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乱,妃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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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乱,妃天下-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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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蝉儿妹妹,你当日在我景玉宫,可曾看到什么不应该看到的东西?”宝妃一出口便咄咄逼人。

  很明显,宝妃已经察觉自己的知情,在这个时候,诚实是最好的选择,许蝉儿略微一顿,边轻轻地点头道:“是,原来姐姐已经小产。”

  小产只是可能性之一,宝妃还有可能根本没有怀孕。但“小产”显然比“假孕”动听得多,许蝉儿很明白自己应该怎么说话。

  “你果然知情,”宝妃的目光变得尖锐起来,“想必你已经知道,我此行来的目的,就是让你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否则,我真不能担保你还能活得到明天。”

  许蝉儿从椅上站出,缓缓跪在宝妃身下,一字一句道:“请姐姐相信蝉儿,蝉儿有生之年,肯将这条命丢了,也绝不将此时向外人透露半个字。”

  先前这个许贵人“送方不送药”的举动,早已经给宝妃留下直率可信的印象,此时,宝妃见她这番话说得坚决诚恳,不由得轻声笑起来。

  许蝉儿仰起脸望着她,不知道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妹妹快起,快起。”宝妃笑着,亲自扶起许蝉儿,“妹妹受惊了,刚才只不过是我跟你开的一个玩笑罢了。”

  “蝉儿愚钝,不明白姐姐深意。”

  “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我到今天才上门找你,让你为我守密?”宝妃的脸上掠过一丝得意之色。

  许蝉儿凝视着她轻松愉快的表情,忽然想起整件事的疑点。

  那件淡色的裙,那略显突兀的污点,宝妃事后不加追究的态度……这些可疑的片段,开始在许蝉儿脑中走马灯似的回映。

  难道……

  自己起先就怀疑,何以像宝妃这般出身名门的女人,连月事来了都不知道,竟然会把外裙弄脏?而且,平常女子在月事来临之时,为了以防万一,都会换上颜色深暗的裙子,为什么宝妃反倒穿着那般清淡?

  现在一切都霍然开朗了。当日宝妃根本没有来月事,一切都是她刻意安排的,目的只是为了试探自己!

  现在想来,自己的身边绝对有宝妃安排的眼线。

  如果自己真是那种藏不住话的人,将这件事抖露出去,立刻就会有人禀报宝妃,而自己,恐怕早就活不过当晚,更没有机会在这里同她对话、向她表露忠诚了!

  许蝉儿心中一阵后怕,这宝妃,实在太有手段。

  “姐姐,你不该如此戏弄蝉儿,”许蝉儿哽咽道,“害得蝉儿还白白地为姐姐担心了这些天。”

  宝妃见她聪颖,更加笃定自己没有看错人,当下柔声到:“不是姐姐多心,实在是这宫廷里面,太难找到一个可以信赖的人。”

  许蝉儿拭去眼中泪水,欢喜道:“这么说,姐姐并没有小产?”

  宝妃含笑点头道:“傻蝉儿,我这肚里怀的,是皇上的骨肉,多少双眼睛盯着呢,哪能那么容易就没了?”

  “我还有一点不太明白,那天我是随性去拜访姐姐的,姐姐怎么知道蝉儿要来?”

  宝妃呵呵冷笑了一声,玩看着自己的指甲:“我说过,在宫里找一个可以信赖的太难了,所以,那一整天我都穿着那件裙子,看到我裙上污点的,可不止蝉儿你一个呢。”

  许蝉儿怯怯地问:“那么,有几个是值得姐姐信赖的呢?”

  宝妃将目光从指尖移开,转到许蝉儿的脸上:“只有你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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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十二章 圣宠]


  许蝉儿没有料到,如履薄冰地获得宝妃的信任后,竟然有如此优厚的回报。

  那时她正在房里看书,却怎么也看不进去。白天里,宝妃说过的话,还清晰地在她的耳边。她轻慢的语调、她居高的神情,尤其是那双带笑的杏眼,仍在她的眼前恣意地闪现。

  第一次初见宝妃时,她与皇后针锋相对,给自己留下了浅薄的印象。许蝉儿不得不承认那是自己的判断失误。

  这个女人,远比她原先估计的,要难懂得多。

  在心眼里,许蝉儿从来没有嫉恨过宝妃的地位,在今天之前,她没想过要与她为敌。但是,她绝对不能忍受被任何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即使这个人是高不可及的宝妃!

  这个女人在想什么?谁给了她特权,让她自作聪明地试探这个,试探那个?她该不会以为,世界上除了自己以外,其余人都是任她戏耍的白痴吧?

  是聪明,还是自作聪明?

  许蝉儿冷笑,她还以为亲手栽培了一个心腹,一个“可以信赖的人”,可是恰恰因为她的“栽培”,使得自己对她竖起了满身的刺!

