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墙记_派派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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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墙记_派派小说-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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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把东西收拾好了就进去!”
  靳老爹又咳嗽了一会儿,能听见靳家嫂子起来给他倒茶拍背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儿才安静下来。
  这边三人一齐长出一口气,靳了了还吓出了一身冷汗。
  她大喘了几口气,对黎泉说:“泉哥哥,可千万帮我保密啊,给我爹知道了,一准打断我的腿。”
  黎泉本来就心里一肚子狐疑,听了这话,还以为靳了了是跟贾尤振在此私会呢,心里不禁一片冰凉。
  “你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说的。”
  这边贾尤振还是不愿意松开胳膊,却架不住靳了了百般的扭动,又碍于黎泉在场,只好松了手,让靳了了站了起来。
  “贾大人,走好不送。”刚才的惊慌过去以后,靳了了的脸上恢复了一片淡漠。
  黎泉不晓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在一旁冷静的看着两人。
  贾尤振也站了起来,轻松写意的拍了拍弄脏的袍子:“了了,你别生气,我下回再来,我们,还有很多话没有说,不是么?”
  “我跟你早就无话可说。虽然你是官,我是民,我争不过你,可我就不信天底下没有公理了。”
  贾尤振知道今日多说无益,只好淡淡一笑:“我先走了,改天我再来,了了,你可等着我呀。黎寨主,后会有期了。”
  靳了了一言不发,像是没事儿人似的照旧去把灶屋的门锁好,拿着灯笼回了堂屋,黎泉则一声不吭的跟着她。
  “泉哥哥,我去睡了,时候不早了,你也赶紧歇着吧。”
  “恩,好呢。”黎泉笑了笑,回到屋子里,却怎么也合不上眼。
  靳了了回到自己的屋子,转身看了看躺在床上睡的正香的靳文轩,照旧把他抱起来,给他把尿之后,又再哄他睡着。
  然后,她就一个人坐在床边,看着靳文轩的睡颜,一动不动。
  两年多了,两年多了!
  她一直以为自己忘了那个人,可是当他真正出现的时候,心里的触动却如此巨大。
  那股排山倒海般的激烈情绪,几乎可以将她整个人淹没。
  可她不能这样,不能这样的。
  她不能忘记过去发生的一切,她不能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可以把过去自己的过错全部掩盖。
  她永远都记得当初在韩尚的灵前,她是怀着一颗怎样负疚的心,抚着尚未隆起的肚子,欺骗隐瞒了所有的人。
  她不算什么了不起的圣人君子,可是心头的那道坎,过不去,就是过不去。
  她也知道,自己恨贾尤振恨的没有因由。
  这事情当然不能怪他,说起来,要不是当日靳了了自己把持不住,想着什么任性妄为一回,也不会闹出这么多事儿来。
  可她能怎么办呢?
  她恨自己,恨的不行。
  她没有办法正视贾尤振的目光,她知道自己把持不住的,她都知道的。
  可是她的负疚感,她的责任心,在那个时候,好歹都站住了脚跟。
  她把一切过错都迁怒到贾尤振的身上了,她知道自己不该这样的。
  明明是自己犯的错,怎么能再拖一个人来迁怒于他呢?
  可她就是恨,就是恨哪!
  两年多了,两年多了!
  她好容易过上了安稳轻松的日子,也好容易不再夜夜痛苦。
  可那个人,轻易地就来打破了她平静的日子!
  他只用一个笑脸,用一句“你想我么”,就如此轻易地将她维持了两年多的平静,一把击得粉碎!
  她能不恨么?
  都这个时候了,却来告诉她,他两年来一直都在远处看着她!
  告诉她,他费尽心机爬上高位,只是为了能够保护她不再受人欺侮!
  开什么玩笑!
  开什么玩笑!
  靳了了“砰”的一拳捶在了大腿之上。
  她好恨啊!
  恨自己居然到现在还会为了贾尤振动摇不已,恨自己居然到此时,还不能平静下来,去摸着自己的良心想一想韩尚的在天之灵。
  他若泉下有知,一定会指着靳了了的鼻子骂出最难听的话的!
  原来的她确实什么都可以不顾,可现在她是个娘亲,倘若她心里有鬼,她又怎么能行得正坐得端,把自己的孩子教养成才?
  靳了了用力地深呼吸几下,沸腾成一锅粥的脑子,总算平静了一些。
  要是贾尤振再来纠缠怎么办?
  靳了了在心里斩钉截铁的给出了答案:绝对不能松懈意志!
  她是个寡妇,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这么想着,好像着实松了一口气,可是心底有个地方,却好像缺少了什么似的。
  “笃笃。”很轻很轻的敲门声忽然响起。
  “泉哥哥?”靳了了知道爹娘早就睡着了,现在能来敲她的房门的,应该只有黎泉。
  “是我。了了,你睡了么?”
