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絳雪玄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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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生絳雪玄霜- 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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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兆南冷然接道:“就是这句话吗?”欺身而进,一刀“颤倒阴阳”猛劈过去。
  红衣少女剑花“横渡鹊桥”,封住刀势,说道:“你这刀法,从那里学来的?”
  方兆南道:“天下武功,万宗同源,偶有相同之处,也不值得大惊小怪。”呼呼两刀,纵劈横斩。
  红衣少女横移娇躯,宝剑洒出一片银芒,金铁交击声中,封开了方兆南戒刀,道:“可是我那绛雪师妹,传授于你的吗?”
  方兆南道:“你不要含血喷人……”
  红衣少女格格娇笑,道:“反正她已葬生火窟,你就承认了,也不用着急。”
  方兆南突然一阵感伤,泛上心头,梅绦雪那冷艳的倩影,顿时展现脑际,黯然一叹道:
  “她果真死了吗?……”
  红衣少女笑道:“火岩溶液,可化钢铁,她纵是金打银铸,也早已被化得尸骨无存了……。”
  方兆南仰脸望天,想着数月来经历之事,只觉如历了千年万劫,似梦以幻……。
  周惠瑛断魂抱犊岗,陈玄霜生死不明,凶讯再传,梅绛雪又葬身在火窟之中,情恨幽幽,回忆断肠,不禁流下两行泪水正自忖思之间,突见眼前剑光闪动,那红衣少女突然一剑刺到。
  这一剑来的十分意外,方兆南虽想横刀封架,情势上已来不及,迫的倒跃而退,让避三尺。
  那红衣少女一剑得手,抢去先机,立时展开快攻,玉腕挥动,刹那间攻出五剑,这五剑一气呵成,迅快绝伦。
  方兆南被那急如江河奔泻的剑影,迫的手忙脚乱,红衣少女辣手频施,娇喝声中一剑扫伤了方兆南的右手。
  方兆南只觉一阵剧痛,松手丢了戒刀,情急之下,挥掌反击,一招“佛法无边”,横扫了过去。
  这一招旷绝千古的奇奥之学,变化神奇莫测,那红衣少女眼看掌势击来,但却无法让避,一剑封空,右肩完全暴露在方兆南掌势笼罩之下。
  匆忙中急急一侧娇躯,横里退开一尺。
  方兆南那还容她逃出手下,左掌一推,击在那红衣少女右肩之上,当堂把她震退两步,飞起一脚,紧接踢出。
  红衣少女一条右臂,被方兆南掌力震麻,宝剑几乎脱手,心中甚是惊骇。
  只觉他劈来一掌,乃生平仅见之学,略一失神,右胯之上,又被踢中一脚,身不由主的凌空而起,向后飞去。
  在她身后丈余左右之处,就是那百丈绝壑,这一凌空倒飞,直向那谷中摔去。
  方兆南伏身捡起那戒刀,纵身一跃直追过去。
  他知道以那红衣少女的武功,决不会跌入那百丈绝谷之中,但如在她身陷危境之中,制服她的机会,将大力增强。
  这念头在他脑际一闪而过,迅快捡起戒刀,急追而上。
  那红衣少女右胯受伤甚重,一条腿整个的麻木起来,但她功力深厚,身躯被方兆南踢飞之时,已运气逼入右臂,活了右臂的穴脉。
  就这一刹那,她的身子已直向那绝壑之中摔去,方兆南也迫到了绝壑边缘,眼看她跃入深谷之中,倒是甚感意外。
  正感叹间,突见那红衣少女向下疾沉的娇躯,忽然一挺,右手宝剑一探,平放在绝壑边缘的石地上,借势一弹,身躯重又飞起了六七尺高,身化飞鸟投林,平向岸上飞来。
  方兆南大喝一声,急纵而起,天马行空般,横跃过来。
  那红衣少女身子还未落实地,方兆南已自迫到,一招“平沙落雁”横削过去,刀光闪闪,带起一缕金风。
  耳际间响起了那红衣少女娇脆的声音,道:“你当真要我命吗?”
