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墙记_派派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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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墙记_派派小说-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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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叫我怎么能不生气?我靳耀祖生平所学虽不多,但教导这个女儿,却是花了很大的心思的。现在她夫家有难,她不但不懂得随候左右,居然一个人贪图享乐跑回家来,把我教她的那些仁义道德忘了个一干二净!你叫我怎么能不生气?”
  没说上两句,他又是一阵咳嗽,靳了了垂着脸,去桌上倒了一碗热水,走到床边,递给她爹:“爹,您先喝点水。”
  她爹本想继续训她,抬眼却看见闺女关切的目光,心下就软了三分。
  他喝了水,叹了口气,接着说:“爹不是怪你,只是你在这种时候回得家来,日后,别人一定会指责我教女无方,生了个忘恩负义的孩子。爹哪里会不心疼你?不希望你平平安安的过日子?可你看看咱们这屋子,看看爹,要不是贾少爷慷慨大夫、仗义疏财,你爹我怕是活不到现在!”
  靳了了一惊,莫名其妙的看向她爹:“爹,您说什么呢?”
  她爹继续说:“你夫君虽年纪不大,却真真的宅心仁厚,待我跟你娘,更是没话说。”
  靳家嫂子也开始在一旁附和道:“可不是吗?村上谁不羡慕我们得了个好女婿啊。虽说我们家了了是去做小的,可姑爷却一点也没薄待了我们。”
  她爹娘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好一会,靳了了才明白过来,原来那贾尤振,数次派人来她家里,给她爹娘奉上好些银两,还曾让那个救过她性命的大夫来给她爹看过病。
  靳了了回来的匆忙,到这时才发现她家那原本破破烂烂的屋顶全都换上了新瓦,墙壁也都粉刷一新,门上也漆了新漆。
  家里原本缺胳膊断腿的家具也替换了新的,爹娘身上的衣裳也都比以前好上很多。据她娘说,现在每个月,阿宝跟阿贝都能吃上几顿肉了,连她爹吃的药,都比从前好上了很多。
  靳了了茫然的听完这些,只觉得脑子里天旋地转的。
  这!这!这真是那个她认识的贾尤振吗?
  “姑爷虽然身子弱,可心肠那是一等一的好啊。”靳家嫂子仍在感叹。
  靳了了她爹又是叹了口气,说:“爹知道,在这种时候叫你回去,恐怕真的是凶险无比。可他贾家待我们恩重于山,现在他们有难,你怎么能贪生怕死一个人逃回来了呢?
  更何况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贾少爷是你的夫君,现在他身边走的走、逃的逃,正室又回了娘家,他素来体弱,又从没吃过苦,这一趟上京,身边没个合意的人照顾着,只怕他身体会受不了。你听爹的话,现在就回去,伴他上京,尽你的本分。”
  靳了了一路上都觉得好生不自在,听她爹这么一说,心里一下涌上愧疚感。她想着:爹确实说的没错,可,可我又从没出过远门,要是以后回不来了,那不就见不到爹娘了吗?
  她爹察言观色,看出靳了了的担心,就道:“了了,你爹娘一生虽穷困潦倒,却从未做过半点亏心事。你是爹娘的女儿,自幼就心地善良,爹相信你一定会平安的回来。”
  靳了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扑倒在她爹的床头,抓住坐在床头她娘亲的手不放。
  靳家嫂子听了这么半天,却也是个明白人,虽然舍不得闺女,但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回家来,这以后,谁知道旁人会说些什么?
  于是她陪着靳了了哭了一回,去叫醒两个儿子起床,叫他们也跟姐姐说回话,自己就去到灶屋,把已经烧好的早饭端上桌子。
  靳了了先喂她爹吃完早饭之后,才陪着娘和两个弟弟一起上桌吃饭。阿宝跟阿贝都是许久没见姐姐,两个人都紧紧的黏着她,阿贝甚至坐在了她的腿上。
  靳家嫂子心里难过,却也强迫靳了了喝下一碗粥,吃下一个烙饼,接着用块干净的布把剩下的烙饼全部装上,给靳了了塞进了包袱里。
  于是靳了了挂着满脸的鼻涕眼泪,告别了爹娘和弟弟,背着那几个大包袱,按照原路往贾家走去。
  一路上遇到好些熟人,却因为她现在装束大变,居然认她不得。她心里正兀自难过,也没顾上打招呼,低着头只管往贾家赶,等到走出老远,才想起居然忘了跟村口的铁子哥问声好,不由得哀从心起。
  等她“吭哧吭哧”的又回到贾家的大宅子前,只看见宅门大敞,能看见一地的零碎破烂,想是那些什么查案子的人把贾家的东西都给砸烂了。
  她心惊胆战的又绕到后门,打算偷偷进去瞧瞧,就怕那贾尤振一行人,早就走了。
  她正探头探脑的,忽然听见一声低喝:“什么人?”
  靳了了腿一软就跌坐在了地上,下一刻却听见那个声音欣喜的说道:“三姨娘?你怎么在这里?不是早就回去了吗?”
