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拥抱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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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拥抱的天空-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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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请你帮我个忙?”
“什么事?”
“给幽幽一个
家,这么多年她为我们付出的太多了,我唯一能为她做的,就是找一个爱她的男人给她全世界女孩都羡慕的幸福,”她喝了口奶茶,微垂的长睫像雨后栖息在池塘边的蜻蜓,纷乱得让人理不清思绪,“我会尽力帮你排除外界的干扰,至于其他,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周浩南道:“谢谢你的信任,我会尽我所能赢得幽幽的心。”
掬薇笑了笑,递过一只精致的笔记本:“这是幽幽的生活习惯和爱好,希望对你有帮助。”



、离落(2)

整个下午都没有风,闷得像是透不过气来,掬幽再三确认客厅里没人,才蹑手蹑脚地向楼梯方向溜去:“幽幽!”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她差点跳起来:“妈,”她惊魂未定的拍着心口抱怨,“您脚步声怎么这么轻,吓死我了!”
“这才下午三点你就下班了?”
“店里没什么事,就提前回来了,”她看到母亲手中果盘里红彤彤的樱桃,眼睛刹那间明亮起来,像夜空里最美的星星,透出惊喜的神色,“好像水果蛋糕上的樱桃。”
何太太笑了:“这就是水果蛋糕上的樱桃。”
她拿了一小把放进嘴里:“您在哪里买的?我找了好多家蛋糕店,他们都不肯单卖樱桃。”
“傻丫头,蛋糕上的樱桃怎么可能买得到,这是黎昕特意从‘云氏’蛋糕坊带回来给你的,说到黎昕,他回来好一会儿了,刚刚我们一直在聊你呢!”
她差点没把嘴里的樱桃全吐出来:“我有什么好说的,再说他三点不是开董事会吗?”所以她才选择这个时间回家。
何太太疑惑道:“董事会?你怎么知道他开会的事?”
掬幽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我听掬薇说的。”
江黎昕走过来:“会议一小时前就结束了,只有这样才能见到某个为躲避我提前回家的女孩。”
她嘟囔道:“老奸巨猾!”
何太太道:“幽幽,你说什么?”
“没什么,妈,没事的话我先上楼休息了。”
显然她溜得不够快,“幽幽,黎昕说你生日那天恰巧是他母亲捐助的孤儿院成立二十周年,他说两场宴会想一起办,我同意了。”
“您怎么能随意答应他,万一那天我有事呢!”
“黎昕把宴会时间订在晚上七点半,那时候你早就下班了,会有什么事?”
“阿姨,看来幽幽是不满意我的提议,才会找藉口拒绝,”江黎昕眼底深藏的忧伤如潮水般涌了出来,“如果你不希望我参加你的生日宴,那我现在就通知孤儿院取消所有代办事宜。”他拿出手机,“等一下,黎昕,”掬幽心下暗暗叫苦,果然何太太道,“幽幽,向黎昕道歉。”
掬幽看过去,他眼中竟满是黯然,装起可怜来还真是一绝:“凭什么?”
“你不能体谅他的良苦用心,自然要向他道歉。”
呀呀个呸,丫就是有骗人眼睛的好皮囊,他良苦用心,丫知不知道这几个字怎么写呀,她心里翻江倒海地骂着,自从从认识陆檀雅之后,她就学会说粗口,听起来有点近墨者黑的意思,可事实的确如此,她别过脸:“我不
要。”
“幽幽,你怎么变得不听话了。你有没有想过,黎昕那样骄傲的一个人,为了这个家都肯放□段,你为什么不能给他一个机会,刚刚他和我说了很多,他说之所以处处针对掬薇,是因为妒忌她有那么多人关心呵护;他说因为自幼丧母,所以才养成孤僻乖张的性情,习惯发号施令,却不懂得怎样和别人相处;他说很想融入我们,真正成为一家人,希望我能原谅他年少轻狂犯下的错。幽幽,人生最大的美德就是宽容,如果你还认我这个母亲,现在去向他道歉,还要同意和他一起办晚宴。”
掬幽无奈,只得跟在江黎昕身后,他一直走到何太太视线所及、听力却不及的地方,才回过头看她,像是她瞪圆了眼睛、鼓着腮帮子的样子很有意思,他大喇喇的坐在沙发上,拿起一本书随意翻着:“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生气的时候表情非常丰富?”