  方兆南听的微微一怔,手中戒刀略缓,分厘之差,那红衣少女缓开手脚,一剑封开了方兆南的戒刀,反手急攻两剑,把方兆南逼退一步,身落实地,笑道:“你的武功长进了不少啊!”
  方兆南眼看她落足实地,心知制服她的机会已失,势必还得一场恶战,当下冷冷说道:
  “今天你们再想生脱此地,哼!只怕机会甚渺。”
  红衣少女抬头望那蓝衣少女横卧之地,微微一笑,说道:
  “两个老和尚,所受之伤,不会比我的大师姐轻,哪一个能够先行醒来,运功毙敌,哪一个才能算胜,眼下都还在相持挣扎之中,判论生死,只怕言之过早了。”
  方兆南暗道:“这话倒是不错,一流高手相搏,常有两败俱伤之局。”不自觉的回头望去。
  忽闻衣袂飘动之声,慌忙转过头来。
  但见眼前银芒闪动,寒风袭面,慌忙一缩项颈,向后退去。
  一阵冷气,掠顶而过,削掉他一片包头青巾。
  原来他一回头时,那红衣少女突然挥剑削来。
  她生性诡辣,阴险,也不讲什么武林规矩,目睹方兆南武功较昔日动手时,长进甚多,不但已无取胜之望,且有落败可能,立时心生诡计,骗得方兆南一回头,突然发难。
  这一剑本可把方兆南置于死地,那知她右脚麻木未复,行动不便,有欠灵活,刚一发动,方兆南已有惊觉,缩颈倒跃而退,惊险万分的避开了一剑。
  方兆南惊魂略定,冷冷喝道:“冥岳中人,当真是毫无人气,诡计阴谋,无所不用其极!”
  红衣少女毫无愧色的笑道:“动手相搏,武功,智计并较,给你点教训,你也好长点见识。”
  方兆南怒道:“这也算得智计,也亏你说得出口。”
  一招“冰河冻开”,猛劈了过去。
  红衣少女自知右腿麻木未复,进退闪跃,甚是不便,当下凝立着不动,挥剑一架,挡开了方兆南的戒刀。
  刀剑相触,响起了一片金铁相击之声。
  两人重新动手,彼此心中都已有数,谁也不敢稍存轻敌之念,方兆南挥刀抢攻,那红衣少女却改采守势,静站不动,挥剑接架。
  她怕自己一动,被方兆南看出她右腿伤的甚重,攻势更加猛烈。
  这一来,全成了硬打硬接的局面,幽寂的山谷之中,响起了一片叮叮哆咯之声,绕耳不绝,方兆南一日气攻了二十余刀,见她一直静站不动,不禁动了怀疑,陡然收刀不攻。
  那红衣少女微微一笑,道:“你怎么不攻了?”
