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墙记_派派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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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墙记_派派小说-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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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三娘说,靳了了今日出去的身份是美姬,最要紧就是妖娆魅惑,其他的庄重什么的,一概都不需要。
  靳了了对着镜子照了照,里头那个人有些不太像她,倒像是她曾经看过的美人图上的女子。
  “莲夫人的个头好像又长了些呢。”许三娘一边帮她整理衣裳,一边轻声说。
  “是吗?”靳了了对着镜子使劲看了看。
  “应该是的,我瞧您那条裤子好像短了些。不过呀,莲夫人再长个寸许也就够了,女子太高了也不好看呢。”
  两个人一面说着话,韩尚派来的轿子就已经到了莲居的门口,许三娘扶着靳了了上了轿,然后自己也跟着去了。
  屋子里的丫鬟都不算特别机灵,还是她自己跟去放心一些。
  无一时,到了王府门口,靳了了他们下轿乘车,韩尚看了看靳了了的装扮,很满意的点点头。
  他自己也换了一身衣裳,却是靳了了头一回看他穿黑色。虽是黑色,却并不素净,整件衣裳以金线滚边,并绣以大团大朵的牡丹花,给韩尚一穿,倒颇有几分妖气。
  街上到处都是人,临近黄昏,大街小巷里都已经挂出了各式各样的花灯,到处都亮闪闪的。
  马车行至河边停下,韩尚拉着靳了了下车,却见河边停了一艘巨大的三层高的楼船,船上灯火通明,各式花灯交织着挂在甲板之上,映衬着波光粼粼的河水,靳了了直接看花了眼。
  “如何?”韩尚低头问她。
  “我们要上这艘船么?”
  “正是。”
  话音刚落,就见船上几人走上甲板:“六殿下!还不上来?”
  韩尚哈哈大笑:“你们几个小子,居然到的这么早!”
  他一说完,就伸手搂住靳了了的腰肢,两脚轻轻一蹬,身子就跃上了半空,靳了了还未来得及张口尖叫,韩尚就已经带着她稳稳地在甲板上站住了。
  “六殿下好俊的功夫,快点让咱们瞧瞧你新纳的美人儿,有你功夫俊俏没?”其中一个穿绿袍子的年轻公子凑了过来。
  韩尚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敏之你再着急也没用,美人儿可是小王的人。”
  “哈哈,我能够一饱眼福,也是一桩美差嘛!”这绿袍公子就是许三娘口中所说的德光王的世子季敏之,他也是今日的东家,特意花钱包下了整艘船,请了一大帮朋友来喝酒赏灯。
  季敏之的绿色袍子极为华丽,做工又非常精致,靳了了乍眼一瞧还以为是件女人的衣裳呢。
  可惜季敏之人却生得武相,脸上的五官线条突出,两条很浓的眉毛,眼窝深陷,皮肤微黑,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依红偎翠的富家公子哥,倒像是个护卫。
  季敏之曾经是韩尚的陪读郎君,两人小时候都特别顽皮,把个皇家书院搅的天翻地覆,因此两人的关系最是亲密,说话也向来没什么分寸。
  靳了了见这季敏之直直的朝自己看来,目光热烈无比,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低垂了头紧挨着韩尚。
  韩尚见状赶紧把她搂的更紧些:“了了莫怕,敏之是这京城了首屈一指的泼皮户,你对他不用客气,要是觉得他厌烦,咱们就把他踢下船去,自个儿快活就好。”
  季敏之显是跟韩尚开惯了玩笑,他一面笑着,一面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地说:“对了,今日五殿下也会前来。”
  韩尚略微吃惊:“五哥也来?他不是一向不喜欢热闹的吗?”
  “亏你还是五殿下的亲弟弟呢,连五殿下最近常常出现都不知道?”
  “是么,五哥的身体可大好了么?前年受伤以来,他就很少出来喝酒了,连宫里也很少去的。”韩尚说。
  “哦,你看,说曹操,曹操就到,五殿下到了呢。”
  韩尚一听,赶紧带着靳了了转过身去,却见岸上又停下了一辆华贵的马车,当先下来的一人,绛红色袍子,中等个头,消瘦苍白,眉眼间与韩尚颇为相似,只是没他那么顾盼生姿。
  韩尚轻声对靳了了说:“这是我五哥。”
  然后就朝那人一揖:“五哥!”
