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叠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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叠生-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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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眉吐气,必定会来报旧仇。所以,当下我国有两种选择,其一,静观其变,最后趁战胜一方还没有来得及恢复,加以打击。其二,以白熙叛国为名,帮助晟铭晟贤剿灭叛国者白熙,再趁两人不合消弱北域王室势力。”
  “国主所言极是,不过依老臣所见,第二条计划为妙。如果白熙攻占了北域王朝,那么他便可以得到北域王朝的军饷粮食,再招兵买马,到时候,说不定反而会实力大增。”谢廷分析说。
  “但是,倘若出兵支持北域王室,和白熙作战,也会或多或少消弱我拓国的势力。”奕诺的看法又不同。
  其余的大臣们窃窃私语,双方支持者各占一半。
  “咳,”萧盏咳嗽道。
  大堂顿时一片安静。
  “诸位有没有想过,白熙早不称王晚不称王,偏偏在我拓国和澜国结盟之后。白熙与北域王朝决裂很久以前就是公开的秘密,而他云尺少主的身份想来也非鲜为人知。”萧盏停了停,犀利的目光望躺下扫视一圈。
  大臣们站的更直了,恭听国主的高见。
  “白熙和北域王室的战争必不可免。而不管哪一方获胜,最后都会使拓国得利。这点白熙或者是晟贤晟铭不会不知道吧。”萧盏继续说。
  谢廷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而且,本国主和北域王室的旧怨相信人人皆知,现今本国住继位,又与澜国交好,北域王室的人不会用君子之心猜想本国主会和他们一笑泯恩仇吧。再说,如果白熙和北域王朝交战,拓国澜国联盟,即使不趁乱偷袭。日后,胜的那一方力量消弱,最终不能和拓国抗衡。拓国很可能会成为霸主。难道白熙会不顾后方,不顾将来,非得和北域王室拼个你死我活。”萧盏自从服了改变声音的药物后,声音本就低哑,了无生气,现今冷了嗓子,更是叫人不得不出一身冷汗。
  “所以说,很可能北域王室和白熙联合演了一出戏。表面上人人知道他们两方式成水火。实际上,为了解决双方最大的敌人拓国和澜国,而假装互相争斗,将拓国引入战场,最后两面夹击……”奕诺说着说着,后背发凉。
  萧盏不置评论。
  大堂之上的氛围寂静得令人心惊。
  众大臣齐齐拜下:国主英明,还请国主圣断。
  萧盏慢悠悠地说,“既然白熙和晟铭他们要开打,就由他们打去吧。”
  众大臣再拜。
  下朝。
  又召了谢廷去书房议事。
  才进书房,谢廷便跪下,“国主英明,老国主果然没有看错人。国主深思远虑,令谢廷惭愧。”
  萧盏放下茶碗,“起来吧。最近大家都怎么,动不动就拜的。先是弈书,又是……咳,弄得我反倒不习惯,觉得怪怪的。”萧盏没有自称本国主,似乎一下了朝,又成了昔年任性可爱亲和的郡主。
  朝堂上的霸道强硬和私下的亲和可爱,既保全了威严,又得了人心。谢廷满心欣慰和崇敬,竟然生出了愿意为了此人赴汤蹈火的想法。此时的国主萧盏再不会让人觉得她只是个未满双十年华的少女。
  “不过,如果我的假设是错误的。白熙是真的打算一举夺得北域王朝,那我拓国就会失去一个大好的机会。”这些话没有在朝堂上讲,朝上官员众多,难保其中没有别国来的奸细。最后那番话,是告诉奸细们,拓国不打算介入此事。这样,白熙是不是就会毫无忧虑地进攻北域王室军队。如果让拓国按兵不动,这就是白熙的目的,那么自己不妨假装自作聪明入了他的陷阱。
  白熙和北域王室结盟的事虽然不是不可能,但是因着他们心照不宣的恩怨,却也不容易。
  相互结盟,互相怀疑。
  “谢常务怎么看待这事?”萧盏给谢廷赐坐。
  谢廷毕竟是经验丰富的老臣。
  “依老臣愚见,我国军队战且按兵不动,不过老臣会暗中调集军队到边境,一旦出现时机,决不放过。”谢廷说,他的心中也拿不稳白熙的想法,只有先做权宜之计。
  “好,就依谢常务所言。”萧盏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第四卷·第十六章

  拓国女王萧盏拒绝了北域王室的求援。万分绝望的北域使臣不顾礼仪地在女王花园里大骂:“唇亡齿寒,你就等着陪葬吧。”言语刻毒至极,女王不悦,挥挥手,侍卫上前拽走了怒火中天的北域使臣。
  探子传来消息:云尺国开始向北域王朝发动进攻。
  北域王朝失掉凤城。
  北域王朝的前锋被尽数歼灭。
  北域王朝的左将军向云尺国投诚。
  北域王朝想和云尺国议和,但遭到拒绝。
