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手山河讨你欢 作者:姬浅一(红袖2013.6.30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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拱手山河讨你欢 作者:姬浅一(红袖2013.6.30完结)-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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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海茫茫,找一个人谈何容易?”
脑中掠过今生石上看到的那一幕幕,她吸了口气,轻舒开笑容,那抹笑容决绝而坚定:“纵使穷其一生,我也定要将他找到。”
她如是一说,他自信一笑,眼中的亮光藏了千万秘密。他的眼中,夹杂了千万缕她看不懂的光,他仍如往常般笑:“不如我们做笔买卖。”
“买卖?”她转身回眸,英眉上挑。
“你替我办件事,事成之后,我能帮你寻到那个人。”
她闻言,心中欣喜,笑容浮现:“此话当真?”
“绝未掺半分假。”
“你要我做何事?”她再一言,又冷静如常。
他忽的一笑,诡异而妖魅,负手而立,一字一顿:“嫁于我为妻。”


'9. 金銮大殿'

  皇宫内,张灯结彩,喜气弥漫。
金銮大殿奢靡纸醉金迷,一群舞女在大殿中央起舞,纤腰玉臂,衣袂飘漾,贺寿的文武百官皆是看迷了眼。
今儿是当朝天子的生辰,大殿内一片祥和。
月笙坐在延陵暮歌身旁,静静地喝酒,优雅仿若画中之人。
她纤长的骨指托着青瓷酒杯,眸光平静。谁又能想到,同她在红梅林耳鬓厮磨两月有余的傻小子,竟是身份尊贵的七王爷弦贡王,也是,皇上的弟弟。呵,可不是,这延陵,是皇家的姓氏,偏她就脑子迟钝,从未朝那方面想过,如今一切摆在眼前,她便不得不信。这皇家也有皇家的好处,如若想找一人,倾全天下之力,便易如反掌。所以她才肯与延陵暮歌互惠互利,应当说这是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一曲舞罢,舞女们谢过了赏之后退去,殿内忽的静下。
延陵朝坐在宽大龙椅之上,搂着怀中新得宠的美人,全然不顾大臣们有意无意的目光或是咳嗽声。
虽是后宫大宴,也毕竟许多大臣在此,一个妃子,竟敢当着满朝文武,爬上龙椅,与皇帝当中嬉戏。传闻这当朝天子喜怒无常,偏好女色,对喜爱的妃子极是纵容,看来所言非虚。
他英挺的眉目阳刚之气纵横,霸气隐隐,王者傲尊之气隐在俊朗的外表之下,修长的手指散漫的指过月笙,眸光却是凌厉:“弦贡王,这便是你新娶的王妃?果然是国色天香,难怪老七你放着翰林学士的女儿不要,非要娶一个江湖中人。”
天子直呼延陵暮歌的尊位——弦贡王,并未如平常兄弟般唤他老七,疏离好似不是一家人,只是君臣。
皇帝延陵朝眸中光亮甚是凌厉,活色生香的大殿静下,寂寂无声。
暖风熏得人醉,只觉得寒凉一片。
众人皆是屏了气息,帝王最是喜怒无常,焉知那平静面容之下又是哪般暗流汹涌。
大殿上的众人的目光齐齐顺着延陵朝的手指方向望去,齐聚在七王爷弦贡王延陵暮歌的身旁,这才瞧见他身旁有位冷艳的美人。她齐齐绾好一丝不落的秀发衬得下巴尖而眼亮,袖袍宽大垂地,领口处露出一段白玉无瑕的脖颈,远山眉,剪水眸,眸中波澜不惊,一颦一言,一袭白衣,皆是胜过漫天芳华,美得不可方物,端庄秀丽,清冷淡然。