  靳了了点点头,刚要跟着韩尚对五皇子行礼,却见马车上又跟着下来了一人,天青色的长袍,黑色的发带,一头青丝在身后随着微风缓缓飘拂。
  靳了了呼吸一窒,赶紧又看了一眼,只见那人身型修长,玉树临风,一张俊美无俦的玉色面庞,双目深邃黑亮,只是眉间像是含着浓的化不开的忧愁一般,紧紧地皱着。
  靳了了的眼眶开始发热,喉咙里也堵了起来,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紧得手指都变形发白了,她心里头有一个声音在轻轻地喊着:“夫君。”

  落水

  那贾尤振像是听到了靳了了心中的呼喊一般,冷不丁的抬起头来,目光直直的射到了船上,一眼就看见打扮得娇艳欲滴的靳了了,站在韩尚的身侧,心里登时就像是被人狠狠拧了一把似地,疼的他眉头皱的更紧。
  韩尚也已经看到了贾尤振,面上微露惊异,不知道自己的五哥怎么会跟贾尤振在一起了。
  那五皇子看到船上站着的韩尚,脸上绽开一个虚弱的笑容:“六弟,你早到了。”
  韩尚大笑:“若是早知道五哥也来,我一定先去五哥府上接您,跟您一块儿来。”
  五皇子被一个侍从扶着手上得船来,贾尤振也沉默的跟在他身后。
  五皇子韩旭比这韩尚不过早了一月出生,但韩尚受宠,他却不怎么受到皇上的喜爱。
  韩尚的母妃是皇贵妃,而韩旭的母妃不过是宫中一个小小的嫔。直到生下韩旭之后,他母亲才被皇上封为了皇贵嫔。
  这韩旭从小就生的比一众兄弟要瘦弱,也不怎么喜欢出来见人,娶妻后出宫建府居住,也挑了一个清静少人之处。
  不过韩旭为人谦和,性子温良,从小有什么都会让着韩尚,因此韩尚对这个哥哥倒是真心敬重的。
  只是韩尚喜欢热闹,平常很少回京,就算是回来了,也大多是在摆酒设宴,要不就是去西山行猎,忙的不亦乐乎,兄弟二人也很少见上一面。就连除夕晚上的宫宴,两人也只是略作寒暄。
  一时船上的众人都向五皇子行礼,那五皇子笑着说“免礼”,接着就把贾尤振往众人面前一推,特别介绍说:“这位贾公子,是通政司贾斌大人家的公子,前次我在万记古玩与他偶遇,居然一见如故,因此今日特别强他陪我一同前来,也好多识几个人。”
  贾尤振等他说完,就已先向韩尚行礼,接着向船上诸位王公子弟们一一认了。
  那季敏之知道韩尚手里这个新妾室,就是来自贾家,方才见了靳了了,还惊叹于为何乡野之地也有这般绝色女子,现在见了贾尤振这般人物,心中喟然不止,连说“怪道是,怪道是。”
  韩尚见贾尤振只穿着一身清雅服色,身上也没有任何华贵之物,却有将众人都比下去的势头,也不知是不是故意,拉过了靳了了的手来:“了了,还不见过我五哥。”
  靳了了不是特别适应这种人多的场合,但还是乖巧的按照规矩行礼:“见过五殿下。”
  韩旭微笑着说:“六弟又有了新的美姬了。”
  “五哥瞧瞧,觉得还行么?”
  “今次的这位夫人,看起来温婉可人,虽身着艳装,却清丽难挡,实在是难得。”
  韩尚又是哈哈大笑:“我就说过五哥好眼光了,了了真是应了五哥的那句话,清丽难挡。我赐她‘莲姬’之名,五哥看可还恰当么?”
  韩旭点点头说:“果真是人如其名。不知六弟是从何处觅得这么一位佳人的?”
  韩尚看了一眼韩旭身后的贾尤振,有些得意的说:“实不相瞒,我这位莲姬,可是贾公子送上的。”
  韩旭微微有些吃惊,转头迅速看了一眼贾尤振的脸色,见他面无异色,又笑着说:“没想到贾公子也有赏花的爱好,呵呵,我们都在甲板上站了许久了,不知何时开船呢?”
  那季敏之知道韩旭只在找借口岔开话题,他为人倒还机敏,于是赶紧说:“请两位殿下上三楼去,酒菜和美人都已经备好了,我吩咐人即刻就开船。”
  韩尚笑着跟韩旭携手走进船舱,靳了了就被落在了后头,一直站在很后头的许三娘见靳了了一副想要跟贾尤振说话的样子,赶紧插空走了过去,伸手扶住靳了了的胳膊:“莲夫人,我扶您上去吧。”
  靳了了眼光不舍的从贾尤振身上挪开,心中早就发出了很多个疑问:他还好么?他跟他爹现在都没事了,为什么看起来却更加不开心了呢?
  贾尤振这时跟着其中一个年轻男子走过靳了了身边,眼神从靳了了身上很快的飘了过去,就像是没看见她一样。
  靳了了心里猛然一揪,疼的她半晌都缓不过来气。
  许三娘等那些公子们都上去了以后,她才扶着靳了了的手轻轻的说:“莲夫人请自重,您现在的主子是殿下,千万不可做出任何有损殿下颜面之事。
  特别是那贾公子,您可千万别朝他那看,也绝对不能跟他说话。”
  靳了了没精打采的应了,被许三娘扶上三楼,只见灯火通明,当中一只巨大的圆桌,上面摆满了山珍海味和各种美酒。
  旁边一处稍高的地方,摆着一些乐器,几个打扮得妖妖娆娆的女子婷婷站在一旁。
  那季敏之得意的说:“这秦家班平日可是千金难请,今日我打着两位殿下的旗号,才能请动这五朵金花。要说起来,咱们可都是沾了两位殿下的光呢。”
  众人齐笑,依次按照分位坐下。自然是以韩旭为主位,韩尚带着靳了了坐在他的身旁,另一边则是贾尤振。
  他虽没有分位,可他是韩旭的客人,因此也挨着他坐了。
  一时几个美婢上来斟酒,众人都大赞美酒香醇,独靳了了闻不惯那个酒味儿,鼻子有些微皱。
  韩尚知道她不饮酒,也害怕她趁醉撒欢儿,于是就没让她喝,只是跟众人推杯换盏,酒桌上说着各种玩笑话,等到酒过三巡,更是连荤段子都开了出来。
  那五朵金花,一边演奏,一边面露羞怯。靳了了却是半懂不懂,再说她心思也不在这上头,只是一直低了头,剥着面前一堆干果解闷。
  那季敏之见靳了了一直低头不语,就端了杯子对韩尚说:“六殿下,您的小美人儿今晚到现在还没说过话呢。这么美酒美景的,美人却不说话,岂不好生无趣?”
