我俩。”又使眼色,“当着采蘩姑娘的面,胡说八道什么呢?老大是那种人吗?”

“可这是规矩——”立刻遭受无出处的白眼,央一个机灵,“啊!没错,老大绝对不是那种薄幸人。他心里有人了,就算送个天仙给他,那也是白搭。大不了带回家当个丫头使唤。”

采蘩好笑,却看那边小厮正举起各色帕球。每举一色,就有个姑娘站前让余峰黄炜等人认脸。独孤棠看都不看,走进帐中。差不多快认完,小厮举起最后一个墨黑球。他才披了件大风袍出来。

“采蘩姑娘。”他对采蘩高喊一声,全场皆随他看过来。

尉迟觉突兀地拉了采蘩一把,用劲还不小。一下子把她带到栏杆前了。

采蘩皱眉,心中并不似面上平静,让尉迟觉这么一拽,出口有气。“干吗?”

两人之间隔了几十丈远,采蘩却轻而易举看到独孤棠弯起的嘴角,不禁愣住。立刻问旁边和后面的,他的兄弟们,“摆什么心思呢?”

央耸耸肩,“别问我,我出出进进,话都没跟老大说。”

尉迟觉也无辜,“老大不是叫你吗?我好心拉你一把。”

而此时。黄炜他们压根没注意到,采蘩一开口,小厮就放下了手里的球。

很快,球分发到众小厮手中。妈妈一声令,他们高抛了出去。

黄炜只有一次机会让自己的少帅蒙羞。因此专注非常,单凭眼角余光就下了判断。对准!出手!快如闪电!

箭羽颤,箭头入木板,一只墨色球被射穿,露出球中棉花绒。

几乎同时,北面一个女子发出惊喜的呼声,跳出来转圈。她身材矮小,微胖,上了浓妆却不显得好看,按照一般的标准不能说丑,但在烟雨阁肯定是最次的了。

采蘩斜睨。并不是她瞧不起那姑娘的长相,而是基于和她抢男人的,不可妥协的理由,她没办法正眼看对方。

“也好。”尉迟觉了解女子心态,“这么普通,能进老大他爹的家门肯定就不挑剔了,安安份份,哪天她想开了,自愿求老大安排一个好归宿,那就万事大吉。”这个妾带回去,正妻不能卖不能阴,但妾可以主动要求离开。只不过,一般而言,好不容易能跳到米缸里,不熬个六七载人老珠黄,还真很难死心。更何况,如今这个还是定国公的独子,少元帅,长得令人流口水。

高栏后的姑娘们纷纷发出失望的叹息,而场中余峰等人笑得极坏。

“独孤棠,等会儿多吃点好的补一补,瞧那位胖姑娘饥渴已久,今晚怕不抽干你。你可别只玩一半就没了雄风,传出去连我们这**一块儿跟你长大的也丢脸。”余峰这**中另一个出挑的就是李鹤,和采蘩一样,一双放电桃花眼,说话有色,站相漂浮。

“独孤兄,不好意思,没下准心,射偏了。”黄炜却是正经面色空敷衍。

余峰压轴,“独孤棠,消受胖美人恩之前,是不是去安抚一下那位漂亮的姑娘?不要因此生了你的气,不肯答应嫁给你。不过,你倒也不用担心她。以她的姿色,咱长安城里的名门公子可以尽挑,我给她介绍。”

独孤棠一声不响,直到他们一个个说完,才道,“是那个胖姑娘么?墨色的巾子也不止她一个在用,我看上去都差不多,还是拿下来验清楚得好。”伸手招来一旁伺候的童子,嘱咐他把球摘了送到妈妈那儿。

他这么一说,李鹤笑起半面,“独孤兄,眼神不好怎么领着我们上阵杀敌啊?分明只有一个墨帕——”球字还未说出口,脸色就变了。

只见独孤棠在五颜六色的球中走了几步,然后站定回看他们。他脚下,正是一只墨球。

“是我眼神不好吗?这两只球看起来真得挺像。”足尖一踢,墨球滚动。

风向就这么变了,和人多没有一点关系。

独孤棠也不去捡,这时候要撇清任何动手脚的嫌疑,照例叫来一个小童,拾了去问妈妈。

采蘩远远看着,听不到男人们在说什么,只见连着跑上去两个小童,手里都拿了墨球。再看烟雨阁的妈妈皱眉看了半天,转头对那位胖姑娘说了两句话。胖姑娘顿时收起笑容,快步走到妈妈身边,一手拿起一个球看,然后神情沮丧下来,捂着脸跑开了。接着,那个被射破的球从姑娘们中间传过去,一个个都是摇头。她是雾里看花,糊里糊涂,却听小混蛋说了一句——