她想自己一定是又挑眉又瞪眼又龇牙咧嘴了:“丰不丰富关你……什么事?”
江黎昕笑了:“转折的很好,说实话,我也很难想象那样不文雅的词从你这样文雅的女孩嘴里说出来会怎样。”
丫果然聪明!
她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咬牙切齿:“你用这样卑鄙无耻的手段博得我妈妈的同情,到底要做什么!”
“你没听说过,喜欢一个人就要喜欢她的全部,我喜欢你,自然爱屋及乌,讨你母亲的欢心喽。”
“你疯了,我可是……”
“是什么,我的小阿姨,何掬幽,我记得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吧。”
“就算没有又如何,江黎昕,你还是留着那些甜言蜜语欺骗愿意上当的女孩子吧,”她的目光沉而柔,声音亦是,“不过我怀疑还会不会有女孩肯相信你。”
“你为什么会认为我在欺骗你?”
她想起《一帘幽梦》紫菱那句经典名言“巴黎铁塔没什么了不起的,它从前面看是一座铁塔,它从后面看是一座铁塔,它从左面看是一座铁塔,它从右面看是一座铁塔,它从上面看是一座铁塔,它从下面看还是一座铁塔……”于是笑道:“因为你从前面看是一个骗子,从后面看是一个骗子,从左面看是一个骗子,从右面看是一个骗子,它从上面看是一个骗子,从下面看还是一个骗子……总而言之一句话,你骨子里就不是个真诚的人。”
“难道你骨子里就真诚?何掬幽,你敢说从小到大没欺骗过任何人?如果我没记错,你在这里就说过很多次谎了。”
“我那是善意的谎言,是出于善良的动机,再说为他人的幸福适度地撒一
些小谎,也是情有可原。”
他象征性地拍了两下巴掌:“果然是伶牙俐齿,可惜马根说过,就算说‘我不知道’也比说谎好。”
阳光铺泻进屋,明媚仿若初生,掬幽仰起脸,缓缓绽开笑颜:“大少爷,善意的谎言不是真正的谎言,就像鲸鱼不是鱼,蜗牛不是牛,酱油不是油。你看起来挺聪明的,怎么这么……”她的话还未说完,只觉得他目光凌利,如冰似雪一样盖过来,到底封死了她不敢说出口的“笨”。
“小姐,你妈妈是让你过来向我道歉的,不是要你和我讨论这些没意义的话题,或许在你心里我不是真诚的人,可不管真情还是假意,至少她认定我是真心想和你做朋友,”他将书随手扔在小几上,“如果你不道歉,我就告诉你母亲,你那么在乎家人,应该不希望她因为这点小事忧心吧。”
这世上的人分三种,一是可以威胁的;一是可以利诱的;还有是既不能威胁也不能利诱的,也就是软硬不吃油盐不进。偏偏她何掬幽属于第一种,她微偏螓首,见母亲正殷殷地望着这边,她将头转向他,沉默,沉默,难以言喻的压抑的沉默,任电弧在空气里劈啪作响,“算你狠,”她在心里问候他祖宗十八代,唇齿间每个字都是怒火的代言,“对不起。”
“如果你不是真心觉得愧疚,我劝你别说对不起,因为这样的道歉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他站起身凑近她,笼罩在眼睛上的黑雾逐渐消散,欣喜的笑容在脸上绽放,好似盛夏的阳光劈里啪啦地照过来,“算了,本少爷宽宏大量,原谅你了,”他轻轻拂开她颊边的秀发,“笑一下,你母亲正看着呢。”
她深吸口气扬起粉嫩的唇瓣,他的眼神更温柔了:“很动人。”
她冷哼着:“像蒙娜丽莎?”