延陵暮歌笑了笑,一杯薄酒下肚,“是啊,夫人确是生得美,我游历江湖一趟,便碰见了泛舟的夫人,这一来二去,便就互相心生恋慕之意,臣弟唯恐这般美丽的姑娘被人夺去,便匆忙草草结了亲。皇兄也莫再取笑臣弟了。”
延陵暮歌似是说得口干舌燥了,端着就近的酒杯胡乱饮下,模样甚是真诚。
一番胡编瞎造,随意敷衍,竟也把谎话给圆齐了。
月笙的目光淡淡扫过延陵朝,感叹他的年轻,这皇上与延陵暮歌的眉目倒有几分相似,只平静俊儒的外表下英气四泄,压迫之感大殿充斥,确是帝王之相。
这翰林学士在大殿上,如坐针毡,闻言这弦贡王丰神俊朗,自家的女儿被指婚给七王爷,本是一桩美事,怎料这弦贡王当场回绝了皇帝的美意,气结了一阵,而后又闻言他新娶了一媳妇儿,心中泛酸,今儿一看,果真美如天仙。
“成亲这等大事,怎可马虎敷衍,岂不是委屈了姑娘?”酒杯随意置在桌上,顿了一顿,添言道,“再者,如此一来,外人还不得笑皇家寒酸,丢了皇家的脸面,改日还是要重新隆重再办一遭。”延陵朝的眸光淡淡扫过月笙,龙纹瓷盏在唇边滞下又饮尽,宽大的龙袍半遮了脸,垂头,嘴角闪过无意的冷笑。
“陛下说的是,是臣弟欠缺考虑。不过我家夫人是江湖中人,这些繁文缛节她定是不会在意的。”延陵暮歌淡淡一笑,藏在袖笼中的五指寻着她那凉薄的五指,再暗暗握紧。脸上仍是笑得温软恰怡,“不过陛下既已开口,臣弟哪有不从的道理,改日定给夫人办个风风光光的婚礼。”
延陵暮歌浅笑,偏头回望坐在身旁的月笙,眼中盛满笑意,月笙恰也看向他,与她四目相对,他眸中波光潋滟,眼中星星点点的光芒胜比月色,月笙心中会意,眼中盛情,与他在众人面前演着伉俪情深的戏码。
这对夫妻眉目传情皆是入了在座旁人的眼,女官们无不掩了嘴偷乐,大臣们也心领神会,看做新婚燕尔的男女调情。
延陵朝哪肯就此作罢,搂着得宠的贵妃,贵妃娇嗔了一声,他吃下怀中璧人喂的葡萄,轻轻一笑,眸间眼波流转,灯火阑珊却逊他尊王光彩,言语间似是有意:“弦贡王,这七王妃既是江湖中人,想必武功定是不弱,若与朕的御前侍卫过几招,谁更技高一筹?嗯?”
众人暗暗心惊,谁人不知皇上的第一侍卫墨景渊武功阴险狠辣,杀人如麻,皇上这意思,莫不是存心给七王爷难堪?
一位大臣出位,抱拳弯身:“今日是陛下的生辰,打打杀杀,怕是不吉利。”
“无碍。”淡淡开口,却隐了怒气,延陵朝最厌逆他之意的人,英眉一蹙,挥手遣了那位大臣。那位大臣在朝多年,自是知晓君王已怒,便不作多说,乖乖退下。
殿内鸦雀无声,碎影斑驳了脸颊,压迫感袭来,连呼吸,都凝滞了。
龙纹寒黄大袍质地良好,绣工精细,轻轻拂过怀中可人的脸颊,延陵朝与那妃子耳鬓厮磨,全然不顾大殿在座的大臣,眉目一瞥,目光落在月笙身上,笑痕匿匿,阴鹫霸道。
“我一个女子,花拳绣腿,怎敢与陛下的侍卫比武?”清冷之声响起,带着淡淡的冷漠,那双蛊惑人心的眸子,看不出丝毫情绪。
众人一望,这七王妃正悠闲的品酒,毫不知犯了皇上的大忌,这皇帝最恼别人拂他的意,这七王妃,怕是不太好过了。
“哦?弟妹谦虚了。”延陵朝虚离着目光,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月笙,惊艳隐入眼底,“不过比试一番,点到为止即可,无伤大雅。”
天子既已发话,便不得再推脱。