  她抬头看看,见是玉竹,脸上的惊吓之色登时隐去,也高兴的说:“我回来看看,夫君他怎么样了?”
  玉竹苦笑了一下:“三姨娘赶得正是时候,我们刚要上路。”
  正说着话,却见一身素衣的贾尤振身配长剑,带着几个侍卫大步走了出来,打眼瞧见靳了了,他先是一怔,心底倏然泛起一股喜意,可那脸却故意拉的老长,声音也是恶狠狠的:“你还过来做什么?不是说了我贾家与你,再无瓜葛了吗?”

  跟少爷上京

  被他那恶狠狠的语气一吓,靳了了倒是先怵了几分。她对这个喜怒难辨的夫君,一向都是害怕的紧,于是瑟瑟缩缩的,倒是说不出话来。
  玉竹却因为见到靳了了归来心中欢喜,于是上前去扶起她,又把她身上那几个大包袱接了过去,拿在自己手里。
  “三姨娘没摔疼吧。”
  靳了了看见玉竹温和的笑脸,正准备答话,贾尤振却脸色又是一沉:“玉竹!你对个外人那么热心做什么?怎么没见你对爷这么好过?”
  玉竹哪不知道他家少爷的别扭脾气又上来了,赶紧陪笑说:“三姨娘怎么是外人呢?少爷却又说笑。”
  “哼!我贾尤振何德何能,哪能求得这么一个给夫君戴绿帽子的姨娘?”
  靳了了听出他话中嘲讽之意,却也知道自己确是做错过事,于是低了头,没有争辩。
  贾尤振见她垂首站着,一颗小脑袋有气无力的耷拉在胸前,头发有些乱了,几根钗儿也松动了不少,又想到方才第一眼看去,她一脸潮红满头大汗,想必是跑了很远的路才会这样。
  于是语气和缓了几分,又问她:“干吗低了头不说话?爷问你话呢,你还跑回来做什么?”
  靳了了没抬头,小声说:“我,我想陪你一块儿去京城,我爹说,怕你路上没人照顾,对你身体不好。我爹还说,你对我们家恩重于山,我不能忘恩负义。”
  贾尤振先听了头一句,靳了了说要陪他一块儿上京去,他心里登时一雀跃,可话锋一转,居然句句都是她爹叫她来的,脸色复又暗了下来。
  “不敢不敢!爷对你靳家,何来恩情一说?更不敢让你这水性杨花的小女子陪在爷身边,没的给爷惹来一身骚。爷这上京,是去做正事的,更是生死未卜,你最好别来给爷添乱子!”
  靳了了听他说什么生死未卜,一颗心“砰砰”跳了起来,赶紧说:“你别吓我,你,你,那京城要是那么危险,你还是别去了。”
  “我若是不去,只怕更是凶多吉少。”贾尤振语气清淡,可眉宇间却满是化不开的忧愁。
  玉竹在一旁轻轻说:“少爷,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动身了。”
  贾尤振点点头,看见靳了了委委屈屈的站在那里,就说:“你快回去吧。你跟爷并无夫妻之实,你把实情告之你娘亲,他们定会给你另择一门亲事。到时候,你就可以跟那个小铁匠双宿双栖了。爷这里庙太小,已经容不下你了。”
  他挥挥手,身后的几个侍卫就开始往两辆大马车上放行李。
  靳了了却是听出他不愿意带着她上路,立刻就要急哭了。她这要是回去了,她爹指不定会活活气死呢。
  “夫君,我跟你一起走。”她因为着急害怕,声音自然而然的就带了几分哭腔。
  贾尤振心里一软,可一想起那晚看见的事,一腔怒火重又点燃:“爷叫你回去,你就赶紧回去!”
  玉竹却是明白少爷的心思,见到靳了了出现,最开心的那个人莫过于贾尤振了,可他显是余怒未消,看来,只能由他玉竹出来打圆场了。
  “少爷,我看三姨娘对您真心一片,不如就依了她,带她一起走吧。我跟贾威他们都是男人,少爷您又从没出过远门,这一路上没个合心的人照顾着,恐怕还真是不行。三姨娘好歹伺候了您几个月,对您的喜好什么的也都知道。再说,我们这一群人上路,有个女眷,旁人看起来,我们也没那么惹眼不是?”
  贾尤振听后,沉吟了片刻,觉得玉竹的话句句在理,于是就说:“哼!看在她对爷还有几分用处上,带上她,出发了!”
  玉竹微微一笑,对靳了了说:“三姨娘,这一路上免不了风餐露宿,您除了照顾好少爷的身子,自个儿也最好多穿点。”
  “是!多谢先生!”靳了了见贾尤振愿意带她一起走,一张小脸立刻就笑得娇花一般鲜嫩。
  贾尤振眉头一皱,玉竹赶紧说:“三姨娘真是高兴糊涂了吧,您先谢谢少爷不是?”