  北域王朝的国主晟铭与亲王晟贤意见不合,晟贤企图刺杀晟铭,却被晟铭看破,血溅王宫。
  云尺国军队势如破竹。胜负已分明。
  萧盏手支着额头,舒服地躺做在软软的长椅上,漫不经心地看着那一番番事不关己的腥风血雨征战杀伐。早已预料到的胜负结局。早已糜烂腐蚀的北域军队怎么对抗得了上下一心的复仇之军。
  “谢常务,你怎么看?”萧盏问谢廷的看法。
  “据探子回报,晟贤的亲信招认,晟贤暗地里和白熙结盟,让白熙进攻北域王朝转移晟铭的注意力,使晟铭不得不和他结盟,另一方面,暗中布置,企图刺杀晟铭。但是,据说刺杀失败是因为白熙将消息告诉了晟铭。”谢廷说到,这些探子是许多年前他就在北域王朝布下的。
  萧盏半阖了眼,脑子却在一刻不停地转,半晌,“碧喜丫头。”
  “碧喜在。”碧喜立在一旁待命。
  “传本国主的秘旨,着镇远将军即刻派遣五千精兵绕道北域王朝西南,驻淮扬道待命。”萧盏坚定果决地下命令,王者之气,体现无疑。
  “碧喜领命。”碧喜严肃地说。
  “谢廷。”萧盏道。
  “谢廷在。”谢廷跪在地上候旨。
  “本国主要亲自前往前线督战。”萧盏坐直了身子。
  “国主……”谢廷惊讶,但是瞬间恢复,因为多年与北域王朝伪和,拓国早已没有多少可用之将才,国主亲临,一来可以振奋士气,二来国主本就是天生的将才,“是。”
  “朝堂之事,本国主会交由前国主萧玉处理。其他的,也请你多辅助督察。”萧盏扶起谢廷。
  “谢廷惶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谢廷因激动而略带颤抖地说,感念于这份信任,谢廷恨不能倾其所有来报答。
  拜倒的谢廷没有看到女王萧盏微微扬起的唇角带着一分孤寂。
  萧盏御驾亲征的前一夜,冷月无声。
  王宫的花园很空旷。
  叠影剑锐利的锋芒在月光下泛着凉凉的光。
  “郡主,我从没见过你用剑呢。”碧喜情不自禁地说,用错了称呼,两人都没有察觉。
  “隐藏真正的实力,在对手错误估计时,给以致命的一击。”这句话是萧盏的剑术师父对她说的。从那以后,萧盏再也没用过剑,直到入藏雪阁。拓国大臣都知道萧盏武功不错,善用长鞭,却不知道萧盏的剑术才真真是出神入化。
  云尺国国主白熙骑着骏马踏入画京城的那一天,拓国女主萧盏到达了边关。
  在云尺国军队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时,拓国军队兵分两路,两面夹击了将正忙于平息北域旧地动荡的云尺军队。云尺军队实力虽强,却是刚结束与北域王朝的大战,并且还得面对新占领的危机四伏的北域土地。
  “白熙早会料到这点,所以我们决不能大意。”萧盏日日分析情报,统筹策划,血丝布满了双眼。
  三日后,白熙派来使臣。
  女官说国主身体报恙,暂时不能接见。
  使臣虽然心急万分,但是毫无办法。好在女官们都很客气有礼,婢女们也把一切打理得舒服妥当。使臣猜想拓国国主是在装病,刻意怠慢示威,可是生活起居的无微不至又让人不但不会觉得到怠慢,反而像是女官说的“国主因为病中不能见您,深表不安,只能要求我们好好款待云尺国的贵客。”
  萧盏这一病病了十天。
  十天后,使臣见到了半躺在长榻上的拓国国主。
  使臣说,战争只会让百姓受到伤害。敝国希望和贵国交好,互不侵犯。
  萧盏问,贵国主决定背叛北域王朝,起兵造反时,就没有想到百姓会因此受到伤害?
  使臣被萧盏刻意的“背叛”“造反”刺痛,极其严肃地说,云尺国遗民深受北域王朝的压榨迫害,国主是不得已而为之。兵以弭尔,战以止战。北域王朝分裂割据,互相征伐,真真苦了的是黎明百姓。
  萧盏笑笑说,北域王朝可真会“迫害”,迫害您的国主做了有兵马实权的大将军。要不,想要起兵还真困难。
  使臣脸色变得很难看,可是现在以云尺国的状况实在不能与拓国再起干戈,所以作为一个小小的使臣,他只能忍。不是没有见过当时还是拓国郡主的萧盏,不过看着眼前凌厉逼人的女子,精美妖异的蝴蝶面具更衬了她的神秘莫测,难怪听人说,萧盏是个多么厉害的人物,当日在画京城没看出来,现今蛟龙入海,方知道这个女子的可怕之处。
  蝴蝶公子。
  大概国主也早知道了吧。
  不过国主再没有提过萧盏,其余知情的人也只能装做不知情。他们终于还是成了敌人。方岐虽然一直不理解白熙和萧盏的事,但是想到两人从一开始就不能逃脱这宿命的结局。心里不由得生出丝丝凄凉。
  陌辰郡主现在也不知道哪儿去了。最无辜的人往往被伤害得最深。
  虽然不乐意,可是方岐还是答应做使臣出使拓国。
  花月依旧,物是人非。
  “先生没有什么要说的么?”萧盏的声音听上去像是乏了。
  方岐回过神来,暗暗骂自己怎么会在这关口走神,“国主为了这一天卧薪尝胆,此间辛苦不是常人可以忍受理解。”
  “噢——”萧盏拖长了声音,“素问云尺国主英明睿智仁义非凡,本国主听了好生敬畏。真怕有一天,贵国主侠肝义胆地来拯救处于水生火热中的拓国百姓。”
  方岐了解到了萧盏的厉害,改变策略,避开她言语的锋芒,“国主认为拓国如若拓国现在趁虚而入与云尺国作战,有几成胜算?”
