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异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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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异箱-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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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的想法都一样。
  “然后——”
  “结果显示,并没有装过任何生物。”
  “那么,那隔板上的洞有什么用?”
  “不晓得。”治子摇头。
  “大概是妖怪吧。”哲次说。“来,喝点东西吧。刑警先生也来一杯,如何?”
  “不。我完全不能喝酒的。”
  “那么,苏打水行吗?”
  “好的。”
  哲次把苏打水送给片山,说:“不知何故,我一闻到苏打的味道,就会想起那天的事。”
  “那天?”
  “发生事件那一天。”
  “为什么?”晴美问。
  “不晓得。”哲次摇头。“身不由己的,好像跟某种东西有关连,连接记忆之类的东西。”
  “会不会是炭酸的味道?”
  “也许吧,我不太清楚。”哲次耸耸肩。
  炭酸?可是,苏打水不能杀人吧。
  片山拿起苏打水的玻璃杯,喝了一两口时,福尔摩斯不知想起什么,突然从桌几上瞄准片山扑过去。
  “哗!”片山基本上是属于反射神经迟钝的人。
  他来不及闪过,被福尔摩斯撞个正着。
  “喂!福尔摩斯!”片山发出怪叫声——盖因苏打水浇在他的高级西装上面(其实也没啥大不了)。
  “哎呀,这可麻烦了。”治子说。
  “对不起。我找个地方弄干再回去好了。”
  “这样不好吧——不如今晚在这儿住一宵,明天就会干的。”
  “怎么可以这样——”
  福尔摩斯“喵”了一声,仿佛阻止片山说下去似的。
  咦?片山心中恍然。
  看来这是福尔摩斯的“预定行动”,即是要他留在这儿过夜。晴美好像也察觉它的用意了。
  “对不起。承你的邀请,那我们就在此借宿一宵了。”
  “欢迎。那么,那位刑警先生意下如何?”
  “哦。”石津双眼发亮。“一宿三餐多少钱?”
  “好想吃甜品哪。”石津说。
  “别这么奢侈。”片山苦笑。“可是,干嘛非要我们留下来住宿一宵不可呢?”
  “你问福尔摩斯吧。”晴美说,环视一下客房内部。“好大呀!光是这里,就有我们的公寓那么大了。”
  “别贪慕虚荣了,想点什么好不好?”
  晴美耸耸肩。“我也一头雾水。虽然炭酸的味道令人想起……”
  “忌廉苏打也不错。”不管甜的辣的都爱吃的石津眯着眼笑。“毕竟想吃甜品,如果有冰淇淋就好了。”
  “外面在开派对哦,别在这里胡闹了。”
  “这儿也有呀。”晴美说。
  “真的?我没察觉啊。”
  “我吃了嘛。”
  “是真的吗?”石津脸色转白。“我没发觉!真的有吗?”
  他似乎觉得,即使让凶恶的犯人在眼前跑掉也不足惜……
  “是跟干冰一起放在箱子里——”说到一半,晴美突然“啊”的一声大叫。
  片山差点被她吓得晕倒。
  “喂!你想谋杀胞兄吗?”
  “是干冰呀!我明白啦!”
  “你说什么?”
  “炭酸的味道!无影无形地不见了……是不是?若是干冰的话,就符合一切线索了!”
  “干冰……”片山点点头。“可是。为何他会死于干冰?”
  晴美一时语塞。“那个——可能是窒息什么的——”
  “怎会呢,装在那个箱子里的干冰分量变成炭酸后会致死吗?若要杀死一个人,需要很大量哦。”
  晴美的脸沉下来。
  “我还以为是好主意呢。”她摇摇头。“福尔摩斯,你怎么想?”
  福尔摩斯“喵”了一声。
  “听到吗?刚才它叫的是同意的声音哦。”晴美兴冲冲地说。
  “是吗?我听起来是取笑的声音。”片山说。
  “我倒以为它是在说‘我饿了’……”石津说。
  4
  “真对不起。”
  第二天,天气晴朗,暖洋洋的。片山从治子手中接过自己那件完全干透了的外套时,不由搔搔头。
  “哪里哪里。昨晚睡得好吗?”