  靳了了轻手轻脚地去打开门,把黎泉让了进来,又轻手轻脚地关上门:“还没睡呢。”
  “我也是,睡不着呢。不会,吵着你了吧。”黎泉笑着说。
  “不会,我还准备做会儿针线活儿呢。文轩的生辰前,我想把这件小袍子缝出来。”
  “你呀,都这么晚了,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的不是?还是爱惜身子要紧。”
  黎泉走到床边,看了看睡的四仰八叉的靳文轩,道:“这小子,越来越像他爹了呢。”
  靳了了没说话,只是看了一眼黎泉。
  黎泉挠挠头,笑着说:“哦,我来,是想跟你道歉的。那会儿,我不该跟你说那些话。”
  靳了了经过方才贾尤振的那一出,早就把黎泉在堂屋喝酒时说的话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现在一经他提起,她面上又是一红。
  今晚还真是个多事之夜啊。
  “泉哥哥,没事儿的。你不用这么特地跑过来,还要跟我道歉什么的。”
  “不,我一定要跟你道歉的。是我自己会错了意,还妄想着什么要照顾你们母子俩。我要是早点知道,贾大人他……跟你还有来往,我一定不会说出那样的话的。”黎泉的脸上满是苦笑。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泉哥哥,你搞错了。我都两年多没有见过那个人了,今晚我也被吓了一跳。”
  黎泉有些闹不明白了:“可,可是……你不是让我瞒着大叔,不让他们知道么?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当初找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奇怪了,现在更是一头雾水。
  了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能,原原本本的说给我听么?
  倘若是贾大人抛弃了你们母子,我倒是容易理解一些。
  可是看看今晚这个情形,他根本就是对你旧情难忘。既然是这样,你跟孩子以后有人照顾了,是再好不过的事。
  可为什么你又好像很为难的样子,还要瞒着家里人呢?
  了了,我真的不明白了。我也忍了这么久了,我就是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是个粗人,我猜不透,也看不明白。我忍啊忍,忍啊忍,可到现在,我忍不下去了。
  我知道不是我能问的事儿,可还是要问你。了了,到底,到底发生了什么?”
  “泉哥哥,你别问了,我不想说。”靳了了低下头去。
  一阵冗长的沉默。
  黎泉的拳头握起来又松开,松开了又握起来,如此反复。
  他看了看低着头的靳了了,挠了挠后脑勺,又笑了:“也是,我算哪根葱哪根蒜呀,也是。呵呵,了了,是我的不是了。以后,我不会再问了。”
  靳了了抬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虽然一副笑得很开心的样子,可是眼睛里,却掩盖不住深沉的痛苦。
  一阵愧疚和难受涌上她的心头。
  这么久了,黎泉就跟她的亲人一般。那么多贴心的照顾和陪伴,恐怕就是自己的亲生弟兄,也不见得会做的更好了。
  黎泉笑着往门口走去,说:“我回去接着睡去了,这天就快亮了,你也赶紧的,上床去眯会儿。睡不着,就算闭会儿眼也是好的,不然白天可没精神。”
  “泉哥哥,等一下!”
  “嗯?”
  “泉哥哥,你坐,我说给你听就是。”
  黎泉有些慌乱:“了了,你别这样。是我不好,我不该逼着你。你不想说的事,肯定是让你不好受的事。真的,我以后绝对不会再问了,真的!”
  靳了了笑了一下:“你坐吧,不是你逼我,是我自己想说。这么久了,可能说出来,我就没有那么难受了。”
  黎泉紧张的在圆桌前坐下,两只手颤颤巍巍的放在大腿上,手心里,全是汗。
  “你一直奇怪为什么文轩的爹不是六殿下,而是贾尤振吧。
  其实很简单,六殿下去西北的时候,我出墙了。
  我抓住了一个机会,勾引了贾尤振。
  我想报复把我抢过去的六殿下,也想报复轻易就把我送走的贾尤振。
  我以为我自己做的很好,得意的不得了,还高高兴兴的在王府里喝茶聊天看大戏。”
  说到这里,靳了了自嘲的笑了一声:“可是没过太久,六殿下就出事了。我赶到西北去以后,他就那么去了。
  去之前,居然还跟我道歉,说不该拆散了我跟贾尤振。
  也就是那个时候,我发现自己有了身孕。
  多么可笑的一件事啊,当初我居然还以为自己做的很高明,很得意。
  到那个时候我才发现,做了那样的事,就算全天下的人都不知道,可我却骗不了我自己!
