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动风暴:苹果与谷歌的科技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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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动风暴:苹果与谷歌的科技之战-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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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外,乔布斯对于保密工作的痴迷意味着,尽管每周工作80个小时让人精疲力竭,参与本项目的数百名工程师和设计师还是不能向任何人提起本项目。如果苹果公司发现有人在酒吧里向朋友提及此事,就算听闻此事的只是配偶,公司也都会开除当事人。在经理请人加入项目之前,对方必须在办公室里签署一份保密协议。然后,他会把项目内容告诉受邀人,受邀人必须签署另一份文件,证明自己的确签署了保密协议,绝对不会走漏消息。“我们在iPhone大楼的前门口放了一个标牌,上书《搏击俱乐部》'9',因为搏击俱乐部的第一条规矩就是不能谈论搏击俱乐部。”福斯托在其法庭证词中如此解释。“史蒂夫不想从苹果公司之外雇人参与软件的开发,但他说我可以随意聘用公司内部的任何人。”福斯托说,“所以我把招来的人带进我的办公室。让他们都坐好,跟他们说:‘你是苹果公司的超级明星。不管你目前在干什么,都会干得很好。但我有另外一个项目,希望你考虑一下。我不能告诉你项目的内容,我只能说你必须放弃数不清的夜晚和周末,这会比你这辈子干过的活都更辛苦。’”

  “我最喜欢的部分,”一位iPhone项目的早期工程师说,“是产品发布之后,所有的供货商说的话。”生产无线射频芯片的美满电子科技公司(Marvell Electronics)、生产蓝牙射频芯片的剑桥硅晶无线电公司(CSR)等大型公司,此前并不知晓自己的产品会被安装在一部新手机里。他们以为是用在一台新型的iPod上的。“我们实际上搞了假图纸和假的工业设计。”该工程师说道。格里尼翁说,苹果公司的员工在出差时甚至还假扮成另一家公司的人,特别是走访得克萨斯州的Cingular公司(后来的AT&T)的时候:“重点在于,我们不想让接待人员或碰巧路过的任何人一眼就看到平摊在那里的所有(预先印好的苹果)标志。”

  另一方面,乔布斯希望iPhone项目的几位顶级工程师把iPhone原型机作为他们长期使用的手机。“可不是‘带上一部iPhone,再带一部Treo’;”格里尼翁说,“而是‘带上一部iPhone,全指望它了’,因为只有这样我们才会发现缺陷。如果因为某个缺陷导致你无法拨打电话,你就会格外有激情,开始大呼小叫地修复它。但这也会导致某些尴尬的情况,比如说你在一个俱乐部或机场,大老远的却一眼就能看到一个iPhone用户驼着背,蜷着胳膊挡住自己的手机,不知道在干些什么奇怪的事情。这到底是在吸可卡因——还是在用iPhone?”

  乔布斯痴迷于保密工作的其中一个最明显的表现,就是公司内的封闭场所越来越多——那些场所禁止非iPhone项目的人员随意出入。“每一座建筑都一分为二,公用区域是中间的一条走廊,某个周末之后他们会在公用区域架起门禁,如果平常在这个区间活动的人没有参与项目,就不能再在此逗留了,此地现在禁止入内。”格里尼翁说,“史蒂夫特别喜欢这套东西。他喜欢引起分歧。但对于那些无法进入的人员来说,这等于是对他们大骂‘见鬼去吧’。每一个人都知道公司里谁才是明星,当人们看到那些明星们一个个慢慢地被调离自己的区域,在玻璃门后的大房间里聚集,而自己又不能去,那种感觉真是糟透了。”

  甚至iPhone项目组里的那些人彼此之间也不能谈话。项目组不允许设计iPhone电子设备的工程师查看其上运行的软件。需要软件测试电子设备的时候,他们会得到代理代码而不是真正的代码。在软件部门工作的人则使用模拟器来测试硬件性能。

  乔布斯的小圈子之外的人,都不允许进入2号楼1层的总设计师乔尼·艾弗所在的一侧。艾弗的原型机周围的安保工作无比严密,以至于员工们相信,一旦有人未经授权而妄想用身份识别卡进入,标志读取器就会通知安保人员。“这很古怪,因为你总免不了会路过那里。原型机就在大厅旁边的金属大门后面。金属门时常会打开,人们总是会向里面张望,但没有人敢再越雷池一步。”一位工程师这样说道。他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就是iPhone项目。福斯托在其证词中说,某些实验室会要求人员在进入时“用身份识别卡表明身份”达4次之多。

  格里尼翁说,发布会之前的那4个月尤其艰难。走廊里经常会爆发尖叫比赛。彻夜编码疲惫不堪的工程师们纷纷辞职,补几天觉之后再重新加入。福斯托的智囊金·沃拉斯有一次猛甩自己办公室的门,以至于撞弯了门把手,误把她自己锁在屋里;同事们用铝质球棒精准敲击,花了1个多小时才把她解救出来。“我们都站在一边看着,”格里尼翁说,“也挺有意思的。但也就是在这样的时候,人们会退一步想想,意识到一切真是一团糟。”