目光凝滞在她身上,延陵暮歌眉紧蹙,唇紧抿,却无可奈何,悄然紧握住她的手,她的手纤小柔弱,因着不喜握剑而未有老茧,柔弱无骨,却是触着惊心的冰寒,被他全然裹在掌心。
心中滑过一丝一样的情绪,他的手很大,能裹住自己的手;他的手很暖,能温暖自己冰冷的手。月笙心中有莫名的思绪闪过。
月笙秀眉微蹙,自己的武功是以跳舞为主,见过自己舞姿的人,都得死。只是现下,若以平常的武功相对,必会被打得半死不活,若在殿中起舞相对,她难道要杀了文武百官?她选用前者。
月笙翩然起身,抱拳作辑:“那弟媳便献丑了。”
她上前一步,挣脱他的手,白衣胜雪,走至殿中央,气色如常,平静无澜。
眼瞧着那双纤纤如玉的手由自己手中滑落,延陵暮歌轻笑,那笑,分明是涩的。
传说中的御前第一侍卫,从天而降,快如鬼魅。
那迅雷掩耳的身法,快速迅捷,没有人看清他从哪里窜出来,没有人知道他隐在何处,就这样,凭空出现了。
墨景渊穿着黑衣,勾勒出他纤瘦颈长的身影,明眸善睐的容颜上五官杀意重重,森冷的杀意微妙,步法和呼吸轻悄如鬼魂。
他开口,白齿冷冷:“你自个选样兵器吧。”
“剑。”她答,毫无扭捏之感,既然这墨景渊要赤手与她兵器相搏,她便却之不恭了。
延陵朝会意一笑,龙手一挥,大袍拂过龙椅,“来人呐,取把剑来。”
身旁的宦官尖嗓子献媚讨好,有些犹豫:“陛下,大殿之上禁止带兵器,这刀剑无眼,伤了龙体……”
“放肆。”延陵朝不怒自威,英气逼人的脸上划过威意,霸气尽显,“朕说把剑带上来,你个小太监聋了?是嫌这总管太监的位子坐腻了想坐坐狱房的冷板凳?”
这一声吓坏了小太监,冷汗从额上落下,赶紧扑通一声跪下,这帝王喜怒无常,手段阴狠,吓得双膝皆是软了,跪着求饶,待延陵朝哈哈大笑了乃敢起身,赶紧通传取了把剑上来。
她取过剑,食指与中指并拢,摩擦着剑身,剑光幽幽,手指从剑首滑至剑尾,青丝飘动,冷意焕发。一个转身,长剑对上墨景渊的咽喉,精准快速。
墨景渊冷笑着,瞳仁中反射着冷冷光影,刹那片刻出手,剑尖被他捏夹在两指之间,他轻轻用力,聚着内力,剑便被折成两段,他邪邪一笑,手上一松,剑尖那段便“砰——”的一声落在地上,刺耳尖锐。
内力仍被剑身传递,她愣在原地,僵在原处,全身血液仿若倒流,直直地杵在那儿,被墨景渊内力的后劲所冲,后退一步,气血攻心,一抹猩红触目的血丝从嘴角滑出。
她扔掉手中的短剑,对着墨景渊微微颔首,“阁下胜了,在下佩服。”
月笙转身对视高高在上懒卧龙椅的延陵朝。那龙椅很高很远,她须得仰视方能看清那身处龙椅高位上之人。她吸了口气,淡道:“陛下的第一侍卫果然名不虚传。仅一招便让臣媳招架不住,臣媳佩服,自认技不如人,我——”声音滞下,低眉垂眼,“——认输。”
“哈哈哈哈……”朗朗笑声由延陵朝口中传出,齿白如玉,一挥衣袖,“墨景渊,你退下吧。”
墨景渊低身说了声是,顷刻间便消失不见,无人知晓他退下退到了何处,或者说无人知晓他藏在何处,只眼前闪过一抹黑色清俊的身影,墨景渊便消失在大殿之上,正如他来时一般神龙见首不见尾。
“老七,听闻你这媳妇儿是江湖中人,武功甚高,看来也不外如是啊。”延陵朝推开怀中璧人,畅快的饮毕盏中好酒。
延陵暮歌不慌不忙,仍是笑得宜人:“臣弟夫人学艺不精,献丑了。”
“哈哈哈哈……”延陵朝爽朗大笑,大殿回荡着他的笑声,声音爽朗如铃佩环。
众大臣附和着陪笑,大殿霎时笑音朗朗,同乐着,一扫方才阴霾,不多时便自顾自玩乐,再无人注意延陵暮歌那个角落。
月笙自他身旁坐下,不言一字,冰凉森冷,端起酒杯,自斟自酌。
“夫人可是气为夫未能助夫人一臂之力?”他侧头望向月笙,双手握着她左手的腕子把玩,感受着她细腻如瓷的肌肤。