  韩尚虽然知道靳了了没见过这种场面,也知道她应付不来,可是既然好兄弟都这么说了,他面上笑着说是他们粗言粗语的吓着了美人,可暗地里却叫靳了了端了杯子去给众人敬酒。
  靳了了不敢不听他的,只好端了杯子,刚要敬酒,却听那五朵金花说要献曲,众人都停下说话,安心听那领头一人唱曲儿。
  靳了了被救了一次,于是心生感激,也出神的看向那献技的女子。只见她一身软绸衫子,身型婀娜,容貌显是五人中之首。
  她站在一架瑶琴之侧,先是冲着众人道了一个万福,接着幽幽开口,唱了一曲《杏花天影》。
  她的声音偏于柔美,其中混杂了少许鼻音,听在耳朵里端的是酥软撩人,唱的满室春意。众人都随着音律之声,摇头晃脑。
  一曲终了,众人喝彩不已。季敏之大声道:“不愧是京城第一歌姬,这唱的就是不同凡响。”
  其他人也都交口称赞,只有韩尚一人抿嘴喝酒,不发一言。
  季敏之奇道:“六殿下这是怎了?平日里,你一定是第一个出来打赏的,今天怎么不吱声了?
  莫不是脑中羞涩了吧。不要紧不要紧,小的这里还有些银两,倒是可以借给六殿下一用的。”
  “不是小王不打赏,只是听方才所唱,不过尔尔。”
  “不过尔尔?六殿下说话可是越来越托大了。你家有个京城第一琴技,那是路人皆知的。不过要是说到这唱曲儿嘛,我看还是秦大姑娘的,为京城之首。”
  “不如我跟敏之打个赌,我家了了唱的,就比这位秦大姑娘唱的,好上十倍。”
  季敏之狐疑的看向靳了了:“赌就赌!”
  韩尚哈哈大笑:“还有谁要赌的,一起上银子,百两以下就不用掏了。”
  季敏之一下押了五百两的银票,还问韩旭:“五殿下赌谁赢?”
  韩旭笑的很轻柔,从怀里摸出一百两,说:“我赌六弟会赢。”
  韩尚哈哈大笑,敬了韩旭一杯酒:“还是五哥够意思,来,我敬您一杯。”
  喝下那杯酒之后,靳了了就被众人拱到前头,要她也唱。
  那几个弹奏乐器的姑娘问她:“要唱什么曲儿?”
  靳了了想了想说:“就唱方才的《杏花天影》。”
  那唱曲儿的秦大姑娘说:“这位夫人可想清楚了?这《杏花天影》可是我的拿手好戏,我看夫人还是另挑一曲算了。”
  靳了了冲她笑了一下:“我就唱这个。”
  其实她还没学会几首曲子,也就这《杏花天影》唱的熟些。
  于是琴声响起,靳了了目光朝着窗弦之外,看着满河交织来往的花船,娓娓唱道:“丙午之冬,发沔口。丁未正月二日,道金陵。北望淮楚,风日清淑……”
  从她唱第一句开始,众人就显是一惊,只有韩尚一人得意洋洋的举着一只酒杯,朝季敏之使眼色,似乎是在说:你可是输定了!
  “满汀芳草不成归,日幕,更移舟、向甚处?满汀芳草不成归,日幕,更移舟、向甚处?”
  待靳了了绕着转音,将最后一句重复唱了两遍,一曲完结,众人就像她头一回在王府家宴上唱曲儿那样,鸦雀无声。
  韩尚得意的说:“众位觉得如何?”
  满桌人这才醒过神来,季敏之不敢相信的盯着靳了了使劲的看:“这,这,这真是……”
  韩旭笑着朝韩尚说:“六弟这位夫人,真是天生一把妙音,得闻此曲,只怕我们要三月不知肉味了。哈哈哈哈……”
  韩尚得意的把桌上众人押下的钱一分为二,一半给了韩旭,另一半又扔给了季敏之:“今儿小王高兴,算我请的。”
  季敏之他拿过钱来,说:“那我就借花献佛,将这钱打赏给众位秦家班的姑娘了。“
  那五位姑娘接了赏钱,面上却没什么喜色。要知道秦家班就是靠秦大姑娘的一把歌喉才闯出的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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