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书·胭脂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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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书·胭脂碎-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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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藐即位五年后,为填充国库,增加赋税十余种。民无以生存,是以逼民反,各地百姓纷纷揭竿起义。两年后,义军包围皇城,孙藐无路可逃,被迫在大殿内焚火自尽。至此,吴朝灭亡。  
  读完《吴史》,知晓原委,可我却难以入眠。估计这个变化给我震撼太大,让我措手不及。这六年来,我一直以为我是回到了中国唐宋元明清中的某一个朝代,而且还以为我对这个时代的大事无所不知,可以从容地把握自己的命运,可现实却是如此这般,让我无可奈何。那吴朝灭亡之后,又是何人当政?那现在所处王朝又是怎样创建的?那我又该怎样在这个陌生的王朝生存下来呢?  
  这些问题都压在我的心头,使我辗转难眠。我长叹一声,既然周公不肯入梦,那我只有披衣下床,走到窗前,静静地望着如弦弯月,而后转身行至书桌前,提笔挥毫,疾风快书,写下“何去何从”四字  
    
  关于网状时空理论是我看的某文上发表的,文章名字记不住了,但这个理论印象很深,就突发乱想,创了这个世界。    
  浴火凤凰之胭脂碎(10)    
  还有周瑜同学本一雅量君子,入了罗贯中同志的书,就变身为气量狭隘之人,唉,可怜的周郎!其实偶私下认为一时之瑜亮,亦可成肝胆朋友,这只是在下愚见,若观点相悖,还望各位多多包涵。    
  浴火凤凰之胭脂碎(11)    
  昨夜一宿未睡,直到天亮前才昏昏睡去。清晨,杏姨来为我洗漱时,见我双目浮肿,立即追问了几句原委。我怕她深究,以昨晚吃得太多,喝了不少茶水为由敷衍了她,幸而蒙混过关。  
  匆忙收拾后,待我赶到书院时已略微迟了。夫子正带着她们朗读《离骚》,一唱三叹,感情丰富。夫子见我略低头立于门口,便微微颔首,打了个手势示意我坐下。今日仍教我识字书写,我也安得一笔一画地练起繁体字来。初时学得是楷体,看起来容易,写来却极为困难,要手腕用力,力道适中,直透笔尖,绵力长长,方能写出好字。  
  用心学习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一晃眼,已至傍晚,夫子早已讲学完毕,腋下夹着古书,踱着八字步回家了,姐妹们也很快围了上来。  
  “如何?想必你已经完全知晓了吧?”雨蕉柔声细问。  
  “我就说了嘛,凭借我们四人一定能弄得惊天动地的!”甜甜的嗓音是雪君。  
  我一摆手无奈地说:“我虽然知道历史因何而变,可是谁能告诉我,现在到底是什么朝代?我到底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世界?我想了一晚,根本无法入睡,眼睛上的黑眼圈就是最好的证明。”  
  雨蕉莞尔一笑,雪君更是指着我的眼睛娇笑不已。  
  “这本仍是本朝的官方记载。”霜铃递给我一卷书:“今晚你还是顶着你的熊猫眼看完它,我们明日再讨论吧!”  
  霜铃给我的是《华书》,记载当朝历史,《华书》如是述道:  
  吴末,农民起义,诸侯争雄,天下大乱。一日,七彩凤凰从天而降,栖于长安华公府东南枝上,是时,百鸟朝凤,三日不绝,处处鸟啼。华公皇甫宣当晚入梦,进入西天仙境参拜西王母,王母曰:吴帝失道,气数已尽,汝可顺天意取而代之。次日,华公拜宗庙请示先祖,后昭告天下,起兵反吴。  
  长安华公皇甫宣本为吴朝贵族,世代受封,但不堪吴帝暴政,终起而反之。因华公一向仁慈爱民,德名在外,故反吴时,登高振臂,一呼百应。五年之后,华公已有百万雄师,一路南下,势如破竹,在洛阳一役,苦站十日,大败吴国精兵。后皇甫宣耗八年之久,终平定天下,登上帝位,国号西华,定都长安。  
  看毕《华书》,我长舒一口气,终于把历史连贯起来,并大致知晓了我现在处于时间轴上的那个点。据《华书》记载,如今离西华建国已有百余年,如是推算,目前的西华朝应该相当于原历史记载中的唐朝,也就是说,我们回到了千年之前。    
  浴火凤凰之胭脂碎(12)    