  不得不承认,对宫里的绝大多数人,这套威逼利诱的行当都很灵验,可是对她许蝉儿,对不起,行不通!

  因为她和别人不一样。她不是为富贵,也不是为名利,只为胸中那一口不平的争鸣之气。

  冒充姐姐的特殊经历,使得从她决意做这件事开始,就只当自己是个死过了的人,而对这样抱着这样信念的,任何的威胁都只能是徒劳!

  许蝉儿捏着书的右手,牢牢的抓住书的扉页,几乎要留下几道手印来。

  “许蝉儿,”身后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那么熟悉,令她身子一震。

  她回过头来,朝思暮想的穆笙就在那里,书房的入口。

  这是梦?她呆住,在心底问着自己。

  “我没有叫错吧?”他笑着走过来,一身随意的黄色长袍,胸口半敞,露出她从没见过的,光滑的皮肤。

  直到他靠近,一股沐浴后的清新扑鼻而来,她才意识到眼前的一切是真实,并不是梦境。

  “穆笙。”她站起来,竟然将他的名字脱口而出。

  该死!他是一个皇帝,她怎么能直呼他的名字!

  穆笙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对,这是朕的名字,险些给忘了。”

  她想,他这是在给自己的尴尬开脱,胸腔里涌过一阵浓浓的暖意。

  “臣妾冒犯了皇上的名讳,臣妾罪该万死!”她低下身,意欲匍匐请罪。

  “哪里的话,好久没有人这么叫过朕了,听来觉得分外亲切。”他顺手将屈身的她一揽,轻易地就将她拥入了自己的怀中。

  “皇上怎么想到来臣妾的春筱宫,”她深深地呼吸着他身上传来的好闻气息,“臣妾以为再也见不到皇上了。”

  这么多天来积郁在心底的思念,终于找到了出口,话刚说出,鼻子已经微酸起来。

  只要他来,即使是宝妃的意愿,也没关系。

  穆笙只怜惜地捧起她的脸:“你怎么会见不到朕,朕日日想着你。”

  呵,又是男子兴头的上甜言蜜语。可是,再多来一点吧,真的没关系。

  “怎样才能留住你?”穆笙吻着她的发丝,在她耳边低语。

  许蝉儿从意乱情迷中清醒过来,他这是在对她说话吗?

  “宝儿……”

  不,不是!

  她奋力地从穆笙的怀中挣脱出来,沉静地说:“皇上,宝妃娘娘在景玉宫,这里是臣妾的春筱宫。”

  “所以呢?”穆笙凝望着她,淡淡地说,“你要将朕遣回景玉宫?”

  许蝉儿跪了下来,拼命忍住在眼里打转的泪水:“蝉儿不敢,蝉儿可以愿意做任何事情来讨得皇上欢心,聊天,喝酒,下棋,什么都可以。只是,皇上抱着蝉儿,心却在别处,这对蝉儿来说,实在没办法承受。”

  许蝉儿知道这样的话说出,已经是犯了忤逆君主的滔天大罪,但是心里没仍有半点后悔,只是闭上眼睛,等待龙颜震怒后的宣判。

  穆笙沉默了半晌,叹道:“奇怪,你说这样的话,我本该大发脾气才是,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跟朕说话。”

  许蝉儿只感觉一双温暖的大手,扶在自己的肩膀上,将她从地上拉起。

  “可是,对你,我偏偏生气不起来。”穆笙的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看到一张苍白而绝美的脸,因激动而微微发颤。

  “你是你,她是她,或许我真不该念起她的名字,”修长而冰冷的手指抚过她的脸,轻声说,“你跟只小野猫一样,太倔强了。”

  他不再说话,只轻轻地将她放在宽大的书桌上,一只大手有力地托住她的纤腰,深深地吻了下去。

  许是初秋的夜晚太过凉寒,她的身子止不住地颤抖。

  “冷么,蝉儿……”他把头埋在她的胸前,温润的唇在她的胸口游移,发出含糊不清的呢喃声。

  她没有答话,只是更加用力的环住他的腰。

  她怎么会冷,她的心犹如被七月的骄阳炙烤过一般,热得发烫。

  “你太美,太美……”他抱紧她,呢喃地吻着她的眼,她的唇,她的额头,终于进入。下身传来的剧痛,连同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愉悦,如浪潮一样铺天盖地而来,几乎将她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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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宫中已经万籁俱寂,而景玉宫依旧灯火通明。

  “你看清楚了?皇上真去了春筱宫?”宝妃询问着打听归来的太监,脸上极为不悦。

  “是,奴才看的真真切切的。”

  宝妃恼怒地斥道:“不是让你们千方百计留住皇上吗?没用的东西!”

  “回禀娘娘,不是奴才忤逆娘娘的意思,只是皇上他今天根本没来景玉宫啊……”

  皇上没来景玉宫?