她冷哼一笑,眉眼自负狂傲,“就凭你也妄想助我?若不是在大殿之上懒得多做纠缠,我怎会故意输给那劳什子的墨景渊?再者说,若是我赢了那侍卫,或打斗太久,太惹人眼,现下应低调行事。”
“是。”眼中闪过赞赏,玄色大衣拂过她的腕子,双手在她洁白如雪的腕上留恋,他含笑出声,“是我多心了。”


'10. 展望天下'

  天子既已开金口,戏便要做齐了才好。
三日之后,七王爷弦贡王府张灯结彩,喜庆一片。
传说中的弦贡王模样俊俏的很,新娘是个江湖侠女,生得更是水灵,这一成亲,又成就一段佳话。
红檐高栏,朱红色府墙围着一座典雅朴华的府邸,里面赭红一片,红绸布满高檐,连着桌上,也步着红绫,丫头们穿着红府,忙碌一片,好不喜庆。
繁琐的拜堂之礼行过,新娘被搀扶着送入洞房,宾客们又起哄着灌新郎一杯又一杯酒,醉意三分,俊俏的新郎官借故要回房,被众人齐齐取笑了番,终是放行。
“吱呀——”房门叩开,他进门,房门轻掩。
他踱步至她面前,伸出袖展,露出一截雪白的腕子,轻轻揭开她的盖头红纱,红布被撩开,果然是一张颠倒众生的脸。
红烛凝了泪,火光跳跃,室内光线暧mei。
她抬眸,对上他清亮含笑的瞳仁。她起身,锈以鸳鸯红衣一层一层甚是繁琐,只起身便觉得麻烦,十指纤纤如玉,解开他的外红袍,垂落在地上,露出里面质量上佳的锦缎白衾衣。她掠过他噙着笑意的脸,褪去自个的外衣,齿间淡淡溢出两字:“睡吧。”
戏总是要做全套的,这宽衣解带也不可跳过。延陵暮歌习惯了她一身素白,如今她穿着耀目的红衫,脸上仍未施粉黛,却艳得惊心。
她躺在床上靠墙的那面,未有翻身,未有别扭,只寂寂的躺着,鸳鸯衾被随意覆在身上,慵懒平静。
他心中会意,吹熄了红烛,倚身躺下,睡在她身旁,床高檐四处皆是红色相铺,床内面积也算宽裕,他自觉地使两人中间隔着一支手臂的距离,不亲不疏,距离恰合适。
“你真想坐那个位子?”她,轻声一问。延陵暮歌是皇家的嫡子,自然有资格觊觎那龙椅之上的位子。
“又有谁不想呢?”那是权利的巅峰,谁不想攀登?自己隐忍二十几年,引而不发,游览天下的声名在外,外人便以为他是偷闲之人,焉知那副嬉笑玩乐的皮囊之下是勃勃野心,是掩人耳目,是韬光养晦。
“翰林学士交友甚广,友布天下,如若娶了他的女儿,势力便可增加不少。”她眸光平静,素齿一张一合,红衾被她的指甲勒出褶皱,“你为何要拒绝?”
他冷笑涟涟,五指紧握成拳,脸上却未显露半分厌恶,只眸中掩不住鄙夷:“你以为,皇上真有那么好心么?翰林学士对皇帝忠心耿耿,把他女儿嫁给我,不过是安插一个细作在枕边罢了。”这烫手山芋,那皇帝以为他是傻子会接么?
“那为何偏偏是我?”她冷声一问,她无权助他夺权,亦是无势助他夺势,为何选她来与他共谋大业,随便娶一个官家小姐也比自己有利用价值。
“结交朝中大臣,定然会让皇上起疑。势力一大,便成了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那时皇上定会想尽法子除去我这根刺。如此一来,大事未成,小命先丢了。”凝着月色,他一字一句解释给她听,细细教她如何看清这朝中事务,黑暗中,只有他耐心好听的嗓音,寂寂滑入她耳畔,“明修栈道,暗度船舱。若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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