  “谢过夫君。”她赶紧对着贾尤振说。
  贾尤振背对着他们两个,虽然没说话,可是嘴角却拉出了一丝笑意。
  一时几个侍卫把行李都在车上安顿好,因为靳了了来了,就由她跟贾尤振坐一辆马车,其他人坐另外一辆。
  马车内空间不小,陈设虽然简单,但是内壁都包了厚厚的棉絮,足以抵抗冬日的严寒。
  靳了了缩在角落里,偷偷打量打上车后就没看她过一眼的贾尤振。
  他一张俊美无俦的面容像是被蒙了一层雾一般,眉宇间隐隐含着忧愁和无奈,一扫往日那副富家公子哥儿的神态,却比往日看起来更显得绝世容姿。
  靳了了从未看过这般神态和风度的人,虽是每日与他相处,竟也看呆了几分。
  “你爹还真是放心,在我家出这种事的时候,旁人都唯恐避之不及,你爹倒好,巴巴的把你塞了过来。”贾尤振看了她一眼,轻轻道。
  “我爹说,我们一家人都没做过坏事,我一定能平安回去的。再说,我也担心你会不会出事。”
  贾尤振先是一愣,接着故意说:“你担心我做什么?”
  “我,我从来没见过,你这幅样子的。”她声音小小的,怕惹得贾尤振不高兴。
  他想了一想,觉得靳了了虽然做错过事,可本性天真烂漫,上次那事只怕也是无心之举。
  又想到昨晚大祸临头,自己的结发妻子尚且忙不迭的躲回了娘家,那二姨娘更是很快就不知所踪,难为这个靳了了,知道此去凶险无比,却也巴巴的跟了来。
  于是叹了口气道:“要不,我还是在前头放你下车,你回家去,跟爹娘好好过日子吧。”
  靳了了一惊:“夫君,我又做错了什么吗?”
  “你什么也没做错,我只是希望少牵连一人。你本来就只是个妾室,进门又没几月,何苦跟我一起以身涉险呢?”
  “我爹叫我陪你去,我就一定要陪你去!我爹是读书人,他说的话,没有错的!”
  “你爹是个读书人便又如何?他哪里知道我爹这一回,可不是什么简单的冤狱。”
  “我爹说,你爹是太子一派的人,这次恐怕是三皇子党的人陷害,所以才会,才会坐牢。”
  贾尤振微微一怔:“你爹,倒是有几分见识。”
  “那当然了,我们村上的人都说,要是我爹身子好,一定能考进士做个大官的。”靳了了颇为自豪的说。
  贾尤振笑了一下:“爷倒是觉得你爹酸腐至极,明明知道个中凶险,却还是把个闺女往火坑里推。”
  “就算我不去?你就不危险了吗?”靳了了忽然道。
  贾尤振见她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透着满满的关切之情,心头一荡,忍不住抓住她的一只小手说:“了了,你当真愿意伴我上京?”
  “当然了。”
  “这一去生死未卜,你也不后悔?”
  “我爹说了,我肯定能平安回去的。”
  “了了。”贾尤振一把搂住靳了了,只觉得这个小女娃子可爱至极,心里打定了主意,就算京城里再怎么凶险,也要保住她的一条小命。
  靳了了今时不同往日,对男女之事已经一知半解,现在被贾尤振大力抱着,居然红了脸。
  贾尤振昨晚突逢变故,一夜忙于处理事务,心里早就觉得疲惫不堪,现在搂着靳了了,只觉得周身的疲倦都解了几分,心里的忧愁也渐渐淡去。
  靳了了早上来回奔走了好几里路,早就累的够呛,这会子被他那宽袍大袖裹着,周身暖融融的,马车又行的摇摇晃晃,不禁有些犯困起来。
  没等她那双眼睛闭上,就见贾尤振托起了她的小脸蛋儿,轻轻柔柔的在她的唇上啄了啄。
  她只觉得他双唇温热柔软,鼻息间满是淡淡的香气,于是等他嘴唇离开,她不由自主的伸出舌头舔了舔上唇。
  贾尤振眼神迷蒙,声音也压的很低:“别舔了,小心爷在这马车里要了你。”
  靳了了听不明白那“要了你”是何意思,她继续舔了舔上唇,一脸纯真无邪的表情:“我肚子饿了。”
  贾尤振的右边眉毛直往上挑,忍了好一会儿才没让自己发火骂人。有在这种时候不解风情说自己肚子饿的女人吗?
  可他想到她早上从贾府跑到家里,又从家跑回贾府,肚子饿了也很难怪她,于是放松了表情说:“你没用早膳?”
  靳了了点点头说:“吃过了,不过,我又饿了。”
  他心里直叹气,只恨不得她一夜之间就长大十岁:“玉竹应该在车里备了点心,你自己去找找吧。”
  靳了了却摸到自己的那个最大的包袱,从里头拿出她娘给她包好的烙饼,打开来放在小桌子上,说:“夫君要吃吗?”
  贾尤振赶紧摇摇头,她就一个人拿了一块,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他见她吃的香甜,小脸上又挂着满足的笑容,自己也带了几分微笑,看着她小口小口的吃烙饼,还问她:“要喝茶么?那角落里该暖了一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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