  他不是老早就对别的女人没兴趣了吗?难道是这许蝉儿背着自己使了什么狐媚的手段?

  不太可能。自己的眼线遍布整个后宫,任何一个嫔妃的身边都有。如果许蝉儿有这样的举动,自己不可能无所察觉。

  难道皇上封闭了那么久的心,开始要解冻了么?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正文:第十三章 人心]


  宝妃亲自造访许蝉儿的事情,很快传遍了后宫:一向自视甚高的宝妃,居然屈身下驾,前来探望一个微不足道的贵人,众人意识到,风向可能要变了。

  更何况,在当日晚上,许久没出宝妃景玉宫的皇上,竟然幸临了许蝉儿的春筱宫。

  宝妃怀有身孕,自然不方便伺候皇上,她选中了这个新晋的许贵人,作为自己的替补。

  所有的人都这么想,包括许蝉儿自己。

  所以,这两天上门的女客几乎踏破了春筱宫的门槛。什么样的人都有。

  有借机送礼的,有攀亲带故的,各种讨好说辞,各色谄媚嘴脸,令许蝉儿大开眼界。

  所以,当卫公公也前来拜访时,许蝉儿也丝毫不觉得意外。

  因为感激他对自己的知遇之恩,许蝉儿当上贵人之后,隔三差五就要去看望这位公公,陪他说说话。倒是卫公公本人一直表现得淡淡的,这不奇怪:只因那时皇上的恩眷,并没有分给许蝉儿丝毫,令他一度怀疑自己看错了人。

  但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许蝉儿眼看要成为炙手可热的后宫红人了。虽然说,自己的慧眼识珠在当时推了许蝉儿一把让她有机会亲近皇上,但是后面的路,全是她自己走出来的。这是个不一般的女子,她的平步青云,实在和自己没多少关系。

  “公公近来可好?”许蝉儿命碧云沏上一壶上好的茶,亲自给卫明礼倒满一杯。

  卫明礼受宠若惊,堆笑道:“怎么敢让主子给奴才看茶,折杀奴才了!”

  许蝉儿笑道:“公公何必拘谨,当日若不是公公在皇上面前举荐蝉儿,哪有蝉儿的今天。”

  卫明礼想起前一段时间对许蝉儿的冷淡,窘迫道:“奴才只不过是动动嘴皮子而已,主子能有今天,全是您自己的能耐。”

  许蝉儿既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依旧只是淡淡地笑着,请卫明礼用茶。

  看着她的如烟笑颜,卫明礼心里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自己在宫中行走几十年,皇上身边的女人形形色色也见得多了,若是换了别人,得了这样的宠爱,早就趾高气昂,不可一世了。而眼前的许蝉儿却不一样,眼前依旧是从前那副宠辱不惊、风轻云淡的模样。

  细细想来,前段时间,她来看望自己之时,脸上所挂的,不也是这淡淡的笑容么?

  这女子,竟如一块浑然天成的美玉,在风起云涌的后宫无声地散发着温润柔和的浅光,淡定却又自信,仿佛知道自己最终的命运,必将是被雕琢成传国玉玺,供万人景仰一般……

  “公公为何如此看着蝉儿……”许蝉儿只见卫明礼一直呆呆地看着自己,目光却又似不全在自己身上,不由得好笑。

  卫明礼慌忙移了视线,歉意道:“奴才见小主丰神俊雅,飘然脱俗,如同神人一般,不觉看呆了,主子请恕奴才失礼之罪。”

  一旁的碧云听了,扑哧一笑,打趣道:“难道公公难道对我们家主子动了凡心不成?”

  许蝉儿回头瞪了碧云一眼,对卫明礼笑道:“碧云她刚进宫没多久,年纪小管不住嘴,公公不要见怪。”

  卫明礼一愣。主子和客人说话,侍女竟然从中插嘴,并且说出这种不伦不类的话来,主子不但不掌嘴,还帮忙说情,他当了太监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呢。

  百思不得其解,尴尬笑道:“碧云丫头,想必是主子在宫外的亲戚朋友?”

  “公公想远了,我与碧云并非亲戚,以前也不是朋友。”许蝉儿淡淡道,“蝉儿是宫女出身,只是偶然蒙圣上垂怜,赐了贵人之位。在蝉儿心中,永远只是当初那个蝉儿,即使当了贵人,也只不过是换了身衣裳而已,并没有什么不同。蝉儿为什么要在碧云他们面前妄自尊大,对他们颐指气使呢?”

  “公公你有所不知,主子从没把咱们奴才当奴才使过,”一旁的碧云眼中闪着亮光,“主子对咱们,如同对自己家里的人一般,好言好语的,从来没有半句呵斥,别宫的都羡慕咱们春筱宫里的人,都说我们是修了几世的福气,才碰到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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