“怎么回事?好像弄错姑娘了,射中的球不是那个胖姑的。”

采蘩恍然大悟,似乎真是那么回事。墨帕?墨帕!她立刻去瞪央。

央正等着,“别瞪我,我是个跑腿听吩咐的,很无辜。你要找的始作俑者在那儿,小心,这时候的他,你我都不会是对手。顺其自然就最好了。”

“你的手不是折了吗?”什么时候的事?她竟然毫无所觉。“我不是他的对手,也不想当他的对手,所以就找你。”

“左手折了,右手完好,说咱俩住一起的缘分时,有没有觉得我靠你特别近?”央笑看采蘩睁眼明白的模样,“没错,就是那时候。”

一旁静立的尉迟觉开口道,“采蘩姑娘最好准备了。”

诧异之后,采蘩感叹,“他到底什么时候想到的这个主意?我居然一点没看出来。”

“应该是看到姑娘平安的刹那。”不是很清楚吗?这姑娘善妒,他看得出老大喜而乐见,简直享受得要命。不过,就像采蘩在乎老大,老大也十分在意她。本来就是因为她失踪,老大不惜把胡黎揭穿了,又对烟雨阁深挖剖底。如今人毫发无损地回来了,输赢那么吃亏的事,老大肯定要撇清。

“可是,拿一球认一人——”采蘩又想通一个环节,“所以你拉我起身。”

“当时小厮手里的正是姑娘的帕球,射箭的黄炜也看到了你,全部符合规则。”尉迟觉这时才说出实情。

妈妈在那儿尖嗓子喊一声,“这是谁的帕子?好事儿都不来认啊?”

“采蘩姑娘。”尉迟觉再催她一声,“这样的结果是最好的,你若不出声,妈妈会帮老大选一个陪夜姑娘。”

采蘩不再犹豫,往栏前一站,连声音都妖娆了,“是我的帕子。”

独孤棠直望着她,嘴角抿成一道线,不怎么弯,却实在高兴得无比张扬。

余峰嘿了一声,“她不是烟雨阁的姑娘,不能算。”

“规则里从没这条,而刚才最后一球拿出来时,采蘩姑娘就站了起来,你们都看到了人。既然那会儿谁也没说不行,到这会儿说不算,九公子不觉得勉强了些?”有备而来的独孤棠哪是余峰一句话能打发的。

“别的不说,这本是烟花地风流人玩儿的,可刚才九哥说你想娶那姑娘吧。”余峰的帮手都是一顶一,李鹤笑得歪里邪气,“你和烟雨阁里的姑娘共度春宵,谁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更不会就姑娘的名节指三道四。赌约必行,你若坚持她的话,她明天就不是黄花闺女了。长安城很小,不出三日,人人都会说她的不是。一个大**就从天上掉下来,成为大家纷踩的烂泥了。”

“李鹤,你好像忘了,我还有一个选择。”那个选择,能让他称心如意。

李鹤哑然,迄今他没见过会那么选择的人,所以从一开始就没往那儿去想。

也许是因为太吃惊,余峰脱口大声,“你想掠婚?”

满场寂静。

“是又如何?”独孤棠吹声口哨,墨驹驰来。

他轻纵上马,再次驱至采蘩面前,“采蘩姑娘,我姓独孤,单名棠字,今年刚过二十四,略有薄产,亦有养家糊口之能,诚心求你为我独妻,相伴一生。你可允我?”  
 
 
 
 
 第322章 临渊。彼岸。


墨马扬鬃,健蹄踏热尘。

风雪袍,蓝天色,白云纹,君子稳重如山,眸深深,流露切切情长。

只觉身后排山倒海推着自己,她临渊而站,差一步似会粉身碎骨。但,眼中有他,所以隔渊便是姹紫嫣红的山谷,百花芬芳,是与前生再不同的风景。从此,一路有陪伴,不会在这个不安稳的世道中苦苦飘零而不知方向。

她也知道,跨渊不易,到达两人的彼岸,必还有激荡起伏。可如果她迟迟不踏出第一步,那芬芳地就会离得越来越远,直至从视野里消失,用余生痛悔。目光不由高抬,那座漂亮的楼阁窗前绿色的燕尾翦翦,却脚上挂链,终脱不出樊笼。有多少女子能有她此时的幸运,一个重诺如命的天地男儿允她独妻,还偏偏是自己心上的人。