  方兆南冷笑道:“你为什么站着不动?哼!我不信你只是想以硬拼硬打的,想和我分出胜败……”
  红衣少女接道:“你手腕上伤势不轻,流血已经不少,咱们再打上十个回合,你就难再支撑下去。”
  方兆南放声大笑道:“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了。”
  左手忽然平胸举起,又道:“你再接我一掌试试,”突然欺身而上,挥手拍出。
  那红衣少女见他举手发掌的姿态,和刚才一般,心中大惊,明知他这一掌攻来,自己无法防守,但也不会束手待毙,宝剑倏然划出一圈银虹。
  方兆南已知这招掌法妙用无穷,心中毫无所惧,默诵心法,直劈的掌势,突然变成横拍。
  原来这招“佛法无边”,名虽一招,实则蕴含着极多的变化,习练纯熟后能够以变制变,抢敌先机。
  因掌势拍出之时,并无一定的变化路数,全要看敌人防守反击的变化,因时制宜,这正是上乘武学中,以巧制巧法则。
  那掌势中含蕴天、地、人三才变化,包罗了横斩,直剪、斜击,截打,诸种窍诀,掌势一经出手,就占尽了制敌的先机。
  方兆南由直劈忽然变成横斩手法,只是由那红衣少女防护剑势,带动的变化,毫不思索的应时而变,但却大出了那红衣少女的意料之外,只觉手腕一麻,室剑脱手落地。
  方兆南随手一抄,五指已扣住在她右腕脉门之上。
  他掌势乘隙攻入那红衣少女护身剑影之中,击落她手中兵刃,扣住了她右腕脉门,一气呵成,轻松无比,有如信手拈来,心中并无若何感觉,事实上也来不及用心去想。
  但当他扣拿住那红衣少女手腕之后,心中大生惊奇,暗暗忖道:“我的武功,当真这样高了不成,怎么挥手间,就把这冥岳中一流高手制服,唉!早知这招‘佛法无边’如此之妙,实在用不着和她力拼了这么长的时间。”
  他只管默想此事,忘记了运加功力,迫使对方行血返攻内腑,消失抗拒之能。
  那红衣少女虽觉他这一掌攻势玄奇,不易防御,但却没有料到会被他击落兵刃,拿住脉穴,也不禁为之一怔,心中暗暗叹值:“完了……。”
  那知方兆南拿着自己脉穴之后,竟然呆呆的站着不动,不知道想的什么心事,不觉心中一动,暗运功力,左手闪电而出,横里一抄,抓住方兆南的右腕。
  待方兆南霍然惊觉时,右腕脉门,已破红衣少女紧紧扣住,手中戒刀,也脱落在地上。
  两人同时运加内力,同时感到右腕一麻,行血被逼的返向内腑攻去。
  这是个僵持久的死结,方兆南一时的大意,由大胜之局,变成了两败俱伤的局面。
  两人同时觉着半身一阵酸麻,劲力忽然消失,扣注对方手腕脉穴五指,难再用力。
  红衣少女大危已解,娇笑说道:“看来今日之局,咱们要作同命鸳鸯了,你不肯放开我被扣脉穴,但却也无法挣脱我扣拿你的右腕……”
  方兆南冷冷说道:“什么同命鸳鸯不鸳鸯的,哼!一点不知羞耻。”
  红衣少女格格一笑道:“一男一女,彼此牵腕而死,别人眼中看来,只当我们相携殉情,岂不是一对同命鸳鸯?”
  方兆南暗暗想道:“这话倒是不错,眼下谁也不敢稍存大意,只要稍一失神,立时将满盘皆输,这局面僵持下去,大有两败俱伤的可能……”
  只听那红衣少女娇笑之声,回荡在耳际,道:“你可要听听我那三师妹死去的经过吗?”
  方兆南冷冷说道:“不必说了,在下对姑娘戒心甚深,任你忽见那红衣少女脸色一变,猛然一带方兆南的身子,左腿一抬,用膝盖直向方兆南小腹之上撞去。
  方兆南已知她诡计多端,早已暗中戒备,顺势一推,横向一侧闪去。
  两人手腕彼此相拿,全身劲力大半难以用出,红衣少女一招落空,全身向后倒去,方兆南身子横让,马步移动,重心不稳,被她一带,一齐摔倒在地上,一阵翻滚,到了悬崖边缘。
  方兆南左脚登住悬崖旁边一块山石,稳住身子,回目一瞧,但见那绝壑深不见底,摔下去,事非粉身碎骨不可。
  但那红衣少女已生了同归于尽之心,全力向前面绝壑移动。
  这时,双方都用出全力,紧握对方脉穴,成了个相持不下之局。
  忽然问,传过来一个低沉的声音道:“方施主请再坚持片刻。”
  声音入耳,方兆南立时辨出是大愚禅师的声音。
  这红衣少女突然发难,想必是看到了大愚禅师醒来,怕他赶来驰援,才想出同归于尽的办法,从万死中,谋求一线生机。
  红衣少女忽然猛一抬头,两片樱唇,疾向方兆南脸上撞去。
  方兆南不自觉微一侧头,那红衣少女却借势用力一推。
  但闻一阵隆隆大震,方兆南藉以支持身体的山石,滚入了悬崖之中,两人的身躯又向前移动了数尺。
  方兆南无法回头张望,双脚向后一蹬,希望再找到一块山石,但觉双脚一齐登空,膝盖以下,已离实地,心知下身,已伸入绝壑。
  只要那红衣少女再略一加力,两人即将同时跌入深谷。
  他心中暗道:“这一场搏斗,九成已成了同归于尽的结果。”
  目光转动,忽然发觉那红衣少女右腕上,有一块扣子大小的紫记,不觉啊了一声。
  那红衣少女冷然一笑,道:“你叫什么,可是怕死了?”