“我从不觉得蒙娜丽莎的笑动人,但是你的笑很动人。”
真不愧是情圣,这样肉麻的话、这样俗气的恭维竟然也可以理直气壮说出来当甜言蜜语,她心里再次引用陆檀雅的经典名言,姐姐真FL丫的。


、离落(3)

黄昏时分天空透出奇异的冰蓝,将云翳变得瑰灿绚烂,美得令人出神,掬薇递过一只精致的礼盒:“浩南给你的礼物。”
她接过来,竟是向往已久的钢琴和小提琴的珍藏唱片,A La Bien Aimee (Valse) 〈给心爱的人(圆舞曲)〉、克莱斯勒的爱之喜悦和马斯涅的沉思,掬雪微微蹙眉:“浩南哥怎么会知道二姐喜欢哪些唱片?二姐从来没有和他说过。”
掬薇道:“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知道浩南哥喜欢二姐,但这也要看二姐的意思,像你这样一厢情愿地撮合他们,会让二姐有压力的。”
“有什么压力?只是朋友间正常送礼物而已。”
“这些唱片有多珍贵你比我清楚,如果二姐和浩南哥两情相悦倒也没什么,可如果二姐只是当浩南哥是好朋友,你这样就叫弄巧成拙。”
“浩南有什么不好,温文尔雅,卓尔不群,我觉得很适合幽幽。”
“很多时候不一定好就会喜欢,这么多年追求二姐的男生,哪一个不是温文尔雅,卓尔不群,可也没见二姐动过心呀!”
掬薇一下子呆住了,恍惚忆起初中时读的一本金庸小说《白马啸西风》,情节她早已忘记了,只记得白马载着李文秀,缓缓地走向杏花春雨中的江南。身后,大漠风沙越来越远。
这是白马啸西风中最后的画面。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无数风流少年,如花美眷,在二十四桥的明月里吹箫,在春江花月夜的韵律中缱绻。
可李文秀呢?
那些都是很好很好的,可我偏偏不喜欢。 
其实,她亦是如此。
她的沉默让掬幽有些不安,刚要说些什么,丁管家却走了过来,“夫人,小姐,老爷请你们到会客厅。”见掬薇起身离开,他迅速耳语了句,“如果可以,请小姐替少爷美言几句。”
掬幽见他的样子,知道不便多问,深吸口气慢慢走近会客厅,江煜城道:“幽幽,前天晚上的事你还是不愿说实话吗?”
霞光透过窗子照着她面前剔透的玻璃杯,掬幽心里像揣了一面小鼓惴惴不安,看着鲜翠的薄荷叶浮浮沉沉,慢慢地在水中舒展开,她轻声道:“我不懂您的意思。”
江煜城蹙紧眉头:“既然这样,黎昕,你来说,我想你不至于听不懂我说的话吧。”
会客厅里仿佛一下子安静下来,像是小学作文常常描述的那样,静得连根头发掉下的声音都能听见:“父亲,我不是何副总,和您有心有灵犀的默契,所以我也听不懂。”
“黎昕,我没有心情和你开玩笑,”他将一张碟片扔在桌上,眼里露出冷峻的神色,“如果不是掬薇请交警朋友调出前夜的影像记录,我永远没有机会知道,你竟会扇幽幽耳光,就算你不肯承认她是我们的家人,可她是个女孩子,你怎么下得了手!黎昕,你受了这么多年的高等教育,到最后连人与人间最起码的尊重都没学会吗?”