  “嗯,非常好——不过,总不能睡得太熟。因为我们是来查案的。”
  “请别想得太辛苦。”治子笑了。
  “其他人呢?”晴美问。
  “他们都是贪睡鬼。来.请用早餐。”
  话是这么说,饭厅的时钟已接近十二时。
  “好天气。”晴美看着窗外说。
  晨光恰好隔着窗照进来,令她觉得暖乎乎的。
  “你先生的事,终究不得明白。”片山说。
  “没关系。也许不明白的好……”
  “那是什么意思?”片山问。治子突然严肃起来。
  片山赫然,突然觉得见到了这女子的真面目。
  “杀外子的方法时怎样都无所谓。”治子安静地说。“因为凶手就在我们中间——事到如今才知道是自己的亲人杀了先夫,也是一件难堪的事吧。”
  “原来如此。”
  “那么,为何每年还开这种派对?”睛美放下咖啡杯说。
  “是我自己性格乖僻的关系吧,那是为了使我自己相信,外子不是被杀的。”
  “你说什么?”
  “即是说……假如外子是自然死亡的话,我的心情是何等轻松啊。因此.我请许多朋友来,一起谈论这件事件……这样子,若连请来帮忙的专家也想不出什么的话,便可证明他不是被谋杀的……”
  “原来是这样。”晴美点点头。“我了解你的心情。”
  “但另一方面,我又有肯定外子是被杀想法……花了廿年时间,还是无法打消这个想法。”
  福尔摩斯“喵”的一声叫了。
  “怎么啦?”晴美说。“它好象想去外面。”
  “它好像想到哪儿去——怎样?—起去看看好吗?”
  “由一只猫带路?哟。好好玩。”治子愉快地说。
  “这猫有时会挖到宝藏的。”片山说。
  福尔摩斯走到庭院,往旁边迈步。
  “它好像想去那个箱子那边。”晴美说。
  “难道它想再进去一次?”
  “可是昨晚我们已经——”
  福尔摩斯仿佛责备似的“嘎”的叫了一声。
  跟昨晚一样,那个组合房柜就在那里放着。
  “好像没什么改变嘛。”
  福尔摩斯在门边叫了一声。
  “它说进去——哥,请。”晴美说。
  片山和石津开门走了进去。
  “哗——”片山喊。
  “怎么啦?里面有什么?”
  “不是!好热。里面热得象蒸笼。”
  “噢,说得也是。”治子说。“因为这是个铁箱。”
  “你们居然能在如此酷热得地方练琴?”
  “不,以前它是摆在屋里得,太阳晒不到。”
  “是吗?”片山沉思。“大家每次都是在派对时调查得,即是在晚上——应该在白天调查才是。”
  “这里是房子北面的侧面,上午被太阳晒个正着。”晴美说。“换句话说——”
  “发生事件之日,这箱子也被太阳晒着吧?”片山转向治子。
  “嗯。因为箱子摆在院子正中央的缘故。”
  “即是说,即使在十一月份,这东西如果被太阳晒着的话,里面也会热得厉害了?”
  “对呀,我倒没察觉。”
  晴美走进去,开了门。那个纸皮箱,仍旧摆在桌上。
  “这里大概更热了吧。假设你先生因热而晕倒了——”
  “那么,那箱子有什么用?”片山说。
  福尔摩斯叫了一声,往出口走去。
  “跟着它走吧,它要到什么地方去。”晴美说。
  福尔摩斯在昨晚的派对之后尚未收拾的桌子之间跑来跑去,最后咻的跳上一张摆满饮料和玻璃杯的桌子。
  “怎么啦?这是做鸡尾酒的桌子哦。”
  他们打开冰箱一看,还有剩余冰块。福尔摩斯又叫了一声。
  “慢着。”片山摸着下巴。“对,可能是——”
  “怎么啦?”晴美问。
  “那个纸箱,为何分成两层,并有洞子?”
  “不晓得。”
  “为了冷却呀!即是——干冰和冰块!”
  “啊?”
  “回去吧。我想再看一次那个箱子。”
  四人又回到那个组合式的铁柜。
  片山走进酷热的柜子,拿起里面的纸皮箱。
  “对呀!那种炭酸的味道,其实是干冰,就摆在这道间隔的上面。”
  “那么,下面放什么?”
  “冰块。”
  “什么?”
  “冰块——即是水。”
  “为什么?”
  “用来喝的呀。”
  晴美悚然一惊。
  “谁要喝?”
  “当然是死去的男主人啦——懂吗?假如他事先知道自己会被关在这里的话呢?”
  “你说什么?”
  “他当然知道这里在白天热得厉害。如果留在这儿一整天而没有水喝的话,他衰弱的心脏肯定受不了。”
  “于是他要预备水——”
  “但又不可能提着水壶走。而且,普通的水,一下子就蒸发掉了。因此他在箱子下面放冰块,上面放干冰。好让冰块不易融解。”
  “可是,他为什么那样做?”