  我觉得自己很卑鄙,一直到现在我都无法原谅自己……”
  “了了,别说了,我都明白了,什么都别说了。”黎泉长身而起,走过去按住了靳了了瘦削的肩头。
  “了了,你真的很了不起,真的。别那么责怪你自己,就你当时的处境来说,我能理解你做出来的所有事。
  你一个女人家含辛茹苦把孩子生下来,还让一家人过的和和美美的。
  这不就够了吗?以后,不要总是对过往耿耿于怀。
  这世上谁不会犯错?咱们又不是圣人,谁都会错那么一次两次的。
  反正都过去了,咱们只要好好的把以后的日子过好,那就行了。”
  靳了了长出一口气:“我明白的,谢谢你,谢谢你知道这些了以后,还愿意站在我这边。我一直不愿意告诉你,是怕你会瞧不起我。你对我的看法,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
  “你这傻孩子,泉哥哥怎么会瞧不起你呢?要说起来,我一个山贼头子,你没有瞧不起我,已经很好了。”
  靳了了捂着嘴笑了一会儿,又说:“泉哥哥,我担心贾尤振还会过来纠缠。”
  “这个嘛,我看看。要不这样好了,以后,你出出进进的,都跟大娘在一起,我看他找不到插针的地方,也就无计可施了。”
  “恩,这个法子不错,我跟我娘在一起,谅他脸皮再厚,也不敢出来的。”
  于是两人自去休息,靳了了则小心谨慎的每天都跟靳家嫂子在一起,绝不留下任何她一个人独处的机会。
  要是靳文轩想去黑风寨了,她也一定会找人带个信给黎泉,让黎泉来接他们母子俩。
  这般小心翼翼的,倒是一个多月都平安无事,可是靳了了还是不敢松懈。
  眼看就要到靳文轩两岁的生辰了,家里人也开始准备酒席,想要请黎泉和村子里关系好的人家过来吃酒。
  靳了了忙的焦头烂额,偏生靳文轩这几天又闹腾的格外欢畅,跟隔壁家的小孙子也不知道打了几场架了,害的靳了了□乏术,却又无可奈何。
  到了生辰的那一天,晌午,靳家嫂子和靳了了在灶屋里忙乎出了满满一大桌子酒菜,招呼黎泉等人坐下。
  靳了了前一天带靳文轩去镇上疯玩了一天,这会儿还兴头为退,拿着买来的小风车不肯撒手。
  靳了了把穿戴一新的靳文轩抱了出来,一堆人乐呵呵的逗着他玩,屋子里热闹非常,连靳老爹都笑开了怀。
  正开心着呢,忽然村头吴家的二小子火烧屁股似的的跑了进来:“你们家!你们家!你们家!”
  靳了了早就站了起来:“二小子,这是怎么了?不是我们家文轩又做了什么吧。”
  那二小子大喘了几口气,拨浪鼓似的摇着头:“不是,不是!唉!你们都出去看看!快看哪!”
  靳文轩早就一个忍不住,迈着小短腿就奔了出去,靳了了怕他摔跤,跟阿宝两个人都追了出去。
  这不出来还好,一出来,好家伙呀!
  只见满村子的人都出来了,挤得村里的小道上尘土飞扬,好像还有什么人是骑着马的。
  “这是怎么了?”阿宝好奇的问道。
  二小子说:“到你们家来的!”
  “诶?我……我们家?我们……没做什么呀?”阿宝有些结巴起来。
  靳了了先也觉得奇怪,可等人群走了一些,她定睛一看,差点没气得吐血。
  只见那尘土飞扬的人群中,好些人骑着高头大马,衣饰不凡。
  那当先一人,骑着一匹通体乌黑的骏马,身穿一件天青色的华服,头戴碧玉冠,腰佩青锋剑,一张俊美的不像真人的脸笑靥如花,把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都迷的神魂颠倒。
  这绵西村里的人何曾见过这般人物和这般排场,怪不得满村都挤出来看热闹了!
  靳了了气的浑身都在发抖,牙齿紧紧的咬在一起。
  好哇!
  好哇!
  你贾尤振简直做的太妙了哇!
  那骑马的一行人不紧不慢的行到了靳家的院子外,这一回,连靳老爹都出来一看究竟了。
  那贾尤振潇洒的跳下马背,笔直地走到靳老爹的面前,双手一揖,毕恭毕敬地躬身行礼:“小婿拜见岳父大人。”
  满场哗然,挤过来看热闹的村民们,全都发出一声惊叹。

  唯有泪两行

  靳老爹和靳家嫂子都是头一回见到贾尤振,所以并不认识他。靳家嫂子因为贾尤振那张似人非人的天仙面孔一时还有些愣神。
  靳老爹年轻时候也是见过些世面的,所以还不至于看得出了神什么的。
  可是忽然听到一个素不相识、面若桃花的男子叫自己“岳父大人”,任是谁也会觉得突兀又奇怪。
  不过靳老爹毕竟是做过秀才的人,从贾尤振的穿着打扮、言谈举止上就猜出这个人应该就是自己外孙的爹。
  当初靳了了说话吞吞吐吐,跟靳老爹他们交代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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