“江先生,这件事责任在我……”
掬薇打断,她字句如冰珠:“幽幽,你这样没有原则的袒护他,只会换来他的变本加厉,最后受伤害的一定是你。”
江煜城道:“幽幽,你别担心,这件事我会为你做主,现在我就让他向你道歉。”
掬幽摇摇头:“不用了,这件事真的是我有错在先。”
掬薇咄咄地逼视这她:“那你告诉我,你做了什么至于他打你耳光。”
“你这样逼她有意思吗?她是你妹妹,不是让你用来击垮我的工具,”江黎昕迎上她的眸子,目光敛聚寒气隐没,“你不是就是要我道歉吗?好,我现在就道歉。”
掬薇冷笑道:“干嘛,在我面前演戏呀?不过这场戏该叫什么,英雄救美还是慷慨赴义?”
“都不是,”他脸上有轻轻的笑容,“其实何副总过谦了,和你的演技比起来我这只是小巫见大巫,你自编自导自演,演出和我的戏,和我父亲的戏,和幽幽的戏,甚至和舒玄的戏,很可惜,你演的不亦乐乎,不代表别人要陪着你演。”
掬薇鼓掌道:“说的好,你的口才一向令人甘拜下风,难怪三年前站在演讲台上的是你,不过你也别光顾着过瘾,幽幽这次是维护了你,可那也是看煜城的面子。”
“她到底为什么维护我就不需要你操心了,”他走向门边,“如果你想和我对峙,一定要确认自己掌握了必胜的筹码,免得偷鸡不成蚀把米,造成这样遗憾的局面自取其辱。”
这样的不欢而散,导致晚餐吃得各怀心思,气氛更是诡异的难以言喻,掬幽刚放下筷子,就听掬薇道:“我有话单独和你谈。”
到底是没躲过去,掬雪听见了刚要起身,掬薇的目光就落到她身上,似严霜玄冰令人不寒而栗:“我说的是单独。”
掬幽笑道:“雪儿,你和妈先回房间,别担心,姐妹之间没有解不开的心结。”她见掬雪释怀地叹了口气,才起身跟着掬薇走到落地窗前,月亮早已升起来,明亮的一轮挂在树梢上,照片得掬薇眉宇间更显错综复杂:“我今天逼问你说出事实是因为害怕你受伤害,幽幽,舒玄说过你就像是瓷娃娃,一旦碎了就再难愈合,江黎昕确
实迷人,女孩倾心于他也理所当然,但我不希望你成为其中之一,相信我,只有浩南才是你最好的归宿。”
藤制高几上小小的座钟下悬着的水晶球不停摇摆,她看着看着突然生出一种眩晕,仿佛整间屋子都天旋地转:“我明白,他是星光璀璨的王子,一出生就注定万众瞩目,对任何一个仙蒂瑞拉来说,他都是海市蜃楼的梦幻,永远无法企及,所以你放心,”她微扬唇瓣,眼睛弯弯的,明亮的笑容像“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他永远不会是我等的那个人。”
掬薇觉得她的话别有深意,尤其她眼底流露的神色,有着矛盾的极端,让她琢磨不透,所以只能继续道:“我说这些除了要你了解你配不上他,更重要的是提醒你,江黎昕的种种示好行径,只因为你对他来说是颗有利用价值的棋子。”
“我明白。”
“那我先回房间了,你也早点休息。”说完她向楼上走去,脚下的地毯又软又厚,如踩在沙子上一样,绵绵的使不上力气,“你以为幽幽听了你的话就会恨我吗?父亲一直夸你冰雪聪明,甚至让你做‘江氏’副总裁,怎么,这就是你聪颖的表现,搬弄是非、挑拨离间,再掩耳盗铃求得心安?”
她看着他,距离这样近却触不可及,像是三年前坐在座位上,看讲台上的他。
依稀记得凌菲对她说蝴蝶飞不过沧海。
那时的她自信满满,从未想过会一语成谶。
直到此刻才意识到,原来一切早已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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