  萧盏慢悠悠地说,“兵不厌诈,胜负乃兵家常事。这种事如何说得准。”
  方岐猜不透她的态度,只能顺着方才的思路说下去,“如果拓国愿意和我云尺国修好。敝国国主愿意广开商路,促进两国间各方面的交流。这将是两国百姓的福祉。况且,说句大胆的话,国主也有亲人,难道国主愿意看到自己亲人在战场上厮杀?”
  萧盏端起茶碗,慢慢喝上一口,“本国主理解云尺遗民的亡国之痛,所以本国主绝对不会让这种事发生在我拓国子民身上。为国而战,虽死犹荣。这也是云尺国军队强大的理由吧。本国主还记得,当日本国主命人将晟铭的使臣扔出王宫时,那个家伙一路叫着:唇亡齿寒。哎呀,连宫里的鹦鹉都学会了,成天嚷嚷。让人不得不印象深刻。”挑明了态度。
  方岐深知此次任务的重要性,所以不屈不挠地继续说道,“云尺国本就没有进犯拓国之心。如若国主您因为自己莫须有的猜测,逼云尺国反抗,最终葬送了拓国。那您如何向拓国子民交待。”
  萧盏吃吃地笑了,仿佛听了个好笑的笑话,一时忍俊不禁,“如果云尺国主不惧怕本国主的实力,那么先生您又是为何而来,又为何谈结盟一事。噢,本国主倒是忘了,您是为拓国百姓谋求福祉的。”
  方岐眼见多说无益,只想尽快回去,禀报情况,于是说,“云尺使臣告退。希望国主您不要为自己的决定后悔。”
  萧盏弹手指,身边的碧喜呈上一碟文书。
  萧盏装模作样地看了看,又递还碧喜,碧喜把文书拿到方岐面前。
  方岐惴惴不安地打开来看,刹那间,脸色大变。
  “使臣大人的好意提醒本国主心领了。实在不敢劳您操心。”萧盏饶有兴味地欣赏方岐的表情。
  方岐心下明白了,萧盏故意装病,自己猜不透萧盏态度,未能给焦急等待的主人传递有用的消息,只说并未遭到怠慢。在画京城方面等待回音时,萧盏却利用这段时间,打了云尺国一个措手不及。当初萧盏回拒晟铭使臣时,将那个人直接扔出王宫,做得决绝。所以这次方岐大意了,被锦衣美食所迷惑,现在想来晟铭当时的处境和现今云尺国不能同日而语,自然对付的办法也不会相同。想到自己误导了主上,恨不得自刎谢天下。
  “使臣大人不用急着回去。贵国主大概不日便会赶来这小小边关。本国主不想你错过了。”萧盏整理整理长袍,站起来,进了内室。

  第四卷·第十七章

  白熙到达边境的时候,烟尘纷飞,遮掩了落日。
  “国主。”驻守的军士,一见年轻挺拔国主,心里充满了喜悦和希望。虽然前些日子听说拓国突袭了北部重镇,截断了部分粮草的供应。但是只要国主来了,一切就有转机。白熙是所有的人心目中的神。
  极目远眺,隔着蒙蒙尘土,远处的景物看不真切,只有一片昏黄。
  穿过那片昏黄,整齐的营地里,住着他朝思暮想的女子。
  触手可及,却又远在天边。
  听说她现身南郡带走碧喜。
  听说她回了拓国招兵买马。
  听说她当了拓国国主。
  听说她来了这个边境小镇。
  听说拓国国主戴了一张神秘的蝴蝶面具……他该知道的。可惜从来都是误会,仿佛注定了的擦肩而过。
  有好多次,他多么想放弃一切去找她,去说清楚,可是,就算见到她,又能说什么呢。当初放弃一切心甘情愿随他走的人是她,在她跳下悬崖或者是重伤离开时,他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时不再来。
  纵是见面,又能改变什么。
  他终是不能放弃那些把他当作天,不顾一切追随他的子民。他不能再看到他的子民受人欺负饥寒交迫流离失所。如果北域皇帝是明君,那他还可以给自己一个理由。可惜,如果永远只是如果。
  “国主,您累了。休息一会儿吧。”仲仪在一旁规劝道,最是不忍白熙写着深深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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