  匆匆又过两月,我不断地从雨蕉她们那里获取这个陌生时空的有关信息,重新开始认识这个看似熟悉又陌生的西华朝。从她们精彩的讲述中,我也知晓了其实这里与大唐无异。西华已建立一百多年,正值盛世,国力强盛,四海臣服,唯有北疆胡族拓拔骚扰不断。此时,西华民风开放,思想勃发,如百花齐放,经济繁荣,百姓富庶。  
  西柳山庄处余杭东南角,依山傍水。余杭为前朝东吴旧都,高墙广筑,气势恢弘,城内多富贵人家,朱门高槛,金碧辉煌。东西南北共十八条大道,分十六坊,商铺林立,夜间常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这里商业发达,不似原世界中的古代,早至汉朝时,文帝曾制定国策,就有重农抑商之说,认为商人不劳而获,只凭狡诈赚取差价,且一心逐利不顾道德,乃祸国之因,理应抑制。后世之君皆重农抑商,每年逢农耕时节,君主常下地播种,皇后采桑养蚕,做天下楷模。对商人则一直征收重税,防止他们囤积货物,祸乱民间交易,动摇国家根本。可在这里,吴朝时期,江东就为商业中心之地,且国家国库税收大都从商人手中获取,故东吴鼓励经商,民间经商风气亦盛。至今西华朝,已是商业昌盛,西丝绸之路,南海上之航都已开通,且与多国有频繁生意往来。  
  当我渐渐熟识这个朝代后,原本略为烦躁不安的心也趋与平静,又开始心安理得做起了柳府小姐,每天规律作息,一日复一日,生活平淡恬静。  
  当然有些人是不甘寂寞的,这样乏味的生活无法忍受的。初冬某日,天空飘起细细的雪,碎碎地洒下来,落在指间,而后便化为晶莹水珠。她们三人笑着行来,说有几句悄悄话要讲给我听。瞧着她们那意味深长的笑容,我就知道她们有重大计划,谈笑着跟着她们闪进一间暖阁。  
  很快,大伙儿就围着红泥暖炉谈论起来。  
  “扶柳,你真要做一个中规中矩的大家闺秀吗?”霜铃试探地问道。  
  “恩。”我抿上一口热茶,轻点着头。  
  “为什么?”大家居然异口同声,不解地问道:“你的理想呢?”  
  “看来大家都想让我做个女强人。”我放下手中的白瓷茶杯,淡然笑道:“可我觉得当大小姐挺好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什么事情都不用操心。”  
  “真没追求!”雪君挤着眼,做鬼脸,以示不满。  
  “你们呢?”小妮子们一定是有了什么打算。  
  “我准备重操旧业,开始学习中医,已经向爹禀明,明日就要到安和堂,跟着安老神医学习。”雨蕉以前是学临床医学的,她心地善良,到这个世界来还不忘要救死扶伤,果真医者仁心。    
  浴火凤凰之胭脂碎(13)    
  柳家虽为大族豪门,家规深严,却不完全拘泥于愚规,视家中男女一致,给予同等教育。柳氏祖训,应遵循子孙兴趣,因材施教,三十六行皆可为之。这等超时代的概念,就是柳氏矗立商场百年不倒的秘诀。  
  “我也是,准备一面向爹学习经商,一面自己开始实践海上贸易。”霜铃是国际贸易系的,没有投错胎来柳家,天生商人本色。  
  “你呢?君,半天没有吭声,是不是没有找到合适的,不如和我做个伴。以前咱俩高中在一个班,大学也同校,到这里我们也不分离吧!”我笑道。雪君以前学平面设计的,在这总不能去当街头画师吧,而我读的是工商管理。  
  “才不呢!琴棋书画会要了我的小命的!我早决定好了,向杏姨学习烹饪,十年之后做出满汉全席!”雪君兴奋地在暖炉上做出炒菜姿势。  
  我们哈哈大笑,初定下自己的人生。  
  那日密谈之后,雨蕉和霜铃都按自己的原定计划离开了书房。如今,只剩下我和雪君,继续跟着夫子学习,书院冷清不少。虽然雪君一直嚷嚷着不要学古板书籍,但是她那天下第一厨的理由实在没有说服力,只得留在书房陪着我。  
  其实我是喜欢和雪君在一起的,她总是那么快乐,她的快乐也一直感染着我。在一起的日子,雪君总是在我耳边喋喋不休,这个琴棋书画怎样乏味,当个大家闺秀又是怎样命苦等等,每当这时,我都会笑着帮她完成夫子留下的课业。  
  我一直满足于这种生活,琐碎却又真实。  
  可到八岁那年,我却以决绝的姿态,亲自打破了这种安宁。  
  八岁那年,五月初一,夏阳灿烂。  
  娘与杏姨按照惯例,逢初一十五都要去寺中礼佛。我坐在娘的身旁,看着杏姨忙乱着收拾香烛,盯望着红彤彤的烛火,想起八年前在章华寺穿越之事,心有思绪。娘握起我的手,宠溺浅笑道:“扶柳也长大了,也该见见世面,这次就跟着娘去祈福吧。”而后又对着杏姨补充一句:“也带上去疾吧。”  
  那是我第一次踏出西柳山庄,山庄内的每一个人都因为我年龄小,看着娇贵,悉心照顾,不敢有半点差池,遂未能出去。而我好静,不似他人般受不得管束,来个悄悄离家出走,是以八年来一直待在山庄中。  
  我与娘坐在同一轿子中,一路上我窝在娘的怀里,拉起一角轿帘,探出额头,东张西望,浏览着外面的新奇世界。而娘对于我这种小女儿的好奇举动也未加阻止,想必娘小时侯第一次出门也像我这般好奇。    