  方兆南道:“你可是姓云吗?”
  那红衣少女听他忽然问起自己姓氏,先是一怔,继而笑道:
  “你身后两尺之处,就是绝壑,那老和尚纵然及时赶来,只怕也无法救你。”
  方兆南怒道:“摔下悬崖,未必就一定会死,何况粉身碎骨,也不是我一个……”
  他微微一顿,突然提高了声音,道:“你可是云梦莲吗?”
  那红衣少女瞪得又圆又大的星目,突然眨动几下,凝神而思,似是这名字对她十分陌生,但似隐隐相识,她沉忖了一阵,突然娇声笑道:“你可是叫方兆南吗?”
  突然向前一推,方兆南的身子,又向那绝壑中移动了半尺。
  这时,方兆南双膝之下,完全悬入绝谷,双手又和那红衣少女扣拿,无法攀抓山石借力,只要那红衣少女再稍一加力,方兆南势非将沉入悬崖之中不可。
  那红衣少女不知是早已有恃无恐呢,还是当真不把生死之事放在心上,挣扎着抬起头,笑道:“这绝谷之中飞石嶙峋,摔将下去,就是铁打铜铸的人,也难以再活。”
  忽然一张樱口,咬在方兆南握住她脉穴的手腕。
  这一下倒是大出了方兆南意料之外。
  但觉手腕一阵剧疼,鲜血急涌而出。
  方兆南本能的一松五指,那红衣少女顺势挣脱了方兆南紧扣的脉穴,挥手一掌推了出去。
  他五指松开,已知难逃摔入绝壑的叵运,心想由她劈入绝壑,倒不如自己跳下的好,当下一沉真气,猛向绝谷之中坠去。
  这不过一刹那间,红衣少女一掌击空,忽然觉着自己的身子,也向绝壑之中沉去,赶忙松开方兆南的右腕脉穴。
  方兆南脉穴虽然脱开,但人却沉没于绝壑之中。
  那红衣少女忽然一跃而起,探头向下看时,方兆南已沉下了数十丈去,不禁微微一笑,高声说道:“三妹夫,恕我不送葬啦!”
  忽听一个苍老而又带忿怒的声音,道:“冥岳中人,当真是个个不带一点人气,老衲也不能和你们讲什么江湖规矩了。”
  就在声音刚刚传入耳际时,那红衣少女突然觉着一只手掌,按住了背后“命门穴”上。
  她站在悬崖边缘,只要那身后之掌微一加力,立时可以把她推入绝壑之中。
  此刻唯一的生机,是保持镇静,使对方延缓下手的机会,再设法从死中求生。
  她呆呆的站着,一动不动,连头也不回一下。
  但闻那苍老低沉的声音,重又起自身后,道:“老衲生平之中从未暗算过人,甚至我很少和人动手,但此刻却不能饶恕你了。
  我本该运集内劲震断你的心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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