“蘩儿,有朝一日,你会遇到一个男子,不用你费尽心机,不用你强颜欢笑,只是远远看着他,你就怦然心动。那么,他求之,你当勇敢。奋不顾身,爹也不阻。”想起来了,那日得东葛青云许她为妾,她挺开心跟爹说了,最后却以大吵一架告终而愤然跑出去,爹的声音追来,正是这句话。

眸光炽热,双手握紧扶栏,大风吹扬,她欢笑,媚颜展开而美不胜收,音似银铃,“独孤棠,答你之前,我得先问个清楚明白。”

“采蘩姑娘请问。”他看似自信张扬,无人知道他紧张得出手汗,缰绳难抓。

“我若嫁你,你今生不可再娶。诺否?”第一问。

“诺。”第一答。

“我若嫁你,必清你内宅。诺否?”第二问。

“诺。”第二答。

“我若嫁你,吃我的,穿我的。你归我养。诺否?”第三问。

“……”刚才的干脆不复,他神情不变,手捉放数回。“采蘩姑娘,恕我不诺。独孤棠有手有脚,不做靠妻的懒汉,可以养自己。”

“好。你不能全诺,我也不能立时应允,再试你一回——”话音才落。她单手撑栏,身姿轻盈从扶栏后跃出。

惊呼声**起。观台虽不高,离地面也有七八丈,一个纤弱女子跳下来,不死也伤。

央也吓呆了,起身要救。

尉迟觉拦住,面上微微笑。“轮不到你。”

美人似蝶,自有海棠花来迎,毫无意外惊喜,但相抱满怀,互诺不离不弃。

采蘩道。“独孤棠,我允你一生。”

这是**,女子卖笑,男子买欢,绝非正经求亲的地方。但采蘩和独孤棠,一个妩媚入骨,天生妖娆,不知背负了多少谣言和误解,另一个亲妈不在亲爹不爱,出身贵胄却如浪客行走江湖,都不惧他人目光,极具自我。因此,反过来看,真没有比这里更合适的地方,也没有比此时更合适的机会,互相把对方逼急了。

央恍然大悟,抓抓脑袋,“又是这招,也不来点新鲜的,每次吓得是别人,却让老大次次得逞,最终抱得美人归。”

“采蘩姑娘若不想让老大得逞,自然会来新鲜的。既然早已认定,偏心他又有何妨。”尉迟觉闻脂粉香长大,最懂女人心,“不过,即便招式老套,能飞身下去,对采蘩姑娘也十分不易。因从此没有回头路,允了自己一生给人,同福同难,同生同死,无论多艰难都会走下去。”

央也并不傻,“从此老大的难处也会是采蘩的难处,多个人伤脑筋罢。可就算如此,两人一块儿,是苦也甜。”

“而且,别看这会儿掠婚是一股脑就成的事,国公府那边还指不定闹出什么来呢。”老大在定国公心里的地位相当微妙,采蘩富是富,身世仍是单薄了点,未必是符合定国公理想儿媳妇的人选。

“得了,这么些年老大我行我素,到今天也不会突然当回乖儿子去,那边闹也没用。”自己是挨老娘打的货,但央看好老大。老大是榜样。感觉旁边有人挤,低头看到姬钥,遂亲昵摸摸小家伙的脑袋,“你托姐姐的福,多一**罩着你的大兄了。”

姬钥为采蘩高兴,但央的话又让他迷惑不解,“不是只多了一个姐夫么?”

央扯嘴露白牙,嘿嘿一笑,不解释。

再说采蘩整个人依在独孤棠的怀里,面颊贴着他的胸膛,感觉大袍下的热温,熨得她全身都快烧起来了。

她喃喃道,“一步落渊,死也无憾。原来喜欢一个人,真得可以奋不顾身。独孤棠,你是我的命数也。”

独孤棠一掌搂着采蘩的细腰,一手拽缰调马头,却是急奔出四方阁,“我倒觉得你是我的劫数,躲也躲不过,放也放不得,压在心里越来越沉,一日看不见就方寸大乱。采蘩,多谢你,与我这第三次接住你的机会。”

他曾说过,如果他能接到她三次,就抵了他的两次无情。她的第三问,恐怕是故意让他不诺,好实践他当初之愿,从此两人都不必再介怀。

“不用谢我,我死要面子活受罪,也是非要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一般女子此时即便快活,也是只会表现娇羞,可采蘩笑声成串,却不在意听者会否以为她轻浮,“独孤棠,你真是狡猾。我来兴师问罪的,不见你仓惶失措,反而借机逼婚。我想不应,却又实在见不得你和别人相好。我这会儿应了,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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