  让格里尼翁和观众中的很多人感到震惊的是,2007年1月9日乔布斯的iPhone展示过程竟然完美无瑕。他在展示开始时说:“这一天,我已经等了两年半了。”然后,他用消费者为何痛恨自己的手机为题,讲了很多故事以飨观众。接下来,他自然是解决了消费者的所有问题——确实如此。事实上,观众席中的所有人都期待着乔布斯发布新手机,但他们还是对眼前所见敬畏不已。

  乔布斯用iPhone玩了一会儿音乐,看了一段视频,炫耀一下手机的完美屏幕。他打了一个电话,并将手机里重新发明的地址簿和语音邮件卖弄了一番;他发了一封电子邮件和一条短信,展示一下在手机的触屏键盘上打字有多容易;他翻阅了一堆照片,显摆一下屈伸两指便可缩放图片有多么简单;他浏览了亚马逊和《纽约时报》的网站,说明iPhone的互联网浏览器像电脑里的一样好。他用谷歌地图找到了一家星巴克咖啡馆——还在台上打了电话过去——以示用上iPhone之后就不可能再迷路了。

  最后,格里尼翁不仅是高兴,简直就是陶醉了。他还得买一瓶苏格兰威士忌才能平复一下激动的情绪。“我们坐在第5排——工程师、经理,我们所有的人——每个部分的展示一结束,我们就一杯杯地痛饮威士忌。我们有五六个人,每当一段展示结束,负责那一部分的人就干一杯酒。等到压轴戏开场时——它和前面各部分一样顺利,我们已经把整瓶酒都喝完了。那是我们每一个人平生见过的最好的展示。那天余下的时间里,整个iPhone团队的活动就是一场闹剧。我们余下的全部时间都在城里喝酒了。我们烂醉如泥,但感觉真是棒极了。”

  '4'Macworld大会:由美国国际数据集团创办,专门面向苹果Macworld平台的行业展会。——编者注

  '5'硬编码(hard…code),是指将可变变量用一个固定值来代替的方法。一旦使用这种方法编译,以后需要更改此变量就非常困难了。在通常情况下,应避免使用hard…code方法。——译者注

  '6'Treo:美国“奔迈”公司(Palm)生产的智能手机系列。——译者注

  '7'iPod nano:苹果公司推出的集iPod shuffle与iPod mini特点于一身的MP3播放器。——编者注

  '8'林纳斯·托瓦兹(Linus Torvalds),生于芬兰赫尔辛基市,拥有美国国籍。他发起了Linux内核的开源项目。他是当今世界最著名的电脑程序员之一。——译者注

  '9'《搏击俱乐部》(Fight Club,1999),大卫·芬奇(David Finch)导演的一部惊悚剧情片,主演为布拉德·皮特(Brad Pitt)和爱德华·诺顿(Edward Norton),讲述一个充满中年危机意识的人成立了一个地下组织“搏击俱乐部”及其最后失控的故事。——译者注

  第二章

  iPhone是不错,安卓会更好

  有着各种美名与恶名的硅谷并不是一个旅游胜地。那里既没有好莱坞举世瞩目的星光大道,也不像华尔街那样历史悠久——纽约股票交易所已经有150年历史了。硅谷只是一片办公园区——从旧金山机场向东南方向一路绵延30英里,直到圣何塞。

  但有一个地方可以在视觉上体现硅谷才华横溢、目标明确、古怪奇绝的整体形象。你只要认识谷歌的什么人,就可以进去参观。谷歌公司位于旧金山东南方向35英里的山景城,坐落在101号高速公路旁边,它那不成格局的园区与世界上其他公司的建筑格局大不相同。这家公司在1998年发轫于斯坦福大学的一个学生宿舍,在15年内成长为全世界最重要也最强大的公司之一。谷歌公司目前在山景城拥有超过65栋建筑物。山景城的工作人口大约为55 000人,其中1/3便是在谷歌工作。如此巨大的规模并没有让谷歌变得缓慢低效或古板保守,整个园区随处可见谷歌人热爱创新、无视常规的痕迹。骑着红、绿、蓝三色自行车和电动踏板车的谷歌人在建筑物间飞驰。一个高15英尺、名叫“斯坦”的霸王龙复制品把持着户外午餐的主院。几英尺外是伯特·鲁坦'10'在2004年生产的第一艘载人私人宇宙飞船“太空船一号”的复制品。很多大厅里都有钢琴和振动按摩椅;很多卫生间也配备了日式的马桶加热坐垫——在大热天,如果前面有人忘了关掉加热功能,坐上去的感觉一定非常古怪。谷歌公司使用了很多太阳能电池板装置来储存能源,那是世界规模最大的企业太阳能装置之一。同时,一队配备了无线功能的通勤车在旧金山、伯克利/奥克兰与圣何塞之间往返不息。这些通勤车不但鼓励员工不开车以便节省汽油,还让谷歌得以对包括潜在员工在内的更大人群施加影响。公司园区内随处可见的食品和饮料都是免费的。