  “等等。然后,他如预知的一样被关起来了,他一点也不慌张。因为有水,而且是冰水,可是当他需要水时,拿出来一看——”
  晴美点头,说:“没有水了!于是突然恐慌起来。”
  “有人把冰快扔掉了。换言之,他被关在这里一整天,终于心脏承受不住了。”
  “可是,他干吗故意跑到这里来呢?”晴美说。
  这时,传来一个声音:“你们知道啦!”
  “姐姐!”治子回头,喊叫一声。
  “是我把冰块扔掉的。”正子说。
  跟往常一样悠闲的语调。
  “为什么?”
  “不要误会。你丈夫只是受到应得的惩罚罢了。”
  “什么应得的惩罚?”
  “那个人是觊觎你的财产才跟你结婚的。我都知道了。”
  “可是,那种事没什么呀,我也知道的。”
  “不光如此。”正子说。
  “怎么回事?”
  “那人想杀了我们的母亲啊!”
  “——不可能的!”治子的脸都白了。
  “是真的。不过,母亲并没有沉默,反而想到要先下手为强,杀了那个人。为了你的幸福,她认为愈快愈好。”
  “叫人换门锁的,是你母亲吧。”片山说。
  “嗯。家母自己不能行动,却想亲自杀了他,所以想出那个办法来。”
  “那么,为了杀他——”
  “她故意叫他来这里的。不过,他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也事先知道这里的锁换过了。”
  “即是他假装中计罗?”
  “对。他自己预先在前一晚把盛了冰块的箱子放在这里,并做好手脚,使门即使关上了也不会上锁。”
  “原来如此。”片山点头。“按照他的计划,他准备假装中了你母亲的诡计,在太阳下山以前在高温下挣扎。等到天黑以后,你母亲以为他已经死了,正当放心之际,他才突然出现……”
  “是由于母亲的心脏比他更弱的缘故。”正子说。
  “他是因遇到意外而死的呀。”
  “遗憾的是,我也知道他们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于是想到,在我们三姊弟出外旅行时是最好的机会,他一定会采取行动的,然后他会通知我们母亲病逝的消息。”
  “你是何时发现的?”
  “事发前一晚——真的是巧合哦。半夜我醒来,见他抱着一个箱子悄悄走到庭院去。我觉得奇怪,便跟着他。”
  “然后发现了箱子。”
  “对。当时,我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总之觉得就这样放在那儿可能有危险,因此把冰块扔了。然后又把门锁弄到原来可以上锁的模样。”
  “结果,那样子就杀了他了。”
  “正是这么回事。”正子耸耸肩。“不过,我没后悔。因我知道,总有一天,那人会连治子也杀掉。”
  片山用复杂的表情点点头。
  “好了,就此失陪——”
  冷不防,正子捉住治子的手冲出去,砰的一声把门关起。
  “请等一等——喂!”
  片山想打开门时,脸色一变。
  “上锁了!”
  “那么,我们被关住了?”晴美瞠目。
  “畜牧!喂,石津,破门吧!”
  “是!”
  石津和片山合力用身体去撞门。
  由于热的缘故,他们的汗水马上流下来。可是,门出奇的坚固。
  “怎么办?”
  “糟糕!反正是廿年前的事件,已经过了有效的追诉期限了,她大概不晓得吧?”
  “再来一次!”石津脱掉外套,助跑一下,向门猛撞过去。
  门突然打开,石津就这样一直穿越另一扇门,冲出外面去。
  “你们在干什么?”哲次愣愣地站在那里。
  “抱歉,我心绪一下乱了。”正子一边给片山递上冷水一边说。
  “我和姐姐商量过了。”治子说。“错在于外子。而且,姐姐的话也不纯粹是想象——”
  “因为毫无证据可言,”片山一口气把水喝光,舒一口气。“我会把事情向科长转达的。”
  “不过,案件已解决啦。”晴美得意洋洋地说。
  “不是你破案的。是福尔摩斯。”片山说。
  福尔摩斯躺在客厅的沙发上。
  “从此,没有必要再开派对啦。”治子说。
  “真遗憾。”石津很现实。
  “为了表示歉意,我请大家好好吃一顿晚餐再回去吧。”治子说,石津的脸顿时发光。
  “呜呼。”片山叹息。
  晴美走到正子身边,低声说:“我可以向你请教一件事吗?”
  “哦?”
  “你和你先生,何以结婚一天就宣告分手?”
  “那个呀,”正子微笑,“‘他’其实是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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