  浴火凤凰之胭脂碎(14)    
  余杭不愧为南方第一大城市,各条主道皆由青花石板铺成,宽约八九丈,道上车水马龙,行人擦肩接踵,拥挤非凡。轿子缓缓而行,连路边的各家商铺内的摆设都看得一清二楚。每家商铺的老板将店中最好的商品摆在显眼的位置上,北方的珍贵皮袭,南方的奇异水果,都争奇斗艳,使人眼花缭乱。  
  比之稀奇货物,我则更加好奇于各家商铺的招牌,闪耀的镏金红木招牌,如“流通四海钱庄”,“大发兴利布庄”;迎风招展的布招牌,如“佳酿纯酒”,“小麻油烧饼”,无论镶金或麻布,各有风味,其实招牌常常能窥探出一个时代的繁华。眺望远处,一排旺铺后是一条清澈见底的河流,来自全国的船只川流不息,各色曲桥,拱桥,廊桥架于河上。  
  看得久了,眼也花了,我打下轿帘,对娘笑道:“娘,好多人哦。”心中却惊讶于余杭的繁华,它简直就是西华的清明上河图。  
  “小姐,灵岩寺到了。”杏姨打起轿帘,扶着娘缓缓下轿,我也随娘出轿。当我从轿中出来时,就顿时感到了自己的渺小,目所能及之处全是黑压压的人。灵岩寺前留有一大片广场空地,作为市集之地,今日又是初一,各家各户都前来拜佛,所以广场上人声鼎沸。  
  “扶柳,抓紧哥的手,莫要走失了。”我的大哥去疾叮嘱着,然后紧紧握住我的手,哥的手干燥而温暖,带着我走向灵岩寺。  
  去疾,就是我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亲哥哥,虽然见面极少,每次也说不上几句话。但我却能从他细微地动作和不经意的眼神中感觉到他对娘的关心及对我的爱护。  
  灵岩寺全部庙宇皆是黄墙琉璃瓦,气派非凡,终年香烟缭绕不断。可这样的气魄大概只有皇家寺院才配拥有的,如此等级,也只有帝王家才能参拜的。步入正殿,高悬的匾额,当中有吴大帝孙权的亲笔题字“中天宝殿”,它证实了我的猜想,灵岩寺果真乃前朝吴帝皇家寺院。  
  娘礼完佛,刚踏出寺门,就立刻有一群乞丐围拥上来,娘向来心慈仁厚,分发了些许银钱给他们。乞丐们自然都一拥而上,这时,我就看见了流苏,那是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小女孩,衣裳褴褛,露出两只手臂,雪白的皮肤上处处都是擦伤的血痕,混着褐色泥土。她表情漠然,直直地站着,不过,最吸引我的地方是她的眼神,坚定的倔强,那种眼神让我似曾相识,所以我对那女孩温柔地笑了。  
  就在我对那女孩笑时,哥半蹲了下来,初夏的阳光洒在他年轻的脸上,他的眉峰,他的眼角,他的鼻梁上都泛着淡淡的金光,然后他露出洁白的牙齿,笑着问我:“扶柳,你需要一个伴吗?”  
  那一刻,我感到落英缤纷,梧桐叶落,满目金黄。    
  浴火凤凰之胭脂碎(15)    
  于是,我眩晕地点了一下头。  
  哥含笑着转身向那女孩说:“你愿意不顾一切地保护我的妹妹吗?”我看到那女孩黯然的眼神一亮,开了口,声音如磐石般坚定:“为你,愿意!”  
  哥伸出温暖的手,牵着那女孩到我面前,笑道:“扶柳,你以后就有了一个忠实的伙伴,哥不能陪你,寂寞时,就和她说说话。”尔后回首问道:“忘了问,你的名字?”  
  那女孩轻颤着如扇睫毛,迟疑说道:“流……苏……”  
  哥开朗笑言:“流苏好名字。”然后将我的手放入流苏手里,“流苏,这就是我的妹妹…扶柳,以后你要保护的人。”  
  流苏腼腆地微微浅笑,如悬崖边挣扎开放的浅黄小花,难得一见。  
  从此,我与流苏两条莫不相关的平行线因为哥而相交了。  
  从灵岩寺回来后的当晚,我就向娘提出请求,以后可以同哥一起上学吗?  
  娘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我,言词激烈,一名小女子何需精通攻城之法,通晓权谋之术?  
  无论我如何苦苦哀求,娘始终摇头。  
  而我则是表现了八年来最为倔强的执拗,从那夜起,我开始拒绝进食,滴水未进。三日之后,我脸色苍白,摇摇欲坠,娘最终垂泪答应。  
  娘喂我莲子粥,幽幽叹气,扶柳,为何执着?  
  我闭目不答,泪珠渗出,至眼角滑入颈窝。娘,我只是执着与过去美好的追求。午后阳光下的灿烂笑容,灵岩寺前哥的笑容与我心中那个男孩的笑容完全重合了。记得十五岁那年的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我突然间就被一个男孩灿烂的笑容吸引,一见钟情,多年之后,我仍无法忘记当时的栀子花香。  
  那是初恋的美好,我只是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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