  谷歌就像是个大学校园,这也正是它希望传递的感觉。谷歌的成功源自公司从顶级院校招聘来的工程师的素质。谷歌希望让他们觉得自己从未离开过学校,以便始终保持好奇心,永远创新,而不是像其他公司那样,觉得自己加入了刻板的海军陆战队。公司园区有游泳池、体育馆、便利商店、日托中心、理发店和干洗店。几乎每一栋建筑内都有洗衣房。2004年夏,一群暑期实习生就住在谷歌园区里而没有出去租房子住。他们睡在沙发上,在谷歌总部大楼Googleplex里生活,直到最后有人告诉他们,这样做违反了消防规范。

  “我们明确决定要保持办公楼里的人气,”谷歌公司的执行主席和前CEO埃里克·施密特当时跟我这样说,“有一定程度的嘈杂的声音,这样大家才有冲劲去工作,并保持激情。这实际上取决于计算机科学研究生院的工作模式。如果我们去一家研究生院,比如去斯坦福大学的计算机科学系大楼,我们就会看见每个办公室里都有两三个,甚至四个人。我们和程序员们都非常熟悉这个模式,因为我们自己也曾在那样的办公室里工作,并且我们知道,这是非常高产的工作环境。”

  多年以来,这些特殊待遇和怪异现象被其他企业争相仿效,以至于如今人们只要提起硅谷,就必然会谈到这些。可以认为谷歌的公司车队推动了“工作-生活”模式在旧金山湾区的全面重构。硅谷的大多数大型公司现在也提供这些通勤车福利。过去,学生毕业后在硅谷工作的坏处之一,就是要住在山景城、帕洛阿尔托或者森尼韦尔市的郊外。旧金山虽说是繁华都市,但每天来回超过两个小时的车程,住在那里就不值得了。如今不同了,谷歌的通勤车配备了无线网络,使得往返于公司与住地之间的行程不仅可以忍受,还有可能是一天中效率最高的时间。很多高科技公司的员工如今就住在旧金山,某些最新的科技公司也跟着定址此处。如果在10年之前,社交游戏公司Zynga、社交网络和微博服务公司Twitter等大概都会理所当然地在硅谷选址。而这两家公司6年前创业时,则选定了旧金山。“标杆资本”(Benchmark Capital)是美国的一家顶级风险投资机构,该公司最近也在旧金山开设了第一间办公室,与那些高科技公司为邻。

  所有这些都让谷歌成为一个既严谨又混乱的工作场所。尤其是在2005年,当时同期运作的工程项目常常多达数十个,其中很多项目的目标是互相矛盾的。有些项目要求绝对保密,只有几位顶级高管知晓内情。保密程度最高、野心最大的项目就要算谷歌自己的智能手机——安卓项目了。安卓项目组挤在谷歌44号楼第1层的角落里,周围环绕着谷歌的广告代表们。项目组的48位工程师认为,他们也正在致力于制造即将永远改变手机行业的革命性设备。到2007年1月,他们都已经在15个月内连续每周工作60个小时至80个小时了。每日编写和测试代码,洽谈软件许可证,飞到世界各地寻找合适的部件、供应商和制造商……这样的日子,有些人已经过了两年以上。他们花了6个月时间制造原型机,计划在年底发布产品……直到乔布斯走上舞台,发布了iPhone。

  克里斯·德萨尔沃(Chris DeSalvo)对于iPhone的本能反应十分迅速:“作为消费者,我对它的印象非常深刻,希望马上就能拥有一部。但作为谷歌的工程师,我当时想,‘我们必须重新开始了。’”

  对于硅谷的大多数人而言——也包括谷歌公司的大多数人——iPhone的发布都是值得庆祝的大事。乔布斯再一次完成了不可能的任务。4年前,他曾经说服不肯妥协的音乐产业,让他把音乐的编目放进iTunes,每首歌售价99美分。如今,他又说服了一家无线运营商,让自己制造出一部革命性的智能手机。但对于谷歌公司的安卓团队而言,iPhone无疑是心腹大患。“突然之间,我们的东西就一下子变得太……落伍了,”德萨尔沃说,“好像我们干的就是些一目了然的事儿。”

  德萨尔沃不是个容易惊慌失措的人。和硅谷很多经验丰富的工程师一样,他的个性直率。他是个航海老手,刚刚带着全家去印度尼西亚远航了3周回来。他编写软件已有20年的经验,起初他是个视频游戏的开发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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